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最雷,只有更雷,人在弯腰说话时大概总会习惯性的童言稚语,衣上云再度爆笑,罗袜愕然收口,光洁的小脸上竟有些啼笑皆非,下意识的挺了挺腰,似乎这样便能像大人些,正正经经的笑道:“管少说好便好,那罗袜去学功夫了。”
青弦抹汗点头,“好,好的。”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桌前,笑道:“师父,您说,风前舞是怎样的人?罗袜拜他为师,好是不好?”
衣上云好像忽然对青菜有了些兴味,埋头狂吃,一边哼道:“不知道。”
“他认识你啊,你怎会不认识他?”
衣上云咬了筷子抬眼,漆黑的眼瞳一溜一转:“弦儿你今天很忙啊?”
“呃……”
他抬了下巴自言自语:“我还想这几天都留在这儿好好教教弦儿穴道来着……看来弦儿忙的很,忙着想这想那,看来是没空学了……”
这……青弦瀑布汗,然后陪笑道:“师父,是弦儿不对,师父教罢!”
衣上云立刻跳过来,笑道:“那好,弦儿要用心学呢!风月楼中实力最重要,功夫好了,才能自在由心,随心所欲,哪怕只能在风月楼当大侠呢!”
这话好熟悉呀好熟悉,青弦留恋的看了一眼桌上还没来的及尝的早餐,顺从的溜下椅子,软了声音笑道:“师父说的是。”
衣上云忍不住一笑,笑道:“弦儿乖。”一边把长衫下摆提起来塞进腰间,自言自语似的笑道:“风前舞这家伙俊雅轩逸,不似尘俗中人,处处挑不出半点不对劲儿的地方,却实不知为何在此……我老人家也摸不清他的路数,这人要么就是看破红尘的隐士,跑这儿大隐隐于市;要么就是老谋深算的人精,跑这儿发神经……谁知道呢!”
青弦哦了一声,微微笑道:“弦儿倒觉隐士像些,这人眸正神情,似乎无欲无求……”说了半句,看衣上云早睁圆了眼睛,赶紧停了口,若无其事的笑道:“师父不是要教武功吗,弦儿等了半天,怎么还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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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身上大大小小的穴道实在繁复,虽是青弦记心过人,也足足学了三天才学会,间或还会点错,熟悉了穴道,熟悉了血脉的流向,便是举手投足的动作,也加倍有力了些。
算算日子,衣上云已经在揽竹苑待了八天,人前竟是形影不离,只是常在深夜时消失,却总会赶在天亮时回来,亲手开门,亲手接过早餐小美男的托盘,不忘嘻笑一番。人人只道两人夜夜笙歌,也没人来追究纲礼伦常,除了小罗袜阴阳怪气两句,其它个个见惯不怪,这般似有衣上云相伴的夜,管青弦自然是加倍安全些。
其实这几天连睡觉都少,学完了穴道,便开始学剑法掌法,与衣上云拆招。像一个乍舞长刀的孩子,一时还不能适当的控制那力度,衣上云身上不免多了些青青紫紫,所以青弦这几天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哎呀!”
“师父!”
“对不起!”
然后惭愧的陪笑陪笑,拍拍揉揉,衣上云大半的时候却不吭声,只在伤到明处时,撒娇顿足几下,也不过倚肩厮磨,借机亲近一番,转个身便继续教授,竟似急如星火。脑子里塞了太多东西,一时不及消化,学的越多,反而越是纷乱。
衣上云在吃了第N顿青菜豆腐,并讨酒不果后终于开始抓狂,感慨了一番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后闪人稍息,青弦居然大大松了口气,毫无忧患意识的扑上床补眠,从早晨一直睡到过午,睡的脑筋直抽,衣上云仍未回返,只得起身,懒洋洋的执了剑在院里挥洒。施完一套剑法,收式站定,自觉行云流水,满意的笑笑,忽有所觉,身子还未转过,已经叫道:“师父!”
转回身却是愕然,院门前白衫玉立,竟是几日不见的叶非花倚在门前,正笑吟吟的看着,见她转过目光,便拍了两下手掌,笑道:“衣上云果然厉害,小管俨然是高手风范了。”
他显然已经听到她叫师父,却居然反常的没有抓出来取笑,青弦略有些局促,微微笑道:“叶兄过奖了。”
叶非花打量了她一眼,洋洋的笑道:“我们小管果然是美人,着实让人看着舒服。”
不知为什么,觉得今天的叶非花非比寻常,明明笑的灿烂,那狭长微挑的眼睛中,却有一抹难得的深沉的光,青弦把长衫的下摆放下,温颜道:“叶兄有事找我吗?”
叶非花笑道:“哪有你这种人,也不容人客套两声。”说着哈哈一笑,转身道:“小管,跟我回恋花楼。”
青弦微怔道:“蓝老板找我吗?”
“是啊!”叶非花答的很快,一边笑道,“我昨天便过来了,瞧你们一教一学热闹非凡,便没露面。”
青弦真正讶然,忍不住盯了叶非花一眼,这位大少爷居然晓得知趣,晓得成人之美?今天的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叶非花迎了她的目光,却是微晒,似笑非笑的道:“小管,几天不见,我倒挺想你了。”
青弦道:“哦!”叶非花也不再说,呵呵一笑,当先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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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形绝对非比寻常,两人一路无话,赶回恋花楼,蓝凤蝶竟是踪影不见,而房中居然已经烧好了热水,叶非花亲自拿过衣服,竟是红缎的八幅风裙,边角缀了花饰,看起来极为绮丽精美,青弦讶然抬头,脱口道:“女装?”触到他不容置疑的目光,又急低下头去。
叶非花浅浅笑道:“是啊,小管不喜欢?”
青弦满腹疑窦,却只能笑笑,“不敢。”
叶非花一笑,便很君子的转身出去,随手关上了门。青弦也不敢拖延,抬手脱了衣服,叶非花似在门外踱步,却是寸步不离,管青弦几曾享受过这待遇?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