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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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空如也,四大皆空。悟到空处,功力突增。心无旁骛,虑无杂生。静静静静,静如星下之空……”晚安兀自喃喃低语,突然他提高音贝:“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空如也,四大皆空。道法自然,自然而然。心下平静,静如星下之空。和我父亲说的如出一辙,殊途同归。看似有所不一,实则完全无异。我父亲还说过……”

    “还说过什么?”早安说。

    晚安学着父亲的口气一边回忆一边缓缓道来:“……修炼武功虽然痛苦无端,但修炼方式却异常简单,你只需坐下来,自己寻找感觉就可以进入修炼状态了,正所谓,道法自然,自然而然。武功说穿了就是你内在潜力的发现,仅此而已。所以平心静气,心无旁骛最重要,心灵的安宁是至福……”晚安说完了。

    “看不出来,你父亲还是一位行内之人,怎么就培养出你这样一个槛外人了呢?”早安呵呵的笑着。

    “还不是太爱我了?怕我受不了罪、吃不了苦。可最后事与愿违,我还不是要离开家门独闯江湖?”但晚安一点也不怪父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早安突然这样接住。

    “什么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是指我的父母吗?”晚安不解。

    “对啊,爱而不教,禽犊之爱。看来他们老人家的教育方式应该推陈出新了。”早安解释。

    “呃……”晚安最亲的父母被最爱的美女抢白了一顿,不免有些语塞,“你说的不错,但有句话这样说,眼睛看不见眼睫;蝙蝠不自见,笑它梁上燕;乌鸦爬到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晚安这三个比喻都跟黑骨肉相连。眼睛是黑的;蝙蝠是黑的,乌鸦更是黑的。

    “你在比谁呢?”早安打断晚安的黑色比喻。

    “我在比……”晚安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愣在原地,像是被谁从天而降敲了一闷棍似的。过了有两瞬间,突然明白原来是自己说话不够文明,不够质素了。他回过不解的眼神,对着早安嘿嘿一笑:“其实我也就是这么胡乱一比,哪有你这样钉是钉、卯是卯的啊。我其实就是想问问你,我的父母是爱而不教,禽犊之爱。那你的父母呢,就不是了吗?”晚安尽量温和的说。

    “哼哼。说你傻你还真晕。你不拿自己跟星下的世外高手同年而语,却拿自己和我同日而语。你说,我们之间能做任何比较吗?”早安责问他。

    “是不好做比较喔,你是星林千金,我是手无寸金……”晚安刚刚摸过裤兜,一贫如洗。

    “你是白痴吗?还是天大的白痴?你连基本的社会常识都不知,如何敢私自离开家门?你不怕你会走错路,奔到月球上吗?星下只有男人才有武艺,这个最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懂吗?非要我教你你才会明白吗?”早安扬起明眸望着晚安哭笑不得的说。

    晚安看着早安的明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说:“嗯,那你就做我的老师吧。老师好,请受不肖学生一拜。”说着长鞠一躬。

    “干吗啊?谁答应你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难道不交学费就可以做学生吗?星下又没有九年制义务教育。”早安之语。<>

    晚安无语。“再说了,向你这种资质的学生,也没有人愿意收啊。严重影响升学率啊。”早安继续讲述不收之由。晚安沉默。

    “不过……”“不过什么?”晚安听到“不过”两字,立刻打破沉默。

    “不过看在你是我收的第一个学生的份上,只要你缴清了学费,我就答应做你的为师。”早安双手合十,又轻咬一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善哉善哉。我也是第一次拜师学艺,只是不知学费贵为几何?不知寒生能否承担的起。”晚安说完也鬼使神差的将双手合十,模仿早安的样子轻诵一句:阿弥陀佛。

    “你在干吗啊?模仿我吗?学生可以模仿老师吗?你知道这种行为有多卑劣吗?你不做老师怎么知道,这是对老师的大不敬啊!该怎么惩罚,自选吧。”早安疾言厉色。

    “自选?选什么啊?选报安鸟?选碧安树?选何安河?选……”晚安不知自己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暂时无所适从。

