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这日头,真毒,怎么一点风都没有?”
站在稻田的中央,手上拿着镰刀,我使劲的让自己的腰伸直,从早上吃过早饭到地里一直到现在,都过去三四个小时了,这说明,我挥舞着这镰刀不停的劳作也是有三四个小时了,这收割稻子可是一门技术活,那腰必须得弯到那个度才省力气些,要收割完这六亩四分田的稻子,我怎么着也得多省点劲不是,家里现在的劳动力只剩下我一个了,还得图着这点稻子款给爷爷买点补品呢。
可就是我这样的能手,就这样一直弯个几个小时的腰,那也是受不了的,何况,这老天爷也太不体恤我们农家人了,这么毒的太阳,让猛可劲的喝水都补不上,脸上冒出汗那就像是筛子过水一般。
看了看太阳,都快晌午,再回头看看今天的劳动成果,呼了一口气,今天一个上午也是收了大概半亩地的样子,总算是完成指标了,脸上这才冒出点笑容,偏偏这个时候肚子里面“咕噜咕噜”的叫了,干活的时候不觉得,这一停下来,才感觉到肚子里面也是有些饿了,干活也不能委屈肚子不是,为了消除肚皮的抗议,我沿着稻穗间的缝隙,走到一边的田埂上,早上带过来的饭菜就放在那里的阴凉处。
也没有什么菜,就是农家自己种的空心菜带点辣椒酱,这辣椒酱也是自己剁的,辣椒是自己家种的,可吃起来就是香,我不是个什么有远大理想的人,从很早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能平平安安,静静心心的过着简单的日子就是幸福,劳苦一点,其实并没有什么。
我的人生,最大理想大概就是能和静茹结个婚,生个崽吧,然后守着这家里的一亩三分地过完这一辈子就行了,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这样或者那样的变数,但我还是单纯的就这样念想着。
大概是心有灵犀吧,我这边一想到静茹,那边的山坳口就传来了静茹的声音:“石头哥……石头哥……”
声音是那样的清脆,那样的甜蜜,听在耳朵里的那种感觉,就如同是这八月的天里喝着冰凉的山泉一般。
我从田埂上站了起来,使劲的向着山坳口那边望去,很快就捕捉到了两个少女的身影,在漫山翠绿的色彩中,少女身上白色红色相配的穿着显得特别的醒目和耀眼,虽然还看不太清楚,但我知道,过来的就是静茹两姐妹,高的,自然是姐姐静茹,矮一点,是妹妹静媛。
“静茹……”
我使劲的向她们挥了挥手,以让她们确定我的位置,然后拔开腿就向着她们跑去,边跑还边喊着:“你们别过来,就在那里等我,这边的路不好走。”
静茹不听,还是向我这个方向前进着,可是妹妹却不愿意,拉扯住姐姐的衣角:“姐,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吧,石头哥这不来了吗?”
