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上告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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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马阳愣了一下,道:“王大人出什么事了?”

    丁大富满脸焦虑道:“据说有人上告匦使院,说王大人居官谄诈,贪浊有状。其实就是说他收取我们商户的资助以招待过客和上级,这本来是公开的秘密,哪家衙门都是这么办的。朝廷责郡守调查此事,据说很快就要下来了。”

    这匦使院就是现在的信访办。那铜匦是一个呈方形的铜箱,分为“四隔”即四个部分,表面按东南西北方位涂上青红白黑四色,“上各有窍,以受表疏,可入不可出”,就同现在的邮筒差不多。青色一面称延恩匦,专门接纳对国计民生方面的建议;红色一面称招谏匦,欢迎投书批评时政得失;白色一面称申冤匦,“有欲自陈屈抑者,可投书于素匦”;黑色一面称通玄匦,说是让大家“告朕以谋智”的。铜匦放在开放性的庙堂上,并设匦使院为专职机构,选谏议大夫、补阙等言官为知匦使,专管接受来信来访;侍御史等为理匦使,专司受理分析和据状奏闻。

    钟马阳奇soudu.org道:“王大人得罪了什么人吗?据我所知,前朝设匦,空有其名,竟无其实,乃至延引岁时,拖曳来去,叩阍不听,挝鼓不闻,抱恨衔冤,吁嗟而已。有人冒险上京告他,显然是陷害。这是为何呢?”

    丁大富皱眉道:“我和其他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屈不害。”

    “这是为何?”钟马阳大吃一惊,“总不会是因为我骗了他几百两银子吧。何况他应该也不知道我和王大人的关系啊。”

    丁大富苦笑道:“不是这样的。屈不害一直想把他的势力伸到这里,好几次威胁利诱我们商户,是王大人的支持才让我们顶了下来。王大人说了,他在官一任,要保一方平安,不能让屈不害手下那些流氓过来横行乡里,危害百姓。有一次屈不害派他的手下来这里敲诈勒索,被王大人派人抓到衙门打了四十大板。他因此怀恨在心,一直想把王大人赶走。这次肯定也是他下的手。”

    钟马阳暗暗点头,这确实是必须有人背后支持才行,否则一个普通老百姓,即使真的吃饱了没事干要去信访,也没那个时间和路费跑到京城,何况这还是有危险性的,一旦认定是诬告,便有“朝堂决杖,传送本州”的危险。按丁大富所说,确实是屈不害嫌疑很大。

    “不要急,”钟马阳宽慰丁大富道,“我来想办法吧。这次来的人是谁?”

    “听说是郡太守本人。”

    钟马阳脑筋一转,有了主意,摸了摸鼻子道:“我有办法,你马上给我备马,然后采办一些东西,等会我直接吩咐下人去办,还要准备一百两银子供我使用。”

    丁大富讶道:“你要一百两银子?你这点钱哪够收买太守的?”

    钟马阳笑了,拍拍他的肩膀,慢悠悠地道:“我还用得着收买他?他还得花钱收买我呢。”

    这天晚上,雍州城最大的客栈“万福客栈”突然来了一群神秘的人物,豪华的马车,威风的护卫,簇拥着一位少年公子。他们一次付了一百两银子,把客栈的后院整个包了下来,门户紧闭,后院入口还有两人站岗守卫,即使是客栈送吃喝,也得经过他们端进去,禁止闲杂人等在后院门口逗留窥探。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就有几个人从后院出门,四处查访百姓和小吏,问_4460.htm的都是关于郡守在处理政务、有无贪墨和安抚百姓等方面的情况,到晚上才回客栈休息。

    第三天早上,客栈刚开门,那后院走出那位少年公子,身边有两名随从。他们随意在街上逛着,边逛边跟小商小贩聊天。

    “老板,这个瓷瓶不错,卖多少钱?”

    “这位公子,二十文。”

    “不贵不贵,生意不错吧?”

    “唉,勉强糊口吧。”

    “这城里挺繁华的,应该很多人来和你做买卖啊。”

    “就是交得太多了,除了纳税,还得给牙行上贡,一来二去,就剩不下多少了。”

    “牙行不是只收个手续费么?”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还得交保护费,否则摊子被砸了都没人管。”

    那公子和随从交换个眼色,气愤地高声道:“这样无法无天,还有王法么?这太守真是尸位素餐,哼!”说罢站起来就走,一点也没有察觉背后有人跟着。

    他们走了一个上午,到中午时分,拐进了一家酒楼,叫了一桌酒菜。

    正在吃喝之时,突然听到有人招呼跑堂的,并指着那公子道:“这位兄台的酒菜账都算在我这里。”

    那公子头也不回,只是其中一个随从回头斜睨了一眼,满脸傲气,并不答话。

    “这位兄台,有礼了。”那抢着付账的人走过来抱拳道。

    有一个随从抬头冷冷地道:“我们不认识你,我们的账也不用你付。”

    那人笑道:“兄台俊秀非凡,我只是想跟兄台交个朋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那公子抬手示意随从坐下,然后对那人道:“得罪了,这位兄台请坐,一起喝几杯。”

    那人施礼后坐下,天南海北的神聊了起来,然后就是不停地敬酒。那公子和两个随从也慢慢放松下来,几圈下来,就有点醉醺醺了。

    “公子,你喝得太多了,咱们该回去了。”一个随从劝道。

    “什么?我…今儿高兴…,多喝…多喝…几杯怎么了?别…别扫我的兴。”那公子被扫了兴致,不满地嚷嚷道,“来,再喝!”

    “公子,不能再喝了,万一坏了老爷交代的事情…”

    “啪!”那公子借着酒劲,突然拍了一把桌子,厉声说道,“少废话,不就是…一个小小的…郡太守吗?用得着你来管我?给我滚!”

    那两个随从都像吓了一跳似的,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问,似乎谁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那人见状,忙站起来道:“今天与兄台一见如故,实在高兴。不必伤了和气,既然公子有事,我就告辞了,后会有期。”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即使那公子在后面呼唤挽留也不肯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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