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将食材放进冰箱，走出厨房便看到卓羽辰正在摆弄从精品屋买来的圣诞树。她走过去，跪坐在客厅的软垫上看着他。
“以前过圣诞节的时候家里也会有一棵圣诞树。”她声音有些飘渺地说。
卓羽辰看她一眼，“那你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吗？”
摇头。“不相信。”
“我也不信。”卓羽辰讥诮地勾了勾嘴角。
“那你为什么还要过圣诞节呢？”
“因为我没有过过啊。”他理所当然地说。
“……”算他有理。
卓羽辰从包装袋里取出装饰圣诞树用的小玩意和彩灯，研究着怎么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挂上去。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小布捡了个银色星星造型的饰品放在圣诞树的顶端。
“你看起来很熟悉嘛。”卓羽辰状似无意地说，其实他心里正在不断地冒酸水。一想到有八年的时间她都跟那个人一起过圣诞节，他心里就嫉妒得要命。
没想到她却说——“我讨厌圣诞树。”
看着她孩子气地嘟着嘴，手里却不停地往圣诞树上挂饰品，让他想起她帮他剥虾子的那一幕来。不由得笑了。
“我先去洗澡。”他的笑容让她很不自在，所以找个借口溜掉。
看着她消失在浴室门后，卓羽辰心情很好地继续摆弄面前的圣诞树。
“喂，那个……”浴室的门里探出个小脑袋，小布嗫嚅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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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的呼唤，卓羽辰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小布的脸上布满可疑的红晕，欲言又止，“那个……那个……”怎么办？好丢脸。
“到底怎么了？难道浴室里有老鼠吗？”他问。
一听见浴室里有老鼠，小布的脸立刻白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问，“浴、浴室里……真、真的有……”老鼠吗？她没有尖叫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看她吓成这样，卓羽辰顿觉好笑，忍不住继续逗她，“有时候还会有蟑螂。”他煞有介事地说。其实这栋公寓属于高档住宅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老鼠还是蟑螂的。
小布此刻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卓羽辰觉得自己好像玩得有些过火，刚想道歉，就见她拉开浴室的门，冲了出来。
而最让他傻眼的就是——她身上只裹着一条围巾。
“呃……你……”卓羽辰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好不容易才稳定了心神的小布立刻发现了他的视线，这才想起自己什么都没穿就跑了出来。刚刚叫他也是因为自己忘了带换洗衣物进去，所以想让他帮忙递一下衣服的。没想到一听到老鼠和蟑螂就让她忘了自身的窘境。
“啊！闭上眼睛。”她冲他喊。
卓羽辰甩了下头，然后顺从地闭上眼睛。
确定他看不到后，小布才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她冲到衣柜处找出自己的换洗衣物，然后战战兢兢地走进浴室快速地换好衣服。等一切都收拾妥当，她才红着脸走进客厅。
卓羽辰已经闭着眼睛，问，“我可以睁开了吗？”
“可以了。”她的声音闷闷的，为刚才的窘境感到不自在。
卓羽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别扭透红的脸，这样的她深深吸引着他的目光。
“你还是闭上眼睛好了。”好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似的灼热目光让她浑身不自在。
卓羽辰呵呵一笑，她别扭的样子还真不是普通得可爱呢。
“不许笑。”小布气恼地嘟起嘴。怎料卓羽辰反而笑得越来越大声。她跺跺脚，甩头就要离开。
见她真的生气了，卓羽辰急忙拦下她，不是很诚心地道歉。“我错了，我不笑了。”看着她半干的头发，叹气，“头发都没还没有干，你出去做什么？”
还不是你气的？小布嘟着嘴不说话。
卓羽辰把她按坐在沙发上，自己走到衣柜处拿吹风机。自从小布住进来之后，这台吹风机终于算是有了表现的机会。
回来看她仍旧嘟着嘴，不禁莞尔。“还气呢？”
小布偏过脸不甩他，鼻子微哼一声。
卓羽辰伸手握住她的长发，打开吹风机细细地吹着，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浓情蜜意。可惜背对着他的她没有看到。
“小布的头发软软的，好像是绸缎一样。”他赞叹地说。轻轻卷起一缕长发，在指间缠绵。
“……”小布没有回应他的话，布满红晕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
卓羽辰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仍旧呢喃地说着。“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握在手里不放开。”
“不要！”小布突然尖叫着离开他。
卓羽辰怔忡地看着她，不明所以。
“不要！我不要！”她捂着耳朵蹲下身，泪眼婆娑，“再也不要对我说这样子的话，我不相信，再也不要相信了。”
“不要再相信了。”只因为那个人也曾说过同他一样的话。她相信了，结果还是伤得更重。遍体鳞伤。
“小布——”他向前跨一步，想要安抚她突如其来的失控。但是小布先他一步推开他跑了出去。
那样凌乱的脚步，好似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似的。
呆滞了片刻，卓羽辰反应过来随即追了出去。然后在楼下，他看见她扑进了另一个人的怀里。心脏骤然收紧。
※※※※小布哭着从卓羽辰的公寓跑出来后，不小心撞到了站在楼下的人。还来不及说对不起，就被熟悉到深入骨wWw.髓的气息紧紧拥进怀里。耳边传来令人心痛的呼唤，“小布。小布。”
她想推开他，但是贴近他胸膛的手却反而紧紧抓住了他的前襟，怎么也无法放开。他是占旭阳啊，自己从小就喜欢的人。那种喜欢已经深入到了她的血液中，除非流干了血，否则怎么也无法将他割舍掉。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这个人已经不属于她了啊。
“为什么？”她哭泣着问，不敢抬头去看那人的脸，怕自己会控制不了好不容易才决定忘记他的决心。
“……”
“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我再也不想喜欢旭阳了，我讨厌你。”哭喊着发泄心中的痛楚，抓着他前襟的手却越来越紧。不想放开，不想就这样放开这个喜欢了好久好久的人。只因为他是她黯淡无光生活中唯一的光明。
占旭阳紧紧抱着怀中像水晶一样脆弱的女孩。这个自己曾经发过誓言要用生命来珍惜的女孩，他同样不想要放开手。
“小布，我——”
他的话被突然出现的人打断，看着那人闪着坚定目光的眼眸，他所有的言语就瞬间消失了。
卓羽辰目无表情地将小布从占旭阳的怀里拉进自己的怀中，黑曜石般的眼眸一直盯着眼前憔悴无比的男人。
如果他够仁慈，够善良，那么他一定会撮合他们两个在一起。但是很遗憾，他不够仁慈，也不够善良。所以他漠视那人的痛苦，也漠视怀中女孩的痛苦，只因为他和他们同样的痛苦。
既然那个男人无法给她快乐，那么他就算是不择手段也要将她从那人手中夺过来。而且，势在必得。
眼神交汇。卓羽辰相信占旭阳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决心，这才强迫地拥着小布离开。
今晚的夜，格外得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