静媛的话让静茹的脸上就像是火烧的一般,在妹妹的手背上一掐,嗔骂着就是一句:“死丫头,乱嚼什么舌头呢?”可那目光却一直凝固在我的身上,伴随着我的快速奔跑的身姿而游走着,一刻都不愿意抛下。
静媛是个聪慧的丫头,看着姐姐的样子,偷偷的一笑就不说话了,可是,那小心思,却已经是开始的在那里嘀咕:看来是到了改口叫石头哥叫姐夫的时候了。
我自然不知道这对姐妹此时的小心思,奔到静茹的面前,我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不知道是跑的,还是看到静茹激动的,看到我脸上跑的汗流满面的样子,静茹也是心疼,白了我一眼,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手帕,塞到我的手上就是一句:“还不擦一擦。”
静茹的声音有些霸道,但我知道,这是静茹对我的关心,我接过静茹的手帕,除了“嘿嘿”的傻笑,却不舍得让静茹那白皙的手帕去擦拭我那满是脏汗的脸庞。
静茹再次的白了我一眼,低声的骂了我一句:“傻子。”可这话听在我的心中,却感觉到一阵阵的甜蜜,一股甜滋滋的情怀也在我和静茹的对视中交流了起来。只有一旁的静媛,看着我和姐姐之间的小儿女样子,神秘的微笑着。
那一刻的温柔,成了我心中永远的铭记。
我家和静茹静媛家是邻居,在村里,小伙伴们中,和我玩的最好的就是她们姐妹两个,老方家没有儿子,就这么两个闺女,所以,很幸运的,静茹静媛姐妹都得到了村里男娃才有的特权,读书。
静茹年纪和我一样大,却比我小上半岁,今年都是十九了,我和她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就是文理分科的时候才不在同一个班级,静媛比我们小两岁,却因为成绩不好,没有考上高中,初中毕业以后就在家里的跟着爹妈。
要说这静茹和静媛,还真的是我们这一方大山里面十几个村的两朵金花,静茹在学校,那也是校花榜的花魁,而静媛就更不得了了,静媛在家后,那前村后村的后生上门提亲的差点连老方家的门槛都给踩断了,让没有心思的静媛是烦不胜烦,最后才找出了一个借口,让这些后生崽子们死了心。
静媛的借口是: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说着就把我拉到了她的身边,还抱着我的胳膊装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给那些人看。等到那些人总算是死了心,才放开我,跑到屋中找静茹道歉,静媛知道,我和静茹才是一对。
对于妹妹的荒唐,我和静茹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静媛还小,才十七岁,这么早谈婚论嫁也的确不是时候,再说了,实际上,我们也没有吃亏不是,倒是我,还沾了人家静媛的便宜,自那以后,村里人见了我,经常都会叫我“静媛家的”或者是什么“老方家的二女婿”,静媛听了,落落大方,倒也不生气就是。
第二章【我落榜了】
我和静茹的甜蜜对视终于是静媛无法忍受的咳嗽声中结束了,忽视了电灯泡的后果让我和静茹都显得有些尴尬了起来,还好是静媛,这个丫头片子从小就跟在我和静茹的后面,我和静茹也没有多少事情是藏着她的,所以忽视这个丫头也忽视成了习惯,在这一点上,静媛对我和静茹是十分有意见的。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我这才赶着转移话题:“你们怎么来了?”
静茹还没有说话,静媛就接过话说:“还不是我姐姐想你了呗!”
静媛这话让静茹又是一阵的含羞,不过在我的面前,静茹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瞪了静媛一眼,这才转过头对我说:“石头哥,别听媛媛乱说,是东子来了。”
“东子?他怎么来了。”
东子是我的兄弟,他以前在在我们村上住,和我与静茹静媛姐妹两也算得上是光屁股的交情了,后来,他那当民办教师的爸爸考上我们县的师范学校,毕业以后正式分配到了县城的小学教语文,后来,东子就跟着他爸爸进城了,但从小的交情却一直还在,他不但是我和静茹的同学,更是我和静茹最好的朋友。
“东子说,录取通知书都下来了,让我们快点到学校去看看。”说到这里的时候,静茹的心思明显落寞:“我的成绩没有考好,也考不上什么好学校,说不定,连学校都考不上。”
静茹的落寞是可以理解的,高考静茹考的分数连一专线都没有上,现在也不知道有什么学校了,不过,我没有说什么,只是上前抓住静茹的手,用我的手去传递我的心意。
静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顺手也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到:“好了,那我们就快回去吧,东子还在那里等呢,石头哥你这次考的这么好,一定能上个好学校的。”
静茹的高昂让我知道,静茹也是在为我高兴,但是,我并没有静茹那么激动,我的远大理想就是和静茹在一起,就是读书,我也想和静茹在一起读。不过,我还是执拗不过静茹,被静茹拉扯着回到了家里。
我们的家在村头的路口上,刚到家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东子在和爷爷闲扯着。爷爷今年已经是七十一。他并不是我的亲爷爷,其实,不单是我,连爷爷都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是爷爷在家门口捡到的,爷爷捡到我的时候,我才刚刚出生,身上的脐带都能看出才咬断的痕迹,那时候搞计划生育,都听说只有抛掉女娃的,还没有见过扔掉男娃,那个时候的爷爷已经是五十多了,家里也没有别人,唯一的一个儿子还在几年前牺牲在了南边的自卫反击战中,爷爷就把我过继在了这个我名义上的父亲的名字下,我也就这样成了爷爷的孙子。
爷爷毕竟是老了,过完年以后身子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所以,过完年以后,家里的事情,爷爷已经是很少做了,我曾经说要退学回家照顾爷爷的,可是爷爷死活不同意,还是读书不好初中毕业后就没有读书的静媛在家给我照顾着,我这才安心的读完了高中。现在,如果我去读大学了,离开爷爷太远了,我能放心得下吗?
