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螺解开穴道,轻松许多:“正是。丹眉粉点本属杨左使的专利,但自从他进了一笔山庄,……”
他欲言又止,片刻,才又缓缓说道:“他发现自己的面容已被江中的白鲳鱼所毁,惨不忍睹,便不想苟活于世,只想尽早报仇雪恨,然后便服下自己研制的剧毒,了却一生。要知道,他是个爱惜容貌胜过生命的玉面书生,怎能忍受这一张奇丑之脸!
他生怕自己势单力薄,报不了大仇,又担心死后自己的武功绝学无人传承,便一心想在庄中物色一个人来传承衣钵。这个独一无二的人,他很快就找到了,她就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姐姐——阿碧螺。”
“啊!”梓民惊叫一声,“你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又岂会如此狠毒,竟对自己的弟弟痛下毒手!”
萧紫钗也万万想不到,平素一向沉稳寡言的阿碧螺,竟会伪装的这般巧妙,简直就是天衣无缝。
“我有很多疑问,如你所言,庄主到明教总坛找张教主有何密事相商?庄主的夫人因何早逝?玉面书生杨笛与你姐姐阿碧螺又是什么关系?你的亲姐姐为什么要对你下毒手?你蒙面行窃意欲如何?可挽现在哪里?”
梓民唯恐阿朱螺会猝死大脚印,一连声问了一箩筐。
阿朱螺刚要张口,陡然一声惨叫,面色铁青,昏死过去。
“这可怎么办?谜底尚未解开。”梓民急忙扶起阿朱螺,他软软地瘫在梓民的怀里,犹如一堆烂泥。
萧紫钗冷哼一声:“死不了。”从怀里摸出自家的独门奇毒紫魂散,打开瓶口,放到他的鼻底。一股紫色烟雾袅袅地钻进他的鼻孔。
半晌,阿朱螺缓缓张开眼睛。原来,这以毒攻毒的解毒之法如此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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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江水能够否倒流,韶华依在,梦里谁会独倚栏杆,只待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四年前的春天。采石矶。望江亭。与谁同坐轩。
一对青年夫妇相依而坐。五岁的女儿吴可挽在膝前嬉戏。江水滔滔。一片帆影自远方飘渺而来,渐行渐近。
吴一笔相拥爱妻张有可,凭江远眺。这商船来头不小,不似一般的小商小贩。
近了,原来是明教的货运商船。夫妇俩一阵激动。
这商船上说不定载有张有可娘家的音信。弟弟张有恨会不会在这艘船上?还有……
然而,船至江心亭附近,却一如既往地前行,丝毫没有泊岸的迹象。张有可不免失望。
“夫人,别伤心。如果实在思念兄弟,过几天我陪你到光明顶去看看。反正离这里不过几百里的路程,用不了一天就可抵达。”吴一笔拥着爱妻,无限爱怜。
张有可心下稍安,漫不经心地在亭中踱着,眺望远去的帆影。
突然,她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只见不远的江面上有个人影,被船上的人狠狠扔进江心。她惊呼一声,当即取出袖中的一枚精巧飞刀,飞速掷向商船。但这次,没能命中,飞刀嗖的一声直刺船舷。商船安然无恙,悠然离去。
吴一笔自幼居住江边,熟谙水性。救人要紧,他不假思索跳入江中。
死命拖出水中的遇难者,放到亭中。扳过他的身体,夫妇俩一声惊呼:“杨笛!”
张有可俯在他身上痛呼一声,心如刀绞。天呢!一张惨不忍睹血痕累累的奇丑面容,点点斑斑,触目惊心。哪里还能找到玉面书生杨笛英俊绝美的容颜!
这满脸的血渍,定是刚刚落入江中,被江中的恶鱼所噬。
夫妇俩急忙把他送到庄中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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