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思考得人”老兄提醒!其余的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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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清史稿·太祖本纪》上会记载,十年二月,科尔沁贝勒寨桑以女来归四贝勒皇太极为妃,大宴成礼。
可是,因为楚钟南的到来,后金内乱,蒙古动荡,这一条作废。但是在此之前,寨桑却有一个妹妹嫁到了后金国,也就是皇太极的福晋博尔济吉特氏。
楚钟南自然知道这一家子。
先前,齐赛诺延要他带着手下去当仪仗队,去“迎接”那些因为后金重兵来袭而不得不投向格勒珠尔根的蒙古台吉们的时候,就曾经着重提过一个叫做“明安”的。这个明安,其实就是寨桑的叔叔,科尔沁蒙古实际上的掌权人。当然,那都是努尔哈赤在的时候了。
寨桑是明安兄长莽古思的儿子。林丹汗继承了蒙古大汗位之后,率察哈尔部与喀尔喀部不断的倾轧排挤科尔沁部。最后,科尔沁部手中掌握的与明朝进行直接贸易的新安关也被两部侵占。无奈之下,科尔沁诸部只得转而通过海西女真各部与辽东明人进行交易。努尔哈赤带领建州女真崛起的时候,出于利益考虑,莽古思曾经与科尔沁诸部一起,与叶赫等女真势力组成九部联军讨伐,结果,九部联军战败,莽古思自己也成了努尔哈赤的俘虏。后来,还是明安及时地向努尔哈赤称臣纳贡,这才换回了兄弟伙。
自那以后,博尔济吉特氏一家子便开始傍起了努尔哈赤的粗腿,并逐渐率领科尔沁诸部投向了后金一方,借着女真人的力量,使自己在蒙古各部之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自身的实力也越来越强,明安甚至还被努尔哈封为了一部之长。
可惜,努尔哈赤的突然被杀,却使得这一家又遇到了大麻烦。齐赛诺延在林丹汗的支持下,率领兵马横扫科尔沁,原本依附于博尔济吉特氏的各部差不多都归附了齐赛诺延。可因为没有后金的兵力支援,博尔济吉特氏只能眼看着事情发生而无可奈何。这还不算,因为莽古思是皇太极的岳父,与四大贝勒关系紧密,且明安之女又是努尔哈赤的妃子,跟阿巴亥有争宠之嫌,所以,在名义上掌握了后金国的最高发言权之后,为了消耗四大贝勒的力量,阿巴亥命令李永芳等汉将血洗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在这场争斗之中丝毫没有发言权,又因为积极投向后金,惹怒过林丹汗,所以,在阿巴亥“血洗草原”的命令传到之后,他们就更加显得里外不是人。
无奈之下,身为族长,明安只得试探着重新投向林丹汗一方。在齐赛诺延召集各部台吉的时候,带着人也到了格勒珠尔根,并受到了齐赛诺延的“欢迎”。
……
“不知道拉土佛那边怎么样了。”
格勒珠尔根城中央,齐赛诺延的大帐附近,有几间砖瓦房。几进的院子也算宽敞,在格勒珠尔根城内算是最好的。原本,这种房子是要给齐赛诺延住的,只是齐赛诺延住不习惯房子,自己在旁边推倒了几间破屋子搭起了帐蓬。所以,这几间在楚钟南眼里只能算是马马虎虎,却一直让他垂涎三尺的砖瓦房就成了空的。直到那次各部台吉大会,齐赛诺延跟明安秘密的商议之后,这几间房子就成了寨桑跟桑噶尔斋的住处。
“那些汉人。英明汗在的时候,一个个老实的跟狗一样,可现在……哼!”
