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高处不胜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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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五,学校领导人忙着招待外宾,学生们捡了个便宜,放假一天,双休日加上星期五,成为三休日。马宇航走过场似的回了一次家,第二天一大早返校。接着是双休日,马宇航删掉一切计划,只为抓紧时间请教AJ。

    马宇航踏进校门口时已经接近正午。星期六,学校像逃荒后的城市,留也留不住,只剩下几个人,寂静的像巴黎圣母院。教学楼上有个维修工人在敲敲打打,是学校附近最接近太阳的人。马宇航心想,要是站在楼顶的那人换成苏轼,此刻的他会不会想到高处不胜热?!

    天气大热,身心浮躁。马宇航走捷径,跨过草地,飞过假山,飞檐走壁地来到寝室。捧起床上的一捆辅导书像伸长至极的弹簧一下又缩回到了楼下。弄得头发失去原形,全部和前额叛变,都钝向后脑勺,马宇航两手一撸,叛军阵营大乱,乖乖回到前额复位。女生宿舍坐落在北部,之间隔着超市,马宇航这根弹簧伸长莫及。

    马宇航拐弯时,正好和AJ撞个满怀。两个人一起拐弯,像是在走夜路,都顾着速度,忘了拐弯抹角是最容易出事故的地方。两者谁也分不清是谁撞了谁,马宇航捡起撒落在地上的辅导书,委屈的像是自己故意撞了一辆车。AJ捡起一本《英语大典》,“这书看起来这么新,宇航,你是刚买的啊?”

    其实,这书马宇航已经买了好几个月了。这些书像是被古时的皇帝召进宫而不久便被冷落的妃子,所以一直得不到临幸。马宇航不好启齿,只好从假回答说,“这书是上午刚从新华书店买的。说着,还从书里抽出一张崭新的书签,你看,这书签就是新华书店送的。”

    马宇航下楼时犯了大错,忘了那一捆书里面还夹着好几本武侠小说。此刻这一本《雪山飞狐》正招摇地躺在地方。马宇航收拾不及,已经被AJ察觉,AJ拿起小说打量着马宇航,“宇航,我才疏学浅,爱文不爱武,可不懂武侠哦。你不会刁难我去教你武功吧!”

    马宇航像是被别人抓住把柄,话说得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AJ,你误会了。我怎么会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去动武呢。”然后,忍痛地说,“这些书害人不浅,今天我拿出来正打算将它们当众卖掉。”马宇航说后,一摸胸口,感觉胸口一滴一滴地正在滴血。还好,今天收废书的大叔没有来,马宇航死里逃生,说,“这收废书的大叔今天怎么还不来啊?”

    “今天是星期六,他是不会来的啦!”AJ看到马宇航那滑稽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星期六,大家总会找到出去消遣的理由,要不去网吧,要不逛街,要不去泡妞,要不准备被人泡。教学楼人去楼空。所谓的象牙塔没套住一个人,看来象牙塔和象牙存在着最本质的区别。很多人喜欢象牙可就是不喜欢象牙塔。几个长得实在脱俗,既没能力去泡妞,也没魅力被别人泡且又不喜欢上网逛街的人只好隐身在图书馆里。图书馆除了管书看来还可以管人。教学楼像一个失落的小孩子,兀立在那里,寂寞在最热烈的阳光下。

    马宇航和AJ在教学楼下迷失了一会,最终来到图书馆。走进图书馆,扑出一阵清凉。马宇航全身瑟瑟一抖,欣然觉知这是不错的避暑场所。书架上安然地躺着很多杂志,像是在午睡,丝毫没有散发出让人去翻阅的气息。几本军事杂志被人遗弃在桌上,摊开封页,摆出让人触摸的姿态,迫切需要得到别人的抚慰。为数不多的几个读者仿佛都在打瞌睡,看来此些人全为避暑而来。马宇航和AJ来到一个角落,找到一个避暑的绝佳之处。马宇航一看AJ,美女额头明显还有暑气,因为脸上泛着微红。马宇航内心一想,哎,又是高温啊!冰山美女都快被融化了,看来这天真是热出了名堂。

    图书馆颇为安静,空调在马宇航的背后沉重地呼吸着。夏天的活力全被暑气吞了去,此刻只剩下空调在一边苦苦呻吟。

    AJ问马宇航是否很热,马宇航回答他的内心已变成一片热情的沙漠。沙漠退热后,然后闷闷然想入睡。说后,啪的打了一声喷嚏,马宇航打趣说,“AJ,你是不是在说我坏话啊?”

