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岁的太子龙跹尘继位,改国号“天漱”,史称:宣帝!
“落樱--------落樱————————”!
飞扬的尘土如风卷残云般弥漫天地之间,瞬间遮掩住明媚四射的阳光。一袭龙袍少年驰骋骏马以闪电之速奔向城外,那浩浩荡荡奢华至极的送亲队伍。
与年龄不相称的面容凝满了焦急,严肃,不甘乃至痛恨。
漆黑的眸光璨然若星,恨不能飞出身体与见到即将离去的心上人。
苍天腹下,一骑铁骑紧随其后……
前方,乃是落樱郡主的送亲队伍,远嫁西晋。
“看见了”!
少年的心在呼唤,那顶鸾车,镶满珠玉宝石的鸾车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万丈金光,刺痛了他的眼。
心,撕痛!更伤痕累累!
额际,如雨滚下的汗水浸透了波墨般的黑发,衣襟,他更加奋力扬起马鞭,狠狠的挥了下去,马儿吃痛长嘶,更卖力的往前跑去。
马蹄声由远而近,护送着队伍军队似乎感到身后有人,黑骑上的将军一身银亮铠甲,银白胜雪,威武不凡。
他转首向后望去,阳光太过刺眼,只瞧见个明黄的影子,蹙眉。不禁伸出手挡住上方的光线眯起眼再次投去目光。
当那抹明黄清晰的映入眸底,刹那,瞳孔瞬间凝成针尖大小,迅速高高扬起手,斥道:“停————”!
同时,立刻策马上前,奔至前方迎驾。
“皇上……”!
他刚一开口,只觉恍若疾风从身旁掠过,四周的空气骤然绝寒,龙跹尘已赶至队伍中央,停在鸾车旁,气喘嘘嘘。
里面,似乎有了声音,簌簌响动。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无法进而动作,深邃的目光柔情似水,深不见底,满怀复杂的盯着盖得严严实实的车帘。
少帝年幼,手中无实权,奈何事事由太后,外戚做主。连自已喜欢的女子也保护不了。
终于,他伸出手去,撩起隔绝着他与她的帘子,天空中瞬间当头压下厚厚的乌云,灸阳褪去,狂风骤起,天地间似乎距离变得狭窄了。
凌乱的发丝被风掀开飞舞,飞舞不羁。
里面,随即露出一张惹人心醉的小脸,如水晶般清澈的双眸泪水涟涟,无法言语的痛,无奈尽盈其中。
她痴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若不是独孤家的专模,他们本是人人羡慕的一对。怎奈……
女子咬了咬下唇,贝齿刻下深深的烙痕,渗着血丝。终于,她开口了,却是叫人的心支离破碎。
“尘哥哥……我……我们……你回去吧”!
“不”!龙跹尘疯狂的咆哮,狂戾刹气卷起飞沙走石万里模肆。他一把抓住女子的皓腕,怀中的心激荡澎湃,悲愤痛诉,道:“落樱,相信我,三年,最多三年,我一定迎你回来,你是我唯一的皇后”!
女子已泣不成声,她何德何能,能得尽他的一颗心。但试问古今,哪有出嫁的郡主再封为后的?
只是,有了他这份心,此生,亦无憾了。
“落樱什么也不要,只要尘哥哥一生平安,不受任何人摆布,落樱就满足了”!
“不,绝不……我不会让独孤司逍遥法外,一定要等着我,一定……”!
焦急的许诺在耳畔,纤细的手腕被扣得紧紧的,甚至能感觉到他狂乱的心跳与绵绵不绝的爱意。
狠了狠心,女子用力甩开他的铁腕,转而捌开视线用尽全身力气将车帘放下,将他的容貌,痴心,一切的一切隔绝在心房之外。
只是,那绝世无双的朱颜已是泪流满面。
大将军的战马已在主人的趋驶下缓缓踱至。他深痛的看了看少帝痛不欲生的双眼,不禁哀叹,身为帝王,唯有情字,无法如愿。
望了望天,这时辰不能再耽搁了,他向龙跹尘请示过,又朝向那侍卫队瞥去一眼,各自点头。
“起驾——————————————”!
嘹亮的高喊拉开在长空下。
南朝落樱郡主蕙质兰心,才貌双全。堪称绝世佳人。年方十四岁和亲于西晋太子,两国结为秦晋之好。
同年,宣帝龙跹尘大婚,亲政,年仅十三岁。立后独孤蕊。
落樱被迫和亲,外戚专政以及太后横掌国政,早已让龙跹尘过早的有了睥睨天下的霸气,但是,他的狠戾深藏不露。
第_4460.htm一个对向,便是权倾朝野的独孤世家。
~~~~~~~~~~~~~~~~~~~~~~~~~偶是分割线~~~~~~~~~~~~~~~~~~~~~~~~~~~~~~~~~~~~~~~~~~~~无边的黑暗吞噬着大地,在人间之颠华贵的皇宫一处,明月宫一片灯火通明,黑暗照不进这雪亮的殿阁,里面,宫人来来回回忙个不停soudu.org,不时传出女人痛苦的嘶叫。
“啊————”!
“娘娘,用力,用力啊……”!
床上,独孤蕊腹痛如刀绞,一种仿佛要将自已身体撕开的酷刑折磨着她弱不禁风的身子,一个小身命正在破体而出。
产婆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劝着。
空气中弥漫着苍白的血腥味。
“啊————————”!
又是一声惨叫,和着满头的大汗,她的泪水随之滑下,这个孩子,可怜的孩子,氤氲雾气蒙上双眼,她瞪大的眼睛茫然无措,到了这个时候,都无法肯定,将她生下来是对是错。
龙跹尘,你好狠的心啊!