桑噶尔斋是明安的儿子,跟寨桑是堂兄弟。明安意图重新投向林丹汗,可因为先前的所作所为,他无法取得任何的信任。偏偏此时又面临李永芳等人的进攻,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让他对林丹汗进行表示,尤其是还担心林丹汗会落井下石,趁势夹击,将他所领导的兀鲁特部给彻底消灭,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两个子侄交出来,希望能籍此获得一丝信任乃至支持。可怜桑噶尔斋跟寨桑两人都已经是人到中老年,在科尔沁一带也是声名赫赫,临了却还要受这种罪。
“汉人不是说过吗?狗急了会咬人的。皇太极几个想把李永芳当成是替罪的羔羊,汉将们为了自保,投向阿巴亥也是没有办法。而且,被人这样对待,如果还要再投靠过去,谁还会瞧得起他们这些没骨气的家伙?”听到桑噶尔斋的话,寨桑苦笑着叹道。
“没骨气?你这是在说谁?”桑噶尔斋不悦地问道。他老子明安先投努尔哈赤,反对林丹汗,现在又重新投向林丹汗,跟努尔哈赤的儿子们做对,其实也已经被许多蒙古人看作是很没骨气的一类了。只是大家也都知道他们是无可奈何之举,而且这样做的也不止他们博尔济吉特氏一家,再加上明安先前在附近蒙古各部之中的威望也算不低,还有这才没有人明着说出来。可桑噶尔斋却依然不愤。谁不想过好日子?谁不想称王称霸?向强者表示臣服本就是他们蒙古人的惯例,凭什么他们要受到轻视?要不是阿巴亥那个女人发疯,现在格勒珠尔根大帐里住着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我在说李永芳那些汉将。”寨桑抬头看了桑噶尔斋一眼,叹道。
“哼!”桑噶尔斋轻哼一声,别过了头去。同为人质,他却也是不想再跟寨桑争执。
“齐赛诺延说过,只要那些汉人敢攻打拉土佛,他一定会派人去支援。你看他说的是真是假?”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桑噶尔斋又忍不住问道。
“林丹自己就是一个不守承诺的家伙。要不他也不会先信黄教,又奉红教,闹得喀尔喀诸部离心。好好的一个蒙古变成如今这样散沙一盘。何况他对咱们恨之入骨,说是答应帮助咱们兀鲁特部,内里打的主意说不定就是等咱们的人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出面收拾。那时候,咱们博尔济吉特一家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还说不定呢。”斋桑答道。
“真要是这样,那拉土佛那边,阿爹他们岂不是危险了?”桑噶尔斋急道。
“明安叔父他们也知道这些。只是现在这种情形,阿巴亥那女人要让咱们跟四位贝勒打,林丹也要咱们这样,大家都没有别的办法罢了。”寨桑苦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今的兀鲁特蒙古是两头不讨好,谁看着都不顺眼啊。
……
“两位台吉,楚钟南百户来了!”
“楚钟南?”
正担心着自己“老家”那边儿的安危,听到下人回报,桑噶尔斋两人都是一头雾水。楚钟南为什么会突然来找他们?不过虽然不解,两人也不好让人在外面等着,寨桑立即就吩咐了下去:
“请!”
台吉一职分为四等。兀鲁特蒙古总辖三千户,明安为部族族长,自然是一等台吉。桑噶尔斋跟寨桑两人跟在各自的父亲麾下各辖数百户,亦为台吉。楚钟南这个小小的“百户”放在他们眼里,其实是算不得什么。可是,楚某人现在可是这片蒙古草原上的“明星”。杀掉了努尔哈赤这一条就不说了,就在不久前,齐赛诺延召集诸部会盟,楚钟南奉命率麾下百人迎接各部台吉,结果郭尔罗斯部的一名台吉与齐赛诺延谈得不好,气呼呼的要带人离去,临走出城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跟楚钟南手下的几名色目人起了冲突。闹来闹去,那名台吉火了,他手下三百户,因为受到后金的威胁,差不多全都移到了格勒珠尔根附近,被楚钟南手下的色目人欺负了之后,立即叫人出去集结兵马,然后杀到了城门口。当时楚钟南只有一百人,人数差了差不多两倍。可是,虽然双方都有克制,没有杀人,但今众人没想到的是,最后吃亏的却是人多的一方,连那台吉自己也在手下的保护之中被一名的黑人给活捉了,要不是齐赛诺延赶来的快,出口制止,差点儿就血溅格勒珠尔根城门口。虽说此事之后,那台吉依旧嘴硬,认为双方于城内交战,限制了手下的骑术发挥,要不然,还指不定谁嬴谁输。但再也不敢对齐赛诺延有任何不满,乖乖地交出了手中的部分兵马。各部台吉也不敢再小觑楚钟南这个小小的百户,反而将其列为可以跟一些势力强大的台吉相抗衡的人物之中。毕竟,就算格勒珠尔根的上一任主人,带领附近蒙古各部与后金会盟的奥巴洪台吉,总共也不过才领了五百户而已。
“请问哪位是寨桑台吉?”
