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我也没有见过她,wWw.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女人,可是听说她虽然未与我的爸爸结婚,却因与我的爸爸有了夫妻之实,并有儿子,所以她这一生都再未嫁,辛苦地带大属于她和我爸爸的儿子。
当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她的心中,我的爸爸是他的丈夫,虽然外出多年未归,对她来说只是可怜又悲惨的“客死异乡”,无损于他们的爱情。而对于高小敏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对这个女人是非常排斥的,虽然她提及她的时候非常少,也正因为这样,我知道她对她一定是恨的。是她破坏了她辛苦多年所经营的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坚强母亲一手护大两儿女的形象。她曾经在无人的房间里高声叫骂:“不就没有再嫁吗?有什么了不起?孩子大了还不是没有出路,想要投奔到我这里来吗?我凭什么?凭什么?有本事你给他一个好前途啊……”
我早已经害怕了高小敏独自说话,独自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像个失魂落迫的疯女人,我知道她是真的寂寞,真的孤独,真的快要疯了,可是除了在我和盼盼的面前她毫不掩饰,在其他人面前,包括安安在内的每个其他人面前,她从来都是热情的,精明的,认真生活着的一个女人。
安安老传出逃学的消息,他是长大了,越来越能有自己的主见了,他甚至学会了抽烟,有一次回家的时候,我发现他居然搞到了一部小巧的录音机,别在腰里,摇头晃脑,边唱着那首耳熟能祥的《水手》,边熟练地吐着烟圈。
我走过去猛地拔掉他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扭头走了出去,三天都没有回家。
那天高小敏忽然来了兴致,做了几个小菜,然后喊:“安安,吃饭了。”
我和盼盼走了出来,她有些疑惑地说:“怎么就你们两个人,安安和你的大卫叔叔呢?”
我白她一眼,说:“高小敏你别这么装行不行?你别疯了好吗?你老拧安安的肉,他跑了不愿回家,他现在成了小混混,你满意了吧?大卫叔叔也不回家,他们都两三天没出现了,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问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我没吃饭,抱着盼盼出了门,左邻右舍们见我们出来,都有些探头探脑,重组的家庭在她们看来像总不谢幕的大戏,有许多茶余饭后的话题,一丝一毫的异常,都让她们津津乐道,我特意地在脸上带了些笑容,逗着盼盼说话,显得亲密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都说些什么,盼盼也只睁着茫然的眼睛看我。
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小镇最东头,那里有片树林,树林后有个小型的被废弃的预制厂,所以这片树林很安静,我带着盼盼走到树林里,深绿色的夏天终于要结束了,却如同妖娆多姿的半老徐娘,绽放着最后的芳华。
“盼盼,你说大卫叔叔什么时候回来?”盼盼低低地叫了声爸爸,天真的眼睛里竟然也有着淡淡的忧郁,望着一片在半空中打旋的树叶发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