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人民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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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鹿原》中有这样一个故事:说的是反围城斗争胜利以后,白灵和省城200多名滋水籍同乡学生,小商小贩等在国共两党共同领导下,从省城回到家乡,大闹滋水县城;把县长赶**,把一块“滋水县人民自决委员会”的牌子挂到县府门口;他们的革命行动得到了总司令“于大胡子”的支持,斗争取得了完全的胜利。这个“滋水县人民自决委员会”就是当时的“蓝田县人民自决会”,是陕西大革命高潮时期发生在蓝田县城的一起真实历史事件;其历史背景,时间、故事情节都与历史上的这次事件没有大的出入。

    西安解围以后,以国民党左派爱国人士于佑任主持的国民联军驻陕总司令部,在中国**党的帮助下,共同把陕西地区的大革命运动推向一个高潮;各种革命群众团体和各种革命组织形式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势不可档地荡涤着一切阻碍进步的污泥浊水。“自决会”便是这一时期陕西各地涌现的一种新的革命组织形式,矛头直指反动官僚军阀和贪官污吏。“蓝田人民自决会”的事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的。

    1927年春,正在西安上学的李时敏从家乡蓝田返回西安,向国民党省党部的蓝田籍**党员陈子敬报告了家乡农民饱受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欺压剥削的情况。陈子敬当即将这个情况向西北党组织作了汇报。西北党组织指示:可以旅省同乡会的名义为掩护,以旅省学生为骨干组织起来,返回蓝田开展工作。陈子敬当即联络了20多名在西安的学生积极分子和国民党省党部几名双重身份党员,汇集在西安市桥梓口“蓝田会馆”开会,决定成立“蓝田人民自决会”,目标是**国民党蓝田县党部,惩治县府贪官污吏。会后又派李时敏,王治道先行回县模清情况,李、王两人再次返回西安后,遂决定旅省同学集体返回蓝田。

    按照事先确定路线,旅省同学先行回到白鹿原孟村镇,分别住在李时敏、胡兆勋家及孟村小学,并连夜在孟村小学开会,研究活动布署:推选陈子敬为行动总指挥,林惠山负责后勤。当晚又写了大量标语、传单等宣传品,制了许多小旗。第二天大家分散进县城,约定以东街小学为据点统一集中。不料在东小汇合时恰好遇到国民党县党部正在此举行会议,由于事出意外,仓促接触没有达到目的。于是便以“自决会”的名义组织**示威。**人员手拿三角彩旗,在县城各大街高呼口号。蓝田县长杨天章闻知后急忙向省写呈文诬告学生闹事,但呈文还未发出就被“自决会”的内线获知,**队伍愤怒地冲进县**,搜出了诬告呈文,当面质问杨天章,揭露其阴谋。杨天章迫于学生运动的浩大气势,只得赔礼道歉、承认错误。在初步胜利的鼓午下,“自决会”又组织学生在县城北关的“忙农会”上发表讲演,演出新戏剧,进行宣传。

    “忙农会”宣传刚完,省上派指导农运的刘光智来到蓝田,在蓝田的邵礼庭、郗波亭、张允吉等也联合东小、单级师范、农业职校的部分师生成立起“蓝田人民大同盟”。于是“自决会”便和“大同盟”联合一起行动,又增推邵庭礼为总指挥,兵合一处开展了更大声势的示威**,高呼“**帝国主义”!“**土豪劣绅”!“**贪官污吏!”等口号。**队伍尽管受到县党部的离间对抗,还是顶住了捣乱破坏,坚持**完毕。第二天由“自决会”,“大同盟”,农民代表共同在县党部会议室向县党部提出质询,并约定如果县党部继续对抗,即以陈子敬拍桌为号捣毁县党部。结果县党部对所有质问拒不回答,陈子敬挺身拍案,与会代表立即行动,捣毁县党部,赶跑了县党部书出记长攀成轩及其它顽固人员。接着又乘胜冲向县府,县府人员及县长杨天章逃之夭夭,不知去向;群情激昂的革命队伍又冲向看守所,打开监狱放出了关押的受害群众,取得了斗争的基本胜利。

    以“自决会”为首捣毁县党部,赶跑**长,打开看守所的革命行动震动了全县。坐卧不安的杨天章又暗地写呈文派人密送到西安于估任总司令部。“自决会”得知这一消息后,一边安排**继续活动,一边由陈子敬和来蓝田的省农协**张含辉等回西安觐见于佑任总司令和邓宝珊副总司令,汇报了“自决会”的活动和蓝田**情况,得到了于佑任的嘉奖和勉励;而由蓝田县长和县党部派去告状的人却受到于佑任的严励申斥。这就是小说《白鹿原》借白灵之口所说的那段话:“我们拿着他的脏证去找省**,于大胡子看那个黑名单就火了,说:‘谁阻档国民革命就把他踏倒。’接着一声令下就把梁县长撤了。”果然事后不久杨天章就被撤去了蓝田县长之职,至此,历时半月的“蓝田人民自决会”的斗争从上至下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为蓝田学生运动和农民运动的发展起到了开路先锋的作用,促进了蓝田党组织的壮大和发展。当时参加这一运动的**党员、共青团员、及这一事件后加入党、团员的人有胡子祺、郗波亭、张允吉、王力、赵伯平、汪锋、屈光、郗执中、穆志贤、穆文清、侯德甫等共20多人。这些人在后来的革命斗争中,除少数同志光荣牺牲外,大多数成为党的各级骨干,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不过,《白鹿原》在这个故事中唯一一位有名有姓的人物白灵,在事实上却并不存在:白灵的人物原型张静雯当时没有参加这次活动,而是在此后的1931年、1932年先后几次回蓝田,其中有一次是类似这次的集体革命行动,另外两次则是单独的密秘联系。小说把张静雯(白灵)移植到故事中,使白灵那种天真纯洁,泼辣直率的性格和那种“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敢于斗争精神进一步得到展示,更加完备了白灵的人物形象。这是《白鹿原》作者在素材运用上的成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