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二章 来势猛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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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薄的纸张在方君乾手里微颤,上面只有一行字――邀君于袖手崖一观。

    清秀隽永的字迹。

    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神秘之地。

    是的,袖手崖――不会再有人知道那个地方了,那是只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

    熟悉的,魂牵梦萦的幸福过去。

    方君乾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狂喜、迷惑、悲伤、焦虑、担忧、庆幸……种种情绪一一闪过他的眼睛。最终,所有感情从他眼睑中涌出,汇成泪水滑落他俊美的脸。

    他的倾宇――多半还活着呀!

    张尽崖看得目瞪口呆,隐隐有些害怕:“你你你……你怎么了?”

    颤抖着手摸上脸颊,却发觉满手沾湿,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真是丢脸呀,居然在小孩子面前掉眼泪。

    方君乾用手遮住眼睛,试图擦去泪水,哪知道却越擦越多,眼泪宛如止不住的血液,从伤口中汩汩冒出,怎么止也止不住……

    那个他世上唯一的牵绊,那个他刻骨铭心的殇恋烙印。

    肖倾宇的名字早已熔尽方君乾的骨血,血脉相连。

    他的呼吸早已和他的脉搏保持相同的频率

    得闻他离去,他的心脏如十指洞穿般绝望疼痛!

    如今――用力按住胸口,那本已死寂的心脏又开始在胸腔中缓慢,却有力地

    跳动。

    晶莹泪水蜿蜒流下――原来,人是真的会喜极而泣的。

    他的倾宇――多半还活着呀!

    当戚无忧一早见到方小侯爷,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结结巴巴道:“小侯爷,您的头发?”莫不是吃了千年何首乌不成?

    方君乾微微一笑,颇为感慨地摸了摸乌黑的鬓发:“本侯将白发染回来了了。”

    “染回来了?”我们戚军师愣愣地看着他挑了一匹神骏的千里驹,牵出马厩。

    方君乾轻轻道:“我不想他看了担心……”

    认镫扳鞍,纵身上马:“戚军师,本侯要去袖手崖一趟。这两三天八方军就有劳戚军师了。”

    戚无忧躬礼:“侯爷一路走好。无忧只希望侯爷记得,弟兄们跟着侯爷走到今天,都已经回不去了……”

    八方军,已经回不去了。

    如若无法攻下皇城,他们面对的,便只有被联合绞杀的一条死路。

    戚无忧没有再说下去,但幽深的眼眸分明在委婉劝谏:如果侯爷您还顾念着一点君臣之义,就不要把八方军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方君乾目光迷离:“一直以来都是弟兄们纵容着本侯任性,本侯铭感五内。”

    郑重抱拳:“方君乾发誓,有生之年绝不背弃八方军一兵一卒。望军师宽心。”

    戚无忧躬身还礼:“无忧替所有八方军将士感激侯爷。望侯爷能早日迎回公子,八方军庆甚,幸甚。”

    方君乾在马上淡淡颌首。

    倏地一扯缰绳――“驾!”骏马昂首嘶鸣,疾掉马头飞驰出营。

    看着那一骑绝尘的火红身影,戚无忧心中郁结,百感交集。

    皇城郊外。

    袖手崖。

    已至九月下旬,袖手崖上的孤单桃树早已零落满树桃花,抛洒一世繁华。

    树下坐着一个人。白衣如雪,黑发似墨,目迷盛颜华光,眉清凌傲远山。

    淡淡晚风里,他冰绡缟袂,素带随风,纤巧飘渺似欲飞去。

    方君乾的视线从刚才起就未移开过。距离越发的靠近,终于再度完全看清了眼前的人。

    真的是他!曾经以为天人永隔的肖倾宇,活生生的倾宇啊。

    那披星戴月昼夜兼程的疲倦焦虑,顷刻间烟消云散。

    无双只觉双臂一紧自己便贴上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随后对方急促的喘息流淌着隐隐复得的欣喜,从四面八方揽了过来。

    肖倾宇没有说话,只怔怔任他拥着。

    静静感受着怀中那单薄熟悉的身躯,感受着冰冷暗香带给自己的安详平静。自己曾向上苍祷告,若得再度与他相拥,便是倾尽所有,叩遍漫天神灵,折寿半生,也在所不惜。

    我的倾宇,还活着呀。

    肖倾宇细细打量着他。

    方君乾屹立崖顶,银铠甲外罩红披风,血红的披风在落日中迎风招展。

    以前的方君乾就如一把刚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夺目耀眼,即使身处万人中,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来。

    而今的方君乾,更有成熟男子的魅力,气质升华而内敛。

    深不可测,无懈可击。

    宛如藏在剑鞘里的绝世神兵,在未亮剑出鞘时,任何人都无法揣度这柄神器究竟会怎样削铁如泥,切金断语。

    看到他,方君乾明明心里有很多话,却不知如何倾吐,思来想去,最后只问了一句最平常不过的问候:“倾宇,你还好吗?”