    “当然是选惩罚的方式啊。老师的时间是用来探究学问和思考人生的,况且为师又这么上善若水,崇尚自由,所以我不会为难任何有机体,你想好了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免得多浪费我一毫一秒宝贵的时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早安就是这么有才,早安就是这么厉害。

    “我不知道选什么。”晚安回答的也干净利落。

    “哦。不知道啊。这样就更好办了。那就直接增加学费吧。这样大家都不用费心,两全其美真是多快好省。”早安靓语如风。

    “增加学费就增加,别以为我出不起,说吧,一共要多少银子,我给还不行吗?”晚安也不示弱。

    “呵呵,说话算话。一星天一星一币,一星年三百六十星天,就是三百六十星一币,十星年就是三千六百星一币。一百星年就是……”

    “嗳,等会儿。你打算让我终身学习,活到老,学到老啊?还一千星年呢。你不怕我修炼成鳖啊……”晚安打断她。

    “老师说话有学生插嘴的份吗?你屡教不改,我只好按老规矩来:再增加学费了。一星年一千星一币,先收你一星年的学费,你有什么意见吗?”早安像一个黑店老板。

    “意见是没有,可惜星一币也没有。”晚安像一个抗税黑工。

    “没钱也敢随便拜师?况且是我这么优秀的师傅,你这不是成心捉弄老师吗?怎么惩罚这样的泼皮学生呢?还是按老规矩来吧,增加学费。一星月收你……”早安扬眉细细盘算着。

    “给你说了一分钱也没有,你还算?难道还能把我抵押不成吗?”晚安无心插柳柳成荫。

    “废话,你才知道啊。我早想好了,你给我免费做用人,就可以轻松解决你的学费问题了。我这里不比别处,工资贫乏还拖欠工资。我这里工资日结,而且薪水很高,足以支付你每日的学费。怎么样?”早安呵呵的笑笑。

    “工资日结?这在我和工资月结年结有什么区别啊,反正结不结都要给你交学费。”晚安一定要拆穿早安的阴谋诡计。

    “你知道就好啦。看来我这个师傅当的是极成功的,学生到了我这里还没有正式开始教就已经可以发现很深奥的问题了。智商再低的学生到了我这里都可以变为智商很高的人才。”早安发现自己原来很适合当师傅。

    “那我现在是智商很低的学生还是智商很高的人才呢?”晚安想不明白。

    “连这个也不明白,你说你会是智商很高的人才吗?会了才怪。”早安说的快。

    “呃……我晕了!让我当用人是吧,我想想,当就当,谁怕谁?反正现在工作也不好找,我也还没找到工作。那用不用签契约,订合同?”晚安稀里糊涂就答应了。

    “不需合同,拉钩为证。”早安说完伸出小拇指。玉指如脂。

    晚安缓缓伸出他的小拇指头,两眼出神的望着早安的玉面佳容。

    “看什么看啊,没看过大美女啊,呵呵……”早安说着将玉指倒勾住晚安的瓦指,来回撕扯着念道:“拉钩,上吊,一星年,不许变,呵呵……”早安的清脆笑声还在安河之上兀自飘旋着。但晚安的心中早已如痴如醉,醉不可支。早安用手勾住自己的一瞬间,只觉对方的手指滑腻似粉,柔软似水,那秀美的玉指似乎并没有长着坚硬的骨头一样,温柔如锻。晚安沉浸在刚才美妙感觉的回味中,久久不愿睁开沉醉的眼睛。

    “你在干吗呢?想偷懒么?现在是上班时间,还不是下班时间,你就想睡觉吗?”早安看着不知何时闭上双眼的晚安说,“再睡就罚钱了……”早安使出了上司一贯的杀手锏。

    晚安朦朦胧胧中听见“罚钱”二字,慌忙张开有些朦朦胧胧的眼睛:“怎么了?要革谁的命?罚谁的钱?”晚安张开眼睛慌不择言。

    “既然你爱财如命,那当然就是革你的命了……”早安逻辑思维当属一流。

    “啊?又要罚款啊!……老师好,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原谅我这一回,给我一次改正错误,悔过自新的机会吧……”如早安言,晚安果然爱财如命。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早安在想应该判他一个什么罪名。

