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殇 暗流年几多夜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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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风吹了飞花漫天,将已逝的生命洋洒向未知的境地。殇尽缓缓伸出手,有柔软的花瓣落在手心,阡陌成鲜红的一点。

    “好像血呢。”挚爱一人心中所落的心血。他吸了吸鼻子,随手一扬看落红风去,好一个决绝的女子。

    明媚的阳光被遮了去,柳渃璃莲步轻移,终究还是晃进了那已经消亡的园子。枯枝落叶颓败满地,狼藉如她心,只是她的心早已将这混乱收起,变成了不动声色的净。

    “花事颓去,人心却不去,你这又是何苦。”清清淡淡的声音无风却让人动了心。渃璃不用回头便知道是谁,依旧是背身对他。

    “公子当真是不急呢,夜啼于你但真就那么微不足道?”

    “当然重要啊,只不过眼前的人让我更有兴趣。”

    “哦,那我倒是荣幸的很。”渃璃转了身来,含笑的面容若画中珍品绚烂了整个午后,只是但凡珍品都是精致的,这笑容虽美但过于精致看起来便是假的,假惺惺的笑颜背后通常都潜藏着巨大的无情,殇尽微眯了眉眼,却丝毫不见的靠在身旁的树上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

    “能见宫主这般姿容,当是在下的荣幸吧。”有什么东西随了那漫不经心的小笑落在了心底,渃璃突然莫名的愤恨起来,转瞬就收了笑容冷冷的看他。

    “夜啼最近频遭江湖正派追击,你这门主却过soudu.org得好生惬意,是不是这夜啼早已弃了你这无用之人,改换了别的门主?”

    “哦,看来宫主很关心在下啊,连在下都不知道的事情,宫主却这般清楚,难不成宫主是看上在下了。”折扇一打,殇尽笑嘻嘻的靠近柳渃璃,柳渃璃一个急退,漫天花雨却突然飞向殇尽。殇尽身形一顿,袖摆飞扬,一个飞旋,漫天花雨登时转了方向射向柳渃璃,柳眉微蹙“返乾坤”慌忙退身,再看殇尽,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讪讪的盯着自己,看样子又要靠上来。

    忽然“嘎嘎……”一声尖叫画划破了天际的脸,也惊了正在对峙的二人,殇尽微微抬头,就看见一只昏黑的乌鸦尖红着嘴,嘶叫着划过天际向他冲来,他眉头一皱,随手一挥,按乌鸦就冲向了他的手,一个低回又飞了出去,如来般迅速消失。一卷纸就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手心。

    不解的展开纸,却见鲜红的两个大字“速回”。

    难道夜啼当真有变?眸中闪过片刻迟疑,却依旧笑嘻嘻的纵身一跃,进了柳渃璃的身边,柳渃璃还未回神,他的手却已抚过了她的耳畔。枯萎的落红再次从他手中飞落。

    “花瓣好像很喜欢你的头发哦,每次见你头上都要落上一两瓣。”笑嘻嘻的说完一个飞身,迅速消失在院子里。柳渃璃呆呆的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怔怔的竟说不出话来。

    真如渃璃所言么,夜啼易主?那上次夜戾其实想跟自己说的是这个么?皱了眉头,他有些雀跃,若当真如此他不就解脱了,这所有的阴霾雾气统统远去,皆于他再无关系。可是他又有点担忧,事情显然不会如此简单。

    虽然自己整日在外游荡,逃避着主子的责任,可是家族的地位已不可能有人更改,他是独子,断不会有人能得到一致的认可。在夜啼中一人不赞同就不能当上主子。只因得能做主选举的人个个都统领着一个门派,那些名门正派,邪门歪道的掌门其实很多都是夜啼的手下,他们肯屈尊臣服是因为夜啼有力量答到他们想要的。

    而他们也同时要为夜啼做事。

    外人只当夜啼是个杀手组织,岂知杀手组织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这里聚集的是真个武林的缩影。

    但是他知道,要统领这群人绝非易事。自己今天能坐上这门主之位不过是因为家族的血统,是因为没有才能。因为没有才能,时时想逃出那鸟笼,那些人便高高兴兴的逼着他坐上那位子。

    他们要的不是门主,他们要的是傀儡,虽不能全听自己的但也不会阻挠自己的傀儡。

    _4460.htm这些他从小就知道的。他永远记得在那个午后他贪玩去追蝴蝶时不小心便听到了水舵主和殷堂主的对话,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他们计划着背着爹爹做什么,计划着他们需要怎样的门主。那都是平日自己极爱之人啊,可是他们商量的却是怎样算计自己的家族,在那一刻他知道,人心,永远没有尽头,人永远想要更多。

    而他呢?他不想要那些,他只是想要一个快乐的童年,一个温暖的家。但是所有的一切迅速颠覆,他还没来的将这阴谋告诉爹爹,爹爹却突然暴毙而亡。他觉察出不对,却始终不能说什么,因为人们只当他是孤儿,只是远远的忙着自己的,始终不去看他。

    等丧事办完,却又迅速的关注起了他,让他成为夜啼新的主人。他悲凉的注视着所有人,弱小的身子埋在巨大的宝座中,伤恍的看着所有人,人人都是心口不一,人人都是阴谋算计。那年他才十二岁,却在瞬间被阴郁和晦暗撕扯成苍白的少年。他觉得痛苦,日日看着那些心口不一的人他痛苦万分,他觉得夜啼是一个无形的枷锁,绑住了自己也拖累了别人。

    若是没有夜啼断不会有这么多人阴谋算计,不会有这么多利欲熏心,所以他要毁了它。

    落定了身形,他目光遥远的看着面前那鎏金的大字,清宁园。呵,当真是清宁么。缓缓的伸出手,推开那厚重的门,一个丫头见到他,欢喜的叫了出来。

    “少主,您回来了。”说完立马奔进去告知众人。这里似乎是没变呢,是自己想多了么?微微闭了眼,这里没有杀气,似乎只有怒气呢。

    暗自想着,两个人却已迎了出来,一个满脸络腮胡,身形魁梧恰是水舵主,而他身侧跟他怒目相视的矮冬瓜不正是殷堂主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