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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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候如春,天空碧蓝。黄鹂一群一群地从这个山头树梢飞跃在那个山头的树梢,一路走一路歌,它的每一步行踪,让人们遥首相叹;嘴里每吐一个音符,让喜欢音乐的人回味忘年。志成坐在家里没心思去领略,他认为是年复一年的旧事。他要的是现在该怎么过,每日每夜,像只无头的苍蝇,闲得慌。他看着村里的男女老少都扛着斧头肆无忌惮的成群结队的去砍树木,不但毁了自己的山林,而且毁了别人的山林,甚至毁了国育林,自然保护区。

    志成也不甘示弱,为了学费钱,他同样去干。他暗暗高兴,若不趁别人砍,政府不管,以后没机会了,多砍点,卖了好供自己上学的学费。

    母亲其实看在眼里了,但是也没办法,别人砍,自己不去砍,心里不平衡。

    志成每天把牛放上山,就去砍枋枋,傍晚才回家。他害怕母亲知道,偷偷地扛来藏在自己房间里。

    一天下午,志成砍枋枋回家,肚子饿了吃午饭。羊子角角的儿子——赵兰通扛着斧子来了。

    他看见志成在吃饭,问:“志成,你正在吃饭?”

    “吃饭了吗?”志成顺便问。

    “有什么好菜没有?”

    他没等志成答应早已在碗柜里翻去了。

    “喂,有鸡蛋!我一定要吃一点!”

    志成看他好像在自己家里似,说:“这是我妈早晨炒的,别吃完,不然老表和外婆来,没有了,我不好交待。”

    “太少了嘛!留了我吃什么?”

    志成看见盘里多着,说:“你妈的,你要吃多少!这么多,你想一下子吃光?”

    “我这人吃东西就是要吃饱,不吃就不吃!”

    志成遇上这种人,拿他也没办法。

    赵兰通一边吃饭,一边说:“志成,吃好了和我去偷树子去!”

    “去哪儿偷?”

    “去哪儿偷!你说哪儿还有树?——明明只有国育林了嘛!”

    志成从来没有去国育林偷过树,听一说像被春累怔了一样,说:“国育林现在是李财发看了。”

    “李财发就可怕了?”

    “若被他逮住就惨了!”

    “惨什么?”

    “上下二寨的,我们都很熟。平时甜嘴蜜舌的叫我舅舅哩!”

    赵兰通觉得赵志成很迂腐,笑着说:“他不是一样叫我老表。你管这些干什么!钱,钱最亲!有了钱,什么事好讲话;没有钱,那怕你爹和你不来往。”

    是的,钱是万能!这是穷山沟里人们的人生哲理。但是金钱能不能买回青春,让自己从老变年轻!金钱能否买回快乐,迂腐,愚昧呢!志成没有去考虑过。他从村里的年轻人嘴里知道的除了钱外没有其它高尚的价值观。

    “李财发在家里!国育林在他屋后,你用斧子砍,他听不见?”

    “你真蠢!今天是赶集!他们全家人都赶集去了!”

    “你怎么知道?”

    “他们一家人,我了如指掌!——今天我在县城遇上他们!”

    “别人要是看见我们在偷国育林的树,给他说,怎么办?”

    “谁有那能耐,那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我知道,给我哥打个电话,叫他死得难堪!”

    “就是怕万一……”

    “唉!你这人真胆小!不知你走出社会怎样活!‘人不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是几代人传下来的,你不相信?你呆在家里玩,不是把时间送走了。只要你那怕偷一棵树,卖了买一包盐也好啊!”

    志成被他这一说,茅塞顿开。怕什么?逮住了,就算罚几百块钱!何况,有赵兰通的哥在后面撑腰!

    吃好了饭,他们把碗筷乱丢在灶上走了。

    赵志成虽然和兰通去,但是心里忐忑不安。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去国育林偷树子!一路上,赵志成瞻前顾后的,害怕有人盯着他,彳亍的走着。

    赵兰通大胆地朝前走着,一边哼着山歌,一边开着调皮的玩笑。

    在半路他们碰上佰松,运付,老四扛着一大捆枋枋回家。赵兰通看着他们的窘样儿嘿嘿地干笑,说:“站住!去哪儿当强盗?”

    “你不是去当强盗?”佰松笑着说。

    “不要乱说,我是去砍柴!”

    “拿斧子去砍柴?”周老四看见志成在后面说,“志成嘛,拿着刀还像去是砍柴。”

    “他妈的,拿斧子砍柴不行吗?”

    “是的,砍树用刀子砍不倒,斧子才砍得倒!”

    赵兰通诡辩道:“我骗你干什么!”

    “谁不知你这娃儿?”

