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之间的距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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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要教你一些应对审讯的技巧。”他握着她双肩,让她直视他,“譬如说,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垂下眼睑,想了一会儿,似乎很喜欢这种智力游戏。

    “我知道了,以铮。我不应该回答‘7点20分’,而该回答‘知道’,对吗?我明白了。”

    他微笑,果然是个聪明孩子。但他必须要求她更聪明。

    “你怎么知道是‘7点20分’?”

    “那钟上显示的啊。”

    “你知道它很准吗?”

    “这……”她迟疑了,发现他还有更深的意思,“不知道。”

    “即使CCTV整点报时了,你又知道它很准吗?绝对准吗?”

    “不知道。”

    “很好。”第一堂律师授课结束的干净利落,他要收个尾,“所以,除非你是时间老人本人,否则的话,我再问一遍,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不知道。”她语气坚定了很多。

    他拍拍手,到此为止,和警方打交道的方法她已经初窥门径了。同时,他尴尬的发现自己真的更享受做律师的感觉。

    “以铮,你是想说,一切一定要基于事实,也止于事实,绝对、绝对不能主动向警方提供任何可能被攻击的信息。很好玩呢,”她喜欢头脑游戏,开心起来,“还有其他的技巧吗?”

    “这么多就够了,其他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庄柔闭了嘴,在脑中快速回放了昨晚睡前思考的几个疑点,琢磨着何时拿出来跟以铮探讨一下。

    “以铮,你能不能想办法拿到尸检结果?”

    警方调查的进度比以铮想象的还快一些。看来,5年过去,执法部门的效率提高不少。他们已经掌握了关于中美晚会之争的点点滴滴。这不禁让以铮忧虑,这样大张旗鼓的调查,是否会让庄柔在学校里成了“杀人犯”的形象。当然,警方不会顾虑这回事。

    来医院问话的人是任申。面对审讯,尽管庄柔依旧表现的相当抗拒,但已经大有进步,他暂时可以放心。谁知临近结尾,这孩子仍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任申问:“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大礼堂门口,你确定吗?后来在‘水晶弧’club呢?死者在那里又和别人起了冲突,你也去了那里,你们在那里的时间有重叠。”

    庄柔摇头。“不,我没见到她。”话落,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避开眼去,淡唇微张,“水晶弧……对啊,她去过水晶弧……”

    任申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看她思考。以铮有点不安,在审讯时,“思考”往往是“找借口并隐瞒”的代名词。他担心庄柔会脱口而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等了几秒钟,刚要开口,话头却先被任申抢过去。

    “庄柔小姐,我看你有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听听。”

    她否认,“不,我没有。”

    “你显然知道苏黎小姐和死者曾经起过冲突,但我猜你根本不打算告诉我,尽管这是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为什么要隐瞒?”

    庄柔沉下脸,还以冷冷的语气。

    “‘猜’是很不负责任的说法。你可以问我是否知道水晶弧的冲突,那么我会告诉你‘是’。但你问我有没有自己的猜测,我说‘没有’。这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问题。”

    任申满意的点头:“这么说你的确知道死者当晚曾出现在水晶弧,但你的口供中并没说过这一点。”

    以铮适时插了进来。“任申警官,依照你的说法,我可以认为,你们已经审讯过苏黎小姐了。”

    任申对他的打断很是不满,正在向庄柔套话,却突然发现自己被以铮套话了。

    以铮笑笑:“我发现我们存在信息严重不对称的情况,从现在开始,我要求警方提供苏黎的证词。”

    送走任申之后,以铮凶巴巴的要开口训庄柔,却发现她心思根本不在这个上面。刚要发作,护士进来了,她要开始输液。

    她抱膝坐在床上,吊瓶中的液体一点点减少。

    昨晚以铮提到毒药,刚才任申又在强调安璐曾出现在水晶弧,她想起了在现场一直闻到的一种怪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氰化物……”

    以铮蹙眉。“氰化物?”

    “对,我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是氰化物。可如果是已经服用下去了……一定有一些洒在她衣服上,所以才能闻到。以铮,是氰化物!二楼坠下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她会不会是中毒而死?你说有人在我酒里下药,那,她会不会也被下药?”

    以铮捏了捏下巴,认真思索获取尸检报告的可能性。妙仁医院的病理科一如既往的与警方合作,这次虽然出了点小小的不和谐,但只要他肯转圜,也不是没有可能修补裂痕。

    这事可以等等,他得先解决她。眼见他要开始兴师问罪,她往靠枕上缩了缩,用被子把自己裹的紧紧的,对他眨巴眼睛。他笑笑,第二次不顾她的躲闪掀被子,还是一点都没迟疑。

    “学会撒娇了,嗯?”他扣着她的肩,让她贴近自己,“那也没用。”在她纤柔腰肢上轻轻一抚,随即双手围住了她小小的身体,几乎要揉进自己体内。他生怕有一天不能再保护她。

    她居然没推他,还很听话的依上了他的肩,确实有撒娇的意思。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果然,这就来了。

    “以铮……我不住院好不好?我保证每天来输液,真的……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