    AJ抿着嘴说,“不是说暗地里遭人骂才会打喷嚏吗?此刻我坐在你面前,缺少作案时机,总构不成你眼中的嫌疑犯吧?”

    马宇航咧着嘴说,“AJ,你真有才。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美女之腹了。为了将功赎,今晚我请客,免费的晚餐哦。Areyouok?”

    “呵呵,只要是免费的,本小姐一律接受。好了,我们言归正转,开始辅导吧。宇航,今天我们辅导什么功课啊,英文还是数理化?”AJ说。

    AJ的这句话击醒了马宇航,马宇航正陶醉在凉爽的气氛里。马宇航慌张地收拾灵魂,草草地说,“英文吧。”

    AJ翻开砖头厚的辅导书,开始循循善诱,真正体现抛砖引玉。AJ问马宇航这段英文什么意思,接着在其下画了一条曲线,表示着重号。马宇航吓出一头冷汗,脑海里呈现的全是一排排的蚯蚓。马宇航像是一个富家子弟,任家教如何费心,自己全没掌握任何要领。结果,家教温顾了知识,而他的弟子没有知新。所以,想要得到新的知识最好别请家教。AJ翻出一页页的蚯蚓,希望马宇航能认出几个单词。马宇航在其中的一句里挑出一个单词说,“Love,我只知道这是爱的意思,别的都像是熟悉的陌生人,看似熟悉,其实陌生。”

    AJ列出一大堆的例子,马宇航博爱地只认识一个Love,思维固化,AJ无技可措。马宇航对英文天生存在着厌恶。小时候其父拿着一本英文版的漫画放在马宇航的面前。马宇航皱着眉头说这是破书,本着无邪的童贞说,这是狗屁文字,像蚯蚓一样,看了让人全身发麻。听了马宇航的愤恨,其父善解人意地教导说:宇航,国家落后,匹夫有责,学子们更要学会激进,不断吸收外国人的先进技术。不能闭关,只能开放。外国人用的乃是英文,国民看不懂,为了学他们的技术,我们必须先全力去研究他们的语言。接着大力夸奖了林则徐这个英勇的典范,还说到了他的代表作《四洲志》。其父不学无术,当时马宇航认为林则徐或许只是一个卖大饼的大叔。后来马宇航上了初中,才知道《四洲志》是林则徐的一部关于世界地理的著作。林则徐只是主持编纂,并不是自己亲自翻译,林则徐压根儿不懂英文。这是广大学生最容易被迷惑的事情,这让马宇航强烈地理出一个建议,玩外国科技也不见得就要去玩外国文字。少数人去翻译就足以,又何必举国如此。有些留学生可以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试问,他们除了会说些英文还会什么。这是不是忘本?这是不是像鹦鹉在学人说话。

    AJ给马宇航辅导的都是一些常用语法,主谓宾语、现在时、过去式、将来时……这些句子翻译过来无非是,啊!今天天气真好;见到你很高兴;昨天,我们在一起,今天我们没在一起,不知道后天能不能在一起。AJ问马宇航懂了多少。马宇航实话实说,“除了天气什么都不懂。“更不解地问AJ,”为什么我们一学英文就学那么几句,而且还都关于天气。难不成外国人不管晴天下雨见人就说,啊,今天天气真好啊!“

    AJ听后,笑出声,“我怎么知道这么多,宇航,你老是这么多怪里怪气的问题。每种语言都有自身的表达习惯,而且教科书也都这么讲的啊。可能到了大学这种天气状况会有所减少。”说后,两人相视笑了起来。

    马宇航看到其他的看客幸福地熟睡着,内心有点失衡。有意地打搅说,“AJ,学英文好比拿筷子,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们慢慢来,循序渐进,今天到此为止吧!”

    这嘹亮的声音经过一回音,威力十足,AJ没反应过来,睡客们都像做了噩梦一般不安地惊醒。图书馆的管理员慌张地环视了一下,以为教学楼残遭了地震。几个看客冷漠地看着马宇航,给马宇航送来阵阵寒冷。管理员附和大众说,“这是图书馆,请同学们保持安静。”说后,埋下头,摆出打死也不醒来的姿态继续沉睡。马宇航坐着,感到寒冷的还有背后的空调.看了看AJ,相视而笑。“呵呵……”