听到外面传来了我和静茹静媛的声音,东子就知道是我们回来,在爷爷的微笑注望下东子跑到门口,看见我就是一个熊抱,然后“哈哈”大笑一声:“石头回来了。”说完,就转头对着在家里门口的石坎上坐着的爷爷说了一声:“爷爷,那我先把石头拉走了。”
爷爷看着我们欣慰的微笑着:“去吧!去吧!”东子是个急噪的人,我还没有和爷爷打上一声招呼呢,就拉着我走到了自行车的边上。
县城离我们村子并不远,只有二十里路,有一条山道到县城,县里说的搞什么村村通已经说了好几年了,但是水泥路到现在都还没有修到我们家门口,好在我们都是年轻人,二十里的山路虽然难走,可一个小时之内照样骑自行车赶到。
四人蹬上自行车,四十分钟之内就让我们赶到了县城,县城并不大,很快,我们就到了学校,我和东子是理科,在同一个班级,静茹是文科,到了学校,我们约定好了在校门口碰头后就分开走了,我和东子到我们班主任办公室,静媛陪着静茹去了文科楼。
我的这次高考的成绩在整个年纪也是能排到前十的,班主任看到我和东子来了,脸上已经是笑成了一朵花:“石天生和李东来了,不错,你们的录取学校都还可以,石天生是中山大学,李东是华南理工大学。”
说着班主任就把我们的录取通知书的特快专递找出来送到我们手上,毕竟这代表着我们十二年寒窗苦读的成果,我和东子都是可以理解的激动,只是我的表现远远的没有东子表现的激烈,因为,我想到了爷爷,还有静茹。
告别了老师,我和东子回到学校门口寻找静茹静媛姐妹两,两姐妹比我们可早到,让我意外的是,看到我和东子过来,静茹和静媛显得特别的激动,要不是人多的话,相信静茹一定是冲到进了我的怀中,不过,饶是如此,静茹也是激动的抓住我的手直晃的说到:“石头哥,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静茹的话让我也是欣喜了起来:“考上什么学校?”
“是上海工业大学的吴淞学院,还是本科。”这个学校我听过,是公办民营的二级学校,以静茹的成绩,想来是因为在我们省里没有招满,才降低标准录取的,但毕竟是个国家承认学历的本科院校,我也是替静茹高兴,可惜,我祝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静茹的脸色已经是阴郁了下来,我正要问怎么了,静茹就接着对我说到:“可是,那里的学费要一万三一年,家里现在也只有五六千块钱,爹妈一定不会让我去上的。”
二级学院的录取分数低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学费比正常的院校高出两倍到三倍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这么高昂的费用对静茹的家庭来说却成了沉重的负担,都是农村的孩子,家境都可以想象,一年一万三的学费,想想都是件残酷的事情,但对静茹来说,好不容易考上了却上不了学,却是更加残酷的事情,看着静茹那充满希望的目光,我的心中颤抖了。
我在静茹的秀手拍拍,静茹好不容易才冷静了下来,等到脸上挤出点微笑这才问我:“石头哥,你呢?”
站在我身边的东子正要兴奋的替我回答,可是却被我拦住了,东子还在诧异我的行径,没有想到,却听到了我对静茹说出了一句让他吃惊万分的话:
“我……落榜了!”
