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着血红的气流团慢慢散去,神秘的面纱被揭开了。所有的人的目光看到这个情形,都呆滞了,嘴巴张得老大,几乎能一口吞下三四个鸡蛋,脚下更是像灌了重逾千斤的铅,硬生生止住了前进的脚步。
电灵魔左手持着自己的电灵剑,右手什么也没有,原本不可一世的那把绝世宝剑,现在赫然插在了他的胸膛上,电灵魔的脸色和他杀死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血枯灵灭,电灵魔的脸色是苍白的,但是眼神中却是十分安详的,显然他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停了,众人的脚步也再一次停下,再没有人向前一步了。他们回首看了看电灵魔胸前的血雷剑,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留恋和羡慕,但几乎都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恋恋不舍地祭出自己的飞剑,飞身离去,没有了丝毫的留恋。
不知谁第一个离开的,离开就像传染病一样,迅速地蔓延着,一发不可收拾,谁也没有了勇气留下,谁也不敢再心存侥幸,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铸剑坪安静了下来。
铸剑坪,夜黑风高,四下里寂静无声,一切都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是,看看周围的环境,看看地上的残肢断臂,看看地上乱七八糟的干尸,谁又能说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呢?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事情,无论事后再怎么弥补,也都会有丝丝毫毫的痕迹留下,永远都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即使有谁说过,时间可以消灭一切,我说不对,时间只能淡化,但是不能消灭,更不可能消灭的干干净净。
夜风习习,树叶兀自在自己低声呜咽,似乎在为今天枉死的生灵祈祷,又似乎在相互诉说着什么,告诫着什么,没有人在乎这里经历过了什么,没有人再回忆这里。
铁心由于寒风的侵袭,身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摸摸索索地爬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到处是黑乎乎的,没有一个人,心想:“我死了么?”一股凉风吹来,铁心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个寒战不仅使铁心知道自己没有死,也使他清醒了。
铁心仰天长啸一声,俯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鸣道:“师——父——!”今天,梦寐以求的事情发生了,铁心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呼淬灵老人为师父了,不用再在梦里和没人的时候叫师父了,可是,今天,也再也不能叫师父了。
铁心认准方向,向依然直立的淬灵老人磕了几个头,双眼起伏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把剑,那把血雷剑,那把师父用生命铸成的上品仙剑。
铁心的目光呆滞了,泪眼婆娑,蹒跚着,铁心趔趔趄趄地向前走去,伸手想要握住那把剑,可是他实在是有点儿虚弱,第一次居然没有握住,再一次伸手,握住了他,又把手拿开了,手指相互磨索了几下,又向前伸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铁心反复了几次,终于还是没有拿那把剑,那把师父铸成的剑,铁心狠狠地瞪了那把剑一眼,趔趄着转过身子,想要去收拾一下师父留给自己的遗物,可是没有走几步,身体极为虚弱的他,再次跌倒在了草丛里。只留下,那把血雷剑,那把上品仙剑,依旧插在电灵魔的身上,还在那里插着,一动也不能动。
铁心艰难地抬头望了望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可是当那口气被吞进肚子里的时候,整个身体由内而外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这一下使原本昏昏欲睡的他,反而在打了一个激灵之后,更清醒了!可就是这样,他以为自己可以爬起来了,可是身体严重缺血的他,连抬动手臂的力量都没有了,只是脑子里十分地清晰。微微地扭转了脑袋,眼角的余光模糊地看着直立不到的淬灵老人,看着脸色苍白,干瘪的像个人干的淬灵老人,望着自己的恩师淬灵老人,望着抚养了自己十几年的淬灵老人,原本就模糊不清的眼睛更加的模糊了。
都是那把破剑,就是那把破剑,都是他害了我的师父,想起了那把剑,就想起了那个血色模糊的人影,那个人影就像是一柄利刃一下子刺进了自己的心中,刺进了自己的大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恐怕今生今世都会留下这个残影了。
师父!十年前,我本是一个流浪大陆的小毛孩子,没有你的仁慈,我恐怕会像猪、狗一样的生活着,到处惹人白眼,到处遭人唾弃;要不是你的教导,我哪里会像现在,成了一名修真者,那可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要不是您,收留我做了您的跟班助手,这些修真者往往还要高看我一眼,让我活的有点儿人样;重要的是要不是您,我早就饿死在大路上随便的那个角落里了,哪还有今天的我呀!
