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万大军被敌军围追堵截,几乎全军覆没。李自成与大将刘宗敏、李过仅以身免,大将谷可成失陷于军中,自此杳无消息。三月十七日,李自成等人仓惶逃回北京城,当日,便举行登基大典,次日,便率军退出北京城。临行之日,火烧紫禁城和北京的部分建筑,并炮轰京师九门……整个行为,被京城的一些人评价为:痞性不改!
而李自成刚刚退出北京城不足半日,东北军先锋便已到达北京城下,手执樂祯诏令,接掌北京,受到京城百姓热烈欢迎。这些受够了李自成大军祸害的老百姓们,重新对原本感到失望的大明朝廷充满了好感。因为,在他们看来,是朝廷的大军将他们从火坑里救了出来。不过,东北军并没有在意这些老百姓的心态。先锋部队军官入城之后,首先便大开杀戒。将一部分趁着李自成撤退,新守军未到的“无政府”之机大肆抢劫的流氓地痞全数斩首,并通告全城,宣布北京暂时施行军事管制,在各个大街小巷贴出了东北执政府所制订的北京城军管条例,使得混乱不堪的北京迅速恢复了秩序。
十九日,东北军第二军进入北京城。原本的三万铁骑加上收编的吴三桂一万残余关宁骑兵,凶悍的气势让原本还心有惴惴的北京百姓稍稍心安,同时,东北军严格的纪律也让北京城内的老百姓一时多了许多话题。加上李自成的大军撤出还不足两天,两厢对照,“东北军”三个字在北京人的嘴里一时成为天下军人之楷模。
二十三日,楚钟南挟第一、第四两大军团,簇拥着樂祯皇帝一家重新进入北京城。同日,北京城军事管制取消,楚钟南抰祟祯诏旨,召集原大明官员,重组内阁六部等多个衙门。一时间,得此消息,天下振奋。但是,受内阁六部重组这一“重大”消息地影响,众人都没有注意到,紫禁城已经受到了重新的规划,除去皇室居住地之外,许多偏僻的宫殿都被分配到了一些从来没有听说过的部门手上。而这其中,尤以一个名叫“政务院”的部门占地最大,而且,这个政务院还设有一名总理大臣,赫然正是担当大明首辅呼声最高地东北军实际掌管者楚钟南。
四月一日,樂祯召开朝议,召见原本的一些朝廷官员,勉励安慰了一番之后,任命了新的内阁大臣和各部尚书,以及都察院都御使、大理寺卿等主要官员,并以楚钟南为内阁首辅兼兵部尚书。接任之后,楚钟南便下令新的各部官员重新召集部属,完善各自的衙门。而受此命令,那些因为先前诸多朝廷大员多数受到了李自成军的祸害,原本只不过是些堂官儿、给事中之类,却一跃而成为各部司主管地新任“朝廷大员”们,立即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各自衙门的组建之中。尤如当初李自成刚入北京城那会儿的牛金星一样,这些新任大员无不卯足了劲儿的遍酒拜贴,呼朋唤友……一来昭示自己新地身份地位,在原本的朋友亲戚面前显摆显摆,二来,也好筛选一些人,为自己部门的组建打造班底,尤其是要找好亲信。但是,这些新任大员们又大多数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钱!李自成的大军就像是一把严密无比的子,所过之处,几乎寸板未留。这些原本的小官儿们虽然并不是对方主要的观注对象,但也受到了不少李自成军兵地抢掠,虽然有的勉强还有点家资,可是,这些哪里能撑得住他们大鱼大肉的招呼?尤其是刚刚经过兵祸,北京城各项物资都极为短缺,这一顿席面的价格就更高了。无奈之下,在受到诸多酒家老板的逼迫之后,这些官员们就拿起了架子,挥舞起了历朝历代,乃至日后共和国地许多官员也曾使用过的利器:白条儿!
