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心含着微笑,点了点头,接过颜书冰奉上的茶。
那茶中枸杞的味道却让九心颤抖着手将茶放在桌上,掩住了嘴,感到恶心地干呕着。
“莫不是姐姐无法接受冰儿。”
颜书冰仍旧跪着,身后的秦决落却皱了皱眉,将视线落在九心身上,不言一语。
“不是,我只是......”正说着,九心又难受地皱了皱眉。
秦决落上前一步,抓住九心的手腕,她欲抽手,他却更用力地拽住。
凡是学武之人,对医术都是略知一二,他的神色复杂,她又怎会不知在自己身上发生了哪些微妙的变化。
他松开她,却只是别过脸,淡淡道:“你太累了,应该多休息。”
九心笑了笑,也不言他:“谢相公提醒。”
世事就是如此有趣,不是吗?那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房中。
九心一手拂宽袖,一手握着毛笔在砚上轻蘸,沉思片刻又挥笔龙飞凤舞。九心放下笔,嘴角挂着一丝笑容。
世情恶衰歇,万事随转烛。
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
“姐姐真是一手好字。”
颜书冰笑着进了屋,将手中的碗轻放在桌上。
“颜姑娘谬奖了。”
九心从容地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她wWw.回来,在她的预料之中。
“让你害喜,是落哥哥最无心的过失。你休想凭借孩子挽回落哥哥的心,请你把这个喝下去。”
颜书冰笑靥忽然灿烂,朱唇轻启,吐出二字:“姐姐。”
九心淡笑着接过那碗,放在鼻尖嗅了嗅:“两贴红花熬成一碗,呵,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九心轻笑,放下碗来。
“为姐姐效劳,应该的。”
她无所谓地笑了笑,眼里噙着无名的戏谑:“我不喝呢,你能奈我何?”
她仍笑得如此灿烂,如此耀眼。
颜书冰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言,她被她的笑颜震慑,是的,她身上浑然天成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但颜书冰很快恢复镇定,笑道:“你会的,你是何其聪明,何其骄傲的一个人。”
九心懒懒地抬起眼:“我是否该荣幸,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夸我。”
颜书冰别开脸,竟不敢看九心那双淡漠的眸,摸了摸碗壁:“你知道的,若你不愿意喝,凭我的实力也逼不了你,你自行决定。”
颜书冰将碗朝九心面前推了推,站起身,便要转身离开。
“是你要我喝,还是他要我喝?”
九心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颜书冰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亦没有回答,便又出了那门。
呵,明白了,都明白了。那么,成全你又何妨?
九心一定一点留恋也没有,便将那苦涩的黑汁一饮而尽。当真是一点留恋也没有,或许此时的她断不会有刻骨铭心的感觉,那未成形的胎儿,或许她可以若无wWw.其事的忽略他。
只是心口像被撞击一样的疼痛是为何?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痛了,源头是哪?呵,差点忘记了,世间之毒对她起不了作用。
真是的,总是自动忽略那个例外,世间仅有的一株阎王萼,半花半虫,世人均为识过,据闻被那半花半虫咬上一口,就算是她君九心也未必能在体内自动将毒化为无形。可是谁知道呢?既然没人见过,或许它并不存在。下次是否该提醒秦决落至少目前这世界上不存在对她起作用的毒?
只是这么想着,下腹巨痛。
哎,最近总是忘记一些事,这回又忘了,腹中的孩子是一个个体,她能百毒不侵,不代表那体内还未化为无形红花药性不会影响到他。况且,这红花是药,不是毒。打胎药呵,孩子,你还是没躲过啊。这样也好,你本就不该来。
天气并不热,九心却出了一头的汗。
她皱起了眉头,躬起了身,那巨痛让她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关节处泛白,几乎是听见了自己的骨头在咯咯作响。
明明是巨痛的,她却仍旧扯着一抹苍白而无力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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