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现在给我爸爸送饭去。”
“不用了，钟菁已经去了，现在可能在半路上呢。”钟妈妈说。
“啊，那我找菁妹妹去。”
向怀军说着就凝聚精神寻找钟菁的方位，发现钟菁已经到了学习班房间的门口，有两个工人模样的人在盘问钟菁。看来是工宣队的人。
“你是谁，为什么不是向民久的儿子来送饭？”一个30岁左右的人问钟菁。
“我是小军的妹妹，他去北京了，我来替他送饭。”向怀军听了，心里热乎乎的。
“胡说，我们知道向民久只有一个儿子。哪来的妹妹？”另一个年轻的工人说。
听到这里，向怀军心头大怒。立即闪跃过去，站在那个年轻工人的背后，说道：“我怎么就不能有妹妹?”
向怀军的声音不大，但是他用了制心术，那年轻工人听了几乎昏厥过去，脸色顿时像纸一样白。那个30岁左右的工人死死地盯着向怀军看着。他不明白，向怀军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向怀军发现他看着自己，也看向了他。那个工人看见向怀军眼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感到奇怪，就忍不住要看得仔细一些。这样两个人对视了大约半分钟，那工人已经感到摇摇欲坠。他赶紧收回了眼光，摆了摆手，用钥匙打开房门。
制心术是向怀军自己在飘飞术上领悟出来的，可以通过眼光和语音向对方施法，也可以直接向对方的身体器官施法。但是向怀军还并没有掌握正确的使用方法，因而也无法掌握好火候，很容易失手致死人命的。
向怀军和钟菁一起进了房间。
“爸爸。”
“向伯伯，您吃饭吧。”钟菁还在得意之中，“哼，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我哥哥是你们能随便盯着看的吗，活该。”
女孩子心都比较细致，也比较敏感。钟菁已经发现向怀军一说话，那个年轻的工人就萎顿下去了。知道这一定是着了向怀军的道。再看到那年长一些的工人在看向怀军，就知道他也要倒霉了。钟菁立即发现有向怀军做自己的哥哥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种自豪感不由从心头升起，同时还感到向怀军更加亲切了。被盘问时的不愉快早就跑到爪哇国去了。
向民久听到钟菁自言自语的话，不禁感到十分忧虑。这个小丫头现在发现了儿子的本领，搞不好将来就会在儿子面前煽风点火，鼓动儿子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昨天送饭来的是钟箐。向民久发现钟箐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魅惑力，怪不得儿子声称要娶她做媳妇了。现在又看见了钟菁，向民久感觉钟菁长大以后很可能比她姐姐还要漂亮，还要具有魅惑力。可是吕红呢，这个从小和儿子形影不离的老战友的女儿，难道儿子已经把她忘记了吗？
向怀军看爸爸不说话，只顾闷着头吃饭，就说，“爸爸，这回我去北京，小红姐姐告诉我说再过一个月妈妈就可以回来了，可以不用在青海受苦了。”
“啊！你吕伯伯和吕妈妈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吧。”向民久还是关心老战友。
“还好。吕伯伯现在好像是每天到国务院上班，好像是什么生产办公室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这时候向民久看了看钟菁，对她说，“小菁，你稍微回避一下，我当爸爸的和小军有话要说，你看好不好？”
“好。那我到院子里玩一会儿，你们快点啊，别让我等得时间太长。”钟菁说着话就走出去了。
见到钟菁走了，向民久问儿子道：“你和小红的事情怎么样了？上次你说要娶钟箐做媳妇，好像你已经把小红忘记了。”
向民久一听就笑了。“你们这些小孩子啊，真是见异思迁。不过我对你说，虽然小红也比你大，但是如果你喜欢小红，将来娶小红做媳妇。我和你妈妈都不会反对的。相信你吕伯伯和吕妈妈也不会反对。”
