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飞盖让钟未空躺在床上,拿过就放在床头柜的医药箱,简易处理起钟未空背上可谓惨不忍睹的伤口来。
撑了这么长时间,早已是血块结痂伤口衣片乱七八糟纠结在一起,凝固了大半。但当杨飞盖从伤处扯下衣料的时候,本应剧痛的钟未空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乖顺地继续昏睡。
绵延了一路始终固执地不肯尽散的红色气息,却在挨到了温暖舒适的被面后终于平息下来。
杨飞盖便笑。
“真有你的,那样的时刻还懂得转移力道。肋骨断了几根,至少保住了脊椎。否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说着,他的语气转淡,悠扬地像是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知道么,一起住在长灵教里的时候,我们是见过面的。并且不止一次。”杨飞盖轻笑一声,“第一次见面,是我被师父关在小暗房里好几天没饭吃,你似乎是偶然路过,就通过那道狭小的通风口塞给我一支桃子形状的糖,还连着一根长长的棍,很是可爱,竟让我舍不得吃下。以后的几次见面,总是匆匆。却也几乎每次,都能看见你在大树下画画。即使没能说上话,我也是很欢喜的。你不知道,soudu.org在一直一个人的地方突然有人愿意陪你,是件多么叫人欢喜的事情。又或许,情根深种,便是自那时开始的吧……
“钟碍月走了之后的两年,你就很少出现在我视野里。十四岁的时候,终于再见。那时我站在东院的湖边,你远远地走过来,我一直盯着你,往前走想要看清些,却失足跌进湖中。我很怕,我喊救命,冲着你喊救命。但你瞥了我一眼,竟转身就走,头也不回……而下一次见面,就是三年前,亲眼见到真正的左鬼,如此夺目。也才让我终于立下决心,回到长灵教。”
说着,杨飞盖已经草草做好伤口处理,便凑近钟未空柔柔缓缓的呼吸,笑道:“那一次跌进湖里,我差点溺水身亡,幸而被过路的师兄救起。所以我讨厌水,讨厌被忽略,最讨厌看着你_4460.htm,走得头也不回。”
他说完,依旧静静地看着钟未空微皱着眉的睡脸。
每一个角度每一个细节轻轻描摹。
和小时候的那张,有很多相似,也有很多不相似。
然后轻轻似笑似叹地吸了一口气,缓缓俯身吻着那没了血色的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