    无双公子微笑。千军呼啸,万马奔腾,伏尸百万,血流漂桨,飞骑攻破雄关,铁军横扫万里。天下局势因他改变,风云大事从他手而出。

    但他却只对自己轻描淡写说了六个字:“倾宇,你还好吗?”

    那已是――历尽繁华返璞归真的境界了。

    落日余晖慢慢散去,袖手崖上,只留下两个沉默无言的绝世男子。

    肖倾宇背对着他,方君乾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你一定要攻打大庆?”

    方君乾回他一个字:“是。”

    肖倾宇咬了咬下唇,转过轮椅,看着方君乾,伸出手,“和我一起走,此战过后,我会向嘉睿帝辞去大庆右相之职wWw.,从此袖手天下不问政事……”

    没有再说下去,说道此处,已是肖倾宇的极限。

    亦是,

    肖倾宇今生

    唯一一次

    服软……

    当时,肖倾宇的手离他

    只有半尺之遥。

    方君乾没有伸手回应。

    半响。

    那只手终于无力垂下。

    “我明白了。”

    我明白了。

    轻轻四字,无限悲凉。

    方君乾望着他,如此近的距离,如此认真到晦暗忧伤的眼神:“方君乾,已经回不去了。”

    到底还是走上了命运安排的那条路――没有尽头,只能一直走下去。

    除了前行,就是死亡,没有第三条路。

    “或许,还有一个方法。”方君乾从腰间抽出碧落剑,捏着剑尖,剑柄朝着肖倾宇递到他手边。“杀了我,你就不用再为保住大庆,为保住那个无情无义的大庆王室劳神了。”

    他张开手,将全身的弱点和要害全部暴露在他眼前。

    肖倾宇看着手中的碧落剑,夺目的青芒如蛇般在剑身上流窜。最终轻叹一声,调转剑柄,将碧落剑还予了方君乾。

    “为何不出手?”

    “小侯爷何必多此一举,你明知我不会。”肖倾宇淡淡道,“当肖某扯断手中金线那天,就曾对小侯爷说过,‘我今天杀不了你,以后都没办法杀你了,我等着你来杀我。’”

    “是的,我知道你不会。”收起碧落,方君乾轻轻道――那是相击才相知的直言不讳,“就像我永远不可能杀你。”

    无双公子捂住胸口,那撕心裂肺的疼痛,随血脉的流动在全身不停蔓延。

    方君乾

    不是肖倾宇不明大义。

    肖倾宇一直相信你会是天下百姓的明主圣君。

    可是方君乾――

    昨日方嘉睿噩梦般的话语在他耳边纠缠纠结,挥之不去。

    “你可知你的母后肖语茉曾是定国王爷爱慕之人。”

    “他们经常私下书信往来,且私交甚密。”

    一封封书信呈交至肖倾宇手上。

    “当朕迎娶语茉前夕,皇弟百般劝阻,也曾痛不欲生借酒消愁。甚至在语茉被朕册封为淑德贤亲皇后之后,皇弟也曾当着朕面直言对语茉的爱慕之情。”

    “皇儿,不,说不定你是语茉跟皇弟的儿子呢……”

    他怀疑他的身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他亲生儿子!

    心口一阵阵发冷:“既然如此,你又为何把皇位传与肖某?”

    方嘉睿眼神复杂莫名:“因为现在除了你,再没有人能救大庆。”

    多么……可笑!

    肖倾宇回过神,定定凝视着面前英挺邪魅的方君乾。

    如果真是那样……如果真是那样……

    那自己跟他,岂不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空谷的回音,呼啸的山风,眼前男子温柔的笑语……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尖锐到仿佛要撕裂一切!肖倾宇呼吸困难,胸口的窒息感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原来,真正的爱是一种用整个生命来燃烧的炙热狂烈,不是得到就是毁灭。

    上天为何要这般弄人?

    为何要这等残忍!

    肖倾宇究竟做错了什么呀,要被你如此对待!?

    他想笑,却不知笑人还是笑己。

    他想哭,可泪早已流干,再流的,只能是血。

    只要世人目光投注在他们身上一天,这个真相迟早会被发现。

    到时君临天下的你,该如何面对你的子民、平息蜚短流长?

    我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十指抓紧轮椅,风轻云淡下把心里伤痛掩饰起来:“肖倾宇绝不会坐视小侯爷覆灭大庆。”

    方小侯爷收起令女子们趋之若鹜的邪魅微笑,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孩子似的满脸满眼的委屈。

    “为何倾宇就不肯对本侯说一句好听的?”

    这样的表情别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会出现在方小侯爷的脸上。

    无双公子见状更觉悲痛如斯,不曾有半点减缓:“我若是说一句你肯罢手?”

