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udu.org “文御助,文御助。”小婵急急地在一旁轻喊着。
“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文御助,皇上让您洗漱后——”小凝端着一个木盆朝着床榻走来。
“翘了——他要砍我脑袋了——”赤着脚,离开床榻,擦过愣站着的小凝,我直朝着楼梯口疾步跑去。
“皇上让您用完早膳再去御书房。”
用完早膳再去御书房?那就是让我做个饱死鬼。不成,再怎么说,我也要带着一宿之作去御书房。可是,可是,我没有抄完呢。
“桌案?”
腾——腾——腾——,不顾身后小婵小凝紧随的追跟,,也顾不得腿上膝弯脚底的酸痛,我下着楼,直往那放着契约的桌案跑去。
“契约,契约。”小喘着,我吐着淡淡温气,站到了桌几前。“小山”依旧侵占着大半幅桌几,显示着我昨晚熬夜的艰辛与成果。可是,突然间,我大瞪起眼:“我的契约呢——我的契约呢!!!!!!”
静鸿阁的宁谥因我的大声尖叫而破碎。
“文,文御助。”
“我的契,我的文书呢?!!!”第一次,我对着小婵大声地问斥。
绿色衣裙的她颤了颤肩,怯怯地回着:“不,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怒气更甚的我已全然忘却了曾经在心中的那份平等之心,像着封建王朝所有拥着权利肆意拷问下人的主子一般骂着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
“咚——”她跪了下来,哽咽地回着:“奴婢,_4460.htm奴婢,真的不知道,求,求文御助饶了奴婢。”滴滴水珠如断线之珠纷落而下,渗入她膝前的青砖。
她是无辜的,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已,青涩年华的她又怎能跪于这冰冷之地?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了自己的残忍,我怎能将自己的恼转嫁到了一个女孩身上。
“小婵,对不起,是,是我不好。”
我俯身扶着她的肩,让她起来。颤抖的肩,噙泪的眸眶,好单薄,好无辜。
“不哭了,不哭了。”
“文,文御助,昨晚皇上离开的时候,奴婢,奴婢看到皇上拿了两张纸,不,不知道是不是……”
小婵低着头,哽咽地说着,偶有断续。
“他来过?”
“皇上子时来过,只是时间很短,奴婢和小凝都在门外候着。”
抬起衣袖,我贴靠而去,深深地吸着,似要将这衣料的底层都贴入我的鼻内。很淡很淡的檀香味,很浅很浅,他的味道。不,不是我自己上的楼,是他,是他在子时的夜晚——将我,抱到了楼上的床榻上。既然要我死,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挥掌打我,可为什么要送我点心,为什么要送贵妃椅给我,为什么要在世人已眠的深夜抱我上榻?说我傻女人?可我知道点心和贵妃椅都不会是独孤翎送的。这里是北周皇宫,一个御医,他即便官位再高,又怎能为皇宫楼阁添置房具,又怎会差人往宫中送点心?宇文邕,你也很傻,如此漏洞百出的谎言,连我这个被你称作“傻女人”的我都能轻易戳穿。不,也许你是对的,我是“傻女人”,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实的。”这是独孤翎留给我的话语。
——“他的羁绊太多……他要争天下,夺天下。”这是宇文直对你的描绘。
而你自己呢?究竟是如何?
重要么?不再重要,可是,我依旧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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