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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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神庙自从被东?国占领后,汗然帝国内部分成两种意见,一部分人认为南神庙是重要的疆域领土,不允许就那样送人,必须尽快收回。另一部分则认为,迟早汗然帝国必统一全诺利亚界,南神庙只是先由东?人管理,而且那边并非重要商业或农产地区,不须要削减对东部叛乱的军力去收回那块地方。

    倾向开战的神官,虽握有主导权,但因为从异界找来的救世主未进入状况,让原本该有救世主领军的军队部署,必须重新画分,及一些内部问题,拖延到夏末才正式做好战争的准备。

    星光下双方正在集结兵力的南神庙旁,东?的营区一片寂静。

    一辆无头马车,载来一个全身黑衣的魔法士,连头发都包在黑布下面,只露出灰色眉毛及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睛,如炬目光扫过在夜中毫无声息的军营,下了马车后便往将军营帐直去,法袍上的徽纹让他通行无阻,如入无人之地。

    派驻在南神庙的将军,布兰德萨恭敬的迎接从奥东城派来的特别参谋,两名副将也恭敬的随侍在旁。

    军队中的魔法士围著将军营帐,以魔法墙完全阻断间谍刺探的窥伺魔法。

    特别参谋展开一张详尽的地图,开门见山说:「之前原本当做汗然跟东?分界的河流,因为今天冰河冲积的河道改变位置,往东?领土内延伸进去,若照以往的分界法,东?国界势必被迫后退许多,_4460.htm我们在这块干草平原上的主权将从三分之二减少到不足四分之一。」

    参谋带著黑色薄手套的手指,在地图上画出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取出另一张有汗然国徽的地图继续说:「你们看,在汗然,至少雅贝尔人眼中,这片干草地只有一小部分有功用,就是一条贸易路线经过的地方而已,其余部分有跟无对他们而言都没什么差别。」

    布兰德萨点点头,参谋继续在两张不同国制的地图上,用魔法笔做出标记,严肃的说:「因为我们在这,他们还不知道河道大幅移动的消息,迟迟没有反应。因为天然国界移动,若我们退出南神庙,他们发现这件事的话,难保不要求我们再退守到河的对岸;而这条河的改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地质堪察结果,这条河若再次改道,以往东?内地的机率为最高。但是因为之前的协约,若以魔法或任何手段去影响或固定河流等天然国界的位置,绝对会发生两国的严重磨擦。这场战的重要性你们了解了吗?」

    还来不及回答,营帐突然窜入一条黑色人影,两名副将手才放到剑柄上,参谋便发声阻止。

    一身黑衣的蒙面剑士,只露出一对刀眉跟锐利的沉黑眼睛,一头又浓又密的黑发绑个高高的马尾,故意给人看见他的发色特征。

    连头发都不让人看到的参谋将一枚东?皇家徽纹的腰扣,抛给黑衣蒙面剑士,问:「雅贝尔皇宫如何?」

    「很热闹。」黑衣蒙面剑士把腰扣并到腰带上。

    看到只有皇家特别身份的卫士才有的腰带环饰,布兰德萨跟副将忍不住对他多看几眼,仔细打量一番。

    参谋注意到其它人的目光,朗声介绍说:「别责备巡逻的卫兵不够机警,也不要说随军魔法士的魔法无用,他可是连续几天摸到雅贝尔皇宫中核心区域,大闹一场都还全身而退的超级剑士。」

    蒙面剑士睨了参谋一眼,说:「也没那么厉害,我连续两天都遇上小麻烦。」

    「哦?说来听听。」

    「第一天原本想去中央殿看黑死神的遗体,不过才到石墓门口就跟两名魔法剑士打照面,大的不算什么只会黏人,小的虽只是剑士实习生,却够可怕了。第二天被包围,想不到会牺牲一名缠斗的剑士,用万箭齐发来对付我,差点丢脸了。」

    丢脸?三名军人听的一愣一愣,摸到汗然帝国首都中央殿附近还能出来,被抓到也只是丢脸而已吗?

