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但见一人毛发凌乱,披头盖面。戴着沉重的脚镣,手上也上了锁链,依墙端坐,神态自若,无辜的眸子若有似无的望向前,仿佛不是本人蹲牢,有种看破红尘,悠然自得的超然洒脱之风。他就是厉王,凌王的兄长,皇位本应由他继嗣,而今却身陷囹圄,落得权财两空。若不是他看透世态炎凉,恐怕也不会如此坦荡。牢中人无一不佩服他气度的。
“皇上驾到--”娘娘腔拖着长声边走边喊。牢头和牢卒们闻声跪拜。
厉王不禁淡然一笑,想:“来者不善”,明月珠的秘密他会至死不说,他是个视死如归之人,目前没有任何东西能橇开他的金口。若有,那就除芊画一人了。
牢门打开,皇帝和跟屁虫们徐徐走进来。厉王梗着脖子一脸傲气,一双眼旁若无人的盯着墙,打心眼里轻慢来探之人,皇帝如何,兄弟又如何,自从知道皇帝野心勃勃,想得明月珠时,他就视皇帝为一摊狗屎了。
皇帝真排场,屁股后头有搬椅子的,来牢里问话也要坐下,他端正颜色对厉王狞笑道:“皇兄,别来无恙啊?”
厉王嘴上无语,心里却暗忖:生杀予夺权皆在你手,无恙有恙不都是你说了算?他仍梗着头,眼神似有若无的瞪了皇帝一眼,又转到墙上。依墙端坐,稳如泰山,再次对皇帝轻慢。
这时太监憋得紧察颜观色,望皇帝脸色有变,他便心急如焚,真是条忠心耿耿的狗,他憋得紧也憋不紧了,气焰嚣张的插嘴道:“厉王,如今你算什么东西?皇上问你话呢,快说!”还走上前去想给厉王耳光吃。这是对厉王的亵渎,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放肆!憋得紧!给朕回来!厉王乃朕兄长,你胆敢出言不逊!”皇帝这是做戏给厉王看呢。君命不可违,憋得紧又夹着尾巴狼狈不堪的踅回来。
可惜厉王仍无动于衷,不买皇帝的账,不吃他这套!他早视憋得紧为一条摇头摆尾的阴阳狗了。若真被他掌了嘴,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皇帝瞪完憋得紧,又转过头,给厉王以笑脸,也谈不上谄媚厉王,皮笑肉不笑的,假惺惺的说:“皇兄,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交出明月珠,你还是王爷,能安安心心的度过余生,何乐而不为呢?”
厉王仍不语,当今皇帝的司马昭之心,他早已心知肚明。若他交出明月珠,皇帝唯利是图,为除后顾之忧,也定不会留他活于世。继续梗着头,无视皇帝。
“厉王,你憋着不说话是吧?等抓到芊画,看他还怎么憋!”娘娘腔憋得紧又故意危言耸听的说。可惜派了三千御林军,连找了几天,却还是无功而返。屈屈女流之辈都抓不到,令皇帝龙颜大怒。
“你给朕住口,芊画乃我侄女,皇兄就这么一棵独苗,那般聪慧多才,美丽动人,岂能拿她要挟?朕于心何忍?憋得紧,你令朕良心难安啊。”皇帝故作伤心煞有介事的叹道。
一点不错,芊画乃厉王心腹。皇帝和太监一唱一喝,无非是想以此来牵制厉王开口。
厉王闻声色变,显然惟独芊画能令她如此心惊肉跳。面目倏忽流露犹豫神色。少顷,又恢复如初。有两天了,他自知此刻芊画不在此地了。以芊画的聪明才智,和随机应变能力,几千御林军也不足为惧。女儿有几根筋,他心中有数。
“哈哈哈。。。。。。哈哈哈。。。。。。”厉王猛然破口狂笑。悲苦和怨恨到了极点,惟有以狂笑宣泄。方解胸中之闷。
登时,太监憋得紧不寒而栗,皇帝气极败坏,那笑也直让他心里发毛,他起身,对厉王怒喝道:“不要儆酒不吃吃罚酒!”说完一甩袖便怏怏地朝牢外走去。
“皇上,依奴婢看,他不吃软,就给他来个十大酷刑!看他还不招!”憋得紧咬牙切齿道。好像厉王杀了他爹妈一样。他紧跟着皇帝,皇帝悻悻的直往前走,听之任之没作声,也没驳回他的话。
牢里人都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是条汉子,皇帝问话,厉王始终未开金口讲半句话。可他仍于心不安,待皇帝走后,怅然良久,似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