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那些事情的终结,圣人又长了几岁。
跟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圣人会觉得自己像女人一样成熟。不跟女人一起的时候,就常常显得很幼稚,很有孩子气。
可以设想一下:如果此时让圣人娶了司季妹,或许他就会跟司季妹一样成熟,虽然他们之间的年龄相差了整整一代。问题是,司季妹不会嫁给他,圣人也不会娶她,就算他们两个都愿意,圣人的父亲伊叔和母亲也不愿意。此外,不愿意的人恐怕还会有一些:三喜的母亲、张爱婴、雯藏、奶苞苞女护士(假如她们地下有知的话)等等。但是,如果让圣人去娶别的女人,不愿意的人恐怕会一样多,而第一个打心眼儿里持反对意见的,就是司季妹。这是否意味着圣人伊族谅与司季妹的感情要深厚一些呢?这个很难说得清。
嘿,许多的事情,都很难说得清呢。
圣人的路还得继续走下去,这就应验了开篇时诸山长老的观点:圣人此生,不论他的主观意愿如何,总是一个影响其他若干人的了不起的人物呢。
但是这一次到夕三夕同兄弟家,却是广和凯闯的主意。夕三夕同兄弟养的桃子的确非常可口,不过圣人完全能够在另外的桃树上摘到自己喜爱的桃子,而不必去招惹令人厌恶的夕三夕同兄弟。是广和凯闯央求圣人一起去,似乎只要圣人出面,就可以逢凶化吉、万事大吉。既能达到目的,又可以临危脱身。在圣人小学的伙伴儿当中,广和凯闯是属于“型号”较小的两个,比尧松、尧冠个子小,跟圣人差不多。圣人自己也搞不清他们为什么喜欢跟他在一起玩,因为在圣人的眼里,这两个伙伴儿不仅“型号”较小,对许多世事儿也没有尧松、尧冠他们懂得多。他们的优点在于长相俊秀——广和凯闯的相貌,是很“秀气”的,圣人想,要是将他们男扮女妆一下,肯定胜似女孩子呢。
这就说到了圣人心里的另外一个秘密:喜欢女孩儿,漂亮的女孩儿,同时也喜欢男孩儿,漂亮的男孩儿。因此圣人的阅历中,很有一些经典男孩儿(以同学为主)的俏丽形象。许久之想起来,同样感到很温馨,充满愉悦……至于为何如此,这个三言两语并不能说得好,圣人觉得自己的形象是很一般的,对于自己与生俱来的长相,圣人只是不在乎而已,要是他在乎的话,他觉得自己简直要自卑至死。广和凯闯就不一样。广的五官周正、眉清目秀,笑谈之间,很像那么一回事。凯闯的脸盘很阔气,鼻梁很出色,唇线迷人。要说皮肤,广的皮肤稍微白相一些,凯闯的皮肤稍微黧黑一些。
那次“借船出海”,圣人整个过程中想到了他多经历的那几个女人,但是也想到了近在身旁的广和凯闯。不管他们当时的情绪怎么样,圣人因为跟他们在一起感到很高兴。是的,整个过程中广和凯闯几乎都是光着身子的,他们的身体让圣人很是感动,在狂风暴雨中,他曾一次次抓住广或者凯闯的部分身体,感受他们身体的美妙。记得有几次,当一个巨浪砸上来的时候,广会本能的将身体紧靠在他的身上,而他则腾出一只手来搂住他的肚子,手指还可以使劲往下抠;另一次他的手指抠住了凯闯的大腿。而他们对此毫无察觉。
所以,只要有机会,圣人还是很乐意跟他们在一起的。
所以,当广和凯闯提出要吃夕三夕同家的桃子,希望圣人也能一同去的时wWw.候,圣人一口应承下来。
“唔,好的,你们俩上去摘桃子,我来替你们望风。”圣人说。圣人这时候想到了什么呢?他想到了广和凯闯翻墙进去、然后爬树、然后骑在桃树上摘桃子,他一来可以替他们望望风,二来可以从下面好好看看他们。他们的腿,他们的腰,他们的脖子,他们的脸,包括他们的舌苔、牙齿、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等等,圣人都想看。这样想着,圣人就使劲往下咽了一口唾沫。
圣人好久没有从事这种“勾当”了,心中难免一点点忐忑。倒不是担心再被发现,或者被夕三夕同兄弟合力逮一个“现行”,他是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超过了这种阶段,或者,这类事情已经非他所宜为了。如果不是广和凯闯相邀,他是绝不再在此现身的。
