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成奋战商海好几年了。一天,他穿着一身名牌服装,一手提着一部手机,一手挽着一个打扮得妖里妖气的人耀武扬威地回到了家乡。张腾龙家的狗围着他们叫个不停,那妖不停地躲闪。满庄子的人对他的做法很不满。自奶奶怒气冲冲地拿着一根棍子追赶着儿子自信成,自信成不断地躲闪,自奶奶只好气喘吁吁地责问儿子:“她是谁?”“她是您未来的儿媳,”“滚,快点滚出去,”自奶奶大声命令,“把这贱人带着一起滚,我儿子不是你这样的。”“妈,我是你儿子,亲儿子自信成。”“永幽兰是一个多么好的媳!温柔、娴惠、聪明、漂亮,在家里又做衣服,又抚育强仔,还照顾我老太婆,为人勤快,守道,她哪一点比不上你,对不住你?你真是有福不知享。”说着拿起一把扫帚向他们俩打去,狗对他们“汪汪”地叫个不停,一对贱男躲进房间里。
自信成对自立强说:“你永远是爸爸的好儿子,你愿意跟谁过?”“反正不跟你过。”“这是你新妈妈,将来你到城里上学,还得和她住一块。”“我不要新妈妈。”“我的好儿子,凡事要从远处着想,你不认新妈妈,我打你的屁股。”自立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勉强喊了一句:“妈妈。”“哎,乖儿子,”坏人不知廉耻地应了一句。
永幽兰一言不发,哭着要跑回娘家。自信成追赶过去说:“事已至此,你生气也没用,我孤身一人在外做生意,她处处给我关照,又善解人意,我实在太爱她了。”永幽兰压抑住心中的怒气,擦拭干眼泪,斩钉截铁地说:“缘份已尽,让你的海誓山盟见鬼去吧,我们离婚。”“太好了,”自信成急切地说,“如果你愿意,孩子归你,你也可以带孩子住在我家和我妈住在一块,我给你五万元钱,算是对你的补偿。”“我不要你的臭钱,你以为钱就可以支配一切?我凭双手也可以养活婆婆和儿子,儿子这么大了,用不着你操心,走,一起到乡民政离婚。”
自奶奶气病了,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自立强在自大伯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把她扶到上。自立强陪后妈玩。后妈给他几个糖葫芦,自立强很高兴地吃了问:“妈妈,你家在什么地方?你那儿好玩吗?”“在那遥远的地方,那儿不好玩。”“妈,你的指甲又长又红,就这一点,你不显得那样漂亮了。”“你不知欣赏,我特意留的。”“我觉得不漂亮,把指甲剪掉。”“不行。”自立强威胁着说:“我不和你玩,我唤狗咬你,是我妈就要听我的。”妖人怕狗,只得勉强答应。自立强找来一把剪刀,将那又长又红的指甲全剪掉了。“妈妈,你叫什么名字?”妖人含含糊糊地回答:“我叫——叫一片霞。”“一片霞妈妈,哪有姓‘一’的。”“不是‘一’,而是容易的‘易’。”“妈,你会写字吗?”“会。”“那我们一块儿写字。”字写完后,自立强不小心把墨水泼到了易片霞的身上,新衣服黑了一大块。”“不好了,妈,我找衣服给你换。”“你快去把衣服找来,快去,”贱人催促着。自立强找了好久,找来几件破旧的衣服说:“就这几件,易妈妈,我帮你洗手。”说着自立强抓着易片霞的手在水里洗着:“妈妈,你看,你后面的那件衣服挺好,挺新。”易片霞不知是计,转过头去,自立强狠狠地在她的手上咬了一口,迅速地逃开了:“易片霞,你只会骗我爸,你说自己的名字时吞吞吐吐,今天,你上当了,我永远认识你了,”说着自立强跑到外面大叫,“救命啊,坏人打我。”自奶奶在上叫着:“你们看,坏人打我孙子,你们可要教训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她的手,还有那衣服。”大黑狗也来了,对着易片霞疯狂地叫,把易片霞吓得如一只小猫。“还没正式当后妈,就欺负起前娘的孩子。”自大伯过来说:“让她进去换件衣服。”易片霞捂着脸哭着,手上的伤口却用手帕胡乱地包着,她竟没料到被一个小孩耍弄了。
