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巧合!一定是!她拼命的劝说着自己。“滴答滴答——”秒针在钟盘上走着,在她的心间打着小鼓。
“当——”指针指在12点。正午。
父母依然没有回来,他们这次出门买菜,时间出奇的久。若是平常,11点不到就回来了呢。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
父母疲惫的站在门口。稳重的父亲先反应过来,看向她的位置,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喊了句“宝宝”,顺便询问了她饿不饿,是否要吃午饭之类等等话题。
见她摇头便又扶着她母亲进了房间。
呜咽的声音从房间幽幽传出,由小及大。
她忍不住进房问了句:“妈,怎么了?没事吧?”
然后是父亲滔滔不绝的叙述,带有着悲痛与惋惜。
——死的终究是苏步朽阿。
苏家的人已经去认过了。据说,那孩子的口袋里还装着学生证。清清楚楚地写着——
——XX大学XX年级XX系苏步朽
事实摆在了眼前,所有的人都在告诉她——
苏步朽,死了,死了,死了。而自己的妈妈就是因为刚刚从隔壁邻居家回来的。
原来,她的父母和苏步朽的父母是高中要好的同学,怪不得,她母亲哭得一蹋里糊涂,想必苏步朽的父母已有了万念俱灰的想法了吧。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那句[早去早回]他是否还收得到呢?
他究竟还能不能回呢?她还没有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小鱼阿——
她还没有告诉他,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见过他的丫——
也许是在很遥远的时候了——
只是现在,他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再也不会碰到了。
“妈,学校里组织集体活动,大概类似于社会实践吧,要去一个月左右。”第二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她诺诺的说出,说完,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神、表情。
“不行,我不同意!”显得极其激动而又紧张,皱起的眉头拧成一字,坚决的摇头。
“可是,也许会影响到学分什么的呢。”她摆出大学里惯用的手段——那些讲师们动不动就用学分学分什么的来“提醒”他们。
“我不管——就是不行!”的声线又提高了一个巴拍,明显也是存在着毫不讲理的一面的。
“嗳?为什么?”她问了句,可是间隔没多久,她又像是回答似得说了一句,“妈,你在害怕吗?”双眼直勾视着那看起来还是处于愤怒中的。
沉默不语,显然是一副心事被说中的样子。
知莫若母,那,知母也必莫若吧。
“呵呵,”她苦声一笑,“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回来的,一定会。”她于是又着重了一定两个字。
“我还是...不同意...”虽然依旧在拒绝,但是明显有了些悸动,带了些犹疑。
“妈,拜托你了。”她语气软了下来。
“可是...可是...”犹豫不决的口气,却又好似找不到更多的反驳借口,毕竟,也是在无理取闹。看着眼前的儿,突然发现,原来她已经长的超过了自己,当年还是仰视着自己的孩子已然变成了俯视。
其实,这么多年来,这孩子,乖乖的表象之下依旧存在着一刻固执的心吧。就一如当初的自己那么坚决的离开大海边界,来到这篇喧嚣的城市,陷入这个繁华的牢笼。“唉——”叹了一口气,眼神闪烁着,“你去吧。记得早点回来,小心点,学校那边我会帮你去请假的。”
听到这个回答,她明显吃了一惊。
“一定要回来,知道么?”又重重的加上了一句。
她惊诧于母亲是如何得知了她的心思,以疑惑不解的神看着她。
没有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只是有叹了口气,口中喃喃道,唉,你该选择忘记的呀。
过了一会,又转头摸了摸她的脑袋,“记得,一定要好好的,给我回来,即使是再难过,也一定要记得,这里的家门永远是为了你而敞开的。不论多远,多悲痛,多难,都要回来啊。”
她只觉得自己是点了点头的,心里却震撼的不得了,一直劝告者自己不要哭,可结果还是感到有什么咸咸的液体滑到了嘴里。
一滴一滴。连绵不绝。第二天早晨,她理了理周遭的随身衣物,又清点了一下钱包、手机等东西,便走出了家门。临行前却并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也许,她害怕着——母亲那样灼热的眼神。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个家,离开了这座她一直认为她待满了18年的城市。
坐在火车上,她怀疑的笑笑,这,真的是自己么?从小到大一直被当成听话乖巧的自己吗?只是,那时给予出评价的人谁又会想到她如今竟敢做出如此叛逆的事呢?也可能,这才是她内心真正想做的事吧。
伴随着火车长长的轰鸣声,她进入了梦乡,这么多天以来,她自己好久都没有好好的睡一觉了。
风在窗边低吼着,咆哮着,似乎有意要吓醒这个来自异乡的旅客。可她,却连眼皮也未尝抬一下。
自从踏上这条路起,她就心安了很多——毕竟她要真正的知道结果,即使是...母亲是想让自己来散心的吗?只是这散心啊,心如何散,这异乡充满了他的味道呢,就连空气中好似也弥漫着阳光的气息——他的气息,呵呵。
她伸出手来遮挡了下透过窗户直射进来的日光,带着刚刚睡醒了的迷离的眼神,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城市。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