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
九心眉也没抬，他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
决落靠在门边：“过几日，我将纳冰儿为妾。”
“恩。”九心停了停手中的动作，终是继续下去，依旧未抬头：“纳妾？呵呵，秦决落，我是否该多谢你特地来告知我这正室一声？”
他不答，九心放下扇子，站起身，正视着他的眼睛，笑道：“不要紧，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对了，三妻呢，让她做妾，不会太委屈颜姑娘吗？恭喜你了，准新郎官，祝你们永结同心，白头到老，生生世世不分离，多子多福，永远幸福......”
决落打断她继续说出祝福，而她，正在努力地把脑袋里所有有关的祝福找出来。
他的眼里闪过的是什么？呵呵，他也会闪躲，他也怕她的目光吗？笑话！
九心耸了耸肩：“也是，到时候祝福的人自然很多，也不差我这几句话。”
她刻意，不去看他眼底的复杂：“放心吧，推她一次，我不会傻傻再推第二次的。”
九心笑着，笑得很美，她索性，把罪名都推到自己头上，颜书冰要陷害她是吗，他说她残忍，好吧，既然这样，她不妨全认了。
习惯真的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当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习惯了他夜夜拥着她入眠，习惯了他每天早早地回来陪她，习惯了他对她的霸道，习惯了他温柔地对她笑......现在，她正将这些习惯抹灭，这种挫伤，她伤得愉悦！
秦决落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始终未说一字，他明明知道她是被陷害的，她是骄傲的，他明白她的傲气。
“你能这样想最好。”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九心笑着伸出手，抚在他的脸上，抚过他绝俊的五官，她能感受到，他片刻的僵硬。
“为什么不将我推开呢。”她的嘴角挂着笑意，嘲弄地看着他。
秦决落抓住她抚他的那只手，将它按离他的脸，别过头：“有必要推开吗，我们之间更亲密的动作不是都做过？”
“呵呵，也是。”九心抽回手：“你的声音有些沙哑，回头让你的冰儿给你泡杯花茶。”
“这个，想来你也是要收回去的。”
决落摊开手心，那黑玉静静地躺在上面。
“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娘子。这个，给你，作为你对我忠诚的奖励。”
那时她是笑着将黑玉放进他手中的。
那时的他紧紧握住那块还带有她体温的黑玉，俯首轻咬着她的唇，算作允诺。
“好。”
呵呵，这干脆的一字允诺尤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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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空中，是雪花纷飞，那时的他们，唇齿流香.......“那时”，究竟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了，心底一阵刺痛，她还以为，她掩饰得很好了.......深吸了口气，九心苦笑道：“不重要，不过一块玉而已，全当君九心送上的新婚贺礼。是放着，是丢掉，或者转赠给你的新宠，随你的便。凡是我君九心放手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的一天。”
她说的是玉还是人？或者都是？
微薄的晨曦顺着窗柩一点点洒了进来，映着她略显惨白的脸，氤氲着一层蒙蒙的光晕，看似恬淡。他看懂了，那是如水的忧伤，倔强的坚持……
“怎么，相公大人还有什么话要教训我这愚妻？或者，想好了要休妻了吗？无妨，说出来便是。”
秦决落叹了口气，看着她淡淡的笑颜，不知为何，他觉得刺眼极了，他宁可她哭，也不愿意看到她这般无谓的笑颜。
笑话，自己在干什么。
决落收起玉，淡漠地轻笑，却带着嘲弄：“娘子真是傲骨。也罢，这玉，为夫收着便是。”
他为何，总要招惹她。这样的称呼，让她感到酸涩。
他笑，她亦笑：“相公的心情看上去不错，让愚妻也为你高兴呢。”
九心笑着递给决落一杯茶。
砰。
茶杯连着茶水一起被甩到地上，溅起的水滓沾上九心的裙摆。
决落握紧了拳头，皱着眉头：“君九心，你除了笑，还能有别的表情吗。”
“莫非相公想见愚妻哭？”九心蹲下身收拾着碎瓷片，依旧笑道：“难道相公忘记了，我哭不出来吗？”
是啊，她哭不出来。可他宁愿见她漠无表情，或是厌恶，或是恨他，也不愿见到这样的笑颜。
他甩了甩衣袖。
呵，又是一个背影。
九心站起身，收敛起笑意。她就是那样的人，她令人恨她，但越恨她，也就越爱她。
那门仍开着，飘着幽幽的花香，他不该来的，即便要纳妾了，也不该来告诉她的。为何笑？他看不贯她笑吗？凭什么看不惯呢。
记住一个人，需要多久？转瞬的一笑，还是垂眸的一刹？忘掉一个人，又需要多久？几年，还是几世？为何你要将我逼到万劫不复。
拾起的碎瓷片再一次被九心扔到了地上，苦涩的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自己又是在干什么，扮演小媳妇吗？
“君九心，你疯了！”
决轩一把扯过九心，皱着眉头看着一地的狼籍。
“决轩啊，是你。怎么你不忙吗？”
九心憨笑着，像是带着醉意。
“你没喝酒！”
秦决轩沉下眸子，拽着九心的手就往外走：“既然你想醉，那就喝酒去。”
九心被拽着踉跄了几步，恼怒地甩开决轩的手：“秦决轩，你管太多了！”
“我偏要管，喝酒去，你不是想醉吗。”
九心叹了口气：“好，喝酒去。”
为何出现在她身边的，总是他wWw.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