自信成回来气极了:“你只会恶作剧。”“爸,是他打我,我难道不能自卫?”“我不相信。”“自信成,你只相信妖人,”自立强直呼爸爸的名字,“她是骗子,你可要小心。”“你知道个屁,我也告诉你,想通了给她赔礼道歉。”
自信成和永幽兰离婚后,挽着那个妖的人立即走了。永幽兰想回娘家,被自奶奶留住:“幽兰,我一直把你当亲儿看待,你也把我当亲娘,就住在这里,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强仔很懂事,已这么大了,他会痛你的,再说你爹妈全过了,你娘家侄子侄又多,强仔那么调皮,老表之间哪有不吵架的,谁不心痛自己的孩子,除了那没良心的自信成,到时姑嫂之间吵架可不是好事。”自立强挽着妈妈的手:“妈妈,你不要走,你一走,家里就只有我和奶奶,我舍不得离开你,也舍不得奶奶。“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永幽兰抱住自己的孩子哭着:“你要听妈妈的话,为妈妈争气,再不能把别人的庄稼弄坏了,好好学习。”“是,妈妈,我听你的,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考上名牌大学,象老师一样。”
自奶奶不能下,永幽兰又要照顾婆婆,又要干活,她真是忙不过来。但她是一个坚强的人,一步步地挺着。
此时正值大旱,稻田里没水,自立强家的责任田里的禾苗快枯死了,眼看一年的庄稼无收了,自立强好不容易从山里引一点山泉水来浇禾,可一到晚上就被人挖走了,为此自立强还和别人吵过架。家里没男劳力真难!“妈妈,我们得想法子保住水,今晚你要看我的,”自立强说。自立强一个人悄悄出门,看到有人去挖自家的水,他学着乌鸦的叫声,水人吓得落慌而逃,口里不断叫着“有鬼”,水者吓得病在上说好几天胡话。第二天晚上,自立强又挂了一个黑的东西在自家水田边的树上,风一吹,那个东西不断摇动好象鬼一样。这个季节,再无人敢自立强家田里的水了。
足球被没收后,自立强多么想再拥有一个足球,也多么想找妈妈伸手要钱,可现在不同往日——爸爸带着别人人跑了。他把张腾龙、赵跃虎、王江召集起来研究方法。借交作文本的机会,自立强在马校长房里找了一遍,没看见足球的影子,王江到马校长家找了马校长五岁的小儿子,也没找到。“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得到足球。”“快说,别卖关子了。”“买。”“哪里来钱?”“还记得去年我们一起柑桔吗?”“知道了,就是柑桔卖,再买球。”“好办法。”四人游完泳回家了。
四人故伎重演,将来的柑桔走村串巷去卖,自己却舍不得吃一个,有一次正在时,被王老头发现,四人飞快地跑了。王老头跑到学校向马校长告状。马校长找到他们:“你们吃了豹子胆?光天化日之下柑桔,”马校长给了他们每人一教鞭说,“从实招来。”“捉贼见赃,”自立强说,“有什么证据?可别在我们面前诈闷魂(方言,审问时证据不足而装着知道,从而套出对方)了。”“李精明告诉我的,我还奖赏他五斤柑桔,今天果然看到你们在。”“为什么没抓到?”“如果我们去你的柑桔,每人一袋,你桔园里不就精光了?你是不是被人骗了?”“你冤枉好人,小心阎王割你的舌头。”“放肆,”马校长说,“难道可以这样待人?”自立强说:“马校长的学生是不会的。”王老头气冲冲地走了,只后悔自己没抓到人。放学后,四个小家伙呆在李精明回家的必经之地。将干牛屎放进桔子里,要让李精明吃。就在头天他们柑桔回来时,被李精明看见了。“好同学,给我几个解解馋。”