见到了满树的肥桃,凯闯可能有些着急,本来广走在前边,他抢先跃过矮墙,爬上了桃树,摘下一个,桃毛也不擦拭,便望嘴巴里面送。接着广也上了树。他们俩一个南、一个北,稳稳“霸占”了整棵桃树。因为早有预谋,凯闯和广个子背了一只空书包,摘下来的桃子直接塞进书包里。圣人则趴在矮墙上望风。利用这个机会,圣人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个看看那个,一会儿又咽下一口唾沫。广在树上的位置使他的左腿从小腿到大腿完全暴露在外,一长溜儿白白的皮肤贴在树干上,十分喜人。圣人所在的位置离广最近,可以清晰看到广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又细又黄,真像小猫身上的毫毛一样软呀。
凯闯在北边,一大片桃树叶子挡住了他的脸,但是圣人仍能看到他的一截肚皮儿,也是十分诱人。圣人发现凯闯的肚脐眼儿长得特别好看,好像一只桃核的印记,端端正正地镶在小肚子中央。凯闯的小肚子又扁又平,每一次呼吸那儿都会有明显的起伏,现在那儿起伏的频率相当之快,圣人隔着密密麻麻的树叶去看凯闯的脸,虽然看不见WWW.soudu.org,但是凯闯的呼吸吹动着他面前的树叶,可见到树叶簌簌颤动。其实,此时有一个危险正在靠近,凯闯头顶附近有一个马蜂窝,他左一伸手右一伸手,给马蜂们带来了很大的刺激,马蜂飞起来迎敌,结果意外地蜇中了广,大约有两只马蜂并列蜇在广的大腿上,痛得广发出一长串惨叫,同时猛拍大腿,将两只马蜂拍死在大腿上,掉了下去。
圣人看到分明,广的白白的大腿上立刻出现了两个拳头大小的肿包,不用说,广抱着腿从树上滚下了,重重地摔在地上。凯闯见状,也顾不得再摘桃子,赶忙下树来扶广,广则疼得裂斜了嘴巴,刚才摘的桃子撒得满地都是。这时圣人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么大的动静儿,如果屋里头有人,不把人招引出来才怪呢。可奇怪的是,折腾了这么久,夕三夕同兄弟的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儿。圣人攀上矮墙,看看街门,却是从里面闩死的,说明屋里头是有人的。这真是活见鬼了呀。
圣人示意广和凯闯不要太大声,悄悄拉开门闩,准备逃跑。他自己蹑手蹑脚地踅到夕三夕同的窗户底下,听了一会儿,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叫声。抬头看天,阳光从头顶射下来,这时候要戳破窗户纸,里面的人就会发现。怎么办呢?圣人立刻跟着凯闯和广出了街门,然后绕到房屋后面,做手势让凯闯做一下肩梯。凯闯没有说什么,乖乖蹲下身,圣人则踩着凯闯的肩头,凯闯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这样圣人的眼睛就齐到了后墙窗户。他用食指沾了一下唾沫,轻轻划开窗户纸,就看到了一幅惊世骇俗的景象:夕三夕同像两头猪一样,光光的,一个骑在另一个身上,朝后面仰着头,下半身正在一动一动的向前使劲呢!
他大致明白了他们在干什么,于是示意凯闯慢慢蹲下去,他自己做肩梯,把凯闯顶了起来。凯闯看了一会儿,满脸疑惑。广虽然承受着剧烈的伤痛,但是圣人和凯闯如此神秘地往窗户里面看,说明一定有平常难得一见的景象,于是强忍着痛,让凯闯做肩梯把他顶了起来,他看一眼,知道了也就罢了,谁知他看了大声嚷嚷了一句:“啊哟!这两个老东西怎么偷偷在一起耍流氓啊!”这一嚷嚷不要紧,里面炕上的两个老兄弟齐声大叫:“是哪个该死的!”广吓得硬是从凯闯的肩头摔了下来。
圣人和凯闯一人扯着广一条胳膊,边逃边喊:“不好了,夕三夕同在家里耍流氓啦~~”
他们跑了好长一段路,他们的喊叫让街上很多人感到莫明其妙。他们惊魂甫定地停下来,回头一看,发现夕三夕同兄弟并没有追来,于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便有鼻子有眼地给人们描述起夕三夕同兄弟“流氓”行为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伊孝家庄的人差不多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是,就在此时,就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夕三夕同兄弟自觉丑行败露,羞愧难当,双双悬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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