师父,你让我跟随着您,走遍千山万水,寻找铸造的好材料,不仅使我增长了见识,更重要的是使我懂得了铸造的一些知识,最最重要的是我也喜欢铸造,但我更清楚我的资质不及你的万分之一,……我一定加倍的努力学习,学习铸造知识,绝对不让藏剑门衰落下去,一定要让藏剑门声名远播,名扬海内外,铁心暗暗在心中发誓。
往日的一历历,一幕幕,犹如过眼的云烟一样,从自己的脑海中流过,师父他教导我修真,指点我材料的辨别和判断,教我做人的道理,给我讲解铸造时火候的判断和把握……师父!没有你,哪里还有我啊,没有你,我哪里还能活下去啊,铁心的眼角再次瞅了瞅师父的一体,还在风中摇摆着,却依旧摇摆不倒,眼睛残留着喜悦的光彩,却是没有闭着的,想是死不瞑目吧!
难道是对自己铸造出来的这把剑,这把破剑不太满意,什么破剑,我根本就不满意。可是师父他,表现出来的soudu.org不说是相当满意,也是非常满意的;难道是师父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自己铸造的这把剑手里,感到世事难料,死不瞑目;还是这么多崇敬的眼神,变成了贪婪的眼神,为之杀伐四起,感到忿忿不平,不愿意闭上眼睛……没有想明白师父淬灵老人为什么死不瞑目,自己却已经再次顶不住身体的虚弱不堪,经不起心中重大的精神压力,昏昏地睡过去了。
风还在静静地吹着,铸剑坪还在那里静静地呆着,没有人在周围隐藏,闪烁着那炽烈的眼神,有的只是停止了跳动的贪婪的心,停止了的气喘吁吁的抑制不住的紧张的气息,到处一片平和,谁又知道这个平和的景象之前,是多么的凄惨和血腥,更重要的是,这短暂的平静之后,又会有多么大的风浪会出现呢?事事难以预料,这件事更是难上_4460.htm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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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朝霞很淡,很薄,村里的鸣鸡早已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平凡的人们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尽管他们忙碌的事情和昨天忙碌的事情几乎是一样的,但他们依然是兴致勃勃,乐此不疲,怎么说呢?简单也是一种快乐,因为快乐只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模式。
山道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猎户正哼着当地的小曲,在快乐地走着。背上是一张制作比较精致的弓,腰间挂着几十支箭,肩上还扛着一杆叉,这杆叉倒是打磨的锃明瓦亮的,使整个人看上去都精神了许多。
这个猎户名叫李全,是这山下的猎户,每天在这附近打猎,肩上扛着的那杆叉和背上的那张弓,都是淬灵老人用一些普通的铁石给铸造成的,虽然使用普通的铁石打造的,但由于铸造这家伙的人不是普通的铁匠,而是大路上一流的铸造大师。李全用这杆叉和这张弓打猎以来,一些较大的猎物打起来就比较顺手多了。每日的收获也大了很多,嘴里的小曲也时常挂上了,走起路来那是小步轻盈,一路上飞也似的。
李全的收入多了,但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每天上山的时候都要去看看淬灵老人,看看淬灵老人在不在,是不是又出远门了。要是出远门的话,顺便照顾一下他的那个茅草屋,要是没有出门的话,打下的猎物也会给他们两个人送上一些,其实李全也知道他们这些高来高去的人,这点儿小鸡小兔的,他们那是手到擒来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片心意而已。
自从三个月前,自己摔伤了腿之后,安心在家休养了百十来天了,修养的他的手脚都有点儿懒散了,没有那么利索了。心中却还在想,没有了自己送上的野味,也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可是转念一想,没有了自己,也没什么的,根本没什么重要的,想到这儿,李全不禁笑了笑,却还是往铸剑坪的方向去了。
此处虽是乡间小道,但是却靠近着山下的小镇,仙桃镇,是没有什么猎物可打的。再往里,也就是穿过铸剑坪以内,大山的深处,那是他这样的普通猎户不敢去的,据说会有一些庞大无比的野兽,甚至还有传说中的巨人存在,李全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从来没有打算碰上,所以他一直在铸剑坪附近打猎,从来没有向昆吾山的深处去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