向民久没有说他不喜欢钟箐。他感觉钟箐过于妖媚了。但是既然肯定了吕红，当然同时就否定了钟箐。
向怀军已经感觉到爸爸不喜欢钟箐，心头不禁升起一丝忧虑。无论如何，钟箐的成熟深深地吸引了他。还有一个原因，钟箐是向怀军超越普通交往的第一个女人，虽然向怀军还并没有明显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这种情感已经悄悄地盘踞在了向怀军的潜意识中。
“爸爸，我就觉得你们前辈人太保守。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选择呢？小红姐姐我喜欢，箐姐姐我也喜欢，还有菁妹妹我也喜欢，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多好啊。为什么非要选择一个放弃另一个呢？就好像原来选择你做当权派，现在又要打倒你，难道你会开心吗，人啊，为什么要这样残酷无情呢？”
向怀军接着又说，“昨天我遇到了一个仙人，我们还结拜兄弟了呢。他就说，‘天下之乱，民生若何？’爸爸，我根本就不认为这种无法无天的群众运动和文化大革命是正确的。如果你当权不够格，那就撤你的职就算了，为什么要搞得天下大乱。我看所谓群众运动，不过是个别人借题发挥，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你看看你们机关，哪一个号称革命的人不是这样呢？可是他们这样做，想过群众的生活怎么办吗？所以我说他们纯粹是在祸害民生，祸害天下。群众运动就是祸乱民生。不过现在我也无法说得很清楚，我立志要学习和研究这类社会问题，难道天下太平会不如天下混乱好吗？”
向民久有些担心儿子，觉得他的想法很危险，担心将来会给他带来灾难。但是转念又一想，儿子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也许就能化险为夷，而且向民久也不相信中国会永远这样无法无天祸乱下去。
“什么仙人？儿子你要小心不要被人欺骗啊！”
“爸爸你放心吧，自从我感悟到仙术以后，这天下就没有能欺骗我的人了。见到了这位仙人我才知道，原来我学会的就是仙术。真神，我还和他结拜了兄弟呢。”
过了一会儿，见爸爸已经吃完饭，向怀军收拾起饭盒，就对爸爸说：“爸爸，我走了，我答应了小红姐姐，以后每天晚上我要到小红家去陪她。明天我再来。”
“见到你吕伯伯和吕妈妈带我问好。”向民久嘱咐道。“你跟小红还像小时候那样睡在一起吗？现在你们都长大了，该避讳了，当心不要搞出什么事情来。
“好的”向怀军答应道，就走出了房门，到对面房间里对那两个工宣队的人打了个招呼，就下楼去找钟菁了。
“小军哥哥，能不能抱着我飞回家？”
“没试过，不过我估计不行。”
“那你试一试嘛。”
于是，向怀军就找了一个角落，看看没有人注意，就抱起钟菁，闪跃回到钟家。可是只有自己回来了，钟菁并没有跟着回来。于是向怀军又闪跃回到钟菁身边。
“看看，我说不行吧。我们一起走回去吧，反正也不是很远。”向怀军说到。
“要是你能带着我飞多好呀。”钟菁边走边对向怀军说。
“别担心，昨天我遇到了一个真正的仙人，是唐朝的仙人呢，我还和他结拜成兄弟了。他答应以后教我仙术，还答应教你仙术了呢，你想不想学？”
“那不会太累吧。”
“不会。我就没累过。难道你不想学会飞？”
“那好吧，我也学。”钟菁搂住向怀军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这时候，两个人走到一处国营饭馆，见到饭馆前面好多人拎着篮子排起了长队。
“那是在卖什么，这么多人排队？我们也看看去。”向怀军说完，就拉着钟菁的手向饭馆走去。
“大妈，你们这是在买什么呀？排了这么长的队。”向怀军问道。
“窝头，不要粮票，3分钱一个，一个人只能买十个。”那位大妈说道。
向怀军向前后看了看，发现到大妈这里，前面有大约50多个人。“大妈你家就你一个人来排队吗，要不要我和我妹妹一起帮你排队，你也可以买多些。”
