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惊愕间,那手已经温柔地反握她的。她脑中霎那空白,已被拥进清暖的怀,柔软清润的气息轻轻将她包裹,她的身子剧烈地抖了下,脑子闪出一个念头,挣扎起来,欲离开那样仿若可以隔绝红尘的纷扰的怀抱。却被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圈住。
有温暖的下巴轻摩挲着发顶,温润如玉的声音说,“池儿,我、只是怕你不习惯黑暗。”接着,有温暖的手指与她的纠缠,如绕指的柔,直达心底,心里凝结的冰霜如遇阳光,迅速地消散。
无殇――她贴着他隔绝尘灰的白衣,听见自己哽得异样的声音问,“你、都知道了?”若不然,他也不会来。
“是。我怕你不习惯黑暗。”他温雅的声音仿若从遥远时空传来,让她觉得恍惚。
“你为何要来?你是他的臣,我是他的妃。你为何还要来?”胸口涨得生疼,她极力忍住决堤的悲切,低声地问他。
纠缠的手指紧了些,言无殇松开她,眼眸里凝结的秋霜一点一点地融化,化作迷离的水色,温润的声音暗了些,叹息说,“我、只是怕你不习惯黑暗。池儿。在我怀中的,是池儿。我的池儿、、、、、、”
他清soudu.org风化雨的温柔,让她忘了逃离,堵满喉咙的伤、痛、无助和孤绝,她放任自己如孩童般扑到他怀里,揪住他的衣衫,低低地哭泣:“可是我不是你的池儿、、、、、、从来都不是、、、、、、不是、不是!你将我推给轩,你将我推给别人、、、、、、你不要我、、、、、、”。
哭过、痛过、伤过,以为心可以变得坚硬,以为自己可以变得坚强。一切坚强的伪装在他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如此轻易地全然瓦解。
言无殇如白色莲花的脸,如水波掠过,重又抱住她,静静地。烟雾轻拢的眼眸里,渗出水样的忧伤,如晶莹的露珠,落到她的发,青丝里泛出奇异的光泽。
她轻捶他,哭着,“你不要我、我也不能要你、、、、、、我们之间隔着轩,隔着、、、、、还有她,你爱着的她、、、、、、那个棺中女子、、、、、、”想到那女子,她蓦地放开他,朦胧的泪眼,仰起,企图在黑暗中摸索他的神情,他的情绪。可,只有黑暗。
“棺中的女子?”言无殇轻喃着,浮出笑意,亲吻她的发,说,“傻池儿,那水晶棺里的、是我娘亲。”
“娘亲?”她愣愣地眨了下眼,“可你说过,你心里只有她?”
他轻柔地撸去她睫毛上的泪水,温柔中几分宠溺,笑着,“我心里的她,便是媚烟池。一直、都是!”
“是――媚烟池?”她愣愣地,没有从他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他凝着她熟悉却又陌生的脸,神色复杂地将她揽入怀,低叹,“是媚烟池、、、、、、”也是,拈花!拈花是媚烟池、媚烟池是拈花。可是,却又是不一样的。拈花,已不再是过去狠心绝情、狂傲不羁的拈花。拈花,是如今的媚烟池、、、、、、
“无、殇?”她靠着他的怀,嗅着上面淡雅清新的莲香,用牙齿磨着他的衣裳,哀恸地低语道,“无殇,我看不到你、我看不到你、、、、、、”
言无殇轻轻叹息着,执起她的手,微低下脸,带着她冰凉如秋雨的手指,划过自己的眉眼、鼻梁、和唇,抚摸过脸的轮廓,问,“池儿,看到了吗?”
“嗯。”她恍惚地应着,失去神采的眼似乎亮了起来,他如月光美玉般的面容忽地蒙上易水寒气,眸子一寒,轻问,“是贤王?”
她顿了下,“你如何得知?”
他摩挲她的发顶,眼神微闪,“我_4460.htm、见过暮谣。”
闻言,她仰起头,“你见过暮谣?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他捏住她的手,淡淡道,“知你怀孕与中毒之事?怎么?莫非那暮谣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隐秘?”
她轻摇了摇头,心里却暗暗思忖,以无殇之本事,既是想到找暮谣,只怕,多半与御天有关系。莫不是他已经对暮谣产生了怀疑?那御天、君临天下之霸业,可不得顺畅了。如今,她心中对此已大略看得淡了,只怕他若果真起兵,那轩――
想到此,不由地轻声叹息,言无殇抬起她的脸,轻问,“怎么了?池儿?为何叹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