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解救童真


本站公告

    解救童真

    晚饭后,外公又讲起阳修用抹香膏救出几个被拐骗儿童的事。――

    那是去年“五一”的事了:

    阳修好长时间没见爷爷了,便想去看爷爷,但爷爷却去水利村了。阳修想了想:不如去水利村玩几天,还可以见到爷爷呢,便决定去水利村。于是,阳修跟妈妈说了,妈妈同意了,但妈妈说没有时间送阳修去,阳修只能自己去。

    “放心吧,妈妈。到了公公那里,我会给您打电话的。但我不在家,您自己要小心。每天要好好的吃饭,不能随便打发三餐,因为您的胃不太好。……。”阳修对妈妈说,一边收拾着背囊。

    “知道了!宝贝,倒像是你是家长,要出门了不放心在家的孩子。你把妈妈当小孩了。好啦。路上小心,别玩忘了回来上学。”妈妈吻别儿子。目送着儿子走出大门,拐向通往汽车总站的宽阔马路。依依不舍地,妈妈既开心又知足,――儿子就是她的一切。

    火车站的人真多。广州太繁华了。虽然设有东站和西站两个开往全国各地的火车站点出口。但还是照样人头涌涌,特别是每逢节假日,外出旅游的人更多,真是人满为患。二十几个售票窗口都已排了长龙:哪个窗口是售往梅州的票的呢?阳修无法挤前去。最后,找到警察叔叔才弄清楚是五号售票窗才有售往梅州的票。便只好找到五号窗那条排着长长的队伍的最后一个人后面站着:这么多人,最少得站上一个多小时吧,说不定还买不到票呢。阳修真后悔没有提前订票。正在考虑是不是改乘汽车好呢?乘长途巴士的人比较少,随时都有开往梅州的汽车,虽然时间长了点,但保险有车。阳修正没拿定主意。有个小男孩挤了进来,站在自己的前面,阳修以为小孩要插队:不守秩序可不好。

    “喂……”阳修话刚要出口,就见小孩的手伸进了排在前面阿姨的包里,但马上又缩了回来,回望了望阳修身后。阳修顺着小男孩的视线,才发觉身后站着一个凶眉贼眼、头发发亮地梳在脑后,穿着很讲究的男人。阳修马上明白了。

    “叔叔,你也去梅州吗。正好,我们同路。我现在想尿尿,我是站你前面的,你帮我兼顾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好吗?”阳修抬着头望着这个男人说。装着憋急了的样子,拉了一下这soudu.org个男人的手。

    “行行行,你去吧。”这个衣着讲究的男人看也没看阳修的应付着。贼眼却始终盯着阳修前面的小男孩。他完全不可能想到他那被阳修轻轻地拉过的手会像魔鬼般那样使他难受。阳修便退到一边等着去了。

    前面的小男孩怯怯地低着头,始终不敢把手伸向目标。男人急眼露凶,想警告一下小男孩,但发觉自己的手突然动不了了,开始又硬又麻的感觉,而且抬不起来了。男人被这“意外”惊吓着,退出长龙,并俯身在男孩耳边警告说:“没得手,今晚就没饭吃。”

    阳修又回到站位上来:

    “我叫冯阳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有面包,你要吃吗?”阳修拿着面包对小男孩说。

    “有面包吃呀,要!”小男孩就要接阳修的面包,但马上又把手缩了回去,拿眼寻找穿着讲究的男人。

    “不用怕,他暂时不会回来的,他看不见。……一会儿我带你走。”阳修说。

    “嗯,我叫沈葛,你真的能带我走吗,那你一定要带我走。……不过。你…你也是个小孩,你也会被抓的。他们抓了好多小孩。”沈葛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一边嗯嗯哦哦地说,还一边到处张望着。

    “我不怕他们抓,你叫他们把我也抓上。真的,我有办法逃走。”阳修故意站在沈葛面前挡住沈葛到处张望的眼睛。

    “真的吗?你真的喜欢被抓吗?你不怕吗?他们还会打人的。”沈葛被挡住了视线,只好认真地对阳修说。

    他们正说着。可是,来了另一个男人,把沈葛带走了。地上有半块沈葛慌神后掉落的面包。阳修马上捡起地上的半块面包追了上去。“沈葛,沈葛,你的面包……”

