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手机给李雯打电话。手机是赵雪地给我买的,很漂亮,诺基亚的。
“李雯,我在矿上宿舍呢,你过来接我吧,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顺便看看兰云。”
“那你多等一会儿啊,我现在市人民医院呢。”
“医院?你在那儿干什么?”“我回去告诉你。”
“那我直接到饭店了,你回来后也直接去饭店吧。”
“你在宿舍里睡一会儿,等着我。”
“不用啦,我自己过去就行啦。开车注意啊。听见没?”
“知道了。那好,那你就去饭店等着我。”
刚挂断李雯的电话,赵长征的电话就进来了,“雪儿,你还在矿上吗?”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在矿上?”
赵长征也笑着说,“我是矿长呀。”
“我现在宿舍里呢。刚刚和李雯约好去看兰云。你忙吗?若是不忙,一起去吧。你给李雯叔叔打个电话,把他也约上。”
“李雯叔叔去上海了。你们三个女生聚会我这个大男生就不参加了。我派车把你送过去。”
我赶紧说,“别,那车是给你这个大矿长坐的,没有你在,我一个人可不能坐,影响不好。”
“那就用你三叔的车,他刚好来了矿上,和他一起走吧。”
“三叔在你那儿?”
“不在我办公室,他来是和书记谈点事,一会儿就好。一会儿他过来了我就和他说。还有,晚上我有事怕是回去地晚一些,让你三叔陪着你。”
“不用了,你们都忙,别为了我耽误做事。我都这么大人了,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赵长征笑着说,“你三叔进来了,我马上让他过去接你。”
“是雪儿吧,她要去哪儿?”赵雪地问。
“她要去李朝阳的饭店,你送她去。她现在宿舍呢。”
“雪儿,你等着啊,我过去了。”
两分钟,赵雪地进来了。
“想她们了是吧?”
我嗯了一声。
“东西还有吗?顺便拿回去吧。”
“没有啦。上次赵大哥就都拿回去了。”
赵雪地笑起来,“还叫赵大哥呢。”
我脸一红,赶忙说,“叫惯了。”
赵雪地脸一仰就说,“那就叫我三哥吧,怎么样?”
我的脸更红了,瞪了他一眼。
赵雪地一阵大笑。笑过之后,他才又说,“我刚从三亚市回来,都给你安排好了,就等你过去了。”
我一愣,“你去海南了?”
“是呀,奉了赵大矿长之命前去给你安排生活去了。”
“安排了什么?”
“工作呢,还就在工会里,还是打字员。住的地方也找好了,离单位不远的一个小区,环境也不错。房间一百二十多平米,三室两厅两卫。家具什么的都有,被褥呢我也已经买好了,放在了里面,你就带着你的衣服去就行啦。”
我一听吓坏了,“我一个人要那么大的房间干什么?”
赵雪地笑着说,“怎么是你一个人,还有我们雪儿的丈夫呀,将来还有我赵雪地的孙子呀。”
丈夫?我哪里还有丈夫呢?
赵雪地走过来,把我拥在怀里,“我和哥哥都知道的,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还会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的,一定wWw.会有的。”
我看着他,“你,你们怎么会知道?”
“你说你想去海南而不是想去丈夫哪里,你赵大哥就起疑了,就让我去找那小子去了,结果赶上他结婚。把我气的,在婚礼上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我凄然一笑,“人往高处走,他也没错。”
赵雪地正要说什么,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不知道里面说什么,只见赵雪地答应着,“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你看你,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也不是傻瓜。好啦,挂了。”挂了电话后,赵雪地看着我,“走吧。”
见我看着他,他就笑着说,“是我老婆,你的婶婶,让我去买东西,又怕我买不好,千叮嘱万叮咛的,唠叨死了。”
这个婶婶在我父母葬礼上我见过的,却原来是早已经知道的,她是西河二中的老师,因为严厉而出名,西河一中和二中老师交流教学的时候,婶婶给我们上过课。
“你们男人讨厌女人的唠叨,岂不知,那才是,才是最好的。当有一天失去了,才知道她的珍贵,可是已经晚了。”我感伤地幽幽地说着。
见我又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之中,赵雪地赶紧地说,“别,别让我哭啊。我可是最怕哭的。好啦,我们走吧。”
我笑了一下,再次瞅了瞅,跟着赵雪地走出宿舍。
到了兰云的饭店,免不了又是一次悲戚哀鸣的场面,直到李雯回来。看见其他人都在围着我泪眼盈盈,李雯拉着我就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别跟上来啊,见不得你们这样哭哭哭,再哭也回不来了,还把活人整的也想去死了才干净。”
我噗哧一声笑起来,挥起手打了她一下,“你这家伙,这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李雯接过来就说,“我本来就不是象,去哪儿给你吐出象牙来,那不是强人所难吗?”