    “对!我就是坏!你兰通叔坏透顶了。你看嘛!这些枋枋全部是你兰通叔砍的。”赵兰通指着他们肩上的木枋枋说。

    他们把枋枋都放下来和兰通闲聊几句,顺便休息会儿。

    何运付怕得罪他,以后有事情请他哥帮忙,一副讨好的脸孔说:“老辈子!我没说你,我不说冤枉话——来我们抽一支烟,耍一下!”

    老四在一旁插嘴说:“兰通娃,我从来没见他递烟给别人抽,全是别人给他。”

    “你妈的,多少给我留一点面子嘛!若是到岳父家里去看姑娘,有你这一句话,我不是一辈子打单身了。”

    “你妈的打单身?县城里哪一个饭店、旅社里的‘鸡窝’你找不到?”佰松说。

    “你妈的,也学会撒谎,挖别人的墙角了哩!”

    “你骗志成肯定骗得了,骗我们是骗不了的。”老四说。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志成也跟着笑了。

    运付问:“你今天在县城赶集,喊得几个‘红嘴雀’?”红嘴雀就是卖淫,嫖娼的女孩子,她们嘴上擦了很浓的口红。

    “我懒得和你们说,我哪一次喊有‘红嘴雀’回来。”

    “前天,你家那几个姑娘是那儿来的?头发染得黄黄的。你爹说是来了几只黄母鸡。”

    “我爹在那儿说的。”

    “你爹在晒谷场边当着许多人说的,这还有假呀!”老四说。

    运付怕他难堪把话一转:“别去说其它的事,你现在去哪儿?”

    老四说:“一定去国育林砍树子嘛!”

    赵兰通笑了笑,问:“你们看见那边有人吗?”

    “没有!李财发一家爱赶集,今天绝对去赶集了。”佰松说。

    “我管他赶集不赶集,我同样去!”

    “国育林是你家的,怕什么?砍自己的,要别人管吗?反正有你哥老虎皮,有谁把你怎么样!”老四说。

    “只有你会讲那些鸟话!”

    兰通看了看天,太阳快要下山了,知道时候也不早了,便扛着斧子要走。

    运付突然问:“老辈子,你哥回来吗?”

    “来去,不过下午他走了。”

    赵兰通好像想起一件事,停住脚步。“运付!稍等一会!”

    运付站住,问:“什么?”

    “昨天我在风景区,看见一群黄鹂鸟,大约有几百只。你明天有时间吗?不然我们拿网去捕!”

    “昨天老四的大哥——海峰在国育林里捕被禁区派出所抓了,把网烧了。现在家里只剩下几捕烂网了。”

    “你别听他妈的,他是撒谎的。现在鸟儿几乎没有了,哪儿还有黄鹂鸟?”老四说。

    “风景区有!”佰松看了老四一眼说。

    赵兰通圆睁着眼睛说:“我骗你有什么用?我自己要去啦!”

    运付问:“你保证我们不被抓?”

    “我去,你们还不放心?”

    “好吧!今晚你来喊我!”

    “可以的!你今晚不走哪儿去!”

    “不会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走到山上,赵兰通不停地乱窜,在这棵树下比一下,到那棵树下看一下。

    志成心跳得厉害,东张西望的,不知所措。他害极了,那怕是一只蚂蚁的脚步声,吓得他满头大汗。

    忽然,赵兰通扬着斧子砍了。整个山头可以听见斧子与树的磨擦声。志成心好像要吓跳出来似的,不停地来回走动,眼睛聚精会神盯着每一个角落。他除了高考这样紧张过,平时没有。

    突然,那边路上有一棵小树在动。他急忙跑到赵兰通跟前,犯憷地说:“别砍了,有人来了!”

    赵兰通得一惊,怔了怔,说:“你别骗我!……在哪儿?”

    志成紧张得喘出粗气,指给他看。

    赵兰通顺着指头过去,什么也没有,只是一棵小树随风摇摆!

    “在那儿?”

    “你看见那棵树在动吗?”

    “我看你完蛋了!那是风吹小树动,那儿有人?我明明看见李财发去赶集去了。”

    赵兰通继续砍,声音一斧比一斧响,如雷霆贯耳。

    树倒了,压在其它树上,只听到枝条断裂的“哗哗”地响。赵志成吓得像受惊吓的野兔子一样跑到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赵兰通把树扛在大路上回来,没看见志成,高声地喊:“志成,你在那儿?”

    志成听见他在喊自己,吓得犹如刺猬一样缩成一团,不敢出声。他非常害怕别人看见自己。

    赵兰通不停地喊,他逼不住了,畏畏缩缩地爬了出来,责怪道:“你喊什么!小声一点!你砍了,你扛起走吧!”

    “你怕什么!你的树还没砍呢!”

    “我不砍了!”

