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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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炽热的体温却从后方欺身而上,戎剑不允许她逃开,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双臂搂抱着她的腰,胸膛熨烫着她的背部,她的整个人,都被他的气息与呼吸所包围。

  “还说没事,这会儿已经是初夏了,你的血却还是不暖吗?白昼时还好好地,一入了,竟冷的像是跌在冰窖里似的。”戎剑宽厚的双手在她身上搜寻者,冰冷的接触,让他的眉头愈皱愈紧。

  他捧起她的愁容,抚去轻颦的秀眉。“那么,先让宫们把鲁国的毛料跟暖手炉取来,我去传唤大夫来为你瞧瞧。”他转过身去,就要传唤。

  芙蕖摇摇头,扯住戎剑的单衣,不让他走。

  失去了他的体温,她更觉得冷,指尖冷的几乎要颤抖。她紧紧抱住他高大的身躯,不肯放开,怕以松手,他就要离开。

  “你连身子都是冷的。”戎剑停下脚步,低头审视着。她眼中有某种埋得很深的情绪,牵制住他的动作,让他无法离开。她在担忧什么?恐惧什么?

  “别走,请留下。”芙蕖的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恳求。

  她的心在忧虑中流离失所,眼看就要灭顶,只能牢牢攀住他,如寻到最后浮木的溺水者。

  她不要他离开,多么害怕。他一旦离去,就不会再归来。而外界的种种,如匍匐在黑暗中的兽,全都在虎视眈眈,等待着撕碎两人之间的牵绊。戎剑的手探入她单薄的罗单衣中,熨烫着她,抚去冰冷,以他的体温,让她温暖起来。这是他最迷醉的身子,在纷扰的乱世,只有她的温柔与丽,能安抚他心中嗜血的兽,给予他唯一的平静。

  “为什么你在颤抖?倘若不是因为寒冷,那是因为什么?”她的回答,是将他抱得更紧,小小的身躯穷尽所有力气,不肯放他离开。

  “我怕,怕你成为继承人后,国内的皇子们,以及各国接踵而来的威胁。”最怕的,是你会遗忘我。

  “那些人是不足以威胁我的。”他的回答中,带着自信的狂傲,无人能质疑。嘴角甚至带着一抹笑。“如果,我真的在诡计中死去,在死前我也会命人将你送到南方去,保护你到终老。”他将她的脸儿捧在手中,徐缓的说道,望着她绝的眉目。

  她摇摇头,温柔的目光中,有着坚决的意念。“倘若你死了,我就如溺水的湘君,追你而去。”失去了他,独自活着,只是一种折磨。

  湘水之畔流传着关于爱情的古老故事,舜帝的两个子,为了寻找丈夫的坟墓,来到云梦大泽边缘,以罗裙兜土,筑了苍梧台。纷纷的珠泪落在绿竹上,染就了斑泪湘竹。衣衫沁染了云梦的水,罗袜陷入云梦的泥,她们最后殉情与茫茫湘水。

  只是芙蕖不知道,自己会是娥皇,还是英。

  两个人,真的能够分享一个男人?她真的能永远在他的怀中,与安阳蔡侯的儿相安无事?

  戎剑靠在她发鬓低语,语调中带着安抚。“别多想了,我哪里都不去,整都会留在你身边。”怀中的她,颤抖的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他极度的不舍。

  今晚他会整留在自己身边,那么,这一之后呢?他要将她如何安置?

  芙蕖不敢问,将戎剑抱得更紧,几乎就像融进他的身体中,成为他的血肉,这样一来,是否就可以永远不必与他分离。

  从楚王宣布婚约的那一刻起,忧虑就如一根针,在她心中愈扎愈深。两人的身份差距过多,她终生只能做他的奴,不能成他的。戎剑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这绵密的呼吸时为了他,这规律的心跳是为了他,这神魂.这精魄都是为了他而存在。

  但在戎剑的心中,她又是价值多少分量?

  “或许,我能找到办法,让你暖和起来。”戎剑怀抱着她,却没有察觉她的忧虑,端起她的下颚,靠在她的唇边轻声说着,呼吸与她交融。

  莲瓣铜镜里,映出他们交缠起伏的身躯。角落里,长茎荷的瓣跌落。苞轻颤着,像是感受到由她心内传出的震动。只是,戎剑的火焰,并不足以焚烧她心中忧虑的种子。那些种子在她心中扎了根,而后逐渐萌芽茁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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