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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是傍晚,苏州的热闹却是不减,卖东西的,弄杂耍的,逛街赏玩的,穿梭赶路的,形形色色,林林总总。不过想起刘晋元可能还挨着饿等着我们,对着一桌丰厚的酒菜,只能把不断涌出的哈喇子一遍又一遍地咽了回去,幽怨的眼光时不时往房门口扫上一会的场景,我好笑之余便不再流连,当下带着两人加快了脚步。
“方兄,李兄,赵姑娘,你们来啦。酒菜已经备好,快快坐下吧。”我们回到客栈,见到的刘晋元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狼狈。他在房里布置下一桌的好酒好菜,人却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看着书,见我们回来,笑了,便放下书向我们迎来。
而令我们始料未及的是,房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正是那胡吃海喝一通仍然“半饱”的小屁孩,这半大邋遢小子居然正对着这桌酒菜大快朵颐了,吃像凶狠,仿佛这些美食和自己有宿怨似的――得,存心赖我们的名头蹭饭吃来的,真后悔当初把这小狼崽子引了进来。我说你也看看人家刘哥哥,说好要等我们的,压根就没有动过筷子,果然是君子!和他比,你可真的是太不堪了。
我走了过去,拍拍他的小脑袋,笑骂了一句,小屁孩不满地嘟囔了一声,摸摸头,接着吃起来。
“抱歉,我们来得晚了,让刘兄久等了。”大伙坐定了,我又起身对刘晋元拱拱手,歉意道,“些许小事,倒让刘兄如此破费,我们受之有愧啊。”真受不了,古代文人客气也就罢了,却个顶个的骚,整天介惦记着人家的“胸”,什么“文兄”“龙兄”“陆兄”“席兄”的乱喊一气,真不害臊,败坏斯文!
刘晋元很客气,忙起身回礼道:“方兄客气了。受人恩惠,理当涌泉相报,区区一桌酒席算得什么。”又道:“况且对于几位来说,今日之举是小事,但晋元一介文弱书生,今若是被那群壮汉再施拳脚,怕是要卧床数月才能复原。”说着他神情有些萧索,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唉,要说刘晋元此人,我也不知该怎么评价,因为版本太乱了。原版的仙剑中,他误会彩依一片好心而让人不爽,但那时他是一个病人,病人往往有或多或少的负面情绪,也是可以理解的。而新仙剑中,他竟隐隐被改成了反派,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在林家堡临走时对李逍遥说的话,由原来的“李兄,我祝福你和月如。”变成了“哼!枉我与你称兄道弟,没想到你居然横刀夺爱!”,完全一派心胸狭窄的作风,看来大宇存心要把他抹黑了。等到了仙剧,情况又被彻底反转了,由王禄江饰演的阿七成了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状元郎,高尚得人神共愤,儒雅得天地崩裂,没天理,近乎是完美的代表了,也不知引得多少女观众为之倾心,生生把咱胡版小李子比了下去。
不过眼前这个刘晋元还只是初识,目前的评价还好,尚有待观察。
我摆摆手,毫不在意道:“刘兄客气了。我等江湖儿女,路有不平人人踩,不必挂在心上。”
“晋元想结交两位朋友,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李逍遥爽快道:“呵呵,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何不可?”
“正是!”我点头赞同。
刘晋元被我们豪气所染,端起酒杯站起身来:“两位果然是爽快之人,来,咱们干!”
逍遥陪刘晋元小喝了几杯,而我,既然有了前科,也不再矜持了,尽管偷偷掺了不少水,但度数高了不少,还是在桌底下捏着拳头灌了下去。
灵儿眼巴巴地看着,也想喝,却被我拦了下来――你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要喝酒?虽然古代的酒不比现代的有劲,但从我喝了这掺水酒的表现就能知道,这酒还是有些度数的。
看着灵儿撒娇地嘟起小嘴,仿佛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顽孩,我会心一笑,给了她一瓶鲜榨的橘子汁。灵儿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霎时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冲我点点头,不再闹别扭。而正和美食拼命厮杀的小屁孩余光瞟到这一幕,也嚷着想要。没办法,我只好又取出一瓶苹果汁打发了他。
酒足饭饱,小屁孩满足地拍拍肚子,笑了,居然走到灵儿跟前,用那油腻腻、脏兮兮的小手去拉灵儿的衣袖。灵儿毫不在意她的新衣,笑吟吟地蹲下来,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小豆子,有什么事吗?”
