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桥头庄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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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醒过来之后,三喜的母亲也醒了。她很不情愿地扭扭脑袋,看了一眼三喜,让他先一个人到天井里去找蛐蛐玩,找了蛐蛐就喂鸡,鸡吃了蛐蛐就会下很多很多蛋,就煮蛋给他吃。三喜很听话,“嗯”了一声,欢天喜地地去了。他是把蛐蛐和鸡蛋直接联系到了一起。

    说起逮蛐蛐喂鸡,三喜的母亲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把房门一带也跟着出去了。一会儿就听到一只公鸡的哀鸣。

    三喜可能有些不解,问:“娘哎,不是让找蛐蛐喂鸡么,你怎么杀了?”

    三喜的母亲说:“孩子,你不知道,娘杀的鸡不是下蛋的母鸡,是公鸡,公鸡是不下蛋的。”

    三喜说:“娘哎,没有公鸡,母亲愿意下蛋么?”

    三喜的母亲说:“下蛋是母亲的事儿,与公鸡有什么干系啊?”

    三喜说:“母鸡要找公鸡玩,公鸡不见了,母鸡就会不高兴啊,母鸡不高兴了,还肯下蛋么?”

    三喜的母亲说:“孩子啊,不要再问那么多了,反正咱家里不止一只公鸡,杀了一只,还有好几只呢!”

    三喜应了一声,继续找蛐蛐了。

    然后是拔毛、剁块、下锅。从杀鸡到炖鸡只用了不到半个钟头的时间。等她再上炕来的时候,锅里依稀溢出鸡肉的香味了。

    女人温柔的身躯里面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她一把搂过圣人,用两条肥腿紧紧夹住圣人的下半身,仿佛要把圣人嵌入自己的身体似的。圣人经不起这样一夹,呲牙咧嘴地呻吟起来,刚才的快感,一丁点儿痕迹也没有了。

    三喜的母亲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此后圣人虽然也邂逅过许多女人,但是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既风骚又抓狂的。她简直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狐狸般咄咄逼人的骚气。桥头庄无非是一个临近沙河镇的小村庄,与伊孝家庄或者北于家庄的区别无非就是地理位置上的差异,却有这个一种极尽风骚之能事的女人。看来只是所谓“山不在高”而“水不在深”啊。圣人嗣后关于男女情事方面的经验,很大一部分是得了这个女人的真传。一连三日,她就像一只发情的母狗那样死死盯住了圣人,不让圣人离开自己半步。只要她愿意,任何时候都要把圣人拉起来陪她玩,于是所有的语言都变成了一种的机械运动,欲望变成了汗水和喘息,如此翻来覆去,成了一种折磨,圣人叫苦不迭。

    10岁的圣人啊!有生以来、迄今为止,所有的精髓积蓄,竟给这个女人活生生吸尽了。

    天底下竟然有这等饿殍般的女人!

    圣人也不是一无所获。圣人的快乐虽然因为被延长而有些疲惫,但是快乐很真实,很透彻。这个女人教会了他如何做一个男人。她的可怕之处,就是太喜欢不厌其烦地重复同一个动作,太喜欢看圣人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如果圣人是一株等待雨露的庄稼,那么这个女人就绝非雨露,而是决堤的河水,浩浩荡荡、来势汹汹,所谓“气吞万里如虎”。如果能稍稍克制几分,圣人的快乐简直无可挑剔呢。圣人从未看过如此惊心动魄的风景。只要他愿意,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因为这一次看得多了,女人的身体轮廓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里,后来圣人看任何女人时,眼光便具有了无比的穿透力,不论对方是如何装饰、穿戴多寡,都可以一览无余了。

    从这个女人身上,圣人得出_38605.html了几个带有功利性的结论,其中之一就是,如果要跟女人玩,说什么也不能让女人把主动权拿了去,而要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否则,那就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面子是一时的;关键在于这可能使人失去对女人的信心,而且极易产生男宠般的强迫认同感,这是影响久远的,非常不利于身心健康。