    伤感与不甘占据方君乾身体的每一寸。

    “倾宇不是说过要助我登基为帝一统天下么?”

    “倾宇不是说过会陪着我看遍世间美景么?”

    “现在八方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方君乾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字地说“你就不能成全我?”

    淡然望着他,墨色的眼眸映照着落日的哀伤,无双公子轻轻地微笑着:“如果是在昨天……”

    如果是在昨天,肖倾宇定会与一起。

    可是,方君乾――我有可能是你的亲弟弟呀!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呀!

    如果真是这样……这样的我们,该以什么方式在世人面前携手!?

    不,与其说是害怕世俗流语,不如说是害怕自己。

    因为这超过了肖倾宇的承受范围,道德底线!

    有朝一日,当真相血淋淋揭露在眼前,肖倾宇该如何面对你?

    肖倾宇不是那么超脱的人,血缘,乱伦,世人的目光,我摆脱不了!

    这样的压力,我承受不起!

    不伦恋,逆天,诅咒、孽缘……

    一开始的美丽相遇,注定是个悲剧。

    纵然倾尽天下,却也拼不过宿命。

    可是,肖倾宇不甘心呀!

    只是想……相爱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为什么就这么难?!

    于是要你跟我一起走,远离这世俗伦理、流言蜚语。由我独自背负这个秘密,将它永远尘封地底。

    即使,要我沦堕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肖倾宇也愿意!

    肖倾宇坐在树下,凌凌波光隐隐约约映着他如雪苍白的脸颊,寒似星的眼波隐在暗中:“我不想与你为敌。”

    方君乾微抬下巴,语气是义无反顾的傲然:“你拦不住我。”

    “是吗?”肖倾宇脸上有奇怪的笑意,“其实肖某一直很想搞清楚一件事。”

    方君乾负手而立:“何事?”

    “同为绝世双骄的我们,究竟谁比较强呢。”

    他转身,他抬首――

    目光交击!一个灼烈一个清寒,却一般的寒火四溅,凛凛若有声。

    “若我胜,倾宇就要与本侯一道,再不可敷衍推脱。”

    “若我胜,小侯爷则要袖手天下,与肖某隐退江湖。”

    他有他的难处与抱负,他有他的坚持和苦衷。

    谁也不肯退让,谁也不肯妥协,一样的强势、强硬、?掌风云!

    “以兵马为棋。”

    “以天下为注!”

    “成者为王。”

    “败者为寇。”

    “茹永城――”

    “一决胜负!”

    袖手崖

    风骤起,

    夜云四合!

    旋身,血红披风飞扬。

    “不会吧……”

    八方城诸将面面相觑――照侯爷这么一说,那他们岂不是要和公子兵戎相见了?!

    “不要这么看着我,”方小侯爷吓得直摆手,“老实说本侯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倾宇沙场交锋。”

    戚军师苦笑:“那么小侯爷,您现在可以想了。”

    “戚军师,”方君乾转过脸,让人有些看不清深浅的双眸里有精光一闪而逝,“若您跟倾宇对阵,有几分把握?”

    戚无忧实事求是:“没有把握。”

    这个答案早在方小侯爷意料之中。点点头,他环视这所有将领:“你们之中,谁又对公子无双有必胜的把握?”

    没有一个人敢应话。

    众将这才发现:至今为止,公子无双还未尝一败!

    然而更可怕的不是他的这份骄人战绩,而是他还能在取得战绩之后一如既往的继续低调,并不惹人注意!

    不显山,不露水。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肖倾宇是个聪慧而强大的男子,和他做朋友,做同伴,你会感到安心而充满勇气,因为你知道有个永远击不垮的朋友在支持着你。

    然而跟他做对手,那便是敌人无穷无尽的噩梦,怕是到时食不知味、睡不安寝。

    现在八方军悲哀地发现:他们的噩梦要开始了。

    方小侯爷唇角一勾,忽的轻轻一笑。

    “诸位无需摆出一付如临大敌的模样,未尝一败可不代表不会一败。无论胜负,此战定将载入史册流传千古!若没有参与这场绝世大战,想必在座诸位亦会抱憾终身吧?”