一直陪在一旁的桂嬷嬷再也看不下去了,整颗心随着独孤蕊愈来愈空洞的眼眸而坠落。她暂时斥退了婆子宫女们。
猛的跪在床头,撕心裂肺哭喊:“小姐,小姐,您听嬷嬷的话啊,把孩子生下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声声泣哭如诉,床上,独孤蕊似乎有了神色,黑亮的睫毛动了动,崩溃的泪水飞泄,她绝望的摇摇头,从惨白的唇间发出声音:“……没用的……他要……杀了这孩子……”!
她知道,她全部都知道。
为了击垮独孤家,龙跹尘可以不折手断,甚至利用她的信任而编织出美丽得举世罕见的弥天大谎,木已成舟,她再也说不清了。
这本就不是他的孩子,却是他用阴谋而创造出的,凶残如他又怎会放过?
桂嬷嬷拼命的摇头,小姐是她一手带大的,单纯善良,只是造化弄人,嫁入了皇家,否则,她与朗公子该是人人羡慕的一对啊!
更何况,这个孩子……
仿佛从来没有这样镇定过一般,纵然明知眼前是刀山火海,桂嬷嬷一手紧紧覆着独孤蕊。逐道:“小姐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老奴以性命担保,拼死一定将小主子送出宫平安养大。您和朗公子的冤屈全靠这孩子来申了啊,就算……就算……为了朗家和独孤家留下一线血脉,小姐……”!
哭得老泪纵横,她何尝不知道小姐是被陷害的,可是,皇家血脉不容玷污,世人又怎会相信,主谋竟是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皇帝?
龙跹尘,你心肠歹毒何是君,不折手断枉为天。
几缕光芒尽现眸底,她,被说动了,眼前,似乎出现了朗崖明朗的笑脸:蕊儿,那是我们的孩子。
决然,母性,反抗化做无尽的气力冲破喉头:“啊————————”!
“用力,用力,看得到头了”!
产婆们兴奋的叫了起来,桂嬷嬷破堤的泪水蒙了面容,苍老的手颤抖着替独孤蕊拭汗水。
看着她在阵痛与仇恨中苦苦挣扎,她心痛得几乎死掉。
‘小姐……孩子……’殿阁外,寒冷刺骨,伫立着龙跹尘欣长的身影,清凉的晚风吹来,却在那阴鸷不化的面容上绽开了凌厉的冷笑。
望向伸手不见五指的苍穹,他等了三年,终于到了这一天了。
里面,被风传来的哀叫不绝,只等那孩子一出生,便是独孤一族气数尽之时。
独孤蕊,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已投错了胎。当一个东西滑出身体,全身一阵轻松。独孤蕊虚脱了,仿佛被抽干了灵魂,摊躺在床上,睫眸半眯无力的望着她们在做个不停。
“哎呀,是个小公主,好漂亮啊,咦?怎么不会哭呢?会不会是哑巴”!
“别管那么多了,快点抱去给皇上看”!
不……别走……
她用尽力气伸出双臂,奋力向那个小包袱,她还没有看她一眼,不要……
“小姐”!
突然,双手被握住了。是桂嬷嬷,她担忧的看着独孤蕊,轻声唤着。
“嬷嬷……我……我的……孩……子……”!她太累了,喉咙干涸发不出声音,连呼吸亦如游丝般,只能用眼神苦苦哀求,摇头。
咋见了桂嬷嬷垂下面,似乎已眼见到了血腥的一幕,赫的,她重重一仰头,面向上方,精亮的眸子似乎透过结实的宫顶投向冰冷更无情的茫茫天空,发出野兽绝望时那般的嚎叫:“不——————————”!
外面,狂风四起,冷得异常。
响起细碎的脚步,龙跹尘闭起的双眼睁开,眼角含刹。一旁,大公公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低着头,递到他面前。
嗤了一眼,小小的孩子连眼睛也没来得及睁开,又是独孤家的种,紧皱眉,斥道:“拿去喂狗”!
“遵旨”!
大公公应首,未有异色,抱着孩子转身快速离去了。急迫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跑到宫中偏角,顿住脚步,四下里小心看了看,黑夜静谧,确定没有了人。
“公公”!
角落里响起人声,伴着轻轻的脚步。
大公公一惊,又不安的朝身后看了看,再轻声道:“来啦,快点,带走吧。等天明了,就不好办啦”!
说着,赶紧将孩子交到来人手上,又从怀里掏出大叠银票顺带一起给了过去。
心下一叹:“唉,命苦哇。你带着她快走吧,别叫人看见了”!
“公公,不,我不能收”!
“别推拖了,钱多不是坏事,要不是皇后娘娘对咱家有恩,咱家也不会帮你。走吧,走吧”!
见天色有变,大公公唯恐呆久了被发现,抽回手快速隐去了。~~~~~~~~~~~~~~~~~~~~~~偶是分割线~~~~~~~~~~~~~~~~~~~~~~~~~~~~~~~~~~~~~~~~~~~~~~~~天夙三年,独孤皇后淫乱后宫,东窗事发,满门抄斩。盛极五代的独孤世家毁于一夜,尸横遍野。
“哇————————”!
鲜血浸透的乱坟岗,一声婴儿嘹亮的啼哭恍若霹雳划破无边的黑夜,如悲愤的冤魂发出的嚎叫,动荡山河!
那一年.龙跹尘十五岁,莺熙一岁.同年,龙跹尘灭西晋,迎回落樱郡主,力排众议立为新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