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他几乎要相信,这幽默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只不过总是被另一个她遮盖起来,使人看不见她真正的面貌。
若非他对她是这么地好奇,他是绝对不会发现她的这一面的。
内心深处,他相信他所看见的才是真的──尽管他还没真正看清。
“我哪里会笨到让你跟我抢饭碗?不教。”
“这么小器!”他假装不怎么高兴地说。当然他也知道这不过是个借口。依农从不让他帮忙。
“你说对了。”她说着,同时拿起另一迭书,走到另一个书柜前。
又一项对她的了解:她总是独立地做完自己该做的事。
她太独立、太负责。而有时候,这独立与负责啃噬着他。
她让他觉得,自己如果不够努力,将会对不起很多人──至少对自己便说不过去。
这或许便是他其实并不真的想参加明晚流星雨联谊大会的原因之一。在这样一个认真地看待自己工作、学业的孩身边,他怎么还能继续当他不愿长大的小飞侠?
这大概是当初刚认识她时所意想不到的吧?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改变了他。
不过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发觉,尽管她是这么该死地独立、稳重,专注于工作和学业,但他依然觉得她的生活里似乎还缺少了一些什么。
比如说……爱情?
不,他的心飞快地摇着头。
不见得每个人都渴望爱情,这个臆测不公平。何况他从没问过她是否有喜欢的人?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不是吗?说不定在中部或南部或什么地方,她有一个远方的爱人,他们谈着远距离恋爱;又说不定沉静的她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拥有一个网路上看不见的恋人,每天借着电脑网路进行灵的沟通;又或许……
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再臆测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她那些爱情上的可能时,他心里竟然会有种难以形容的奇怪感觉。
而他向来认为,消除心中疑惑最好的方法,就是问清楚。
所以他还真的问了。“你有谈过恋爱,或是正在跟某人交往中吗?”
摆书的手晃了一下。依农转过头来,沉吟着,似在考虑说词,又似乎不想回答这个太过唐突的问题。
看着她迷惑的眼神,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这么莽撞。
见她不说话,他开始忧虑起来。“我是不是太没礼貌了?”
“我没有时间。”她飞快地说。
快得让他几乎没听清楚。“什么?”
“我没时间交男朋友。”这回,她说得慢一点、清楚了一点。
突然间,他看着她,仿佛解开了一个谜。“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她不敢问──她所认识、所了解的那个颜依农不敢问。
他不可能会知道,她之所以没时间的背后因素;也不可能会知道,她不仅仅只是没有时间而已。
他走到她身边,扳住她的肩,让她看着他。“依农,你当我是你朋友吗?”
她哪能说不,只好点点头。
见她点头,他才放大了胆,“那么请你不要拒绝我接下来的提议。”仿佛朋友有为彼此上刀山、下油锅的义务似的。
这回她不敢轻率答应,但终究还是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几不可察地点了头。
“太好了。”他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的眼。“你明天晚上跟我去看流星雨,好吗?”
她错愕地怔楞了下。“明天……流星雨?”想都没想过会有人向她提出邀约。但错愕过后,她立刻回到现实。“但……我、我明天要排班。”她不能去。
“不能找人代一下班吗?”他坚决地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