但是,说到底,没钱就是没钱。楚钟南这个大明首辅兼兵部尚书只顾着拿大明朝廷地名义号令天下,一会儿派遣大军追击李自成,一会儿下令史可法屯留扬州,密切注意河南局势,一会儿又让武昌的左良玉进京受赏,并且北进路线一定要跟李自成逃跑地路线对齐,再有,就是对南京方面指手划脚……诸如此类。而在这种天天都有军国大事,处处都要用钱的情况下,楚大首辅自然也就有了极为坚强地理由不出钱。哪怕那些新任的朝廷大员们哭爹喊娘的请求,乃至是威胁跑到樂祯面前哭诉,也是没用。而六部、都察院、大理寺等各个部门迟迟不能组建成功,楚钟南“没奈何”,也只有继续以内阁首辅的名义直接指挥各地活动,后来觉得累了,便向樂祯请旨,罢免了一些欠债太多,办事不力的新晋大员,又重新升任了一批,并勉励这第二批新晋大员能早早地重建各个衙门……可是,万事开头难,何况还没钱?连续两次的六部组建不利,楚钟南没有办法,只得一面向樂祯请罪,一面请求暂停组建诸多衙门,而是先行建立一个新的机构“政务院”,暂时署理天下政务。而此时,才不过樂祯十七年的五月上旬。
此时,在东北军的追击下,李自成连战连败,同时,因为有东北军持有祟祯这一“正统法宝”,又在追击过程中提出了“既往不究”的口号,使得李自成军心离散,原本因为李自成势大而归降闯军的许多官军也在各自军官的带领下纷纷倒戈。山西、河南两省许多地区重归朝廷名下。
……
“果然聪明啊。”
北京城某个院子里面。一名一身白衣。约摸着三十多岁地中年人捋着自己地细长地胡须。看着眼前潺潺地流水。悠然叹道。
“呵呵。这所谓地政务院虽然只是一个衙门。却有统摄天下政务之能。表面上。它是因为六部等衙门未能组建才建立地。可它却是那位楚大人取天下地第一步啊。”白衣人身边。则是另一名年纪差不太多地青衣人。两人相对坐在院中地凉亭里面。石桌上摆着一盘儿围棋。亭下则是一个小小地水潭。水流不断。颇有几分雅致地气息。
“牧斋兄现在南京任礼部尚书。听说他跟这位
原是一体。梅村。你觉得这其中可有什么文章?”青口问道。
“我地位低微。无官无职。这些年又一直守孝在家。又怎么能知道那些?”梅村。吴伟业。后世因为一首《圆圆曲》。写出了“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而为人所熟悉地江左三大家之一。此时却才不过三十五六。此时。听到对面同列江左三大家地鼎问话。却只能苦笑。
“唉……”看着吴伟业苦笑。此时年方而立地龚鼎是更加地落寞:“梅村你与我不同。京城陷落之时。我曾为那李闯效力。如今。李闯败走。我却留在了京城……周围百姓无不恨我入骨。若非那东北军来地快。又严禁殴斗杀人。我恐怕早就跟那杨观光一样了……”说到这里。鼎9居然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杨观光。京城陷落之前曾是祟祯地礼部尚书。后来李自成入京。此人又投靠了闯军。为李自成准备登基大典。可谁又能想到李自成居然在北京只呆了那么短地时间?杨观光只不过是个外围地投降人员。偏偏又因为主持登基大典而备受人们注意。而李自成逃跑地时候根本就顾不到他。结果。闯军一走。那老头就被周围地百姓给活活打死。而除去杨观光。还有不少投降了李自成地前明官员也受到了威胁。甚至还有妻女被一些无赖趁机强奸地……可怜这些女人。好不容易逃过了李自成军兵地祸害。却又遭到了这种横祸!而这些官员之中。也有他龚鼎份儿。要不是平时还算低调。加上东北军地先锋来得早。他。甚至还有他地一家人。恐怕也难逃一个好下场。
“眉兄走了吧?”吴伟业突然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未曾!”龚鼎起一颗黑子,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放回了盒内,长叹了一声:“我曾让她走,可她却要与我同生共死。其实,这一次若非她出面,我恐怕真的难逃一死。”
“你说什么?”吴伟业眉头顿时一皱,“眉兄出面拦住了那些恶徒?”