第三章【付出是一种幸福】
山村里的夜色显得是那样的宁静。天上的月亮在散发出他和煦的光芒,星星也是俏皮的眨巴着他那灵动的眼睛,山风吹过村口的樟树林的时候带动的树叶声音就如同是少女们的山歌一般动听,偶尔两声的狗叫更给宁静的山村摸上了安详的色彩。
一切都是那样的平和。
爷爷早已经是睡下了,坐在家背屋的屋檐下,我的心绪却是复杂的。
东子很不理解我为什么要骗静茹,我没有跟他解释,我只是跟他说了一句话:“替我保密!”
东子使劲的看了我几眼,好象是要把我完全的看透一般,最后,站在兄弟的立场,他点头了。
回家的时候,东子并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东子的家早已经是搬到城里了,我和静茹静媛一起回到了村里,回到村里的时候,天还没有黑,我先让静茹和静媛姐妹两个回家,然后转到地里把上午还没有整理好的稻子挑回家,村里的老传统了,割下来的稻子,当天就要进门,不能沾露水,回到家以后,爷爷并没有问我录取的怎么样,爷爷知道我已经是个长大的孩子了,不需要他的担心,现在爷爷,唯一的心思就是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死呀,这样老头子就不会拖累我们家的石头了。
爷爷对我的好,我打心里记得,每一次听到爷爷这样的嘀咕,我都忍不住要湿眼睛。
现在,也是的时间不多,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想到爷爷,我那复杂的思绪总算是平静了下来,我知道,对于不上大学,我心里是有许多的不甘,但是为了这个老人,为了这个老人最后剩余的日子,为了报答这个老头从小把我拉扯大的款款深情,我就已经感觉是值了。真的值了。
何况,还能为了我深深眷恋着的女孩呢?
已经是晚上的九点了,山村里的人睡的早,到了九点的样子基本上都睡觉了,可是,隔壁静茹静媛家的等却还开着,时不时的从那窗户的缝隙中传来方大叔的叹息声和方大妈的咳嗽声,随后,就是稍微泼辣一点的静媛的叫声,他们的声音都很是低沉,要不是就是邻居,想来我也是听不到。
这么晚还没有睡,我知道,他们现在其实也是在抉择,艰难的抉择着。
摸了一摸口袋中厚厚一叠的人民币,我猛然的站了起来,转向了静茹她们家的方向。
敲门的声音在这个宁静的夜色中显得特别的突兀,敲门声一响起,静茹家里几人那低沉的说话声音都一时间全部停止了,好一阵的寂寞之后才从里面传来了静媛的声音:“谁呀?”
“我!石头!”
其实不用详细的说明,我的声音对于老方家一家人来说都很熟悉,尤其是方大妈,我刚被爷爷收养的前六个月都是怀着大肚子的方大妈照顾的,后来静茹出生以后,方大妈并不多的奶水也是我和静茹两个人分着喝的,在方大妈的心中,我就是她的儿子。静媛那个时候拉着我当挡箭牌的时候方大妈就说了:不管是静媛还是静茹,我们家这两个闺女,一定要给一个给石头。方大妈对我的心思,让我一直都感动。
听到我的声音,最为“泼辣”的静媛就冲到门口把门打开,看到我进来,方大妈立刻把身边的凳子收拾好让我再自己的身边坐下,然后抓住我的手就说到:“石头呀,大妈也听说了,怎么没有考上呢?”
大妈的话中对我无限的惋惜,我只能假装开颜的宽慰方大妈:“大妈,命不好,和别人撞车,不怪人,这样也好,正好在家陪爷爷。”
听到我说“陪爷爷”三个字,不知道想到什么的,方大叔和方大妈都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他们心中想的,他们自己也知道,肯定是劝不动我的,石头是一个孝顺的还是,他们从小就知道了,这个时候,他们还能说什么。
看着他们为我也落寞的样子,我忙赶紧的转移话题:“好了,大妈你就不要为了担心了,倒是静茹,上了上海工业大学,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好事不是。”
大妈点头,却看不出来多少的欣喜:“是好事,可是这学费呀?”