    自打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以降,便从来就是一个雄性的世界,男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男人相对于女人,应该始终以山的形象,而不是以花草的形象存在。如果说,男人不是山的形象,当暴风雨袭来的时候,谁来为女人遮风挡雨呢?再如果说,男人不是山的形象,当女人疲倦之时,去哪里找一方倚身之所呢?男人是为女人而生的,是不是这样呢?为女人而生的男人是否应该首先征服女人呢?既然男人统治着世界,自然也应该在关涉位阶之大防的问题上立场坚定、旗帜鲜明,乃至于情场中事,男人都不能过于失去自我,这是圣人总结出的又一个结论。

    不能不说,这些结论的来路令人难堪。都是在三喜的母亲一次次蹂躏之后最终成型的。当自己的身体被三喜的母亲玩弄于股掌之间,他根本没有任何自主的可能,曾经那么想吃她那两只肥奶苞苞,可是由于她过于贪得无厌,她简直想把自己的大胸用糨糊粘在圣人的嘴巴上,圣人连喘口气的工夫都不给了,而圣人一吃奶,她就浑身灿烂,每一寸肌肤都仿佛在闪亮,仔细看那毛孔,个个都是张开的。她很快就重新披挂上阵,让圣人的身体一次次做弓,做箭,别说10岁的圣人是小小的血肉之躯,就算是一块钢铁,也快给揉搓断了、裂了。最后圣人不是厌倦了,而是怕了她。

    在后来的成长经历中,圣人遇到的类似的女人还有几个,但是与三喜的母亲相比,依然不可同日而语。圣人越来越感到,眼前这个女人呀,她不是一般的想要圣人的身体,而是想把圣人吸干、嚼光。这跟吃人并没有任何本质区别。圣人就想到他那可怜的丈夫,如果是因为风水而亡故了,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守着这样一个如饥似渴的女人,迟早会她被吞肉嚼骨。夜晚,借着熹微的月色,圣人回头去看,觉得她就像一只沉中 文首发睡的猛虎一般。

    平心而论,这个女人或许会对自己很不错,跟了这个女人,他不但衣食无忧,而且还可以吃她的奶苞苞。只是,圣人对她的感觉完全属于一朝一夕的性质。偶尔吃一下她的奶苞苞是可以的,圣人求之不得,假如,圣人今生只为这样一个女人而来,那么他宁愿立刻死在她的身上。圣人恰恰是为了许多女人——认识的和不认识的——而来,所以当这个女人流露出要长期霸占圣人的企图时,圣人就不由一阵阵心惊肉跳。

    三喜的母亲说:“我的小乖乖,你哪里也不要去,你可以在我这儿长住下去,现在我来养活你,将来你来养活我。”

    圣人说:“可是你差不多有俺娘的年纪呀。”

    三喜的母亲说:“那有什么关系!有你娘的年纪,毕竟不是你娘。你虽然年纪小,但是你的脑子里面装的却是大人的事情!而且你一天大似一天,你的下边已经很像样儿了,再过三五年,不就是大人了么?”

    圣人想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相差这么多的岁数,根本不适合长期呆在一起。但是这个女人的注意力全在下半身,下半身有了、好了,就全部都有了、好了似的。只在乎圣人的下半身是否管用。问题是,下半身固然管用,但是毕竟不是上半身。

    “你的意思是,我也不用回家了,也不用上学了?”圣人说。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吃了一惊——他居然把上学作为一个反诘的理由。而他正是为了不上学才逃出来的呀。莫非这是某种暗示么?莫非有一天他真的还想重返校园么?

    “你不是圣人么?哪有圣人上学的?圣人只管教学,不管上学。回家?又不是一辈子不让你回家,先在我这儿住些日子,陪陪我不好么?”女人摆出了一连串问号。

    “可我还是觉得这样下去不合适呀。”圣人还想坚持。但是心里明白,恐怕也只能是口头上坚持而已,桥头庄离伊孝家庄已经不算很近了,他自己在这儿举目无亲,想跑也跑不了,这个女人的奔跑速度就像子弹一样快,往哪里跑都会被它击中。把快刀十四惹翻了能招来斩首之祸,不知道把这个女人惹翻了会是怎样的下场。经历了这些事儿,圣人差不离儿已经彻头彻尾俗化了,对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预见能力每况愈下。这个女人或许开始是冲着他的预见能力来找他的,岂不知他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豆腐渣。而一旦让她知道了自己是豆腐渣,说不定死得会更快些。