    “你空着回家?不可能吧!既然来了,就砍一棵吧!”

    赵兰通便拿起斧头又开始砍。每一斧砍下去,就像砍在志成的心坎上,不能自拔了。

    赵兰通把树砍好了,他还在一旁发呆。

    赵兰通把树扛到大路上。志成随在后面,慌慌张张的往前冲。

    “你喜欢那一棵?”赵兰通问。

    “随便!”

    “随便吧!那么快一点,不然天黑了。我吃了饭还要到运付家去!”

    志成急忙扛着就跑,高一脚,低一脚的,脸上和额头上全是汗珠。赵兰通则在后面慢慢地走,若无其事的。

    刹那,志成把赵兰通摔下一大截。

    回到家,赵志成衣服已经湿透了,头顶只冒蒸气。他不让母亲们知道,悄悄地把树扛在自己的房间里藏起来了。

    母亲看他那窘样,问:“你今天砍了多大一捆柴啊?满头大汗的,好像被鬼追似的,喘不过气来。”

    母亲忙给他舀水洗脸,吩咐:“你洗了脸,立刻去给衣服换了,不然又感冒。”

    “没关系的!”

    “没关系!感冒了你就知道厉害。你总是觉得娘说的话是害你的。”

    母亲说了,忙去给志成找衣服。

    母亲对外婆说:“你们不知道,前次你们刚去,他和寨里的几个年轻人去砍枋枋,差点儿出事了。我叫他叔去接他,他不去……”

    外婆立刻打断母亲地话说:“不去,要是出事了,看你怎么想!他人这么大了,长得高,又标志,村里有几个人服气?稍不小心,他们就害他们兄弟俩。”

    “你想,志国家四兄弟服气吗?周家一族人服气吗?杨家就更不必去提了!”

    “晚上在黑处,趁不妨好一棒就打死了。”

    “我就是这样想!我才猪不喂了去接他。我想起他爸爸,就是这样儿。我实在放不下心。”

    “以后做什么,都要叫个伴儿。”

    “叫伴儿?村里人都是一棵树上的蚂蚱,危险的事情叫他别去。”

    志成换了衣服过来吃饭。继父偷偷地去志成的房间看,走过来对母亲说:“他不知和谁去砍树子来!”

    母亲笑着说:“他肯定一个人!”

    “那树,一般山里没有了,只有国育林才有。”

    母亲叫继父指给她看。她看了,心跳得紧。她走到志成面前,小声问志成:“你和谁去砍树来?”

    志成晓得母亲知道了,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炫耀道:“和兰通!”

    “到哪儿砍的?”

    “国育林!”

    母亲脸色大变,有些恐惧,说:“你下次别去了!兰通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没有砍几棵树,别人认为你和他混,偷得许多。俗话说:跟好人学好教,跟坏人做强盗!更何况兰通有他哥出面,你人单了,谁给你出面?你读书不能读,你妈这一辈子也就是冤枉了……”

    志成听见母亲唠叨不停有点厌恶,很不高兴地说:“你胆子这么小,前怕狼,后怕虎的。难怪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你不相信我这个当娘的话!以后你出事别来找我!”

    志成看见她愤怒,没多说。他知道母亲对他好,但是整天呆在家也不是滋味儿。

    隔日,表妹和外婆回家去了。志成没去放牛在家里看书,赵兰通跑来。

    “志成,你的树劈成枋枋了?”

    “没有……”

    “劈了,有什么犹豫!若不劈了卖掉,国育林的人来搜查,发现你就完了。像这东西,一般把他卖了,钱揣在口袋里,谁敢说钱是他的?”

    “我劈不好!”

    “劈不好?——我来教你!这些东西是熟能生巧!”

    志成把树扛了出来,找来了斧子和墨线,让兰通给他劈。

    赵兰通便教志成劈,直到傍晚,他才回家。他走时吩咐志成:“你劈好了,给我说一声,我给你找主子卖。你别去听别人的话,他们卖得很便宜,稍不小心就容易被政府没收。我去给你找,包你不被没收,而且价格合适。”

    志成听了很高兴,笑了笑顺便说:“你忙什么?在我家吃饭才去!”

    “我们是一族人,吃不吃没事的!”

    志成觉得兰通的话很有道理。这几日,志成在家里劈枋枋。

    一个晴朗的天,志成在家劈木枋,何运付扛着斧子和周老四去玉头湾偷树顺便来玩。

    玉头湾挨秋庄很近,人家少,只有七八家。他们都是姓赵,依理说,他们和志成们关系很好,但他们爱有钱有势力的人,搞转角亲,和运付,老四们都挨上了好亲戚。这几家人屋后的树木茂盛,直上云霄,大如车盖。何运付看见周围的山坡光秃秃的,扛着斧子没有去处,眼珠子一红,伸着手向他们几家山林乱偷。

    他们俩看见志成在劈枋枋,过路顺便来玩玩。他们拿着翻来覆去地看。

    “唉!你这些枋枋劈坏了,只有几块还勉强可以。”运付笑着对志成说。

    “我不会劈!”