“姐姐,我吃饱了,谢谢你们,我好久没有吃得这么饱了。”打了个饱嗝,他摆出一副乞求的表情,语出惊人道:“姐姐,我能不能跟着你们?”
正在饮茶的我差点一口喷出来。过分了,过分了啊!你小子一点都不知道满足,真会顺杆子往上爬,眼珠子还这么毒辣,不来求我和逍遥,便是看准了灵儿心软,而我们都会迁就于她。
灵儿却没有马上答应,爱怜地看着他问道:“你要跟着我们?那你的爹娘呢?”
“呜呜…我没有爹娘…姐姐,就让我跟着你们吧!”小屁孩脸变得比光速还快,方还一副满足的模样,登时变脸,搬出了可怜眼泪攻势。
这话引起灵儿的共鸣,她顿时同情心泛滥,母性光辉大盛,想要留下他,可却怕自己做不了主,只能把询问的目光向我们投来。
要说灵儿这小丫头,人美身材好…咳…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软,过不了苦肉计。我苦笑,要答应吗?不说前途的凶险,要是我们一路上有这么条小尾巴跟着缠着,那还有何情趣可言?我刚要拒绝他,却对上灵儿央求的眼神,好不容易硬起的心瞬间便化了开去,只好瞪了小屁孩一眼,无奈点头。
“方大哥真好!”灵儿见我同意,冲我甜甜一笑,犹如悠然绽放的梨花,观之心欢,品之味甘,而那一句撒娇般的声音更是立刻将我心中的不忿化解得一干二净――唉,红粉笑,英雄冢啊!今后一定要努力提高思想境界,做一个高尚的人,不能一见女人对我笑就分不清南北东西了,起码摸上几下才能犯迷糊呗。
“谢谢哥哥,哥哥真是好人。”那小屁孩得了便宜还卖乖,让我恨得牙痒痒。但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事,让我差点掀桌子,操椅子。我眼中看到的是:他做作地打了个呵欠,夸张揉揉眼睛,对灵儿说自己困了。心思单纯的灵儿恐怕没有看出他的险恶用心,想也没想就把他领到自己的房间,留下我和逍遥酸溜溜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牙齿咯吱作响。
淡定!淡定!一个小孩而已!我深深一呼吸,在心里早把那小屁孩摆成了一百单八个模样,顺带问候了他的几位不知姓甚名谁、身高几许、相貌如何的亲戚长辈,心气稍顺。
旁观者刘兄乐呵呵地看我们的笑话,冲正在收拾残局的小厮吩咐了一声,那小厮应声去了,不多时,便在已收拾干净的桌上摆上了几壶清酒,几碟小菜。
大家又再次坐了下来,较之方才却是随意得多了。小喝上一口淡酒,几样小菜下肚,扯扯家长,话话里短,也是快活。
不多时,灵儿安顿好了小屁孩,回来陪我们――这下人都到齐了,那么,我宣布,知己聊夜话现在正式开始。今晚,我可是做好了聊通宵的准备。何故?这自然是有目的的,一是为了逍遥,必须让刘晋元放弃月如,至少不要对逍遥心存芥蒂;二是为了小蝴蝶彩依,断了他对月如的念想,也就给将来促成他和彩依这一对作好铺垫;三是我本身对他还是有些好感的,想多和他聊聊,因为不论是新旧仙剑,还是仙剧,他救了命悬一线的小蝴蝶,辩证地说,虽不乏好心做坏事的可能――救了蝴蝶,蜘蛛便少了辛苦捕来的食物,但在剧中,蜘蛛毒娘子作为反派,他这样的举动无疑给他的人品加了分。
不过灵儿在旁,有些话暂时不好说出口,只好和刘晋元聊些闲话趣事。灵儿很少插话,只是托着桃腮靠在桌上,认真地听着我们谈话。也不知她有何魔力,那股恬静的气息竟把我们三个大男人给影响了。
休闲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约摸过了两个小时,灵儿兴奋头过了,露出困顿的神色,一直注意着的我便让她快去休息。灵儿歉意一笑,向我们道了别,莲步轻移走出了房间。
笑着目送她到门口,我骤然惊觉,暗道一声不好,那小屁孩也在灵儿的房间里,床也就那么一张,灵儿该不会…难不成小屁孩居然越过我和逍遥,成为了第一个和灵儿一起睡的男性?哎哟!我的牙又酸了起来!