一万三一年,对这样的家庭来说,是怎样的负担呢?方大妈和方大叔都才四十岁出头,可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面,看起来却好象是六十岁的老头子了。耕作了一辈子两个老人,到了这个时候,还要为自己的儿女操碎了心。
看着他们,我的心就更坚定了,从口袋里面把厚厚的一叠人民币取出,然后轻轻的放在了大妈的手上,大妈还没有注意是什么东西,等到看清楚以后,和着静茹静媛一起就叫了出来:“石头,你这是……”
我微笑着安抚下他们的情绪才说到:“这个,本来是爷爷给我准备的读书的钱,现在我也是用不上了。静茹这不要上学吗?我知道家里的困难,总不能让静茹连学都上不了吧?”说着,我看了一眼静茹,看到静茹也看着我,只是那眼眶中的泪花已经是流出来了。
“可是,这可是你爷爷积蓄了一辈子的钱?”大妈看着我。
我知道,这些钱是爷爷积蓄了一辈子的钱,里面有爷爷卖稻子的钱,有我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挂名父亲的烈士抚恤,还有爷爷拖着病累到山里才茶子榨茶油卖出的血汗钱,用爷爷的话说,这钱要么给我读书,要么给我娶媳妇,现在,我竟然都拿出来给静茹读书……
好象不需要多说什么,钱最后是静茹自己接下的,在送我出门的时候,静媛在我的背后对我说:“石头哥慢走。”可话说完,就听见了静媛“呵呵”一笑:“哎呀,叫错了,以后呀,是不是我该改口叫姐夫了?”
我没有回答静媛,只是脸上那伪装出来的笑容越发显得轻松了起来。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也是一种幸福。
第四章【离乱】
那天晚上,我睡的特别的香。
第二天,大早起来,要给爷爷做饭,可是还没有到厨房,就看见家里的烟囱里面已经是冒着烟了,难道今天爷爷起的这么早吗?爷爷都是早起了,不过,现在的爷爷已经是很少下厨房了,老了,在灶底下烧火都能眯眼睛睡得着。
带着疑惑的心思跑到厨房,让我意外的是,在厨房里面折腾的,竟然是静茹和静媛。
“怎么是你们?”
我这句话刚出口,那边的静媛就对着笑着我说了:“怎么就不能是我们,老实交代,你现在,是要做我们家的大女婿呀还是做二女婿?”说完,静媛还撑着腰挺着胸的站到了我面前,假装是气呼呼的看着我。
不得不说,静媛和静茹姐妹两不但是人长的漂亮,就是身材也是绝对的超一流的,那胸膛在我们的面前一挺,伴随着耸立起来的乳峰让我的心都是“咯噔”了一下,忙脸红的把目光从那曼妙的曲线顶端转移到了正在灶前忙活的静茹身上。
倒是静媛,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以及脸红的样子,虽然嘴巴上能开着什么“大女婿二女婿”玩笑,可心中也是一阵的慌乱,自然不敢和我开玩笑了,趁着静茹听不见的当口,小声的嗔骂了我一句:“坏蛋。”然后才笑着又跑回到静茹的身边笑着对我说到:“看你吓的,就开个玩笑,我姐说了,以后你下地,家里的饭菜就由我们姐妹两个包了,爷爷也我们照顾了。”
我看了看静媛,又看了看静茹,心中一阵的狂喜,在我们这山里头有规矩,大闺女是不允许给别人家当家的做饭的,要是做了,就说明这闺女把自己已经是当成了这家的人了,倒是静媛,不知道怎么的,也凑起了这门子的热闹。
“静茹?”
走到静茹的身边,颤抖着叫着静茹的名字,静茹的脸上一阵阵的害羞,一点都没有静媛的那种直爽泼辣劲,我知道,这是静茹的性格。
“这是真的吗?”