    “呃……”晚安无语,“说来说去还是不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啊,没见过这老师,真是太抠了。”晚安一肚子委屈。

    “这样吧,你把那个小老道的尸体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弄远点,这里不是停尸场,这里也不是太平间,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个尸首,成何体统。你快快去办,在我规定的时间内办好了判你无罪。”早安说的痛快。

    “在你规定的时间内?这时间是多长呢?”晚安不痛快的问。

    “一分钟之内。这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想必你已经迫不及待、求之不得了吧。那就赶快行动吧。”早安催促道。

    “一分钟?”晚安问。

    “嗯,等一分钟,等你一分钟……”早安回答的干净利落,斩钉截铁。

    “可是,一分钟好像……”晚安嗫嚅。

    “怎么?你看上去不是很痛快啊?告诉我有没有啊?”早安杏眼微撑。

    “没有,没有,没有……”晚安连忙挥手否定,“为姐姐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做下酒菜也在所不惜。何况是眼前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有劳姐姐烦心了。给姐姐干活没有痛快与不痛快之说,只有一般痛快与非常痛快之说。更何况我是你的用人,为主人干活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是我的职责所在,价值所趋。我就不啰嗦这么多了,姐姐,我去干活了……”晚安说完转身向小老道那边狂奔而去。

    “喊我老师。”早安冲着晚安的后背喊了一句。

    “哦!”疾跑中的晚安吓的高跳了一下,转身纠正道,“老师,我去也……”接着又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那道士的白色血随着缓缓的流水早流向了远方未知的河段。但那沉寂的尸体还兀自在亮剑的拖累下,由于偏沉作用,在原地悠悠旋转。晚安大喜不禁。俯身用力将小老道手中紧握的亮剑一抽而出,小老道打了几个旋,就随着缓缓的流水,向下游慢慢飘去了。晚安目送小老道越漂越远,不禁感叹:生死无常,旦暮之间。忽然想起早安规定的时间:等一分钟。不禁张口跳舌,大惊失色。慌忙向早安的所在风驰而来。

    “早安!”晚安一边喊一边跑,“不用我狡辩,你一定都看到了,我首战告捷,圆满完成了您交给我的艰巨任务,光荣使命。……嗯?早安呢?”早安不会又不见了吧。晚安慌忙加速行来。

    只见突然河面鼓起,早安从水下向上升起,头顶的浪花被早安徐徐顶起,又四散飞溅。像一朵出水芙蓉,早安又坐落在原来的水面。只是干却的头发重新被河水打湿,像落了无数皎洁的珍珠。衣上也是,珍珠满体。

    “早安,我以为你又不见了呢,真是吓坏我了,还好,这一切都是假的,你还在,你还在原地,你还在这里。”晚安拍拍惊魂未定的胸部,“你看到了吧,我光荣圆满的完成了任务。”

    “我看到什么了?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刚刚从水里面浮上来,刚刚张开眼睛,我能看到什么呢?”早安说的不假,晚安可以作证。

    “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要下去呢?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关心一下我的英雄壮举呢?这可是我当你用人以来第一次执行任务啊,你就这么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吗?”晚安责问。

    “我哪儿视而不见了?我根本就没有看嘛。是我胆小行了吧,我害怕一切血腥、暴力、恐怖的画面,所以刚才迫不得已,只好在水下观摩了会儿,水下有很多美丽的小石头呢,你看……”说着,早安伸开雪白娇嫩的手心,露出一个星星的图案,仔细看去,原来那是一块紫色的石头,石头成七芒状,又像一朵盛开的莲花。

    “这星星的图案,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晚安一根手指敲敲脑袋,终于没有想起来。

    “其实这是一颗与众不同的玄星,它只在破晓前番出现,星体肥大,状如莲花,前后不足半个时辰,然后又消失殆尽,直到次日破晓前再次出现。”早安身为帝胄千金,就是比普通人知道的多了又多。

