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随手关好房门,抖了抖袍袖,出了松苑,穿过池,径直走到竹轩。如水,柔和的月光撒在满园林立的翠竹上,更显得孤绝苍劲,恰似他的风骨、、、、、、福来走到卧室门口,望着没有任何亮光的窗户,迟迟没有推门,略一思索,转身到墙下,那里竖着一道木梯,福来轻手轻脚的拾阶而上,一会就到了屋顶。屋顶上视野开阔,幕如深蓝的锦锻,一轮弦月斜上梢头,屋脊上半倚着一道修长的身影,淡青的长袍在月光中如梦似幻,宛若一缕清风。“竹儿、、、、、、你又到屋顶来喝酒了?也不怕着凉、、、、、、”福来解下外袍,温柔的的盖在他的身上。“哼、、、、、、你还不是又摸摸的爬上来了、、、、、、”竹语并不回头,只举起酒壶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福来不满竹语对自己的无视,伸手取过他手中的酒壶,顺势将瘦削的身体抱入怀中。竹语并不挣扎,只望着弦月出神。“你知道吗?你每次在屋顶喝酒,望着月亮出神的时候,我总是想,当初强娶你入门到底是对还是错、、、、、、”福来双手拥住怀中人儿的身体,将下巴贴在他的头顶,扑入鼻中的,分不清是竹叶清冷洌的酒,还是怀中人清新的体。“怎么?你后悔了?”竹语仍然望着月亮,语气波澜不惊,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怎么会后悔?我感激都来不及,上天真是待我不薄、、、、、、只是竹儿你,本是如何洒脱自由的情,清冷傲绝,如闲云野鹤般孤标遗立。如果没有我的牵绊,你本该生活的多么惬意、、、、、、”福来轻吻了吻竹语的发梢,语气中透出几分自责。“可如今,你委屈自己困居在这方寸之地,被我用的身份生生扼断你的快乐和梦想、、、、、、我只要一想起来就、、、、、、”“如果让你再选择一次,你还会娶我吗?”竹语轻轻的问道。“这、、、、、、这才是我最觉得对你不住的地方,如果、、、、、、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肯定还是会强娶你的、、、、、、我实实放不开你,即使明知道你是如此热爱自由,如此随骸不羁,如此渴望天高云阔,纵意翱翔、、、、、、可是、、、、、、可是、、、、、、我还是放不了手、、、、、、你定是恨我的吧!每每见你郁郁寡欢,借酒消愁,我、、、、、、我、、、、、、我心如刀割、、、、、、”“我不如你所想的那般洒脱、、、、、、”竹语坐起身来,星光般闪烁的黑眸清澈沉静,“我本是闲散惯了,到哪里都是随遇而安,哪有什么梦想可言,更何况,子非我,安知我之乐、、、、、、”竹语回过身来,对福来静静对视,“我再说一次,你听好了,我绝不会再说第三次,如果以后你要再提起,我定会消失的无影无踪、、、、、、”说着,竹语将薄唇靠在福来耳边,低语道:“嫁你,我不悔!”只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震撼的福来喉头一哽,险些掉下泪来。“我王福来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纵使今日就此命尽,我也无憾了、、、、、、”“别瞎说、、、、、、”修长的玉指掩住福来的嘴,竹语沉若深海的双眸掠过一丝惊慌,“你命劫将至,偏生管不住自己的嘴,如若你、、、、、、、你要我如何、、、、、、”“我错了我错了!”福来抓住掩在嘴上的玉指,紧紧攥在手中,被竹语难得一见的凄楚语气吓了一大跳,连连赔不是。“你王大老爷哪里有错?错的都是我们这些作作的,整天的为你担心吊胆不说,还要被你用这些混头没脑的话来吓唬、、、、、、”竹语压在心中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翻涌上来。眼圈微微泛红。“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拿自己的命胡说八道了!对不起对不起!竹儿,你别哭,都是我这张臭嘴、、、、、、该打!该打!”