再看逍遥,他仿佛没事人一样,和刘晋元聊得正欢。喂喂,你的准老婆要被别的“男人”睡了,我都要吃味,你却作了局外人,到底是生性豁达,还是天生缺条染色体?鄙视之,顺带替灵儿悲愤一下!
本想去找掌柜给灵儿再腾一间,转念一想,我感到好笑:好歹也是二字打头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计较个什么,反正逍遥都没表示,我吃哪门子的醋?该不会我对灵儿还有什么念头?呃,有可能。那我是该不可欺呢,还是不客气呢?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只是个想法,没有成为现实,我还是那个高尚的我,还是那个优雅的我,还是那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我!
定了心思,见灵儿已走,邪恶的我便稍稍酝酿说辞,准备对刘晋元进行洗脑工程了。
我传音逍遥,把大致的事情和他交代了。逍遥虽然不懂我要他说的那些话有什么意义,却因对我有盲目的信任而没有开口询问,静静喝了口酒,对刘晋元道:“刘兄可曾婚配?”
刘晋元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这…晋元年纪尚轻,未曾婚配。”
逍遥又追问道:“那刘兄可有意中人?”
刘晋元尴尬地笑了笑:“呃…李兄问这个干什么?”嘿,看不出来,你刘晋元还是和纯情害羞的小男生?回去一定和大家八卦下~
“哦,在下有一故事,许久未解,刘兄学识不凡,正好想请刘兄指点一下。”
我听着直点头:在我的谆谆教诲之下,逍遥已经学会了挖坑引猎物了,很有做托的潜质。
听逍遥这么说,刘晋元松了口气,恢复了从容的模样,点点头:“李兄请讲。”
逍遥说道:“在下有一好友,自幼习武,待到束发之年,已是武林中排前的高手。他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却与他性子不同,喜文厌武,盖因其父乃是文坛翘楚之故。他们表兄妹相处十多年,却是郎有情妹无意,表哥对表妹爱极,表妹却未曾对表哥有过爱慕之情。待他那表妹及笈之时早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且又生得美貌,因而登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但那女子眼界极高,一直未曾对谁垂青。由于其母在诞下她时不幸去世,其父对她甚是溺爱,是以虽对其婚事颇为操心,却也不曾催促于她。有一日,那女子邂逅一位寒门学子,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常常私下相会。那女子的父亲得知后偷偷考察了那学子一番,结果大悦,并无看不起那学子出身,wWw.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在下的那位朋友得知以后异常痛苦,一面是自己的幸福,一面是表妹的幸福,究竟该如何取舍,还请刘兄教我。”逍遥说完了故事,看向刘晋元,却见他眉头深锁,目光呆滞,似是沉浸于思考中,没有听见逍遥的问话。看来我这故事改得不错,刘晋元听出了这故事和自己的交集。
见刘晋元发呆,逍遥提高了嗓子,又唤了两声,晋元猛地惊醒,先是一脸的茫然,接着眼光落在我们身上,一脸愧色道:“抱歉,晋元失礼了。”
“无妨。只是刘兄为何…”逍遥脸上写满了问号。
“实不相瞒,李兄方才说的事…”刘晋元顿了顿,似乎下了决定才开口:“和在下太像了,因而走了神,让两位见笑了。”
他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眼中闪出向往而又痛苦的神色,开始讲述自己的事:“在下亦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她却是喜武厌文,唉,世伯却看不上我一书生,一心要把表妹许配给武林中人…唉,李兄这WWW.soudu.org个问题,恕在下无法回答。”他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简略地带过了自己对月如十几年的感情。
刘晋元话音刚落,逍遥疑惑的眼神随即便攀上了我,似乎对我的故事来源产生了疑问。
“咳咳…”丫的,你装下糊涂会死啊,知道那么多小弟为什么会被老大干掉?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还老爱瞎显摆!我心虚地干咳一声,对刘晋元道:“既如此,刘兄,那在下说说自己的看法,刘兄可作参考。在下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只要看到她的开心的笑容,与世界为敌又如何?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如果刘兄真的爱你的表妹,就应该想尽一切方法让其幸福――若她也喜欢你,你就应该勇敢去把握,享受两人的幸福;但倘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的话,成全不失为一种方法。紧抓不放,也许会让她厌恶,最后不但西瓜没有了,连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芝麻也会丢得一干二净的。都说生意不成仁义在,这生意之道在感情上也是行得通的,如果两人不能成为一对,做做朋友不也很好吗?”这是现代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恐怕就连精明的现代人也没办法真正做到这样伟大。我也想起了她,那个让我无法忘怀的阳光女孩,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是希望成全我自己的好。
逍遥鼓掌大呼:“大哥说得好!我懂了。”是吗?我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到底是真明白了,还是在尽职地做着托儿的工作。
刘晋元不语,自斟自酌了起来,时而开朗,时而锁眉,深深陷入了和自己的争斗中。我向逍遥打了和手势,让他不要打搅晋元。就这样,三人静坐着,好一会,刘晋元低声嘀咕了一句“是该了断了”,接着的一声长叹,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对我行了一礼:“多谢方兄,晋元知道该如何了!”