_4460.htm
“那感情好，谢谢小兄弟了。”
于是，向怀军就和钟菁也排在队伍中。有的人可能还记得，那时候买粮食要凭粮本到粮店买，供应的粮食大多是粗粮。粗粮比较便宜，而细粮比如大米和白面就比较贵一些，曾经有一段时间粮店没有粗粮供应，于是不知道因为什么，有些国营饭馆就对外销售粗粮所做的干粮，不收粮票。可以肯定地说，这里面绝对没有政治任务的说法。许是那时候国营饭馆也要创收来维持自己的生计吧。那时候，除了武斗队、外调人员、外来的业务员和农村进城的农民，城里人几乎就没有人上饭馆吃饭的。
队伍前面总有加塞的。等了大约三个小时，终于排到了。售货的地方是在饭馆的门口，摆了几个凳子，上面放着几个大笸箩，笸箩上面用白布盖着。
那位大妈对售货员说，“我们三个人，一共三十个。”
售货员掀开笸箩上面的白布，往大妈的篮子里捡了三十个窝窝头。大妈付给了售货员9角钱，然后就拉着向怀军的手说，“孩子，我们走吧。”
于是向怀军和钟菁就跟着大妈离开了饭馆。走了几步，估计售货员听不见他们说话了，向怀军就问大妈，“大妈，你家有几口人啊？”
“六口。”大妈回答道。
“啊。那这三十个窝窝头不够你们家一天吃的吧？你家的人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排队呢？”
“嗯，他们都没在家，不知道饭馆今天卖窝头。我也是听邻居说才知道的。”
“那么大妈家就没有存粮了吗？”
“这个月粮店打头就没有粗粮供应，供应的都是细粮，可要是都吃细粮，我家连半个月都熬不过去。”
“我知道了，大妈家只有一个人上班吧，而且工资一个月最多有40块钱。”
那位大妈苦笑道：“是啊。这位小兄弟心真细。”
“大妈，我们跟你一起回家吧，我们认认门，以后兴许我们还能帮帮你们呢。来，我帮您拿着篮子。”说着向怀军接过大妈手中的篮子。
“小兄弟你有心了。”大妈这样说，纯粹是客套话，她可绝对没指望向怀军能帮他们，现在谁家不困难啊。看样子，这位小兄弟是干部子弟。可是人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干部家只会更难，还不一定比他们工人家庭好过呢。
大妈家距离饭馆大约只有一站路。到了大妈家，向怀军发现大妈家是平房，只有一间房子。房间很小，里面有一张加宽的大床，一张四方桌子，一个煤火炉子。还有就是墙角有装衣物的几个箱子叠放在一起。进了门，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床边，趴在桌子上画着什么。这样的家庭摆设，向怀军并不陌生，他的好多同学家都是这样的。
向怀军把篮子放在桌子上。那个男孩子一句话也不说，拿起一个窝头就吃，大妈往男孩手上轻轻打了一下，“这么没礼貌，也不叫人，就知道吃。”
“大哥，大姐。”小男孩笑了笑，叫了一声，算是有礼了。
向怀军摸了摸那男孩的头，算作是回礼。“大妈您忙，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也碍事，我们走了，希望我们以后有能力帮帮你们。”屋子太小，两个人在里面转身都不方便。
“小兄弟你们喝口水再走哇。”
“不是说了来认认门嘛。您不必客气。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还在你家呆着，估计你这三十个窝头就剩不下几个了。”
“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好，小兄弟你慢走，有空就来我家玩。”
钟菁对于向怀军的做法无法理解。“小军哥哥，你家都那么难，你还想帮助别人，你用什么帮啊？”
“总会有办法的。”
确实，如果没有钟菁家和左邻右舍周济，向怀军被饿死的可能性都是有的。造反派扣除了向民久和谷津的全部工资，每个月只给向怀军十元钱的生活费，而且还经常三四个月不给，就算忽然想起来给一次，也不会把以前所欠的补上。有人为了争夺权力，哪管天下人吃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