李精明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他用袖子擦了擦,“我每次想去摘却不敢动手。”看着李精明那副馋样子,四人哈哈大笑起来。自立强故意拿了一个柑桔在手中装着要给李精明的样子,李精明迅速伸出了手去抓自立强手中的柑桔,自立强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又懒又馋的长尾巴猫,你又不是没手,你自己摘不得?”没想到李精明告诉了王老头,四个小朋友很气愤。李精明刚一走来,自立强故意将桔子在手中炫耀,李精明冲上去夺过来,一口将桔子吞下了口,忽然,他发现味道不对,不断地吐着,然后大骂:“你们这些贼,了桔子,又来害我。”四人齐声说:“李精明,抢着吃牛屎。”李精明呜呜地哭着。
第二天,李精明的爸爸李大保找到马校长告状,马校长将他们四人叫来每人挨了一重棍。李精明觉得不能泄掉心中的怨气,还是要报复自立强。他知道自立强爱喝糖水,就带了一点糖水来学校:“自立强,请喝糖水。”“我不喝,你自己喝。”这时李大保看见了说:“糖水有多?怎么给他喝?”他一手将糖水抢过去,没待儿子开口说,一口喝了下去。忽然,他也不断地吐,边吐边说:“自立强,你害我喝尿。”“我没害你,是你的儿子给你吃的。”同学们大声唱着:“李精明吃牛屎,李大保吃尿。”李大保对自立强怒吼:“一切根在你,如果你不给他吃牛屎,他会把尿放在糖水里?”“只怪你们太馋。”李大保骂自立强:“你这有娘生没爷教的家伙,你害我们吃屎尿,我要你尝尝老子拳头的滋味。”说着右拳向自立强打去,自立强机灵地一闪身,拳头打在墙上,墙上留下一个窟窿,他的拳头流血不止。李大保更气,又提脚去踢,被王儒学喝住。李大保只好骂道:“记住,你这有娘生没爷(爸)教的家伙,就是你鬼头蜮脑,出鬼主意的都是你,总有一天我要打死你。”
自立强的自尊心受极大的伤害,痛哭流泪,不肯上学。“原来没爸的孩子这样受人欺侮,马校长打我,同学的爸爸打我,我成了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人。”自妈妈心里难受极了,她强烈地抑制自己:“儿子,不要哭了,妈妈明天送你去上学。”
自妈妈一未眠,不管自立强表现如何,老师不应该用重棍打他,更不应默许家长打他,全社会都不应该责难一个刚到八岁的孩子,要是素育在这里有多好。自妈妈送自己心爱的儿子到学校。自妈妈本来眉清目秀,脸红润,一头乌黑的头发闪闪发光,婷婷玉立,为了生活日操劳,加上婚姻的不幸,瘦了一圈,虽然有些憔悴,但身材显得更苗条,眼睛显得更大,她刚擦干眼泪,眼珠显得水灵灵的,整个人显得楚楚动人,一种纯朴自然的把马校长看呆了。“马校长,”永幽兰喊着。“啊,请——请——请坐,”马校长结结巴巴,好不容易转过神来。永幽兰说:“如果自立强是你的孩子,你可以这样让人打他吗?他是孩子,是一个刚满八岁的孩子,而不是任人敲打的锣鼓。”“是,是,他是有点调皮,请放心,下不为例,相信老师。”自立强虽然去了学校,但心中一直不平:“我要报复他们,马校长,如果你不没收我的足球,事情可就一帆风顺,这回让你有罪受了。”放学后,四个小朋友又在天阔河边游泳,游完后上了岸作着计划。“我决定要报复李大保和马贼,有仇不报非君子,大家想法子,”自立强说。大家各抒己见。“装鬼吓他们,“他们不信鬼,”“用狗咬他们,”“容易发现,”“打李精明,”“也不好。”“李大保的一重拳,若打在我身上,不死也是残废,”他们绞尽脑汁地想,忽然看到两只狗在咬架。“狗咬狗,多好看。”“有了,就用狗咬狗的计策,”自立强说,“让他们互相打起来。”“他们为什么要相互打呢?”“你们看过《水浒传》里武松被栽赃的故事吗?”四个小朋友窃窃私语,最后说:“计划一修改,就好多了。”