    那个衣着讲究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左手托着右手,看来,他已经开始难受了。拦在阳修面前说:“小朋友,你干嘛?认识这个小朋友吗。你不是要去梅州吗,迟了,恐怕就买不到票了。……要不这样,我帮你买,你把钱给我,我有熟人在里面呢。可以买到票的,怎么样?你看,还要排这么长的队。即使是排到你了,那票也卖完了。”这个男人满头大汗地、皱着眉头。由于难受,那双贼眼都一上一下地长歪了。还在这里挂着阳修口袋里的车票钱。

    “真是死顶:一、二、三、四……”阳修在心里暗自高兴,看着这个男人的右手,不出声地数着数,还没数到十,就见他拼命地狂抓手臂了。

    “叔叔,你的手怎么啦?是不是不能动了。很难受,是吧。”阳修指着这个男人的手说。

    “我想是这样。刚才还只是麻的,怎么现在又酸又疼的了。还像有一大群蚂蚁在叮咬,又像有蛇在爬行,似乎有只老鼠在皮层内也快要蹦出来了。怎么了?”衣着讲究的男人说。脸色大变,他现在无暇顾及阳修了。阳修口袋里的车票钱他更没心思骗了。梳得发亮的头发开始凌乱。不断地狂抓手臂。刚从商店偷来穿在身上漂亮笔挺的西服,现在也在栏杆上蹭得皱里吧叽的。

    “谁有刀,你们谁有刀,快帮我把这只手砍下来……。”这个原是衣着讲究的男人狂叫着说,引来了很多围观的人,幸好是在这桥底下,不是在售票广场。不然,那真要围个水泄不通了。同伙的好几个人却在那儿干着急。――阳修发现他们最少有六个人。同时还发现沈葛和几个小朋友也围了来,一共有七个孩子,和沈葛差不多大,都是六七岁的年龄。他们忘记‘干活’了。

    “你的手我能治。你信不信?但你必须得躺下。”阳修突然说。

    “见鬼去吧。你一个小毛孩,你能治我的手,我就能把死人救活。你信不信。……哎呀,难受死了……。”这个男人说着又拼命地搓剁着那只僵硬、麻木、疼痛的手臂。

    “你看看你的手,已经变成紫色的了。要是去医院,医生肯定要把你的手砍掉的。我看你还是信我吧。我要是治不好你的手,把我的手砍下来给你呗。”阳修说。阳修必须在药力过去之前说服他。

    “我要你的手有屁用。但是…,看你说得那么有把握,那你赶快给我治吧,小子。快点…。我难受死了。哎呀,我的妈妈呀,难受死了…。”这个男人说。把那只变成紫色的手拼命的在栏杆上摔都已经不觉得疼了。“小子,怎么还不给我治呢……”事实上,这帮人并不相信眼前的小毛孩能治好他们老大的手。但是,他们身上都没有钱。首先是进不了医院,医生也不可能给他医治那只即使是快要残废了的手。所以,这个男人,包括他的那些手下。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这个小毛孩子自愿给他们的老大治那只手,就只能让这个孩子试一试了。而且,在这个世上,不能相信的事情有,意想不到的事也总是随时发生的。

    “礼貌一点。再迟你的手就真要残废的了。”阳修恐吓着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男人的手就是被阳修那轻轻拉了一下变成的。

    “行行行,好小子……,哦,不,小少爷。你快给我治吧。”这个被称为头的男人,现在鼻子嘴巴一齐歪了。

    “快点,孩子。”几个一伙的一下子围在阳修的身边,眼露凶光地对阳修说。

    “我说了,得躺下,要躺一个小时。”阳修气定神闲地说。

    “那…,这是大街上哪,怎么躺?”这个被称为‘头’的男人说。见阳修仍然站着,又见那么多围观的人,一下子便想到这样肯定会招来警察。“好吧,快点,跟我来,快点儿。”这个小偷头儿既紧张又害怕,那只手又疼又难受:这大街上确实不能躺人,人太多了,说不定还会被人踩死呢。就连天桥底下也没法躺。

    阳修跟着这个男人。跨过低矮的栏杆,在马路旁站了一会,很快就有辆‘的士’开在他们面前了。于是,阳修和这个男人便坐上这辆‘的士’离开了嘘嘘嚷嚷围观的人们。

    按照这个男人的吩咐,司机顺着桥底穿过一条宽阔但是车辆拥塞难行的马路。之后又转入一条狭窄却只能允许一部车辆通过的林荫小道。然后就到了一个很荒芜的地方。车再不能走了,‘的士’便停了下来。也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司机却走了十五分钟。