静茹害羞的不敢回答我的话,连个点头的力气都没有,最后还是静媛大方些:“真是个笨姐夫,我姐一大早跑来给你做法是和你闹着玩的,昨天晚上,可是连你家的彩礼都收了,呵呵。”
静媛明显就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性格,说到最后,静茹已经是实在受不了了,脸都快红成猴子屁股了,最后忍不可忍,才白了我一眼以后又瞪了静媛一眼,从我们的身边落荒而逃,静媛自然是追了出去,只剩下我,还在那里傻笑。
这个时候,我发觉,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人。
不过,有得必有失,在所有人的心中眼中,我和静茹的事情也算是就这样定下来了,但是,静茹的性格却使得我们的关系确认以后,相对说的话少了许多,每一次看到我,那种甜蜜的羞涩都会让静茹难以自禁的紧张,我知道,静茹需要时间适应,只有静媛这个家伙,对我越来越是没有大小,一边叫我叫着姐夫,一边却老跟我开着我什么移情别恋,抛弃了她看上她姐姐了这样的玩笑,不管是我和静茹还是方大叔方大妈,对这个丫头都没有办法,搞到最后,连方大妈都玩笑着对静媛说了:实在不行呀,把你也给你家石头姐夫算了,你姐姐上大学去了,正好家里还有一个给你姐夫暖被窝的。这静媛听了方大妈的玩笑也不害臊,一个劲是囔着说“好呀好呀”,平时那看向我的目光里面,也是默然的多出来了一些迷离的色彩。
山里的人心思单纯,有些话也就是当成玩笑说说,我们也没有把方大妈和静媛的话放在心上。尤其是我,现在唯一想着的,就是高高兴兴的和静茹一起度过这开学前还不到个把月的日子。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的快,一晃就到了开学的时间了,东子前两天去了广州,静茹开学的时候比东子晚几天,到最迟,明天也要走了,那天去县城送东子的时候还顺路给静茹买好去上海的车票,是明天上午九点的。
想着明天静茹就要走了,低落的情绪顿时笼罩在了我和静茹的心头上,就是平时爱嬉笑打闹的静媛,这两天也是乖巧了许多,中午在家吃完了饭,静茹深情的看了我一眼,说了句:“我回家收拾一下衣裳。”说完,转头就出门往隔壁走,才让那滴晶莹的泪珠没有在我的面前滑落。
看着静茹的背影,我猛在站了起来,推起自行车,发疯似的的就往着县城里骑去。
城里的百货大楼一楼是首饰柜台,以前在城里读书的时候,我经常陪着静茹到这里游逛,虽然我们没有钱,但是,我们却有着许多人都没有的美丽幻想,那个时候的静茹很单纯的希望自己能拥有一对银色的耳环,甚至还看中了一对,只是,虽然这耳环很便宜,只有六十块钱,但这对当时的我们来说,也是属于天文数字,没有买成这对耳环,一直成了我们心中无法摸去的遗憾,在这离别的最后日子,我终于还是没有舍得让静茹带着遗憾去新的地方。
营业员是一个慈祥的阿姨,想不到的是这个阿姨还记得我这个曾经和静茹在她的柜台前游荡的小伙子,看到我又在她的柜台前出现,营业员阿姨微笑的招呼我:“小伙子,又来看那耳环。”
我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邹巴巴的六十块钱,向着营业员阿姨面前一推:“阿姨,这是钱。”
营业员阿姨点了点数,看着我却是苦笑了起来:“这只有六十?”
“是呀,不是六十吗?”我疑惑。
营业员阿姨无奈的说到:“哎,以前是六十,可是最近银子的价格涨了,现在已经是六十五了。”
“啊!”我愣了,这六十已经是我口袋中最后的钱了,现在我的口袋就是让我再找一个钢蹦那也是找不到了,无奈的看了那柜台里面耳环最后一眼,落寞的说到:“那……就算了吧。”
我知道百货大楼里面从来都不还价的,正当我要拿着那六十块钱走出百货大楼的门口时,我的背后传来了那营业员阿姨的声音:“小伙子,等一等。”
“阿姨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营业员阿姨微笑着对我说到:“把你那六十块钱给我。”
我听话的把钱递送到营业员阿姨的手上,只见营业员阿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首饰盒,然后直接就塞到了我的手上,我打开一看,竟然就是那对耳环。
“阿姨?”