    “你怎么不跟我学?”

    这时,张应花从志成家屋前大路上挑粪去地里给庄稼施肥。

    周老四见了跑到院坝里唬着说:“应花!我今天要去砍你家的树子!”

    “你去砍呀!”应花愤怒地说。

    “我是去砍呢!老子把你家山里树子砍完,看你把老子怎么样?”

    “我家山里的树子就是你们砍完的!”

    “你妈的!你逮住老子几次吗?”

    “我问你,我家树子是谁砍完的?”

    “关我鸟事!你妈的,你给我多少钱,为什么给你看守?”

    运付看见应花一点不害怕和他们顶嘴,没有给他面子,用食指指着应花怒吼道:“你妈的,你小心点!你若再多嘴,老子给你嘴巴打烂!”

    “你来打!我站在这儿!”应花把肩上粪放了下来。

    运付恫吓道:“老子没有砍你家的树,你喊什么?你妈的,有理由是不是?你家山里还砍得出枋枋?你妈的,连一根烧火棒就砍不出!”

    “烧火棒没有,也是你们砍完的!”

    “老四,你去狠狠地打她妈的几耳光,看她还敢顶嘴!”何运付对周老四说。

    老四跑下院坝,抓着应花的长发就是“啪啪”两耳光。

    张应花没有来得急躲闪,头发已被他扭住,只感觉头顶剧痛,脸上热辣辣的。

    她立即撕心地恸哭起来,心里感到极大的欺侮过后的悲痛。村里的女人,没有几个挨其他男人打过。

    “老子没男人在家,你们好欺侮!你怎么不敢去欺别人!”

    “谁叫你妈的多事!——你去温州叫你男人回来!”周老四两手插在腰间气势汹汹地说。

    “你去叫你赵建华回来!老子不怕!”何运付也帮着腔。

    他们是欺侮她男的这儿没有人。虽然有三兄弟,但是都是胆小鬼,没有一个站出来像样儿。大哥,村里人都叫他唐二娃,从小是她母亲逃荒从外县带来的,所以他不姓赵,跟他母亲的前夫姓唐,说话有口吃,一句话,半天说不出来。他命很苦,第一个妻子依迷信说法遇上了鬼,疯了,后来夏季发洪水,跳河被洪水淹死了。第一个妻子死后,家里搞得不像样儿,而且许多妇女常拿他开玩笑。他决定再娶,可是那有合适的!好的,人家不来;不好的,他不喜欢。后来经外地人介绍了几个女人_4460.htm,大都把他的钱骗了,偷偷的溜走了。

    前不久,外地人给他引来了一个女人。女人又矮,又丑,走路一拐一瘸的,脸上全是烂麻子,看上去像埋在坟墓里不久挖掘出来的女尸体。若是城里的时髦女看了绝对想呕吐。大家也不知唐二娃是怎么想的,可能是耐不住寂寞,把她取了进屋。那女人来到他家除了做饭、洗衣,其它的都做不来。

    二哥,是个单身汉,人长得不丑,但脑子死得紧,而且很吝啬。有一次,志成的母亲看见他可怜,便给他做媒,去看人,他一分钱没带,连坐车的钱还是志成的母亲掏。后来,女人嫌他吝啬看不上作罢了。

    应花知道敌不过他,说:“老子去政府举报你!”

    “你去!老子叫你去——你不敢去!”周老四吼道。

    “老子连国育林,禁区,风景区敢去砍,还怕你不成!老子没老虎皮敢去?——乡政府用不着叫别人出面,我自己就能摆平!你妈的那模样,连鬼都认不了,还说去举报,谁听你的?老子给你说,少管闲事,多活几年!”

    应花不敢顶嘴,只是嚎哭。村里有几个婆娘听见她哭,同时又看见运付和老四在吵,都没说什么,挤眉挤眼地走开了,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志成看了,心里有点过不去,想抱打不平!他最恨别人欺侮弱小势力的人。他真的想冲上去揪住运付和老四,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他暗骂:你何运付有什么了不起的!在秋庄一家姓何,是你祖母嫁给周家和周家攀上了,否则你还比她不如,有朝一日落井下石了,够你受的!

    志成又一想,也没有办法。运付和周老四是一族,虽然人不多,但是一个个五大三粗有的是气力,周围人有事都得求他们,而且周家很合心,不像姓赵的这一族人,勾心斗角的。他们不敢去惹,以妨将来有事情要他们帮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