    但是,下车后,这个小偷头儿,拔腿就跑。仍然一手抱着另一只可怜的手。司机立即下车要追。却突然发现阳修站着不动。于是,马上抓住阳修,粗鲁地把阳修按回车座上了。

    “小子,你是他什么人,坐车不给钱。我就把你送去派出所。快,给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跑了,你给。”司机伸着手,要阳修给钱。

    “你放心吧,一会儿,他就又跑回来了。”阳修说,在车上坐着不动。

    几分钟的时间,果真见他又跑回来了。仍旧抱着他那只可怜的手:“给车钱没有,小子,怎么不下车?”

    司机马上下车,手里拿着锁方向盘的T形车锁:“想坐‘霸王车’?找死吗?快给车钱,十五元。不给,你脑袋就要开花了。”司机做出要砸他脑袋的姿势。

    “给钱吧,你不给钱我不跟你去的,你的手再迟就要废了。”阳修仍然坐在车里。

    “好好好,别急,你别急,这就给……,这就给。”小偷头儿一边应付着司机,一边摸着口袋绕到阳修这边:“我没钱,小子,你快给钱吧。”

    “我也没钱,那司机只好把我带到派出所去了。”阳修说。

    “好吧,好吧,十五元,给你,”小偷头儿只好乖乖的从内衣口袋里掏出十五元钱给司机。然后又狠狠地对阳修说:“你他妈的,可以走了吧。”边走还边嘀咕着:“要是治不好我的手,我就把你给宰了。害我丢了十五元钱。”

    司机看着这一大一小,摸着脑袋,有些疑惑。“小子那么好,老子那么坏。”

    阳修跟着小偷头儿来到了一个两层高的旧农舍:应该有很多年了,并排右侧相隔百米处是废弃了的曾经的猪舍。很大,最少可以饲养200头猪。在两年前由于一场猪瘟而使场主一夜之间血本无归。猪舍的前后也间断地长满了人头高的野葛草。猪舍里平时用来喂猪的猪食槽里满是人粪、狗粪、野猫粪以及因时间长而硬成石块似的猪粪。间隔开的猪舍间铺着好几块木板。这木板似在哪个建筑工地弄来的。满地是一次性的碗筷、碟子之类的东西。似乎还有煮饭的痕迹。――像是流浪儿栖息的地方。由于市建的规划,这里将要建消防训练场。所以,场主也就任其荒废。荒废的猪舍也就成了坏分子或流浪的人们暂时的栖息之所。实际上,这农舍是农场主临时搭建的,没有任何归属权的。农舍左前600米处有个煤场,也就是煤炭加工厂。是专门从煤矿场运来煤炭,然后加工成煤饼或煤球,再销往各地,他们甚至还做些倒买倒卖的二手煤场。煤场有个看门的老头,五十多岁了。自从猪场主舍弃农舍和猪舍后,这个老头就将农舍自个儿把它租了出去。自个儿收租。上下两层,每层有两室一厅,每月可以收租四百元钱。老头就自己贪了。有些在猪舍自个儿搭木板住的流浪汉,老头也要收他们每人每月一元钱的‘租金’。老头严然做起了场主,做起了屋主。不明真相的坏分子和一些流浪汉们便将‘租金’交给了老头。两年多来,老头赚了不少。由于这个地方是个三不管的地方。只要能收到‘租金’,老头便不管是什么人,就像这帮拐骗儿童的坏分子,他明知道也不‘多事’。这就是丧尽良心的人赚丧尽天良的钱。

    横在农舍前面的是一条旧铁轨。由于铁路改道也荒废了。生了锈的铁轨静静地卧着。轨道两旁杂草丛生。沿着这荒废了的铁轨可以直到火车站的入口处。而且是最直便快捷的途径了。阳修和小偷头儿刚才就是从这条路进来的。是小偷指引着司机由这条路进来的。看来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地方。就连流浪汉们知道的恐怕也不多。

    小偷头儿拽着阳修直奔二楼,疯子是很大力的。因为他被阳修的‘抹香膏’折磨得快要疯了。放下阳修后,又迫不及待地把手往墙上撞去了。阳修知道药力快过去了,于是说:“你快躺下呀,不然来不及了。”

