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摇船的时候,心里还是在打鼓,不知道这算不算又是一次冲动,就像上一回面对凌逸远的追问时wWw.一样,只是一时的意气,冷风一吹就会开始犹豫,甚至怀疑自己的对错。
面对同样的伤害,第一次能够大度原谅,第二次还是无怨无悔地说出一句原谅的话的人,不是痴情无限,只怕就是傻子一个了。
“嘿!您呀也别看了,过了江要有好几里地才有人家,你再这么杵着,可就要露宿荒野了。这时节,虽然是入了春,可也免不了寒潮,到了晚上在荒郊野外的也不那么好受。”
船家看着云天遥下了船却不像其他人一般匆匆赶路,而是回望着来时的方向,就好心提醒着。云天遥稍稍侧眼,船家亲善的笑脸印进了眼中,一顶斗笠遮住了应该已经花白的头发,却掩不住沧桑下的安享。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地重复着枯燥单一的摆渡,一天下来挣得几个钱能够养家糊口便不再有忧愁,满足的笑容长挂脸上,这是多么朴实的生活,是很多了享受的,是很多人不齿的,也是一些人求之不得的。
“多谢船家了。”报之以微笑,收回了远望的目光,云天遥毅然转身,知道船家不会介意,快走甚至是对他的安慰。
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为什么要去管他的感受?云天遥突然问自己,如此的顾虑着,人活着岂不是很累?九个月之前,不是告诉自己要活得潇洒自在吗?何必去关心那么多?
“这位小哥一个人?”
云天遥没有几步就赶上了方才同船共度的几个人,此时问他话的人是一个商人,在船上的时候就搭过几句话,而且似乎是有意结交一般。
“正是。你是否想邀请我路上作伴?”云天遥靠近了些,故意露出几分涎皮的摸样来。
商人拉住了马,任由周围的人往前走去,他自顾地停住:“我是有这个意思。想我南来北往的总是一个人走,也怪寂寞的,路上有个人说说话也好打发时间。只是不知道小哥是要去向何地,若不是一个方向就遗憾了。”
“刘老爷,刚才我可是把我的大名告诉你了,你这么小哥小哥的叫,难道是嫌我名字难听不成?我此去京城,倒是和你同路。”云天遥有些失笑,说过的话不过一炷香时间,这所谓的商人竟然就忘了,这样的记性经商怎么就不吃亏呢。
商人名叫刘江水,做的是绸纱生意,不过生意不大,所以手底下下也没多少人,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都需要他这老板自己亲力亲为。刘江水的店铺在泽林,此次去往景安主要是为了与青风斋谈一笔生意。
虽然青风斋在泽林也有分号,但刘江水抱着做大的目的,所以还是想到总号走一趟。实话来说,刘江水对一个人的旅途是早已经习惯了,邀请云天遥不过是交谈之中听出他的口音似乎是景安附近,而他对景安一无所知。
“看我这记性!”刘江水一拍脑门,“哈哈”一笑,“方才都已经说起过了。既然是同路,那甚好,甚好。”
云天遥指了指马背上的两大袋东西,有几分心疼一直低着头的马儿,便问道:“为什么不雇个伙计呢?这么多的货你一个人来运,也太辛苦了些。”
“小本生意,就雇了一个伙计,这些货也是花了血本的,我不放心交给一个半大的孩子,再说我店里也要人照看着。”刘江水又小心地拉好稍稍有些偏斜的袋子,说得郑重其事。
这两个布袋里装的可是他店里最好的绸纱了,他希望青风斋能够看的上眼,能用他的绸纱做底子,这样他的生意就一下子飞黄腾达了。所以,这两大袋的绸纱就像是他的命根子,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差错。
“嘚!此树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从这里过,留下买路钱!”一个蒙面扛刀之人闪出来,眯着眼睛说着行话。
刘江水这才发现他两人已经与其他人走散了,听到有些类似吼出来的话,以为是遇上了强盗,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两条腿开始不由自主得发抖,手则是紧张地抓住马身上的袋子。
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东西,出门在外遇上强盗也不是第一次,可是刘江水一关心起货物来就什么都乱了。一边的云天遥却是好奇地看着那个大白天穿着黑衣黑裤还用黑巾蒙面的“强盗”,许久之后竟然大笑起来。
“喂!小子你笑什么?信不信老子把你脑袋砍下来当椅凳?”强盗被笑得莫名其妙,拿着刀远远地指着,狠狠地威胁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