营业员阿姨向我笑笑说到:“是想送给女朋友的吧?要说你那女朋友还真的是漂亮,好了,看在你这么体贴女孩子的份上,阿姨就吃点亏,六十给你了。记住,一定要把人家哄好哦。”
营业员阿姨说完,也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说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捏着失而复得的这对耳环,看着营业员阿姨离开的背静,我的心情,久久的不能平息。经历了这样的波折,这对耳环最后还是拽在了我的手中,而我和静茹的爱情呢?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她能经受得住,最后,也能如此的被我紧紧的把握吗?
我忐忑了。
第五章【那一夜的风情】
离别前的夜晚,刮起了风,已经是九月的天气了,风有点凉,也有点躁。
躺在我的小屋里面,眼睁睁的看着屋脊上的木梁,通过从玻璃窗外辗转反射进来的月光,还依稀可以看见,那破旧土屋的梁脊上,一片已经凌乱的蜘蛛网正在空气的流动中漂浮着她的舞步。
这一刻,我在看着月,静茹呢?也在看着月吗?
营业员阿姨特意给我包装好的耳环就放在我的枕头边上,我在那里想着要不要晚上给静茹送过去呢,那边,我那小屋的房门却已经是“枝桠”一声的推开了。
进来的,是静茹。
这个晚上,静茹其实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去送静茹,可静茹昨夜里留下的风情,却已经是篆刻到了我的骨头里面。
静茹走了,带走了我的理想,我的生命,我的渴望,也带走了我心。我却不知道,这第一次,竟然也是我和静茹的最后一次温存……那一刻,在我的生命中,也许,就是永恒。
第六章【心碎】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静茹。
第七章【寻找新的起点】
我细细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想通了,虽然心痛,但总是要豁达的面对。
静茹的生活和我的生活在以后已经没有了交点,我们就如同是两个平行的直线,在某一个点上有了一点的偏差,我们以后的路就会距离的越来越远,我不能苛求她为了我付出什么――她已经为我付出了她的纯真年代和她的贞洁,剩下的年华,凭什么就不能由着她自己去挥霍。
爷爷为我留下的两间土房已经被我卖给了村里的吴家老二,吴家有兄弟四口,可是家里只有三间房,兄弟几个平均分不了,所以兄弟几个凑点钱就把我家的两间土房给并了,正好凑成五间,兄弟几个一人一间,剩下一间留给老头老太养老,所以,在价钱上,吴家没有亏待我,我也不在乎了,拿着卖房的三千块钱――这已经是我全部的家当了――我选择了离开。
这个宁静的山村,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人了,除了爷爷那一坯黄土。
可是,明年的清明,我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东子在华南理工大学,这是我唯一的兄弟,开学以后,还对我念念叨叨的东子已经给我写了好几封信了,说是现在到广东打工的人多,爷爷现在也去世了,没有牵挂的我还不如到广东去打工呢,总比地里刨出的那点强,或许,还能多赚点早点把静茹娶回家呢。
东子写这个话的时候我相信他一点带着戏谑的笑容,但是看着信的我却只有苦笑。
不过,我漂泊的第一站,选择的,却依然是广东。
行李很少,也就几自学考试的本书和几件衣服,家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的衣服本来就少,一个仿造的阿迪达斯旅行包,就已经能够全部包容了,从我们县城开往广州的火车是凌晨五点到站,以我的脚步,走带县城还要快两个小时呢,看着手腕上那个地摊上淘来的电子表的时间已经跳到了三点,我黯然的关了灯,轻巧的出了门。
这个夜晚,没有月亮的绚烂,但,星光依旧闪烁。
没有回头的走上了远去的道路,而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的身后,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在默然的目视着我的离开,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可是,当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那浓郁的夜幕中的时候,坚强的女孩终于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孤苦,热情的眼泪冲出了眼帘的束缚,奔放成了一条河流。
哥哥你走西口……
小妹妹我泪往心里留……
石头哥……
静媛,这个曾经对着我开着玩笑说“这是我男人,我的女婿”的女孩,在我踏上迷茫旅途的时候,带走的,除了乡恋,又何尝没有她的情思呢?
