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威胁 令人窒息的静谧


本站公告

    当宫潇进入褒珑殿,迎头上来的是一位相当清秀的侍女。白白净净的脸上尽是恭敬,不过宫潇可没忽略侍女的眼光刚触碰到她时快速闪过的怨恨。宫潇眼半眯,不过马上像没事人似的跟着走。

    刚踏进去,浓郁的熏香让宫潇猛地打了个喷嚏。

    "咳咳..咳.."浓香一扑面让宫潇险些睁不开眼睛。

    "盈儿,好久不见。近日可好?"柔得可以掐出蜜的甜美女音让宫潇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齐齐竖立敬礼。

    "呵呵...皇奶奶,承蒙您惦记。盈儿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您的曾外孙也长得不错。父皇还一直闹着要我抱来给他看看呢。"宫潇讪讪假笑,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哦?这样啊..."黑暗中一双眼睛忽的朝她看来,宫潇心底一沉。"怎么?到现在还是不适应我这里吗?"

    "盈儿不敢。"宫潇垂下闪着亮光的眼眸,隐去眼中的差异。"妦韵,把窗子打开吧。"静候在一旁的侍女躬身指挥几个小侍女将窗户全部打开。霎时,直射而入的光让宫潇的眼刺得睁不开。好一会儿,才看清殿内。

    如果说夕雾时柔弱到让人心生怜爱那眼前的女子就更上一个台阶了。

    水眸中隐隐噙着泪,睫毛上沾染了点点泪渍。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浅浅带着倦意。水嫩的唇一张一合,娇音喘喘。一袭红得可以滴出血的长袍让她看上去添许血色,窈窕的身姿更是显露无疑。浓黑的长发铺散一地,在光照下竟闪着光泽。可以说,眼前美得惨绝人寰的女子一定是一个普通女子看后想自杀的那种绝世美人。美得让女人、男人心碎,美得让宫潇都有点吃不消。不过不知道为何一看到红衣女子,心中不断溢出的厌恶让宫潇都来不及阻拦。

    目光一接触到红衣女子身后时,宫潇眼一凛。那是一张制作精美绝艳的面具,那闪闪的面具在光照下刺眼得很。宫潇很快收回目光,谦卑的低下头。

    "怎么了?三年不见,忘了皇奶奶了吗?"女子盈盈笑道。那双眼仍是柔柔的注视着低头的宫潇。

    "皇奶奶恕罪!盈儿因三年前坠崖而失去一部分记忆。如有过失还请皇奶奶恕罪!"宫潇仍是一动不动,机械的回答。

    "哦?这样啊..."太后语气中夹带着一丝颤意,不过很快恢复过来:"想来你身体不错。听说你和夕家的小公子夕雾成了亲,他待你可好?"

    "启禀皇奶奶,处得尚可。"宫潇脑中转了下,只能找出这个"尚可"来应答了。

    "那就好啊..."语气仍是不急不慢:"你可怪本宫怠慢了你?到了现今才传召你。"

    "向来皇奶奶也是日忙之人,能抽出时间召见孙儿,孙儿已是惶恐。"宫潇不冷不热打起官腔。

    "呵呵呵...本宫还担心你会有所不满呢.这样看来,这三年你承受不少啊...这崖你也没白跳啊..."

    宫潇一顿,哟!还调侃我。

    "是啊!这崖跳得也值,还跳出了个相公。"

    "哼.."太后轻笑,兰花指挑出,抵在自己水嫩的唇上"不过啊...你也不能大意啊!还得做好准备,这男人嘛..如果一个不小心,这寡妇难保就不当了。呵呵呵...皇奶奶是过来人,可不想让你也像皇奶奶一样,年纪轻轻就没了丈夫,这万事啊...."唇抿成一个优美的弧度"都得小心呢~"

    话重重击打在宫潇的心上,让宫潇真正楞住了。猛地脸一沉,原本温和无害的双眸瞬间阴骘的看着上座的女子。"不知皇奶奶是何用意呢?"

    "呵呵...没什么用意..这折子还得请你转交给你的相公夕雾公子。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问候。请务必要亲自交给他。"女人那双噙泪的水眸透着浅淡的笑意,不过在宫潇此时看来,那笑竟然让她止不住的心寒。"哦!对了,有些事情恐怕会牵连到你。不过你要记住,眼不看耳不听才能保住你这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小命。"宫潇漫无目的的出了太后殿。只感觉眼前迷茫茫一片,手中紧攥的淡黄折子原本该轻得没有重量此时却重得死死压在她的心上。

    "宫主,圣上传召您到玄武殿。"毫无感情波澜的尖细男声中却渗出寒气直逼宫潇被紧缩得发疼的心。身着嫩黄龙袍的圣上怔怔的陷入沉思,紧皱的眉间略显倦意。手中的笔一直停留在空中,任由墨水不紧不慢的掉落在洁白的草纸上,散成一团团紧凑的墨渍,就这样安静的静默。

    "她..找你了?"良久,浑厚的男音中止不住的无奈和苍凉。

    "我想知道.."宫潇直视上头名义上是自己父亲的男人:"我和她有什么过节?"手中紧攥的折子被手心渗出的薄汗浸湿了一大片,指甲"吱吱"挂着折面,圣上的脸色越发苍白和哀伤。

    "她还是放不下...都是我..."圣上瘫坐在龙椅上,像瞬间老了好几十岁的老人那般沧桑,眼中止不住的悲伤。脑海中浮现一张让自己撕心裂肺的绝美容颜。

    "你....要小心太后..."

    宫潇的心,跌到了低谷。夜晚的凉意深了几分。

    她,失眠了。以往在哪都能睡得像死猪一般的她竟然失眠了!

    "哼..."苦笑一声,宫潇翻了个身。仍是没有倦意,心绪不宁的闭上眼,可浮现的却是太后背后那张精美绝伦的面具,猛地睁眼。

    起身,拂开床纱,将被子盖严夕雾单薄的身子。悄声下了床,当刺骨的凉意袭上时,宫潇原本混沌的大脑开始渐渐清晰起来。轻声来到书桌旁,悄声翻出那本淡黄的折子。深吸一口气,打开了窗子。屋外阵阵毫无去处的寒风如同找到了归宿,一照面都灌进了屋内。乌黑的青丝被风卷起,衣摆随风律动。

    "啪!"折面被吹开,那原本微弱的烛光更是被可怜的剥夺了使命。屋内黑暗成片,月光像偷溜进窗的孩子,倾泻了一地。借助微弱的月光,折子上的二十二个血红大字深深刺进了宫潇的眼。

    "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我会毁了!毁了你所拥有的一切!"

    早已冻得毫无知觉的脚仍是生生站立在丝毫没有暖意的大理石板上。指甲深深陷入早已血肉模糊的手心里,滴滴如散落玫瑰花瓣般似的顺着柔软的指腹滴落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诡异的艳丽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床纱内一双清亮却带着忧伤的眼睛深深凝视宫潇早已僵直的背影,轻轻解下束发的银色丝带,修长白皙的五指握拳,温软的馨香让夕雾迷恋地幽叹一声。

    这夜,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静谧。

    屋内,两人都未眠。

    只有忧伤在独自孤单的流泪。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蝶可知,花终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