    “对对对。快,我都难受死了。”被‘抹香膏’折磨得人魔鬼样的小偷头儿,听从地躺在吱呀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等着阳修给他治病。

    阳修从背囊里取出一个看上去是墨绿色的小瓶子。然后卷起小偷的衣袖。有一块没一块的搽了上去。小偷头儿顿时感觉冰凉冰凉的,极是舒服。没多一会儿,那只手很快就不疼了,也不难受了。小偷头儿高兴地想从吱呀吱呀作响的床上蹦下来。但阳修马上按住他说:“你还是躺着吧,得躺一个小时,才能完全好,不然,你再难受我可就不管了。”阳修又吓唬他。

    于是小偷头儿乖乖地又躺了回去。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皮肤由于被刺激血液倒腾过后都会发热,但过后别说是冰块,就是凉水搽在上面都会有冰凉舒服的感觉的。何况阳修的药水还有一种薄荷的中草药在里面呢。更何况小偷刚从残酷的疼痛中挣脱,整个人突然就像重新获得了新生的感觉。于是小偷说:

    “真神。小家伙,是你救了我的这只手,我得谢谢你。但你告诉我,你这么小,怎么会懂得替人治病的。”

    “我是从我外公那里学的,这没什么。外公乡下的人包括小孩子,全都会给人治病。我还会……。”阳修突然住口,立即想到现在说话的对象是个坏人,不能说那么多。而且想办法跟来的目的是为了救那些小朋友们。于是,阳修又说:

    “我想去我外公那里,你知道我现在没有买到车票。走不了,这全是为了你。你可以让我在这里住一晚吗?我明天就走。”

    “当然可以,小子,看在你救了我这只手的份上,你可以住在我这里,以后都不用走了。……你是想去梅州,那么你外公是在梅州。但你是那里人?你父母呢?你身上带没带钱?”小偷的本性就是永远挂着别人的口袋。在他看来,虽然阳修救了他的那只手,但救命恩人的口袋也不能例外。

    “我外公是梅州的,我妈妈自然也是,我想我也是。但我身上只够买车票的钱,再没了。”阳修想肯定不能说自己就是本地人。他肯定也想偷自己的钱。妈妈说过,除了警察叔叔,不能把家里的住址告诉任何陌生人。而且他还是个小偷呢。

    “你别去梅州了,跟着我们吧,这里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呢。我看你也挺精灵的。我可以教你怎么赚钱,怎么样?”小偷头儿说。小偷想把阳修留下是因为他还是担心他自己的那只手,不知道会不会又复发。他在怀疑自己的手是否得了什么怪病。而且他也确实觉得阳修挺精灵的,会是个‘干活’能手。

    “可是,我不懂赚钱。我惦记着我外公,我必须回去,不过,我今晚是回不去了。但是,我怎么见不到小朋友呢。”阳修正想留下。

    “小朋友们都出去赚钱去了,他们都很自由,又不用上学,每天都可以上街玩。你不会赚钱也没关系,跟着我就行了,你慢慢就会的了,我是这儿的头。什么事都我说了算,怎么样?”小偷头儿说。“上学多没意思,读书读不好,考试考砸了,又要被父母骂,而且还要被老师批评。对不对,你现在想去那就去那。没人管,多好。”小偷专说小孩子的畏惧心理。但他不知道阳修在学校的成绩很好,总是考第一呢。然而,阳修的心思却在想着沈葛,没搭理他的话。

    “我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阳修突然说。

    “这哪里有吃的,你都看见了,不如你自己出去买盒饭,给我也买一份。…要不,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你不知道怎么出去的,小子。”小偷头儿又怕阳修跑了。

    “过了一个小时了,你可以起来了,我们一起去买饭吧。”阳修是想记住这个地方和熟悉这条路。

    “哦,这么快就有一个小时的了?那好吧,我们去买饭。”小偷说,其实到底躺了多长时间他自己根本就没留意,他现在什么都信阳修的了。而阳修说时间够了便是够了。

    但是,小偷起来一看:那手是一块一块的黑黑的,就像斑马蹄似的。要说多难看有多难看。而且这个小偷却是极爱美的,结果“哇”地一声:“小子,你这药怎么黑黑的?能掉吗?”看他那惊恐不已的样子。阳修憋住笑。