“你莫要多想。”鼎9看着吴伟业紧张的表情,心中却并没有不乐,反而感到一丝得意:“我龚鼎虽非什么忠臣义士,却也不是那种眼见着自己妻小受辱之人。横波只是搬出了与如是地情谊,告诉那些人牧斋兄乃东北军高官,警告他们莫要招惹于我,以免惹祸上身罢了。”
“哦?这样就行?”吴伟业有些不信。他口中的“眉兄”,还有鼎9口中的“横波”都是与柳如是齐名的秦淮名妓之一顾媚顾横波。那个女人是什么模样,他们这些人可是十分清楚。礼贤爱士,侠内峻,兼且貌美风流,媚骨天生,若是被那些恶徒看到了,哪里可能放得过?混乱之机,别说只是钱谦益的朋友,就是楚钟南地女儿,恐怕也震不住那些一心为恶的家伙。而他如此关心那个顾媚,除了他也曾对此女心生爱慕之外,就是因为两人交情非浅。跟柳如是一样,顾媚也好男装,颇有豪侠之气,比之柳如是更多了几分任情嫉俗。前些年,黄道周(历史上,抗清殉节于江西)以“目中有妓,心中无妓”自诩,东林诸生乃趁其酒醉时请顾媚脱去衣服与之共榻,试试他是否真有柳下惠地本事。这个传闻未必尽实,却反映出顾媚不以世俗礼教为意的作风。她地这种我行我素,毫不在乎世人眼光的作风,固然得到了不少诟病,但也让许多人为之倾倒。而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情,她虽然最终投到了鼎怀抱,却依然与不少人有着往来。
当然,这种往来就不再带有什么男女私情,而是纯属友情了。
“只是让那些恶徒犹豫了一下,接着,东北军便到了。”龚鼎有些庆幸的舒了口气。
“原来如此。”吴伟业也是松了一口气,要是真的顾媚受到了什么损伤,他恐怕真的会跟龚鼎好说道说道了。这年头,不能忠于国家,还不能保护好妻小,又算什么男人?
“说来也是奇怪。楚钟南依旧奉皇上为主,可梅村兄你也知道,以皇上的性情,对我等这些曾经投效李自成的官员定然是不会放过。可到现在为止,不仅是我,就连当初献城而降,并且主动助饷五万余两的曹化淳也没有受到追究……你觉得,这到底是皇上的性情在京城陷落之后有所改变,还是楚钟南在收买人心?”龚鼎又问道。
“你怎会有如此想法?他不是收买人心,又是干什么?难道真的要大肆杀人?那不是逼得投降的那些官军死心塌地的追随李自成么?”吴伟业奇道。
“可既然要收买人心,为何这回朝廷任命的各部尚书卿相尽都是些无名之辈?他新建的那个政务院,也没听说要招收什么名士大儒,更没有什么先前的朝廷大员,而是直接就开始主持政事……”龚鼎着眉,眼中满是惑:“收买人心,可有这种做法?”
“可能……他不信任原本的朝中官员。”吴伟业想了想,有些犹豫地说道。
“不像。”鼎9连连摇头:“虽然原本的朝廷官员大多不堪,又受李自成之害,但有能力的还是有一些的。我曾怀疑他是害怕那些有名望的人能迅速召集人员,重组六部,可现在看来,却又不像。没钱,就算有人也难以组建六部。而他启用无能无名之人,只会使人怀他图谋不轨,不欲归权与皇上和朝廷,这与他收买人心又背道而驰……”
“听你如此一说,我倒是也有些糊涂了。这楚钟南并非无智之人,怎么会做这种矛盾之事?”吴伟业也有些皱眉起来。
……
鼎9和吴伟业越想越糊涂,一面收买人心,一面却又明显地做出让人怀的事情,这种行为确实是让人难以理解。不过,很快,他们就把这种糊涂撇得一干二净。因为,就在他们谈话的两天后,皇宫内突然传来圣旨,政务院也发来票拟,分别晋升两人为工部左侍郎和吏部右侍郎。不过,这两个侍郎的位子却不是北京城用的,因为,楚钟南直接就把他们发到了南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本章节内容由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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