夜色迷离中,静媛仿佛也好象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等泪水流干的那一刻,猛的回头,却看见,自己的身后,还有自己的父亲,自己的母亲,同样在目送着那个少年的离去。
“爸……妈……”
方大叔没有说什么,只有方大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石头……他走了?是静茹……我们家对不起他。”
“不!”静媛看着自己的母亲,坚定的说到:“妈……我要去找他!”
静媛的声音低沉,却那样的有力,那看向父亲和母亲的目光中,闪烁着绚烂的光芒。
“静媛?”对着小女儿总是特别疼的方大妈有些不舍,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那略带沉默的方大叔说了一句话:“你去吧!你,已经长大了……石头,是个好孩子。”
方大妈还想说什么,但是听到丈夫的回答,这个传统的农村妇soudu.org女明智的选择了缄默,拉着自己的丈夫,默然的回到了自己的屋中。
静媛再次的回头看看那背影消失的夜幕,喃喃的说了一句:“石头哥,你等我……”说完,又是神秘的一笑:“嘿嘿,幸亏,我早就偷看了东子哥写给你的信,想跑出我的手心,没门。”
这一刻,那个调皮的精灵,又回来了。
………………
在县城的火车站,我也不管现在还只是凌晨的四点,拨通了东子学校宿舍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有人接。
晚上睡的正香被人吵醒的那种感觉……恩,不用说的太明白,反正就是很不好的那种,所以,电话里面的人语气自然不怎么好。
“谁呀?毛病,这么晚还来电话。”
听得出来,很巧,正是东子的声音,不过,不是我们这的方言,是普通话,毕竟,东子现在是在广州。
我心中竟然有一种戏谑的快感:“正好……叫你起床尿尿。”
这是我和东子常常开的玩笑,以前在读书的时候我们也常常挤在一张床上的,晚上某个家伙起来尿尿的时候,肯定也会把另外一个拖起来,还美其名曰:兄弟有饭一起吃,有苦一起尝,有尿一起拉。所以,当我的话说完,东子已经不再咕哝什么“毛病”了,一声惊讶:“石头,是你?”
“除了我,还有谁对你这么好?”
我“呵呵”一笑,却笑的有些苦。
“怎么了?”东子好象感觉到我话语中的一些枯涩:“才四点多,出什么事了?你是在哪里打电话的?”
东子知道我们家――现在,应该说是以前的家了――没有电话,就是整个村子里面,也没有一门,电话要到镇上才有。
我调整了一下心绪,说到:“在火车站的公用电话上。”
“啊?”东子又是一声惊讶:“真的到广州来?”
“不欢迎?”
“说什么呢?”听东子的话,我能想象,要是我当着东子的面说,东子一定要猛踹我两脚。东子说:“早就跟你说了到广州来,呵呵,到了广州,你就知道了,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和我们那小县城,真是不能比。”
东子到现在还在鼓动我,浑不记得他这个话,已经在他的来信中,已经是提了N次了。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马上五点的车,明天下午六点到广州站……”
可是,我话没有说完,东子就把话抢过去了:“知道了,我去接你。不见不散。”
这个东子,这个世界总算没有对我太过于苛刻,失去了一些东西,但我还拥有另外一些东西,比如,这份浓重的兄弟感情。
挂了电话,我在车站买了一张《南方都市报》,车上的十几个小时,一份报纸,也能打发几个小时吧?
当踏上南下的火车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新的人生开始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