    圣人没怎么寻思就知道自己还不想去死。特别是,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被这样一个女人弄死,真是有所不值。相信世上任何事情都有其转圜的空间,悠着点儿,事情就有可能发生变化。这是圣人对目前形势作出的最后判断。

    有了这样的判断,圣人心里纵然依旧在打小鼓,但是毕竟不那么焦急了。急什么呢?没有必要那么急。因此,当三喜母亲端来溜满一大碗公鸡肉的时候,圣人喉咙里马上分泌出足够多的液体,一直涌进口腔,变成了湍急的口水。

    看圣人吃得饕餮,女人动了恻隐之心。她递过来的眼神在说:今天你可以放心歇一歇了,算是给你放个假吧。其实不管她给不给放假,公鸡肉都是好东西。这东西圣人之前可是吃得并不多,也没人会专门给他炖一只公鸡来吃。呵呵,圣人心里像升旗那样,一个特别好笑的想法鲜亮起来——这算不算是,自己的辛劳所得呢?这个想法在大脑皮层闪烁了一下,旋即不见了。因为他看见这个女人的表情凝重起来。

    圣人决定暂时不去管太多,自顾自吃了一个饱。连续打了6个饱嗝儿。最后一个饱嗝响完了,他开了口:“你看上去就像不好受,是不是?”

    女人说:“唉,命苦啊我!”

    圣人说:“我知道的。”

    女人说:“我那可怜的男人,大清早出去下地锄草,扔下句‘晌午回来炖那只老公鸡给我吃吧……’谁知一出门……”

    圣人说:“是被一台拖拉机轧死的,是么?”

    女人说:“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圣人说:“这个你不用管,几家邻居最近可否有过丧事?”

    女人说:“啊呀,是啊,白事好像不断线了呢。”

    女人证实说,这儿原本没有大道,前年公社里出钱修了条路,说是要备战备荒,路修起来之后,就迁来了四家邻居,一家的老父亲当年就中风,救了过来,第二年再次中风后一病不起,死了;一家有四兄妹,老三去年得了喉癌过世,老二的自己也因跌倒重伤右脚,更因此截肢,老四去年正月十五因肺病过世,如今只剩下老大;一家的老母亲也因**颈癌过世;一家有6口人,除了出嫁的闺女,不明不白地,三口疯了,三口傻了,疯的经常吃屎饮尿,傻的经常光腚上街。

    女人问圣人,这是否是一个宅子风水的问题。

    圣人不置可否。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刚开始想这个问题,头就剧痛不已。

    圣人出了一个主意:住处靠路口的地方,设置一块巨石照壁,挡掉X型剪刀口的冲煞,石照壁两侧可以再种上一溜树。

    女人说:“这个,能管用么?”

    圣人说:“信就管用,不信就不管用。”

    接着,圣人提出前去实地勘探一番。此时正好三喜在天井里哭闹起来,原来被墙角的一只蜈蚣咬了手指,圣人建议立即送去卫生所,三喜母亲警觉地看了他一眼,道:“那好,你先在家里等着,我带三喜去卫生所,一会儿就回来。”说罢就推圣人进屋,然后从外面锁上门。

    此计无用。

    三喜的母亲很快就带着三喜回来了。三喜继续逮蛐蛐玩,只是学乖了,不再徒手去找,而是拿了一只小铁铲去找,这样即使再遇到蜈蚣,也会很安全。三喜的母亲就领着圣人出去实地勘探,这个过程用了不到半个钟头。

    三喜的母亲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到下半身。圣人觉得像这样高强度的亲密接触,已经失去了美感,也很难感到快乐,又没办法儿脱逃,最后还是灵机一动,唱起歌来。一开始三喜的母亲还是很惊喜的,很喜欢听,用了欣赏和陶醉的眼神看着,但是圣人的歌声越来越高(实际上是尖),而且每当她即将到达13点的时候,圣人就会引吭高歌。唱的最多的是《沙家浜》胡司令的唱腔:“这小刁一点面子也不讲……”还唱了《青松岭》主题曲“沿着社会主义大道向前方!”歌子唱毕,更有“哎哟嗨~哎哟嗨~哎嗨哟嗨哎嗨哟嗨……”的结束曲。看来声音的力量也是很有用的,圣人无休无止的歌唱,终于把三喜的母亲给唱得哭起来:“知道你不会在这儿,留你也是枉然,你走吧!”

    圣人刚要走,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你等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