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七章 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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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似都没想到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人会突然打算插手了,都循声望去,却见离夜微偏过头,只悠悠地看着容?。

    殷悠脸上难色已消,又是一派洒脱。

    既然那个人已经插手了,那么是好是坏也不是他能控制了,还不如潇洒一点看戏来得好。反正以他的经验来看,就算后来他不好过,别人也未必就能好到哪去。

    人就是这样,自己一人受苦自然心里不舒服,若是大家一样,也就没什么想不开的了。

    容?被离夜那样盯着,不由得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一时间却又想不通他的目的,只微笑着答道:“自然。”

    离夜微颔首,似是对容?的回答还算满意。

    就在所有人认为殷悠这妻是娶定了的时候,却见离夜转过头,对慕容清道:“那么,太子殿下就娶了翠儿吧。”

    略有商量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要真要说,倒有几分命令的口吻,那人说来却是自然之极。

    此言一出,顿时满堂哗然,慕容清更是定定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残夜公子还请就此言给一个交待。”场中一人突然道,语气中有些怒意。

    离夜却没有理会那人,只看着慕容清微挑了眉,悠悠道:“太子殿下想必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吧。”

    慕容清只感觉那人话说得悠然,仿佛谈论天气一般,听着却有着说不出的压力,那双眼依旧平静无波,却仿佛什么也无所遁形,不自觉地偏开了头,不想再对着那双眼睛。

    慕容清深吸了口气,渐渐平静下来,厉声道:“听残夜公子的意思,那女子腹中小儿莫不成了本宫的了?本宫此前从未见过此女子,残夜公子诽谤当今太子是什么罪?”

    慕容清眼中怒意如风暴般渐渐聚集,船舱中的空气冷凝下来。

    离夜仍是一脸地云淡风轻,只淡然道:“有些事太子殿下还是别急着撇清得好。”

    说完,离夜也不再管慕容清愈加高涨的怒火,只看着翠儿,道:“想必姑娘那晚对悠下药用的是情思吧?”询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翠儿已被人扶到一旁歇下,闻言身子一震,低着头道:“翠儿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

    众人闻言却已猜了个大概。

    怪不得先前殷悠那般情态,原来是被人下药算计了。这情思,倒也是难得的情药。

    “殷悠公子熟知医理,却是这么容易就给人下药了。”慕容清说得嘲讽。

    “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说翠儿对殷悠下了药?”南宫悦也不甘示弱。她与离夜相处多时,觉得这人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

    南宫悦话一说完,就被南宫澈一眼瞪得委屈地低下了头。

    南宫澈却是叹息。这事看来已不是一个公子对他的侍女始乱终弃的事儿了,后面还不知道隐藏了怎么的势力之争,这丫头居然一点也看不出来,还不知死活地插嘴。

    离夜对于这样的质问倒似乎毫不在意,只转过头看着慕容清身边的一人,道:“这位想必是太医?”

    那人看起来非常年轻,脸上略显稚气,初看来有些呆,倒有些书呆子的气质,不过,从慕容清出门亦要他随行来看,医术应该还是不错的。

    那人似没想到怎么这事情说着说着就到了他这儿,反应慢了半拍,才回道:“在下许应生,的确是一名太医。”

    许应生作为慕容清的随行太医,曾经在??那次昏迷时见过离夜一次,自己束手无策,到了他手上却迎刃而解,所以对离夜印象颇深,也有些佩服。

    “这情思是宫中密药,想必许大人是知道配方的?”