带着苏要拉图进了院子,看到屋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还算不错的中年蒙古人,楚钟南抱了抱拳,直接开口问道。
“我就是,楚钟南百户你有什么事?”看着楚钟南只带了一个老头儿过来,寨桑心中略略放下了那丝担忧,又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打了我的这个手下?”
“手下?”寨桑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苏要拉图,却没有回答。可惜,他不答话,并不代表着别人不会说,桑噶尔斋看到楚钟南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之后,又看了看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的苏要拉图,火气却一下子就冲了上来:
“楚钟南百户,这个不知道尊卑的老东西是你的手下?”
“不知道尊卑?什么不知道尊卑?你就是桑噶尔斋台吉吧?你们无缘无故打了我的人,还想倒打一耙?”楚钟南似乎没有看到正慢慢靠过来的几个蒙古人。这里可是格勒珠尔根,两个人质又能有多大的胆量动手?
“谁倒打一耙?我要去见齐赛诺延,被守卫拦着,这个老东西居然敢偷偷的取笑我。这不是不知道尊卑是什么?要不是寨桑拦着,我早就一刀杀了他。又岂会只是打他两巴掌那么便宜。”桑噶尔斋怒道。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是寨桑台吉为了给你消气儿,所以才打了我的人?”楚钟南冷笑着问道。
“是又怎么样?”桑噶尔斋不理旁边不断暗示的寨桑,大声说道。
“好,真好。”楚钟南冷笑:“看来两位台吉还没想到该怎么在这格勒珠尔根过日子。你们以为这里是你博尔济吉特氏的拉土佛城吗?”
“楚钟南百户,不过就是打了一个老奴,你难道想因为这个就向我们两个人质发难?你就不怕污了你的威名?”寨桑看着楚钟南似乎有翻脸的趋势,心中一凛,急忙抢在桑噶尔斋前面说道。
“我有什么威名?要是有的话,又怎么会被人欺负到头上来?”楚钟南瞪着寨桑问道:“寨桑台吉。我知道你是皇太极的亲戚,后台很硬。可是,我向来不喜欢别人欺负我的属下。你打了苏要拉图,我也不找别人。你说怎么办吧?”
“你想怎么样?难道想让这个老奴打还我的兄弟吗?”桑噶尔斋按着腰间的马刀,怒声叫道。
“打还?哈哈哈,桑噶尔斋台吉说笑了。就算我跟寨桑台吉都同意,恐怕苏要拉图也不敢应承。”楚钟南看了一眼几乎已经缩成了一团的,但仍然战战兢兢地翻译着谈话的苏要拉图,摇了摇头,“不过,苏要拉图是齐赛诺延送给我的人,你们在齐赛诺延的帐前打了他,我也不能让他白白地吃亏。寨桑台吉,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你想欺负人,门都没有。”桑噶尔斋怒道。
“寨桑台吉,你怎么说?”楚钟南没理桑噶尔斋,又看着寨桑问道。
“楚钟南百户,你到底想怎么样?”寨桑阴沉着脸看着这个身穿羊皮,留着长长的马尾辫的汉人,努力的思索着对方的意图。他不像桑噶尔斋那样暴躁,身为人质,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楚钟南是齐赛诺延麾下的百户,手下的色目人连努尔哈赤的亲卫都能杀绝,绝不是可以任意欺蒙的对象。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来寻他们两个人质的麻烦?为了手下的奴隶挨了两巴掌?鬼才相信。
“我不想怎么样。只要一个说法。”楚钟南答道。
“什么说法呀?”
声音从院门外响起。楚钟南转过身,正好看到门外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男的约摸有十七八岁,女的更小,也就才十一二的样子。而不等楚钟南有所反应,那一男一女两个
小孩儿已经朝着寨桑跑了过去:
“阿爹!”
“吴克善,木布泰,你们怎么来了?”
看着眼前的一子一女,寨桑吃惊地问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