第二十五章 密融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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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儿飞,雪儿追;虫儿落,雪儿笑。

    雪儿身上的纯灵气息,俗人感应不到,可是那些闪亮的夜精灵,却感应淋漓。

    柔桡轻曼,妩媚纤弱的身子被无数闪亮的萤火虫包围,剪水双瞳笑成了弯月,柔荑玉手温柔的感受着来自萤火虫的温暖,随着雪儿的舞动,她那及腰的青丝划成美丽的弧线,翩若轻云出岫与无数闪亮嬉戏着,娇莺初啭,声声震荡人心。

    此时的美景、此时的雪儿,惊呆了南宫清远,一声如同呢喃般的“雪儿”自南宫清远嘴中轻轻柔柔的唤出。

    此时的她,很美,真的很美!美得空灵、美得炫耀,更美的震憾人心。

    玩累了,收回那份自然流露的气息,雪儿开心的向南宫清远而来,而当那扭曲的小脸,近在眼前时,南宫清远的神智被现实唤回,她,还是那个雪儿,刚才那仙子般的人物,已随那些闪亮的精灵,隐退林中,再也找寻不见。

    温柔的笑,轻柔的擦去雪儿额头的汗水,“累吗?”南宫清远关心的问道。

    重重的摇着头,将自己最美也是最丑的笑奉上,雪儿甜甜的回道,“不累,好玩着呢,刚才远哥哥可有看我?”

    话至此,雪儿闪亮的灵眸中,满是期待着南宫清远的答案。

    拉起那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手中,“傻丫头,我当然在看,看得痴、更看得醉了心。”

    没有提及任何喜欢两字,却更胜似那些直白的话,有什么比醉心来得更加深刻呢,如若心里没有,又怎会看痴、看醉呢。

    “远哥哥!”雪儿娇柔的轻唤着。

    她喜悦,眼前的男人真的喜欢自己;她庆幸,她鼓起勇气最终还是接受他的情意;她相信,她与远哥哥一定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那种甜甜的幸福,她已深深的迷上,更不愿放手。

    回程的路上,再也没了临来时的东张西望,问这儿问那儿。

    此时的车中,有的只是温馨与无尽的甜蜜。

    今夜的雪儿,长大了。再也不是灵山中那个只知疯玩、只知捉寒鱼、只知痴迷武艺的小丫头。

    十七岁,多么美妙年龄。少女的心花,在这夏末秋初时节尽情绽放着,少女的心湖,为第一个有幸闯进来的男人,升起片片幸福的涟漪。

    这厢情意渐浓之时,文王府中,宫中的禁军侍卫正心急火燎的在王府门外,走来走去。

    险些伸断脖子的管家,大叫一声,“回来啦!”

    未等马车行止府前,禁军已急速跑了上去。

    皇上急召文王与逸王进宫,有要事相商。此时,逸王那边应该到了宫中了。

    听得此言,南宫清远眉头锁紧,定是出了大事,否则,皇上不会命禁军亲自传旨召见,而且还宣了南宫俊逸。

    将雪儿交于总管照顾,一两句嘱咐下,南宫清远命刘谦速速驾车赶往皇宫。

    御书房中,只有早到的南宫俊逸与皇帝皇宫霖。

    一身暗紫龙袍的南宫霖,今日未坐在御桌后的龙椅上,而是站于窗前,仰望着那晴朗月空中的繁星,而南宫俊逸却稳稳的坐于梨木椅上,眼神好似定格在了自己的脚面上。

    “逸跟父皇,真的没话可说吗!”南宫霖的声音幽幽传来,白日里的威严,此时早已淡去。

    一声意味深浓的轻笑,南宫俊逸动了动身子,终于肯将目光收回,却未留给皇上。

    “哈,父皇说哪里话,逸是父皇的儿子,更是臣,朝会之上,父皇不是经常提及儿臣吗!”南宫俊逸不紧不慢的回道。

    “你知道父皇说的不是朝堂,你知道父皇要问你什么,你,唉!自从香凝离开后,逸的心性就?”

    “别提我母妃,她不在了,她早就不在了,现在提起,父皇想回忆什么?又想让我改变什么?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父皇念旧情,愿意回忆,那是父皇的事,请不要把我也扯进去!我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南宫俊逸未吼未喊,却字字冰凉冷硬。

    “你!”皇上猛然转身,怒气显而易见,却在见到南宫俊逸拒人于千里的冰冷眼神时,没了接下来的话,更没了那突来的怒气。

    皇上举步,沉稳的走于御桌后,好似无力般坐了下来。

    “你的心在痛,你不愿意提更不愿去想分毫。朕呢,你有想过朕吗,朕也有心,朕的心更跟你一样,这里好痛,永远也挥散不去的痛。可是,朕唯一跟你不同的是,朕,绝不会去淡忘那份痛,朕要时刻想起更要清清楚楚的回忆,因为只有这样,朕才会?”南宫霖突然打住,一丝无奈而又苦涩的笑竟然出现在一国之君、九五至尊的脸上。

    南宫俊逸表情淡然,眼中却是波涛起伏的看了过来。

    他们父子间何时变得如此淡漠,过往的亲密确切的说,曾经的亲密,全因一人的离开,被随之带走。皇上不再专宠什么人,而他更没了可以撒娇放肆的对像,再也没人会温柔的擦去他小脏脸上的汗水;再也没人会对他说,“为你准备了香香的芙蓉糕,等把手洗干净再吃”;再也没人会在他生病时,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就那么温柔的将他抱在怀时哄着疼着,直到他安安稳稳的睡去,而那个人却一坐到天明。没有了,再也没有了。那个人走了,更带走了他的心,他的情,只给他留下深深的疼,浓浓的恨,还有那莫明其妙的怪症,让他在恨的同时,更受着煎熬。

    而他在痛时,他在哭时,高高在上的他又在哪儿里,那时,他可曾想过,在那座败落的院子里,还有一个刚满五岁刚失去娘亲的孩子,他可曾想过,再来抱抱他,哪怕只安慰一句。

    他没有,他只坐在他的高位上,命人安排了那人的后事。至于传说他停朝半月,哀痛不已,那时小小的他不知道,更没见到。

    那幽深复杂的眼神,始终未离开,父子间就这般对视着,直到南宫霖一声好似闷了许多的重叹过后,南宫俊逸将目光调转到了窗外。都说月冷如水,可是,能有他的心冷吗!

    “逸,你是父皇的儿子,你的身上流着父皇与你母妃密融的化不开的鲜血,你要永远牢牢记住,你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母妃在天上看着我们,时刻都在看着你我!”皇上的声音突然变得铿锵有力,却意味不明。

    她在天上吗?她会看到吗?她知道,她的儿子一直都在想她,想得眼泪早已流尽,已变成了血水。

    “我的儿子,我的儿了!”以“我”代“朕”,又能怎样,又想对他说明什么。

    他是皇帝南宫霖的儿子,是百官不敢得罪,甚至听之心颤的逸王,他所做的一切只为讨回自己失去的,他的泪、他的恨甚至他的血绝不会白白流淌,他要将那些人狠狠的踩在脚下,他们要付出代价,以血祭血的代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