    “过几天就掉了,没事,这可是买不到的好药。我平时是舍不得乱用的。”阳修没事儿似的说。不过阳修确实是舍不得的。因为他是要留着以后整蛊别的坏蛋的。而且这黑色素的主要成分是黑烟蔓,外公抽的水烟叶里才有的,可难找了。和在药水里,再加点香树脂,一个月也掉不了呢:阳修正偷着乐。

    小偷穿好衣服,尽量把袖子扯长点,好遮住他那黑马蹄似的手。然后,和阳修一起出来了。买好盒饭后又和阳修回到了出租屋。

    吃完饭后,小偷困意大发,想睡一会儿。便没忘记把门反锁着,以防阳修跑了。然后便呼呼大睡了。阳修却不想睡,自个儿在玩弹子儿。不大一会儿,就好像听到有小孩的声音,往窗口一看,远远的有七个孩子,后面跟着五六个男人。沈葛也在,但神情畏缩。

    沈葛一见阳修,立刻高兴了。就想去拉阳修,可一见坐在床上的小偷头儿,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其他小朋友却没有任何反应。在他们看来,阳修跟他们一个样,也是被派到别的地方去‘干活’(偷东西)而现在也回到这里来的。只是,阳修不知道是不是幸运点儿,“赚到钱了”,那样,头儿就不会打他了。

    “你为什么没有赚到钱?今儿早上那么好的机会,都不敢下手,真是胆小鬼。你今晚是没饭吃的了。”小偷头儿站了起来说。沈葛头低得更低了,蹲在门坎上,捂着肚子。

    “今天你必须得给他吃饭!我治好了你的手。沈葛是我的朋友,我们今天早上认识的。”阳修怒视着头儿。

    “妈的!竟敢顶嘴,治好了头儿的手又怎么样,在这里轮不到你这小子说话。就是不给他吃饭,我们还没有惩罚他呢。他犯了我们的规矩……。”跟着孩子们一起进来的其中一个块头大大的男人说。用力地踢了一脚蹲在门坎上的沈葛。还要踢第二脚。阳修怒目圆睁。眼看阳修就要不顾后果地飞出一个石子儿。但头儿立即阻止了手下就要踢向沈葛的第二脚。毕竟,暂时还不想激怒阳修。虽然不知道阳修到底有什么本事。但阳修的胆量让他佩服。

    “好吧,给你个面子。让他吃饭,……让他吃饭吧。下次赚不到钱,就没面子给了。明白吗,小子。”小偷头儿说。

    “我现在就去买饭给沈葛吃。”阳修说着就要出门。

    “不行,不用你去,小子,你给我好好的呆着。让他去就行了。这些小毛孩还没吃你,一并买。”头儿点了点头,让另一个同伙去了。

    阳修发现虽然小朋友们都每人一盒饭,但只有青菜和一点白米饭。“他们就吃这些呀?”阳修脱口而出。

    “有饭吃就不错了。小子。”买饭回来的那个同伙说。小偷头儿却不理阳修。但小朋友们一看见饭盒,便每人枪了一盒,仿佛动作迟了就没饭吃似的。眼看着他们三两口就把一盒饭吃光了,而且一粒不剩的。阳修看得目瞪口呆。

    孩子们吃完饭后,贼伙们又把门反锁上了。因为他们要休息,怕不留神孩子们跑了。

    一个半小时过后,他们又带着孩子们出去了。阳修也被带上了,头儿说,让阳修看看其他小朋友是怎么‘赚钱’的。他们远远地跟着。目光却时刻盯着孩子们,但他们即使不盯着,这些孩子们也不敢跑。因为一旦跑,都会被抓回来的,而且,会被狠狠地打一顿。所以,不管有没有机会,孩子们都不敢冒这个险。

    阳修寻思:在大街上,要是告诉警察叔叔,小朋友们也不能完全被解救。因为他们分散了‘干活’。而且贼伙们随时监视着。在出租屋那就更难了。……或者更容易。阳修忽然有了主意。

    阳修在大街上走来走去。那些小朋友也是,只不过小朋友们在寻找下手的目标,而阳修一会儿看看沈葛,一会儿又看看别的小朋友,一会儿又看看警察。像无所事事在大街上游荡的孩子。头儿还没要他‘赚钱’。只是要阳修跟着。有个小朋友得手了,马上跑了过来,把东西交给了头儿,又走了开去,还很高兴的样子。但沈葛却一直没有目标。好不容易有目标了,也不敢动手,傻呆着。头儿又走了过去警告他。到得他们规定的时间收工时,沈葛依然没有收获。沈葛一整天都没有‘赚到钱’。回到他们栖息的农舍,头儿今天意外地没有打沈葛,只是骂了几句,警告明天再‘赚不到钱’就非打不可了。但不给饭吃。阳修要去给沈葛买饭。

