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缘(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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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日子时,月撩人,静幽空,长安城笼罩在一片月华之中,赵府门前的两盏大红灯笼点缀着这片,更添了些许浓丽。

  随着一声骏马嘶鸣,烟尘四起,马上之人急急勒马悬僵,跳下马来,似无心欣赏这拨动人心的景。

  赵府的大门被敲开,下人飞速禀报:“老爷,太医大人到了!”

  赵默明走出大堂出来迎接,不想他到的如此之快。

  “夏儿可是连赶回来的?一路辛苦了!”

  上夏顾不及许多,拍拍身上尘土浅笑:“止落的事上自会尽心,赵父不要担心伤了身体,不知夫人怎样?”

  赵家与上家本是世交,上夏的父亲上昀更是贵为当朝宰相,两家为表亲密均叫儿以父称之,故上夏称赵默明为赵父。

  “夫人尚不打紧,只止落一事,劳夏儿要费心了。”赵默明深知,上夏自小与止落亲梅竹马,情投意合,若非这次选事件,他私心里也是想将止落许配于他的,可惜止落这孩子,命薄啊!

  上夏进内堂看过了苏玉莲,写了一副方子交与儿叮嘱她好生照看夫人,便辞了赵默明匆匆离去。

  月前重阳郡里瘟疫流行,他奉了皇命前往行治安稳民心,却不想数日之别,长安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待选太子?途中被劫?

  从小被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止落,现在竟然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一定会找出真凶,找到止落的。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止落。

  手中拳头握紧,眉头锁住,玄衣衫的身影即刻伴着一阵马蹄声消失在浓浓中。

  翌日卯时。

  东宫太子府。

  听音阁中,李祀负手而立,阁中松柏在晚秋的寒气里凛然展示着自身不屈的翠绿,环路而栽的两列墨竹更是青翠碧绿,丝毫不畏这寒风肆虐,似乎在告诉世人越是艰苦的环境,越是要更好地活着。

  一如他自己,自十一岁那年被册封为太子后,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后宫之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母子,一举一动他都是谋定而后动,不敢有半分差池。再想到母后偶尔流露的疲倦之情,他的心就冷冷的寒,不是痛!自那年血贱中宫替父皇挡下一剑,朝堂上被赐封太子后,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痛了,在他心里,只有君临天下的圣意和给母后一份安然的晚年的孝心。

  就在他以为自己不会儿情长,不会为世间任一个子动容的时候,却在那年隆冬的腊梅树下,见到了她,紫衣素袍薄施粉黛,面对他身上不断流出的鲜血却淡然地弹一曲“广陵散”,而后笑靥如留下一条长菱和一颗不知名的丹药翩然离去。

  时隔两年,却在长安城中,再见到她,她却是一身丫鬟打扮,不过,那琉璃耳坠,他可是记得清楚,除了她,没有人会将大颗的琉璃制做单一的耳坠还戴得那样不胜收。

  “殿下,太医大人急事求见!”近侍总管于琢站于阁前禀道。

  “宣!”他掩去刚才眸子里泄露的那丝柔和,换上一贯的冷漠。

  玄衣衫的身影急速穿过竹林小径,在阁前止住,“臣见过殿下!”上夏拱手作礼。

  “不必多礼,这么行事匆匆可不像你的作风,有何事?”李祀步至阁中石桌坐下,示意上夏入座。

  “臣以为殿下知道?”上夏悠然坐下,表情微微狐疑地看着李祀。

  “可是为那赵氏小而来,这似乎和太医大人关系不大吧!”李祀眼看着别处,无心无情地说道。

  “当然有关系,且不论赵家与上家世交多年,这赵止落可是在前往东宫途中被劫,至今人还未找到,虽未成为殿下的子,可传了出去,于兵部赵大人于殿下都是不好,依臣之见此事怕是有人大做文章故弄玄虚,需严惩不待,不知殿下以为如何?”上夏极尽轻松地阐明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知道李祀听得懂他的弦外之音。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故弄玄虚之人,正是赵止落本人,也许就算她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吧!在他心中,止落是不染烟火的明媚的一朵莲,是需要万般呵护的珍贵,是不会抛下一切任出走的自在丫头。他更不会想到,如今的止落,再不是他认识的赵止落了。

  “太医大人分析得是,这事就烦劳大人负责处理吧!”李祀趣看着上夏说道。

  他自然明白他一番说辞不过是想插手此事,相交多年,怎会不知他的为人处事,他信得过他。

  “谢殿下成全,臣怕有变,不敢耽搁,臣告退!”李祀目送上夏玄身影离开,这个赵止落倒是何许人,惹得一向稳重温和的上夏也这样失了常态。

  不过,他现在关心的是,昨日跟自己回府的人儿,是否一睡得安稳?

  独自来到潇湘苑后,李祀信步迈进苑中,宫兰竹上前跪拜,“兰竹参见太子殿下!”

  她本是洗衣房的丫鬟,昨日被太子唤来伺候跟着太子进府的一名子,她还纳闷潇湘苑可是未来太子的寝宫,太子怎么随便让一个丫鬟打扮的子住下呢,只是主子的事她们这些下人哪有资格评断,只照了李祀吩咐好生伺候着那名姑娘。

  “起来吧,姑娘呢?”见房门紧闭,李祀面一凛,问道。

  “姑娘昨吩咐,今日起得迟些,不许兰竹叫她,所以,兰竹一直在门口等着。”兰竹小心答道。

  “开门!”

  “是。”兰竹轻轻推开房门,往前走了几步,却,吓得两腿一软,赶紧跪下道:“兰竹照看不佳,姑娘,姑娘不见了!”

  可是,她明明在门外守了一直到现在啊!这其间她连盹都不敢打一下的,怎会,怎会无故不见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