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刚进门的雅儿没来得及放下水盆就看见她家小姐仍一身嫁衣的坐在床边,神情憔悴不堪。吓得小丫头一把放下水盆就奔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小姐?你怎么了?”雅儿焦急的询问着,心疼的看着她憔悴疲惫的容颜。
岑儿慢慢回神,“雅儿?”
“是我,小姐,姑爷呢?你们……”雅儿看了一眼叠得整整齐齐,分明没有人睡过的床铺。
“小姐,你们没有圆房?”这是怎么回事?怨不得刚刚自己去为小姐打洗脸水的时候,那些下人都面色异常的看着自己。
自己还以为是小姐和她刚来这里的缘故,现在才明白原来他们是同情小姐和自己,是看她们的笑话来着。
“雅儿,我们不该来的!不该来的!”岑儿喃喃念着,这样的日子该如何继续下去?
“小姐,你是说姑爷他……”雅儿住了口,她看见她们家小姐又簌簌的掉下泪来。
“小姐,你等我,不能让你受这份欺辱,我找他们说理去!”
“雅儿,你要找谁说理去?”岑儿心碎的说着,“是我贸然介入了,他,早有心上人!”
“介入?贸然?小姐,你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怎么会是介入?我要找欧阳老爷和欧阳夫人说理去,不能叫人看轻了咱们知府家的小姐。”
“雅儿,算了,没人能替咱做得了这个主,他负我了,他真的负我了!”
“自古彩凤伴随玉龙飞,哪有官府千金下嫁商贾门,怨老爷错配婚,让你新房守孤灯。我一定要找个说法去!”雅儿随即要冲出房门。
“雅儿,不要了,他们能说什么?是岚哥哥负了我,想必欧阳伯伯与霜姨定是不同意才会勉强他与我成亲的,而他……”
“那他昨晚进新房都和你说了些什么?说完就走了吗?”
雅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折回要冲出去的脚步,走回桌边的水盆拧干布巾,细心的替岑儿擦着脸上的泪痕和残妆。
“该让我知道的都和我说了,我已经明白他心里的想法。”岑儿坐到梳妆台前,素手轻轻摘下头上的一对金步摇和一堆珠环玉翠。解开盘起的发髻,放下一头如云的长发。
雅儿拿起篦子用心的帮她梳理着黑发,纤巧的手将长发微微陇起,很快帮她编了一个美人梳妆的发髻,慵懒而妩媚。再从梳妆盒里拿出晶亮的首饰细心的帮她插在发髻之上,顷刻间她又是那个美丽的可人儿。
岑儿看了看铜镜中雅儿为自己编的美丽发髻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叹了口气,动手将头上的首饰又一一摘除,
雅儿惊讶的看着她的动作,“小姐是嫌雅儿梳得不够好吗?那雅儿帮你重新梳好了,小姐要梳什么样的?”
雅儿拿起篦子,准备为她再梳一个发髻。谁知那岑儿只是接下了雅儿手中的篦子轻放在一边,“小姐?”
“雅儿,我自己来吧,我并未与岚哥哥圆房,又何必梳起发髻?”随即动手只在头顶随意编了个流云髻,只简单的用一只玉钗固定。梳下刘海,让一头黑发轻柔的垂在身后。
“也好,小姐人美怎么都好看,那衣服是不是也不用穿红色的?”雅儿打开衣箱,询问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岑儿。
“随便拿一件吧,不是白色就好。”
“那这件黄色的吧,好不好?”雅儿拿出一件杏黄色的衣裙。
“好吧,”岑儿并未抬眼,只胡乱的应着,这样的心情穿什么又有什么可计较?
雅儿帮岑儿穿好衣裙,理了理她鬓边的头发,“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启程?”
“对呀,不是回洛阳么?”
“傻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洛阳?”岑儿看着小丫头恍神的模样,轻轻摇头。
“难道我们不是回洛阳么?那我们要去哪?”
“哪儿也不去,就留在霜园。”
“小姐,你是不是昨夜太伤心把脑子给哭傻了?怎么还要留在霜园?难道咱要任人这么欺负吗?”小姐是不是糊涂了?说的都是胡话?
岑儿看了看雕梁画栋的房屋,“哪儿也不去,我6岁与岚哥哥许下婚约,等了他10年,这辈子我生是欧阳家的人,死是欧阳家的鬼,走,我又能去哪儿?”
“可是小姐不是说欧阳兰宇已是负心之人?既然这样你留在霜园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负我,是苍天负我,我又能有什么怨言?然我又怎能舍他而去?我若回家,爹娘该如何自处?”岑儿摆弄着临别时爹爹相送的那盆墨兰,幽幽的说着。
昨夜一宿没有合眼,她已经整理好自己的心事。伤心事心内藏好,又何必累及爹娘为自己伤心?这辈子心已遗落在他的身上,又如何能够走得开?
“可是,小姐难道要这样过一辈子吗?我是说万一……”
“雅儿,不必多说,我该去给欧阳伯伯与霜姨敬茶,不好让老人久等,咱拾掇一下这就去吧。”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