    “可以,小子,你去给他买饭,用你的钱,快去吧。”小偷头儿说,阳修发现他脸上狡?地贼笑。

    “我有钱,我自己和沈葛一起去买。”阳修说着,一摸口袋,妈妈给的120元钱不见了。

    “你偷了我的钱。还我钱,坏蛋。”阳修气愤极了。伸着手,非要头儿还给他钱。

    “你的钱是在我这儿,怎么样?既然大家都是一伙的了,你的钱当然要拿出来大家一起用了。他们这些小朋友吃饭总得要钱哪。是吧!我们几个哥们也不容易,每时每刻都得盯着,多辛苦。是吧!”头儿手里玩弄着一把_4460.htm锋利的小刀,威胁着阳修说。几个小偷们一起围拢来,“嘿嘿”地笑着。像随时准备着大鹰抓小鸡的姿势。

    “放乖点儿,小子。还是坐下吧。哥们几个随时会把你瘦弱的小骨头拧得粉碎。”头儿说。

    阳修想了想:要是他一个人倒是不怕,他的石子儿完全可以击倒他们。但是还有其他小朋友。担心他们会伤了小朋友。而且,……今晚再说,别让他们先防了自己。

    “来,吃一点,沈葛。”阳修把自己的饭拨了一半给沈葛。

    晚饭后,七八个小孩便挤在一张吱吱呀呀的大床上睡着了。孩子们看上去个个都累坏了。

    阳修闭着眼睛,等待着:警察叔叔到底会不会来呢?又能不能找到这里呢?他没有把握。今晚在大街上经过一个警察叔叔身边时,阳修把早已准备好的纸条塞到了这位警察的手里。警察叔叔会不会把它当成废纸扔掉呢。或者是看不明白,因为这里没有路牌,也没有地址。但纸条应该写得很明白:煤场是窑台路,那么,到了煤场……。按着阳修在纸条上的标示是:煤场(窑台路)右前方→沿废旧铁路→直行到废弃养猪场左100米→废弃两层楼农舍(二楼),有八个男孩被拐骗在此,请警察叔叔来救我们。阳修在黑暗中默念着他写给警察的纸条。认为很明白了。可是,万一警察叔叔真的没有看到那张纸条。那么,阳修就要另作打算了:给妈妈打电话吗,叫妈妈报警,可是,没有电话。妈妈也许以为自己在外公家呢。也没有跟外公打声招呼,今天要去他那里呢。谁也不知道他会在这里。阳修又想妈妈了。但很快又为要解救小朋友而把心分去了。――看来,先得把钥匙拿到手。警察叔叔要是没来,我就偷偷地把小朋友们给放了,然后把这帮坏蛋锁在屋里,让他们出不来。便追不上了。阳修主意已定。便转了个身,悄悄地跟睡在旁边的沈葛说了。沈葛瞪大着圆圆的眼睛,在黑暗中望向阳修。激动地说:“真的?警察叔叔会来救我们哪。什么时候来,太好了。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阳修立即要用手捂住沈葛的嘴巴,可是在黑暗中却摸到他的脸,阳修便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嘴唇上:“嘘”了两声。但沈葛又不出声了,并不是因为阳修嘘了两声。他是在担心:万一警察像阳修说的,没看到那张纸条。而阳修能不能拿到钥匙,又万一拿钥匙的时候被发现了,那阳修肯定会被他们打的。沈葛现在越想越害怕。他反倒不希望阳修去偷他们的钥匙了。沈葛见过头儿打别的小朋友,打得几天都走不了路。他甚至希望阳修打消解救他们的念头。

    但阳修却不怕,他有的是办法来对付这帮坏蛋。只是不想伤及其他小朋友。阳修这样想着。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几个警察破门而入,迅速地按倒了睡在外间的六个坏蛋。小偷们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带上手铐了。原来,警察接到阳修传递出来的纸条后,便迅速行动了。为了孩子们的安全,以防他们把孩子们当人质。便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埋伏在附近了。把室内的情况了解得清清楚楚了。知道这门由于时间长,用力就能把紧锁的大门撞倒。然后,警察们一齐冲了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