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无言。
他内心中实是同意云飞这句话的,他以前一无所有时,虽然有时候想起死,也是很可怕的,但大多数的时候,是毫无牵挂,无所畏惧的。
现在一切都有了,反而怕死了,为什么?
大智的牙咬的“咯咯”直响,心道:“今日若不把这小子干掉,只怕佛爷我便活不成了。哼,走方郎中,休怪佛爷手下无情了。”
身形忽然凌空掠起,禅杖“泰山压顶”向云飞当头砸下,杖风呼呼,大有一击得手的气势。
云飞身形疾退。
大智冷笑一声,宽大的袍袖中,突然激射出四十九颗木珠。
此时,烛火已被杖风震的剩下了一个红点,洞内一片幽暗,大智木珠夹在杖风中击出,当真是阴险至极。
云飞眼中迷雾顿消,叹了一声道:“雕虫小技,也敢拿出来现丑,真是越活越没有出息了。”
说话间,他双手一抄,已将四十九颗木珠悉数抓在手中。
大智狞笑着道:“好,走方郎中,这一招‘满天星落一窗间’的收暗器手法,果然绝妙,但可惜呀可惜,”
他嘴上说可惜,眼中却尽是得意之。
就在这时,云飞手中的木珠,忽然裂开,有的流出了毒汁,有的冒出了毒雾,白雾黄水,从云飞指缝间溢了出来。
大智大笑。
他得意地道:“臭小子,饶你奸似鬼,也要喝佛爷的洗脚水,你小子中了佛爷的毒,准备去极乐世界吧。”
云飞嘴角露出了一抹疲倦之,淡淡道:“大智,你笑的太早了,你的老板也说过,笑在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笑。有些问题,你为什么不问问老板?”
大智迷惑的目光望向老板。
老板的脸如罩上了一层寒霜,他涩声道:“没有什么毒可以毒倒这小子的,杀死这小子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将他砸成肉酱。”
大智的脸铁青,已笑不出来。
他的木珠中,本有见血封喉的毒汁和毒雾,本想借毒害云飞,听老板这么一说,他泄气了。
但他不敢退。
杀手组织中最严厉的一条就是临阵畏缩者,杀。
他和云飞相对而立。
他虽然又高又胖,比起云飞要威风的多了,但在气势上,他却弱了云飞一筹。
他的目光再次望向老板,希望老板能够让他退下,但老板冷漠的目光,只是望着那盏摇晃不定的烛火,似乎那盏烛火的命运,比他还要重要的多。
他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云飞有些嘲讽的道:“大智,打起点精神来吧,死也要死的有点骨气,老板是不会心疼你这种人是死是活的。”
大智脸上的肌肉不停的抽搐。
他忽然野兽般闷吼了一声,禅杖以雷霆之势向云飞当头砸下。
困兽犹斗。
杖风将云飞衣角震的飞了起来,但云飞连眼都没有眨一下。直待禅杖已至头顶不足一寸时,他身形一侧,禅杖堪堪擦着他衣襟砸下,他手腕一翻,轻轻搭在了杖身上,掌心内力疾吐,一股大力震的大智虎口尽裂,踉踉跄跄向后退去。
后面是老板。
眼看已退到老板身前,大智陡地翻身掠起,一杖向老板胸口戳去,咆哮道:“你不让佛爷活,佛爷就让你先死。”
这一杖事先毫无征兆,突起发难,杖尖眨眼击到了老板胸前,眼看老板是避无所避了。
老板脸上突又有了一丝笑容。
冷笑。
他似乎早已防到了大智这一手,间不容发之际,他身形暴退,杖虽快,他身形更快。
大智一击不中,铁青的脸霎时成了苍白。
老板狞笑起来,面庞也跟着扭曲起来,涩声道:“大智秃驴,你敢向老夫出手,你想尝尝老夫的‘碎骨断筋手’吗?”
大智身躯一震,嘶声厉喝道:“你这个老匹夫,竟敢对佛爷用‘碎骨断筋手’吗?”
老板的双手已缓缓提了起来,沉声道:“对于背叛老夫的人,老夫是从不心慈手软的。”
大智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恐惧之,握着禅杖的手不停的颤抖,几人清晰的听到,他的牙在打颤。
他一步步向后退着,嘴里却喃喃地道:“你不用吓唬佛爷,别人怕你的‘碎骨断筋手’,佛爷却不怕,你吓不住佛爷的``````”
他陡地将禅杖向老板全力掷去,身形倒窜而起,向洞口掠去。
只要禅杖能将老板阻挡一下,他就有希望逃走。
但他的身形尚在半空,便硬生生一个“千斤坠”落在地上。因为老板面罩寒霜,堵在了洞口。他若不是及时将身形顿住,只怕就要一头撞在老板怀中了。
他出了一身冷汗。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挂在胸前的一百零八颗佛珠,忽然被他内力一激,便如下了一阵雨似的,迎面罩向老板。
佛珠打出,他连看都未看,身形向后凌空连翻了三个跟头,从另一洞口逃出。
就听得“呼”的一声,一团黑影衣自他头顶掠过,冷笑声中,老板又幽灵般挡在了他面前。
大智彻底绝望了。
他忽然劲贯右掌,重重拍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望着老板惨笑道:“佛爷说过,佛爷不怕你的,佛爷虽是从没念过经的和尚,但终归是出家人,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佛爷``````不``````怕``````你。”
死人是谁都不怕的。
大智终于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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