下课了,张腾龙和赵跃虎打起架来,马校长放下手中的钢笔跑了出去。待他回房时,发现钢笔不见了,四处寻找,一无所获。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把笔放在桌子上,认为一定是有人了。马校长走进三年级教室问道:“有人看见我的钢笔吗,我那支钢笔挺值钱的。”“没有。”学生们齐声回答。自立强、张腾龙、赵跃虎、王江带头把书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同学们也跟着倒书包,突然一支贵重的钢笔从李精明的书包里掉出来,打在桌子上“嘭”的一声响。“李精明,”马校长拍着桌子,“我提你为班长,你却我的钢笔,太让我失望了。”“可我没,”“难道钢笔长了脚钻到你的书包里了?你没资格当班长,从今天起,秀水当班长。”马校长给李精明脸上一掌。李精明口里吐出一枚带血和牙齿,哭泣着跑回了家。
四个玩皮鬼哈哈大笑:“好戏还在后头。”自立强眨了眨眼,四人到河边游泳去了。李大保跑到学校:“马贼,你冤枉我儿子,还打掉了一颗大牙,”“你儿子不争气,我提拔他当班长,竟从他书包里搜出我的钢笔来,难道我的钢笔长了脚?”“是谁亲眼看到他了?”“笔在他书包里,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搁着吗?”“反正我儿子没,今天,老子要以牙还牙。”没待马校长反应过来,李大保左拳向马校长打去,马校长躲闪不及,拳头重重地击中脸部,也打掉一颗大牙。马校长跑进厨房,李大保穷追不舍,不料马校长一刀砍来,李大保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两条恶狗相互咬,满堂围观哈哈笑。王儒学劝了好久也没劝住。全校同学都围着看热闹,一个个捧腹大笑。四个玩皮鬼笑得前仰后合。
“恶狼相斗仇已报,我们还是另想办法买足球。”四个玩皮鬼聚在一起。“捡破烂怎么样?”“只要能凑钱买足球,我们就真正扬眉吐气了,受点苦没关系。”早上天刚亮,他们四人分别提着一个袋子在各处出现,中午各处可见他们的身影,傍晚各处可听到他们的声音。半个月下来,买足球的钱还不够,自立强为筹集买足球的钱而绞尽脑汁,他正在拾破烂时看到了秀水:“你去干什么?”“去请人帮家里割稻子。”“给不给人家钱?”“当然给。”“那你别去了,”自立强高兴地跳起来,“我们帮你家割稻子,把钱给我们买足球。”“学校不批评吧。”“我们以学雷锋为名,把我们全班同学和其他年级的雏鹰队员全请到你家来,就象帮吴巴家一样,你家稻子多,要抢晴天。”
“妈妈,把稻子交给我们割,我们买足球。”“是。”容摸着自立强的头,心里乐滋滋的。她特别喜欢自立强,不仅因为他是自己最要好朋友的儿子,还因为他虎头虎脑,眼睛特别灵活,待人彬彬有礼,更因为他是雏鹰班的尖子,雏鹰足球队的队长。“我支持你,有空常来玩。”
自立强现在虽然不是班长,但同学们一直视他为自己的首脑,很快赞成买足球的决定。星期天下午,三十多个同学每人带一把禾镰,如同一台收割机,不到半天功夫,将容家的几亩稻子全收了进来,容很满意:“真不错,多给你们十元,凑齐买足球。”“谢谢妈妈,你真是一个好人。”自立强把钱交给王江保管,决定下个星期天上街买足球。自立强和张腾龙哼着歌回到了家。“奶奶,我们又将有足球了,”自立强跑到奶奶前,“您好些了吗?”“强仔,你这几天老往外跑,”奶奶有气无力地小声说,“刚才马校长来过。”“他来干什么?”“不知道,看到家里没人就走了,你在学校干坏事吗?”“没有,这些天我们忙着赚钱买足球。”自立强在房间里拿着砍柴刀和杠棍(两头尖的竹棒或木棒),哼着歌砍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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