    “确实。”许应生觉得就一个情药的配方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依言将情思的配方说了出来。

    离夜点点头后转过身,不再理会许应生了。

    许应生退了回去,有些小小的失落。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被那个人看着的时候,有些畏惧,可是当他的目光移开时,却又忍不住留恋。

    离夜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绣囊,对着翠儿道:“还未谢过姑娘送给翼儿这个绣囊。”

    翠儿一惊,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离夜手中的绣囊,怯怯道:“公子不用客气。”

    “没什么客气不客气的,若不是这_4460.htm绣囊上不经意粘上了一点默另,我也不知道姑娘原来如此精通药理。”

    这话说得含蓄,不过,在场都清楚,这默另正是方才许应生所说的情思配方中最关键的一味。

    “不是说殷悠公子精通药理吗?又怎么会被人随随便便地就下了药了?”场中一人突然开口,将慕容清先前的问题又重复了一次。

    离夜看了那人一眼,解释道:“情思若是去除了红严,再配合一种茶的香味,就可以变得无色无味,难以察觉。而红严是薰香的一种常用材料。”转向殷悠问道,“那日她请你喝了铁观音吧。”

    殷悠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翠儿。

    翠儿已是冷汗阵阵,手却一直护着小腹。

    “可是那天我们没有在屋里的茶杯里找到其他药物。”南宫澈冷静道。

    “那是因为要并没有下在茶里。”离夜淡淡道,悠悠看了脸色已有些发白的翠儿一眼,接着道,“那药被磨成了粉末,放在茶盖的中心,随着热茶的蒸汽飘洒,而之所以不放在茶盖边缘,是怕药物粘在茶水中被发现吧。”

    “你有什么证据?”翠儿颤着声音问道。

    离夜神色不动,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透明的袋子,随手扔在了地上,道:“那日我到是觉得那茶盏有趣,所以就想南宫公子借了来把玩了几天。”

    南宫澈在众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翠儿还想说什么,却又听见离夜道:“说来这默另实在是有趣,根据他在空气中消散的痕迹,可以推测出他是什么被抹在这茶盏上,”说着离夜转过头对着许应生,询问道,“许大人,是吧?”

    “确实。”许应生恭敬道。

    一句话仿佛抽干了翠儿的精气,翠儿的身子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只是手还是护着小腹。

    “这不是更证明了翠儿腹中孩子是殷悠的不是吗?”南宫悦一手扶着翠儿,一边看着离夜愤愤地问道。

    众人的目光又从新聚集在了离夜身上,南宫悦说得没错,他说了这么多不是更证明了翠儿腹中孩子是殷悠的吗?

    离夜却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却是望向一边的许应生,问道:“许大人,可有听说过千黎草?”问得仿佛真诚,却是依旧平静无波,仿若闲话家常。

    许应生却是冷汗泠泠。

    虽然这位残夜公子问得温和,从未咄咄逼人,态度比自己见惯的那些达官显贵可说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的问题也并不是很难。

    只是,自己每次据实以答之后,太子殿下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简直冷得令人心寒啊。

    你说医书上就那么写着,自己有什么办法,又必要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他身上吗?

    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到了自己身上,许应生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千黎草是一种难得的提神药物。”

    “许大人,可知道这千黎草如果遇上了情思会有什么效果?”

    “据在下所知,千黎草加上情思会使人暂时不举。”

    此言一出,满座的目光都落在了厅中的殷悠身上。

    殷悠幽幽叹息一声。

    听到千黎草时他就猜到这个结果了,但是,给人以这么“热情”的目光看着,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啊。

    那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离夜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才道:“那日悠到我那儿,正好翼儿那几日精神不太好,所以就泡了千黎草的茶。”

    “所以,那晚殷悠公子绝对没有与这位姑娘发生关系是吧?”慕容清突然话锋一转,“残夜公子片面之辞,凭什么叫人相信。”

    慕容清的挑衅,离夜面色不变,只微微挑了挑眉。

    殷悠不由在心头叹息。

    这位太子殿下看来也是个不知死活的主儿。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挑衅。乖乖地按他说的来,说不定他玩得没兴致了就懒得理你了,你却非要反抗去挑起他的兴趣。