    “哦,你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了,确实是一颗破晓之星,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在天亮前就看到了这个奇异的现象。我当时看的全神贯注,目不转睛,因为这实在太震撼,太好看了。我以前从没看过这么奇幻的现象。”晚安终于想起来了,所以表情充满激动。

    “你以前当然没看过了,你不是第一次出门吗?你以前抬头只能看到家里灰黄的天花板,当然看不到星下这恢宏的天空了。其实,那不是一颗破晓之星,虽然当它寂灭以后,就是第二天黎明了,但它有一个更准确的名称,叫做空星。”

    “空星?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以前从来没有听父母提到过这个名字啊。”晚安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何止你这个用人呢,普星之下所有的星民,不管是非官即贵,还是非贫即贱。都不曾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早安说的轻巧。

    “你一个人知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那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啊,谁会承认它是一颗叫空的星呢?至少我就不承认。我就叫它破晓玄星。”晚安第一次觉得早安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你知道什么啊?这是我父亲说的。他用几十年的经验参透了这颗星的奥秘,所以才给它起了一个最生动最准确的名字。本来想发布天下的,可惜这颗星的奥秘实在太特别,太神奇。于是我的父亲毅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将这个绝世秘密告诉了他最心爱的我……”早安煞有介事的说。

    “呃呃……绝世秘密啊?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啊?我还从没有听到过绝世秘密呢……”既然是绝世秘密,晚安也不报太大的希望。

    “不可以。除非你杀了我……”早安斩钉截铁的说。

    “啊?”晚安吓了一跳,“不用说的这么厉害吧。我开始还以为不过是你在自吹自擂,原来真是个绝世秘密啊。”晚安突然求知欲急剧膨胀。

    “那当然了,我知道的绝世秘密岂止空星?还有很多很多星的秘密,还有很多很多别的秘密。但是每一个秘密都名贵无比,就是不能告诉任何人,就是不能告诉你。”早安洋洋得意、神采奕奕。

    “呃呃……”晚安气得死去活来,“求求你,告诉我关于空星的秘密吧,我不像别人,得寸进尺,知道了一个秘密还想知道十个秘密,我只想知道这唯一的一个秘密,诚心如此,你都不能破例告诉我吗?”晚安死乞白赖。

    “不能!这是绝世秘密。”早安一点也不客气。

    晚安的心底又是被重重一击,因为早安每次在说“不可以”的时候还要加上一句“绝世秘密”来引诱晚安,使得晚安的痛苦更加痛苦,更加显著。晚安明白,看来想要让早安公开这绝世秘密,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不能横冲,只能迂回。

    “今气很好,空气也很清新,太阳冲破一段白云,也很明亮了。河水遇到阻拌激起一丛浪花,反射着太阳的光芒,眼前就更明亮了。远处的青山在夜晚不见,现在也可以看清起伏错落的轮廓,如同碧波的形状了。还有那河边的花树,那是叫碧安树吧,真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下面的应该是玉安草吧,柔弱如玉,随遇而安,听名字就像是一个病如西子俏三分的黛玉似的病美人,但长势却十分喜人啊,如火如荼,如波似浪。还有那花儿,那叫什么花呢?我姑且叫它美安花吧,它真的不愧叫做这个名字,你看它的红黄蓝紫粉五色花瓣上,那滴滴新露多像是早安身上的河水,早安发髻的珍珠。它本身也像早安一样美不胜收,只是没有早安那么绝世可爱罢了。这风姿绰约的碧安树,这柔弱如玉的玉安草,这缤纷绝伦的美安花,共同组成这美丽不羁的星下。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

    “这篇作文写的差强人意,不过在某种程度上还算过得去,毕竟有我这个名师的精心培育……”早安在一旁听晚安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环境描写还有心思装模作样。

    “什么作文啊,这是片段描写,连这个也不知道,还以名师自比自封自诩呢……”晚安很珍视自己的才华。

    “你刚才在说什么,片段不就是作文吗,是谁不知道,是谁不懂装懂,是谁懂一点就以为很懂呢?而且老师说的话,会有错吗,如果有错,那么一定是学生不听老师的话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