    方君乾的笑容奇异地抚平了在场诸将的忐忑不安。

    老将泰岩发现:以前方君乾身上的那种大起大落有迹可循的东西,在经过一番淬炼之后,此刻已经看不到半点的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沉稳和逐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有些灼人的霸气。

    立于帅座前的方君乾,一袭火红披风烈烈灼人,英俊耀眼得让人不敢逼视。

    方君乾静静地注视着他们,他有那种优秀将领的天赋,能使每个将士都觉得他正在凝视着自己,每个将士都觉得他特别关注自己。

    “此战,我军占人和,守军占地利,哪方能占据天时哪方就赢得胜利。”

    “此战本侯将不做具体战术安排,在公子无双面前任何阵法布局都是班门弄斧。眼下,八方军的唯一战术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众将一凛,同时应命:“得令!”声音竟是出奇的统一响亮。

    方小侯爷优雅地坐上帅座,语调甚是慵懒自得,一点都没有大战将近的压抑紧张:

    “呵呵,倾宇说此战他若败,就安安心心留在八方军再不推三阻四。”

    “所以能不能令倾宇回来,就全靠在座诸位了。”

    方小侯爷走出帅帐,留下戚军师一个劲在那边唉声叹气:“完了完了完了……”

    贾目奇奇怪道:“军师,什么完了啊?”

    “将军难道没听清小侯爷最后一句话?”

    贾目奇回忆:“就是小侯爷刚刚说的,公子会不会回来就全靠我等的那句?”

    “贾将军,听了这句后难道你不觉得如果我们打输了这战,小侯爷会把我们修理得很惨?”戚军师用一种“你很迟钝”的眼神看着贾目奇。

    贾将军果然不负众望地摇摇头,一脸茫然。

    斜了眼死不开窍的贾目奇,戚军师拼命摇了摇折扇,似在扇去心头焦燥:小侯爷可是将毕生幸福全托付给我们了……咳咳,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明亮的灯火,厚叠的情报,温润如玉的公子,凄厉惨烈的批注。

    柔雅的灯光漫上白衣公子初雪般的肌肤,恍惚如晶莹透明的琉璃。

    日以继夜地预算因计划可能会导致的种种后果,无双公子的失眠症随之加重。身体不断发出疲累信号,可思维却异常清晰。

    劳叔为此急得团团转,想尽一切办法让他休息好,然而肖倾宇往往只是沾了沾枕头便要起身处理军务。

    “劳叔你来了――他们等很久了?”肖倾宇抬头搁下笔,眉宇间的那点朱砂流溢出淡淡哀艳,直比他笔尖朱批还要绯艳三分。

    白玉般手指在额头轻按几下,肖倾宇淡淡道:“走吧。”

    说完也不等劳叔,独自转动椅轮渐渐消失在回廊。

    待他行出老远,劳叔慢慢睁开疼痛复杂的双眼,攥紧的拳头压在胸口,溢出一声呼唤――

    公子。

    议事大厅此刻吵成一团。

    “八方军算什么,一帮有勇无谋的边荒蛮子,我吴晓大将军随便使个计就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了,对付他们根本不用脑子,本将军一个人游刃有余。”

    “是呀是呀,方君乾这黄毛小儿也敢弑君犯上?对付他我贝将军手到擒来。”

    “游刃有余?手到擒来?”清悦而讥诮的声音令人群徒的一静,肖倾宇催动轮椅进了大厅。

    几个茹永城将领首先跳了起来行礼:“公子!”神情间有点狼狈。

    肖倾宇点点头wWw.,目光又扫向其余几人。他们虽然桀骜不逊,但在肖倾宇那冷漠似毫无感情的目光逼视下,还是感到了巨大的不安,一个接一个慢慢地站起来,勉强行礼:“公子安好。”

    无双公子轻蔑地笑笑,淡淡回答:“诸位不必拘礼。刚才在讨论什么呢?继续说吧。”

    没有人出声。几个将官坐立不安,刚才还在自吹自擂的吴晓和贝明,现在已经乖乖地不做声了,目光中透露出惶恐。

    微敛笑意,无双公子眼神冷冽而深不见底。

    “不怕告诉诸位,沙场对阵,肖倾宇最不愿碰上的就是方小侯爷。”

    “别的将领,哪怕是当年号称天镔不败名将的拓跋牧宏,肖某也没有担忧过,因为这些人行军布阵再怎么老道老辣也跳不出陈规条框,他们的一举一动有迹可循。可方君乾不一样,他用兵天马行空,打仗神鬼莫测,心血来潮之下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说到这里无双公子又有点头痛,“肖某从未见过这等令人无从揣摩的天才将领,还担心自己能否自保,没想到诸位居然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他冷冷地说着,俏煞的脸上带着冰冷至极的笑意。

    “吴将军您身经百战经验老道,想来也唯有你足以与方君乾抗衡,不如就由你代为出马?”

    “不不不不!公子开玩笑了,属下哪配呀!”

    “那不如由贝将军上阵,您用兵如神,眼下八方军来势汹汹,这茹永城横刀立马力挽狂澜,舍你其谁?”

    贝明大汗淋漓:“公子,属、属下……”

    肖倾宇只觉一阵悲哀:这样的人居然能高居都尉之位,怪不得大庆积弱,国无宁日!

    也不期望从这些人口中听到什么好建议了,无双公子转过轮椅淡淡下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