    离夜难得没有在问许应生,而是看着慕容清道:“太子殿下可知,这千黎草可是大有用处,因为他若以合适的茶水作引,就恰好是某种十分罕见的迷药的解药,”突然唇角一勾,竟是说不出的邪肆,“太子殿子殿下想必是知道这种迷药的名字吧。”

    慕容清一下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额间也沁出了汗水。

    除了慕容清,在场还有一人也是冷汗阵阵。

    ??原本只是静静听着,残夜四神一族圣主的身份固然令人吃惊,但是,早就知道他决非常人,现在也不过是确定了而已,虽然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

    那人看来不过闲话家常一般,看他平时也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却将所有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也曾感觉什么事情也瞒不过那双眼睛,但是如此实实在在地摆在面前,说不震撼实在连自己也不相信。

    严密的思维,缜密的计算,一一道来,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程度?

    刚这么想,那一句“迷药”却将那晚的记忆系数唤醒。

    他果然什么也知道吗?

    无意间抬眸却见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闪过一丝歉意,??突然很想笑。

    离夜,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直就是我在骗你,就是那晚之事,仔细看来,也该是你救了我才对,怎么算也用不着你觉得抱歉啊?

    这么想着,心情竟奇迹般地放松下来。

    不论你的决定如何,我且先静静看着就是。

    “即使如此,残夜公子似乎也没有证据说明那女子腹中孩儿就是清儿的吧。”说话的是容?,一如既往地温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压力,有点儿淡淡的质问之意。

    慕容清如获大赦般地望向容?,却见容?避过了目光,理也没理。

    要是到了这个地步,容?还不明白就真是傻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自找的,只是,终究不能置之不理。

    “原来容?公子也有兴趣啊,”带着惊奇的话以离夜的口吻说来依旧平静,“其实只要等这孩子出生之后验验血便知。”

    此话一说完,在场众人大多松了一口气。有些事情自然是能拖就拖,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

    只是,众人还没高兴完,就听见那淡然的声音又悠悠地响起:“不过,大概大家都是迫不及待地想为这位姑娘申冤,总不能让人家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孩子生下来的吧。”

    分明就是你唯恐天下不乱,等不及想看戏,说得那么好听干嘛。殷悠在心里道。

    离夜眼神仿佛不经意间飘过殷悠,殷悠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赶紧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时候他真的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会读心。

    没在理会殷悠那家伙犯傻,离夜接着道:“细细算来,这孩子也该有四五个月了,应该已经基本成形了,是吧,许大人?”话是对许应生说的,眼睛却是看着翠儿。

    翠儿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死命地护着自己的小腹。

    许应生实在搞不懂这位残夜公子是不是和自己有仇了,他不知道太子殿下盯着他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许应生在心里叹息一声,答道:“公子所说甚是。”

    “那么就简单了,请许大人把那腹中孩儿验一验就真相大白了。”

    在座众人花了好久才慢慢消化了那淡淡的一句话中的含义――他竟然要剖腹。

    众人生生地打了个寒颤。怎么会有人用那么无所谓的口气说着这样的事?

    人都说殷纣王剖腹熬骨,残忍之极。这人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殷悠却没多大感觉,只暗自嘀咕道。这种馊主意他也soudu.org敢乱出,要是被那个人知道,还不骂死他。

    ??只道。原来还有这种方法。

    众人还未说什么,只见翠儿突然发疯一样地站起来,捂着肚子惊叫道:“不要……”声音竟有几分凄厉。

    离夜却还是不为所动,只看着翠儿道:“姑娘不用担心,以太医的技术,就是取出腹中孩子,姑娘也可平安无事。”

    许应生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就见翠儿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叫道:“不要伤害我的孩子,”缩了缩身子,躲开了南宫悦的搀扶,低声道,“你说得没错,这孩子的确是太子殿下的,所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话语中的凄楚之色令人动容。

    “你胡说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这些话慕容清已经完全是吼出来的了,眼神慌忙地望向??,仿佛想解释什么。

    ??只是冷冷地看着,仿佛只是看一场闹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