    翌日早晨。

    马宇航有一架两个轮子的赛车,AJ坐在后面,这个赛车手失去水准,离市中心不到十分钟的距离,马宇航竟然骑了二十分钟。AJ像是坐在蜗牛上,怎么催,蜗牛就是不能提速。拳场上不按规矩出拳俗称黑拳,那马宇航不按规矩骑车可算是黑车了。幸亏,交警一直很失职,只要不把车涂成黑色,他们绝不会认为这是黑车。马宇航后面带着一个美女,像是背部插着一面国旗,一路招摇,恨不能让每一个人都注意到自己。自行车是电视里偶像剧爱用的道具。男主角骑着自行车,而女主角坐在后面,经过颠簸,然后,女主角不知不觉地抱住男主角。一场浪漫的爱情竟可以这样缺少逻辑而发生。这些幻想在马宇航的脑子里不断翻滚着。AJ问马宇航车技为何如此不堪恭维。马宇航知道是明知故问,当作是耳边风,没有理会。

    昨夜未眠,不是为了今天的辅导,而是约会,吃饭逛街。清风很青涩地撩动在路人的面孔上,马宇航对着刚挣扎成型的太阳说,“这天气真不错。”

    “是呀,这真是早读的好天气。一日之季在于晨嘛!”AJ说。

    “你每天都要起来早读的吗?”马宇航实在找不出别的话题。

    “一般没有意外的话,每天都要起来读的。因为这是我一天计划中的第一件事情。”AJ说。

    “怪不得你成绩这么优异!”马宇航无奈地感叹。

    “宇航,你知道吗?听说我们市为了庆祝文化节,要举行一次作文比赛。你文笔不错,我帮你报了名。你觉得如何呀?”AJ有点像在哄小孩子。这让马宇航觉得她像此刻的空气一样,有点新鲜。

    “很好呀。重在参与!真是麻烦你了!”马宇航想借机套近乎。

    “没什么呀,我自己也报了名,我怕你不知道,所以就顺便帮你报了。我可不想缺少你这么一个有实力的对手哦。”AJ说完,露出纯真的笑靥,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AJ的话说得很直接,像杨家将的枪法一样,刺出去后效果很惊人。

    马宇航中枪后,摸着隐隐作痛的心头佯装说,“恩,这事到时再说。现在我肚子饿了呢。对了,AJ,我们去吃面条怎么样?”说完,马宇航担心又中一枪,还好,很庆幸,AJ就是对面条情有独钟。

    人以食为天,AJ很乐意地答应了。

    来到一个小吃店,此地环境不错,墙角的露珠还没有殆尽,隐约可见残影。马宇航昨晚预备的那些浪漫的对白,此刻都像那些露水,蒸发了一大半,残留下一堆残渣。马宇航在街头挑了一个早餐店。那早餐店生意兴旺,证明当地人的生活水平正好发展了到吃街头早餐的程度。那老板娘皆服务员双手像风车一样,在人群中糊弄着。那早餐店人多的像墙脚边盆子里的苍蝇,一不小心就会碰到额头上。这里的面条很有特色。马宇航看到一妇女捧着一个不小的“脸盆”,饮得畅酣淋漓。心想,那味道肯定独特。马宇航瞄准机会,见到一大妈一提起了屁股,就箭步上前,马上占好有利位置,坐了下去,继续保持凳子上那大妈刚留下的余温。这种情景,AJ以往没有实践过,这次只能眼睁睁羡慕马宇航的成果。马宇航坐在凳子上,有一丝的喜悦。AJ像棵青菜一样地竖在人群中,秀色可餐得让一些没轮到的人先大饱眼福。马宇航知情后,自私地要自己独吞,伸手把AJ拉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情愿地提起自己的屁股,让她来保持自己和那个大妈共和的余温。马宇航再接再厉,到处寻找有没有要提起的屁股。AJ看着他全力进取的样子,一瞬间想到了小时候爸爸抱着她在路边看电影时到处找位置在的场景,有说不出的温馨。最后又是一个大妈成全马宇航。马宇航坐在AJ的对面。秀色可餐的同时,面条终于姗姗来迟。那面条脱离特色,几乎绝色,青菜和面条一样黄,完全就是一种颜色。AJ看到那丰盛的大盆后,恐惧地说自己只能解决一小部分。没多久,AJ的那份也姗姗来迟。那老板娘想必看到AJ消瘦,所以特别照顾,她那份格外丰盛。这让AJ更加恐惧。马宇航对着那大盆,面面相觑,不知从哪下口。见AJ,正一根一根精心地挑选着。逼不得已,马宇航拿起筷子在盆子里展开游击战。才刚开始,却即中镖,半截虫子占在筷子上,这让他立马英雄气短。趁AJ不备,半截虫子被甩到桌底。接下来,马宇航疯狂地在盆子里找那半截虫子,无心进餐。AJ精选了好几根面条后,被马宇航奇怪的举动所吸引了。问其是不是不合口味。马宇航倔强地说自己肚子疼,像搅拌机在搅,吃不下东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