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离魂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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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瞿然一惊,只见辛涵的右手的确在动,看动作是在算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她双目依旧紧闭着,口中却在喃喃呓语,"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我没有……"这是什么鬼话?我听的不知所云,而更让我惊愕的是,她说话的腔调,听上去竟然是带了点东北口音。

    她这是在说梦话吗?是鬼上身了吗?萧雨冽请我去值班室喊个医生过来,我出门的时候,她还在握住了辛涵的手叫唤着。

    我和值班医生一起回到病房的时候,辛涵又安静了下来。医生大致的看了下之后摇摇头,他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片刻之后才说:"我们医院里从没有来过这样奇怪的病例,身体功能一切正常,就是不能醒过来,有时候还会说梦话,而且口音都会变?这个……你们有没有想过,去找精神科医生看看?"萧雨冽挥挥手请医生出去:"算了,我看你是不行了的,明天我们带她去别的地方就医。"那医生悻悻的走了,萧雨冽坐在辛涵的旁边,我以及坐在另外一张床上,相对无言。

    接下来的时间中,辛涵又有过几次呓语,全部都是以东北口音说话,模糊不清,能分辨的只有那一句"不是我"。这个病房处于医院内较偏僻的之处,本就是阴森寂静的,此刻看着双目紧闭的辛涵不时的喃喃呓语,就仿佛看着一个美丽的木偶在说话那般,气氛十分诡异。

    依照我和萧雨冽约好的条件,我来到医院走廊的长椅上休息,温度很低,幸好我曾回家一趟,穿了更厚的衣服,否则这一晚肯定难熬。我蜷缩着在长椅上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感觉一阵冷风掠过我的身边,寒意让我浑身猛地一哆嗦,蓦得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外面依旧很黑,我看了下时间,是4点多,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分,这据说是一夜之中最凶的时辰!走廊里的日光灯发着幽蓝的光,我刚想站起来抽根烟再找杯热水喝喝,却听得病房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物品碎裂倒地声,紧接着又是一声尖利惊叫声!

    这是辛涵的声音,我连忙推开病房的门冲了进去,眼前的情景让我吃惊!辛涵已经醒过来,头发散乱的缩在床的一角,瑟瑟发抖,神色惊惧,她的手里捏着一个打碎了的半个玻璃杯,手心已经割裂出血却兀自不知,而萧雨冽却倒在另外一张床上,她的手掩住了额头上,但仍可见到鲜血不断渗出,滴落,与地上被打翻的热水和玻璃杯碎片混合到一起。

    我连忙冲过去,夺下她手里的那个碎裂玻璃杯放到一边,"怎么回事?你还好吗?"我问萧雨冽,不等她回答,我又朝外面大叫:"护士!护士!"。

    辛涵看到我之后,惊惧的情绪立刻稳定了许多,她抓住了我的衣服躲到了我身后,从她的眼神我感觉她将我当做了亲人,这让我一阵感动,我紧紧握住了她流着血的手,但一时却无法帮她止血!

    幸好值班的护士很快就闻声赶到,止血,消毒,包扎,一番折腾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辛涵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对不起,萧萧,我头好痛,脑子混乱,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袭击你。"萧雨冽摇摇头:"没事,先不要说这个了,你莫名其妙的昏迷了好久,今天我带你去上海的大医院再检查下。"辛涵摇摇头,神色迷茫,她又转头问我:"范宇,我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个被关起来的女人呢?"我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问道:"什么女人?"辛涵显得有些害怕的说:"你不记得了吗?刚才我们被困在井底下,那个铁门忽然开了,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的眼睛血红血红的,她的头上有一个好大的伤口,她朝我们走过来了啊!""没有啊!"我听她说的很真切,暗暗的担心她的精神状态,"我们是被困在井底下,但是不是刚才,而是十几个小时之前了。而且井里面的那个铁门并没有打开啊。后来,是这位萧姐姐下来救了我们,但是你一直没醒过来,所以我们把你送到这个医院来了。""是吗?"辛涵迷惑的说,"可是我明明记得那个门自己开了,那个女人,看不清她的脸,她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瞪着我,我的头就好痛好昏,一直到现在还是这样!刚刚我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去袭击萧萧呢?我觉得一定有事发生过了,然而我就是想不起来!"她抚着额头,神色痛楚的让我看了心疼。

    "别想了,你先休息下吧!"我放低她的枕头,辛涵顺从的躺下来,闭上眼睛睡觉,呼吸均匀,很快的又睡着了!