背后一片笑声飘过来。
上到二楼,李雯还要往上走,我站下来,“行啦,还往哪儿走呀。”
李雯看着我,“二楼全被包出去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跟着李雯上了三楼,进了最里面的一个包间。兰云和小霞已经跟了上来,端着水果和四样小菜,摆放在桌子上。
“兰云姐,最近怎么样?段天德最近来过吗?”
兰云脸一红,话说的就有点不利索了,“他,来过,昨天来的。”
李雯就说,“兰云姐,不是昨天才来吧?大概好像是前天、大前天都来了吧?”
兰云的脸就更红了,嗫嗫嚅嚅地说不出话了。
我也笑起来,“兰云姐,是不是你和他有点状况了?”
李雯就又拉长声音,“岂止是有点,那就是,简直状况了。”李雯话音一落,兰云就绕到李雯身边,伸出手在李雯的胳肢窝咯吱起来,“我让你阴阳怪气地。”
李雯被咯吱得笑个不停,嘴里求饶着。看着俩人打闹,我的心情好多了。停下后,兰云也坐下来,看着我,轻轻地说,“这可能就是我和他扯不断的缘分吧。”
我拉住兰云的手,“人在年轻时难免会犯点错误,只要本质上不是坏的,只要他改正错误,就可以原谅他,接受他。他已经接受了那么严重的惩罚,一定会珍惜眼前的生活得,我祝福你们。只是孩子,他接触过你的孩子了吗?怎么样?”
兰云笑起来,“说到这个,我更觉得和他是一段孽缘了,我的那个儿子第一次见他,就喜欢他,三次面见下来,俩个人那个好呀,真是没人会说那不是一对父子。也难得他对孩子这么好,我也就从心里不再想别的了。”
“祝福你,兰云姐,找到好的归宿。作为女人,最大的幸福不是有多少钱,而是一个疼惜你的丈夫,陪伴你走完整个人生。”
兰云眼圈一红,想要掉泪,李雯立刻就说,“打住打住,别整这个啊。今天一上午就听见看见这个了,我都快崩溃了。”
我看着李雯,这才想起来她说她在医院里,就问,“怎么回事?是谁在医院呢?”
“是宁雨泽他娘。”
我听了赶紧问,“什么病?严重吗?”
“当然严重啦,要不然用得着去市里的大医院呀,还把我给弄过去,你是不知道,把我累得,整整忙了一上午。接你电话的时候刚刚把他娘送到病房去。”
“到底是什么病?”
“不是什么病,是摔断了肋骨。他家在二楼,老太太擦玻璃呢,不小心摔了下来。亏得是二楼,要是在三楼上,就老人家的身子骨,怕是……”
兰云捂住胸口,吓坏了。
我也是呆呆的。
不一会儿我冷静下来,看着李雯,“可是,你怎么会去的,你是郎红艳的亲戚,又不是宁雨泽的。”李雯烦闷地说,“你就是说嘛,可是,谁让我认识医院里的人呢。你说,郎红艳来求我,我能不去吗,只好就去帮忙喽。”
“那郎红艳的姨夫呢,他可是咱们西河局的局长呀。”
李雯冷笑了一声,鼻子还哼了哼,“老太太没有福气呀,局长大人刚好出国了,不在海林市。再说,他也只是西河局的局长,又不是海林市的市长。人家可是市第一人民医院,那里的大夫架子大着呢。尤其是做手术的大夫。巧了,外科主任就是我认识的,当年他在山西的医科大学上学,大二那年,因为家里没钱供他了,他就休学到我爸的汽修厂找活干,当时一个职员刚好受了伤,他给做了临时急救,才知道他是个学医的大学生。我爸爸了解情况后,就借给他让他完成了学业。毕业后,回到了海林市,因为成绩特别地好,就进了人民医院外科,想不到短短几年,这小子就成了外科主任了。这个事情,郎红艳是知道的,所以,她婆婆出事后立即就给我打电话了。我的这个表妹呀,还真是个孝顺媳妇,不但找了我救命,还给老太太输了血,外科病房里的那些个病人呀,没有一个不羡慕,不夸赞的。”
我听了心里特别地高兴,这一下,宁雨泽就再也不会离开郎红艳了,他若是那样做的话,真是天理不容的,爱情就是再伟大,也比过这样的情感。我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离开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