说着,福来就伸手住自己的嘴上打去,却被竹语眼明手快,一把抓住。急嗔道:“你何苦如此气我!真真要让我急死吗?”“气你?我如何舍得?”福来温柔的将气急的竹语拥入怀中,如蝴蝶恋蕊般轻吻他的头顶,“我们谁也不说这些话了,你看,近三更了,明天,我就要启程去长白山了,难得的相处,我们非要把时间都浪费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上吗?”“我亲手做了一些你爱吃的糕点,包在食盒中,本想你今晚会宿在松儿那里,想明天一早给你放在马车上,没想到、、、、、、”竹语话还没说完,就被福来用唇堵住吮吻。半晌,福来才松开竹语,笑着看他晕生双颊,急剧的喘息着,“你还真能差开话题,如果任你说下去,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亲热。”“你、、、、、、”竹语恨恨的瞪着福来,羞的说不出话来。“竹儿想在这里跟相公亲热吗?我是没意见了,不知道仆役丫环们会不会抱怨!”福来装着很困扰的样子,看了看四周。“你、、、、、、”竹语面如火烧,红得娇动人,只见他轻扬云袖,飘落在院中。“啊!老婆,你不能光顾着自己飞下去呀!你要知道你相公只是个凡人,爬得上来,爬不下去呀!”福来见竹语完全没有带自己下去的意思,大叫道。“竹儿相信相公没有办不到的事!”竹语笑盈盈的冲福来摇了摇手,见他惊慌的样子,心中十分的解气,“哼!终于扳回一城!”“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也要到屋中再逗竹儿呀!”福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木梯只到屋檐下,上来的时候可以攀着屋檐上来,下去的时候,木梯正好隐在屋檐下面,是勾也勾不着,踩也踩不到。“这可怎么办啊?不会让我在自己老婆屋顶上待一晚吧?”王福来仰天惨呼,“老婆!我错了,带我下去吧!”第二天一大早,王府上下都忙的不可开交,牵马的,套车的,装行李的,点物品的、、、、、、人人忙得脚打后脑勺,只有一人吊儿郞当的捧着个紫砂小茶壶,跟在松情的身后,时不时吃个小豆腐。不用说,除了王福来王老爷,没有别人。“哟!你看老爷那副风得意的快活劲,怎么看都不像是昨晚上在屋顶蹲了一的样子?”一个家丁一边绑行李,一边疑惑的问道。“你还不是一般的笨呢!亏你还在王府里做了这么久!”另一个家丁撇了撇嘴,“谁不知道咱们府里的头最宝贝的就数老爷了,大夫人和二夫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心疼都来不及,还能舍得真让老爷大冷天在屋顶上蹲一吗?”说着,转头瞄瞄四周,看无人注意这里,压低声音说:“别看二夫人平日里冰冰冷冷的,可是只要是什么事跟老爷挂上关系,那叫一个热情似火,你就看看今天老爷的心情,还有至今都没有出屋的二夫人,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昨天给老爷吃了个多大的甜头呢!”刚走进院里的竹语,冷不丁听到这么一段,脸羞得能点着火,狠狠的瞪了始作恿者一眼,转身回屋。“竹、、、、、、竹儿、、、、、、”福来看到竹语走进院子,高兴的刚想上前,却莫名其妙的被瞪了一眼后,给了一个大大的背影。“松儿!你说竹儿怎么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福来丈二和尚,有点摸不着头脑。“呆子!”松儿并不看福来,只沉下脸来,轻轻的扫了一眼两个家丁,吓得两人一哆嗦,摸着鼻子干活去了,再不敢多说一句。日头高高升起的时候,王老爷已经带着贴身小仆喜儿上路了,伴随着他们的是大大小小一车的行李吃食和一大堆叮嘱,用王老爷自己的话说,那就是有媳的人和没媳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得喜儿赌咒发誓,这趟回家一定让隔壁的李媒婆给自己说房贤慧的媳。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