    "她这次睡了,会不会还是那么不容易被叫醒?"我轻轻朝着萧雨冽苦笑道。

    萧雨冽沉默了片刻,看着辛涵低声说道:"你这些年都没有和小涵交往过,所以我想你不知道,其实她的精神状态其实一直都不是很正常!"萧雨冽忽然说,"她在上海那几年,也经常出状况!""出什么状况?""小涵常常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噩梦,内容大都雷同,不是灾难片的场景就是战争片的场景!""只是做噩梦嘛,不算什么,我看多了电影之后也会经常做噩梦的!""可是小涵从不看灾难片,也不看战争片!""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你又不是24小时和她在一起!"我一直疑心她和辛涵的关系,为什么辛涵的事情她好像全知道?

    "我....."萧wWw.雨冽略一犹豫,便说:"我怎么不能肯定了?小涵在上海读书的时候,我们都在一起!我之所以不再当警察,也都是为了她!小涵的事,你说我清楚不清楚?""你的意思是?你们同居......?""没错!像小涵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不但招男人喜欢,连女人也是会着迷的。小涵的妈妈不在了之后,她很伤心,一个人来到上海上学,我就就来陪她,我们一起待在她家里,我每天为她洗衣烧饭,那时候的日子过的很开心。后来工作丢了,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我心情复杂的说不出话来,楞在那里,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萧雨冽对我颇具敌意,原来我竟然是她的情敌。

    "我知道你不会理解的。"萧雨冽看着病床上的辛涵,悠悠道:"我也从没有奢望有太多人理解。""那,那直到现在,你们还是这种关系?""两年前,因为发生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所以我们分开了。"我如释重负,不想去追问她们分开的原因,只要辛涵现在孤身一人,我以后就有照顾她的机会。我略带轻松的说:"她只不过做噩梦而已,我相信她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知道。"萧雨冽摇摇头说道:"噩梦的确没有什么,但幻视幻听,就不是很正常了,小涵不只一次跟我说她看见了全市的一起起的凶杀案,绘声绘色的描述给我听,说的像真的一样,但其实那些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她好几次拨打110报警,为此受到宝山警方的严厉警告!还有......"她停顿了一下,朝着辛涵看了一眼,似乎心有余悸,"但不管以前如何精神恍惚或者记忆出错,小涵都没有出现过今天晚上这种伤害人的举动。刚才我迷迷糊糊才睡了一会儿,突然听见\'砰\'的一声,一睁开眼就看见她拿着玻璃杯,不由分说的敲向我,她的眼神看起来完全是变了一个人!""变了一个人?"我试探着说:"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是鬼上身了?""什么鬼上身?"萧雨冽不屑的说,"没有科学根据。我看在你对小涵还算比较真心,我也不妨告诉你,我有个朋友,是心理学博士,在上海开了私人心理诊所,我曾经在小涵不知情的情况下带她去过,以精神放松疗养的名义做过几次催眠。根据他的判断,小涵有多重人格的症状。在催眠中,小涵自称是一个名叫黄莲花的小女孩,说是和她妈妈住在长江边,打鱼为生......""黄......黄莲花?"听到这个名字后,我隐隐想到了什么,但是一时却没有头绪。

    "没错,小涵在我朋友那里一共有过两次成功的催眠,这个是比较平静的一次。另外一次,"萧雨冽脸色凝重的说,"就有点可怕了,她情绪激动,语无伦次,一会儿说自己不是灾星,一会儿又叫嚷什么我妈妈不是汉奸,我没有罪之类的胡话,简直不知所云。"我沉默着,暗想如果萧雨冽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么辛涵的心理也许确实有点问题。事实上,我幼年的时候曾亲眼见过一起"疑似鬼上身"的事件,给我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村里的一名少妇突然间性情大变,变成中年男子的粗豪口音,辱骂、吵闹不绝,还冷笑着指着家人诅咒他们命不久已。当时我也跟随我姑姑去看热闹,那名少妇说话声音我忘记了,但她那种诡异冷酷的眼神我至今记忆犹新。

    如果辛涵有一天也变成这个样子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你有没有办法去借一部车子?"萧雨冽说,"这样WWW.soudu.org会方便一点,我想,这一次带小涵到我那个朋友的心里诊所好好检查下,他跟我说他有办法带小涵去接触一些世界顶尖的仪器。"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才在一个表哥那里得到许可,他让我自己到他家去把他的别克赛欧带走。于是我告别萧雨冽,走出病房去借车,在驾车回来的路上,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不详预感,我直觉有些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然而一切都很平静,我回到病房的时候一切正常,辛涵已经醒过来,看上去精神不错,正在吃早饭。

    "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她看着我的眼神很友好,令我甚感欣慰。

    萧雨冽买了来了牛奶和面包,给了我一份。我们三人一起匆匆吃过早餐走出医院,来到南门港码头买了船票在车上等候摆渡,一切看上去蛮顺利的。

    辛涵和萧雨冽坐在后排,我回头说:"该轮到我们上船了!"辛涵正要说话,忽然间有人扑到车窗上,用力敲打,叫道:"小涵,小涵,你找的我好苦!你赶快去救救雯雯吧,她快要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