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什么也想不到,只是一阵阵屈辱漫上心头。
眼睛很酸很疼,不只因为有些男客在吸烟。
喉头很堵很涩,她想大叫,却不得已做宴席上的一只花瓶,继续粉饰虚假的堂皇,在有人施舍一个眼神时露出得体的微笑。
就在她觉得自己再也忍不下去时,以铮又来到她身边了。
“结束了?”
“结束了。”
结束了……
“去跟每个人道个别,我们这就走。”
她被他钳在身边,忍着恶心对结下的深厚友谊表示欣喜与鼓舞,期待着日后再聚。
吹了冷风,庄柔终觉舒服些。头痛,消化孤独的难受让她大口喘着气。
她好累。
很多年没有过的累。
如同一块伤疤被揭开,鲜血流淌,往事淋漓。
坐进他那辆BMW,她将头埋进了双臂间。他的每一句言语都让她痛彻心扉。
“我……是什么?”
他听到了她的咬牙切齿,心中知道,这句话不是问他的。
今晚,他的最后一次治疗,已经成功了一半。
“我的爸爸的一块劳力士手表?我是妈妈的一件范思哲时装?我是什么?人们在夸我的时候,夸的是‘我’吗?我做这些,努力学习,努力做一个人人称赞的优等生,究竟为了什么?为了成为一件昂贵的装饰品?我,是,什,么?”
他背对她,右手搭上方向盘,却不启动车子。
“这些话,你也问过你的父母。”
她艰难的点了头。当终于有人愿意倾听,终于有人找准了她的“病因”,一切的刻意隐瞒,都没有用了。
“他们是如何反应的?”
“那次……是在爸爸的车里。我忽然就哭了,我问爸妈,为什么我要面对从不是真心,而是为了我的父母才赞赏我的人。然后,爸爸说……”她忽然很想笑,“他说,如果不是我们,会有这些人来赞赏你吗?”
以铮不可抑制的愤怒了起来。
少年时的庄柔,从别人的赞赏中获得了骄傲。然而父母却告诉她,那不是因为她自己的优秀。
于是骄傲被逼回了心中,不敢显露。她不愿舍弃的自信,习惯性的缩在了自己的角落里。
“那么母亲呢?她是什么回wWw.应?”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也哭了。”
以铮叹息。
至此,他知道父母都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父母本应是孩子坚强的后盾,如果他们也流露出软弱,只会让孩子觉得自己彻底失却了保护。
“可这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我知道爸爸说的没错,我知道我享受别人的称赞,我知道我会为了那几句赞赏而忍受每个晚上漫长的孤独,忍受难熬的不被关注。那天,我在爸爸车里哭了很久,事后,什么也没有改变。”
于是,她就这样长大了。
“后来呢?”
她这时真的笑了。
“后来?后来,我再也哭不出来了。我只会笑。”
性格从这时开始分裂,一半藏在心里,一半拿给世人。
wWw. 其实,她省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部分。
就是认识了两个姐姐,在自己最苦的时候去找她们倾诉,被她们教导,要忍耐,要理性,不要再哭,做好别人的要求后才能做自己。
最初对于“其他人”的认知是如此不快,以至于她的性格自闭而孤僻。
独自行走在日夜之间,她只有自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