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吗?”
“没有。”
“我事办完了,大概十分钟到你学校门口。”
“嗯。”
挂上电话,她转过身来。
陆年羽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别再问了,连苏黎都不留下等答案,他为什么还痴痴的_38605.html等着?
她是什么样的人,终究也与他无关。
但,心中的话还是不争气的全部流淌出来。果然他不该看着她。
“我不像那个人,拥有一座城堡,可以把你保护在里面。”他双手插兜,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但你不会在那座城堡里住一辈子,如果什么时候回学校来,看看这群王八蛋,你总得需要一个人在身边。嗯,就这样。你有我电话对吧?虽然分手了……应该还没这么快删掉。”他含糊不清的说完话,摆了摆手,转身走掉。
庄柔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冬天日短,昼夜转眼变换,南方湿润的天空下,陆年羽的身影消失在浅灰的薄雾中。庄柔忽然想起,其实男生宿舍是在另一个方向,他走开,只是为了与她走相反的方向。
拖着箱子走出校门。
入夜后的校门口热闹了许多,她将箱子立定,自己坐了上去,等着以铮。
就像被围起的凶案现场,谋杀,也被围在了那个小圈之内。
卖糖葫芦的大叔,卖蛋饼的阿姨,其实有如此多的人与她共同度过了两年的生活,组成她多变生活中永恒的几个标点。虽然是陌生人,始终是陌生人。
开车绕过转角,远远看着庄柔半坐在行李箱上等待,以铮没撞到任何人简直是个奇迹。
她的风衣平平整整,下摆垂在小巧的膝盖上,米色铅笔裤勾勒出细长的小腿,微露精致脚踝,浅口皮鞋摩挲着地面。脸上还是那个若有所思的神情,一只手撑着下巴,观察着身边人物事物。看见熟悉的银色BMW,她站了起来,拖着行李箱走到路边。
提着行李箱的流浪者,她一直是,尽管是精神上的。
有时候,家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但,他是来带她回家的。这种感觉的美妙,让他瞬时沦陷。
坐在车里,他捏捏她的小手。
“我就知道说了也没用。箱子那么重,你把所有书都搬来了?”
“没办法,想来想去还是全部都要读。”
他很无奈。自己也从学生时期过来的,那时可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用功到这个地步。庄柔没逃过一次课,没迟交过一次作业,习惯性的早半个小时到教室,只用规定时间的80%完成120%的任务。<>
他很专业的思维嗅觉在这一切中捕捉到了精准的信息。
她严重没有安全感。
去某个地方每次都走一样的路线。
如果穿没有口袋的衣服,手会不知道放在哪里。
从庄柔住院的那天开始,两人就开始了持久且严重互相折磨的拉锯战。
以铮咬牙切齿的发现她在行李箱里藏了一个小巧的应急灯,每天白天放在卫生间里充电,晚上在他强制她睡觉后在被子里偷偷的用。
没收。没说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她还有个手电筒。
无奈以铮的耳目实在是到处都是。
手电筒在两天后被发现,没收。
庄柔觉得自己简直到了命悬一线的地步。她最后还有底牌,钥匙链上的一个小灯泡。但,这东西一次性的,撑不了多久啊!
郁闷,郁闷。
而且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都开始叛变投敌。
以前熬夜到一两点钟根本是小case,心脏偶尔抗议一下,经她镇压后就不敢反抗了。
可现在,一到晚上十一点眼皮就发沉,读不进书去。
她开始怀疑以铮在晚饭里加镇定剂。
以铮的一肚子气丝毫不亚于庄柔。
住院后,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输液,做各种检查。第一天,她身上就被挂上了伸出无数探头的小匣子,小匣子上的显示屏记录着她每一秒钟的心率。
探头黏在她胸前和腰腹的皮肤上,十来根,看着都觉恐怖。
几次输液后,她白皙光滑的手背上伤痕累累,全是针孔。
更别提任申时不时会来问话,逼她回忆关于凶杀案的点点滴滴。
即使是这样,她还嫌每天5个小时的学习时间不够,还有精力跟他打游击。
kson很忧虑。
“那见鬼的药对她本来就可能是致命,还和高浓度的酒精混在一起。服药后她着了凉,又被殴打,又冷又饿的待了一晚上,没及时就医。还活着真是奇迹。”
妙仁的精英团队认真研究了她的病历。
“10岁住过院,根本查不出来什么,心跳过速,血管极其脆弱,痉挛,经常性头痛,却找不到病因。她的心肌炎应该是遗传性的。可看当时的记录,她家族里没有这样的病史。太奇怪了。”
目前只能设法稳定,想治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以铮心里的弦紧着,渐渐暴躁易怒。这样压抑的焦虑,在庄柔又一次违抗之后,火山爆发。
那夜,过了12点,以铮还在办公室里挑灯。
他在研究苏黎的供词。她表示,她会出现在活动中心,是刘璐约她过去的,到达活动中心时,刘璐已坠楼身亡。她当时喝醉了,又受惊吓,又对庄柔还有着气,于是一口气跑回了寝室。
刘璐约她过去的?
警方的确在苏黎手机中找到了发送自刘璐手机的短信,约她见面。
在那之前她一直在水晶弧CLUB,那里的学生都可以作证。
警方的例行公事是排查在10:30到11:30这个时间段内出现在活动中心附近的人。
活动中心的登记处8:00就下班了。
大门没有撬过的痕迹。
据工作人员讲,活动中心的门,有钥匙的人并不多。负责老师董华有,主席和副主席有,几个部长有,苏黎有,刘璐有。
查阅刘璐当天的通讯记录,没有找到可疑的记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