嘿嘿,搞定了!明天一定要让逍遥小两口给我谢媒。不过我还不能放松:搞定了月如的事,接下来是彩依的了,一碗水可是要端平的。
“呵呵,刘兄客气了,在下也只是略抒己见而已,还要看刘兄自己如何理解才是。”这毁人不倦的事我还真就喜欢上了,看来我很有“叫兽”的潜质,虽然学识还差一点,想来我奋起努力几个小时应该能赶得上吧,沾沾自喜中。
“说到这爱情,我还有一说。刘兄可看过《白蛇传》?”仙剑中的《白蛇传》,感觉挺有趣的,首先,这部作品虽然早有根源,但其真正成型为现在的面目却是在北宋,可偏偏出现在仙剑里的唐朝,堪堪穿越了一个朝代。不过游戏的世界,咱也别太过较真不是?其次,仙剑的剧情和它何其相似,逍遥和灵儿便是许仙和白素贞,那独孤剑圣便是法海,锁妖塔?还能是啥?哈哈哈,至于其中的报恩情节,则和刘晋元与彩依相似。
“看过。”刘晋元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刘兄认为白素贞如何,法海如何?”这两人是《白蛇传》塑造的两个经典的对立形象,一个让人爱煞,一个却让人根极。
刘晋元略一思索,答道:“晋元认为,白素贞虽身为蛇妖,却一心向善,且对许仙忠贞不二,当是妖中好妖。而那法海和尚,想要降妖除魔亦是无可厚非,但他却忘了降妖除魔的初衷――使妖魔不能害人,使百姓过上平安好日子。他只记得要降伏妖魔,却不曾想到他的行为破坏了许仙夫妇的幸福,酿成大错,这与降妖除魔的初衷已经相去甚远了。引一句佛谒,他便是着相了。”末了,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我,问道:“不知晋元所言方兄觉得如何。”
我点头称是:“刘兄说得很对,相信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但若是此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是法海,或你是许仙,得知白素贞是蛇妖,则该当如何?”
刘晋元想都没想,即刻回答:“若我是法海,会暗中观察,若她真无害人之心,自会放过她;但若她要学那祸国殃民的妲己,我定要除她。若我是许仙,自然不会因为妻子是妖而心存芥蒂,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妻子又是好妖,对自己又是情深意重,自然要好好珍惜爱护。”
“当真如此?”不错不错,小刘同志经过我的铺垫,已经得出了正解。但答得这么快,可别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我可得问清楚,不然等到了扬州看到彩依还是那副可怜样,让怜香惜玉的我如何舍得。于是我对刘晋元道:“刘兄可想清楚了?莫要学那叶公好龙。”
刘晋元听得一惊,自信的表情消失了,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冥想起来,半晌,才睁开了眼,一脸庄重:“多谢方兄提点,晋元险些落了窠臼了。现在晋元可以肯定了。”得,又一个有思想的好青年在我的手中诞生了,我高兴啊。
今晚的任务基本完成,结果我很满意。接下来就轻松了,大家随意喝酒聊天,好不痛快,而我在仙剑中的这第一个不眠夜,便在三人的天南地北、觥筹交错间,随着窗外的天边翻出了鱼肚白而结束。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