    参谋哈哈大笑,问:「难怪看你换衣服了,心里很不好受吧?对了,有见到异界人吗?」

    「就是那个缠住我的剑士实习生。」

    参谋笑的更大声,说:「真有趣!他们的『救世主』竟然有这么卑微的志向,当个守皇宫的剑士啊?看来他一直没进入状况。」

    参谋收起地图,说:「被你一搞,皇宫的兵力会越来越多,战争可能仍跟以往一样,除非他们可爱的异界人改变兴趣跑来当剑士士兵,或者加入魔法士军团,不然都跟去年一样。好啦,明天我会再来。」

    布兰德萨叫住黑衣剑士,低声问:「您刚说的黑死神遗体......」

    黑衣剑士挑挑眉,说:「是杰亚修斯,或称为杰伊斯的人,他的死亡消息完全被封锁,而且皇宫中有明文规定不得讨论这件事,但却公开陈列他的遗体在皇家嫔妃墓穴中,摆明要人去看他被侮蔑。」

    「啊?他死了?」布兰德萨只觉得一股寒意冲进心头,按住胸口惊叹。

    参谋冷笑说:「没关系,那家伙应该不会这样就死了,尸体听说也是假的,可能要钓鱼吧?」拍拍蒙面剑士肩膀说:「这条怎么抓就是抓不到,故意在面前跳给人看到的大鱼。」

    布兰德萨松一口气,解释说:「请原谅我的冒昧,他是我的朋友。」

    参谋点头说:「很好,这件事可别传出去啊,免得他真的死了!」

    两名黑衣人上了无头马车,戒护马车的士兵看到原本只来一个人,离开却变成两个,个个瞪大眼睛却不敢瞄多出来的人一眼。

    第二天夜里,黑衣参谋的马车除了参谋外,多下来了四名黑衣蒙面魔法士,黑亮的眼珠跟夹杂白发的黑色头发,让布兰德萨跟副将看傻了眼。

    参谋眨眨眼,带人进到营帐说:「雅贝尔人绝对会因弄死黑死神而大大后悔!因为即使他只是一个人,但也是个?魔法士,要对抗潋族的浮尸术绝对会没问题。他们就是东?的秘密武器,潋族遗民!」

    传说东?山区中,有个潋族遗民的小聚落,但还没听说有人曾看过他们,也没人能肯定他们的存在,当初,为了避免追捕潋族的汗然帝国要求把这些人交出来或藉搜捕名义进入东?领土,东?帝国无论是官方或民间都一致的把他们的存在当成一段谣言,没人能确实知道到底有没有这些人在。布兰德萨仔细观察他们的长相跟动作,问:「杰亚修斯应该不是潋族人吧?」

    参谋看了他一眼,点头说:「好眼力,光是从一小部分就看的出他们的差别。但这些人血统其实并不纯,当年到山区跟东??魔法士研讨?魔法的几名潋族人,侥幸躲过了汗然的追捕,但找不到同族女子可以结婚,只好跟东?人生下混血的后代。但是在魔法上绝对可以放心,他们不输纯血统的族人。」

    三名军人听了忍不住又多看他们几眼,四名披著头发的?魔法士跟参谋仔细研究附近的地形后,彼此之间以魔法语言沟通好后,便上了马车离开。

    参谋送走四名魔法士后,在军营住下,就近管理军营的事务。

    黎族副将闾?对这个只看的见眉毛跟眼睛的魔法士,又敬又怕,他出现在身边时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乖乖恭敬的站在一旁不敢妄动。参谋从闾?旁边走过,看人紧张成这样,笑眯眼的问:「你很怕魔法士吗?」

    闾?结巴的回答:「报...报告,是的。」

    「用不著紧张。」参谋哈哈笑,说:「当我是一般路人吧,听说杰亚修斯跟布兰德萨将军是朋友,那你应该有见过他,我穿的不比他多,只是把布包在头上而已。」

    「是...是的。」

    「也许我该把你的大舌头治好,让你知道魔法士也是相当不错的。」参谋笑著靠近闾仃,手指发出一团蒙?的光晕,做出准备施法的动作。

    闾?紧张的咽下口水,口齿清楚说:「报告,不用了。」

    一道黑影进入营帐,蒙面剑士一进来便拉住参谋袖子问:「喂,到底何时才要开战?」

    参谋瞄了剑士一眼,说:「急什么,雅贝尔军队还没完成部署。皇宫那边怎样了?」

    「人越来越多,再下去的话我看战争打不起来,我们直接发兵包围皇宫算了!」

    参谋拍拍蒙面剑士的肩膀,说:「辛苦你啦!」转头对布兰德萨说:「我想跟他去南神庙走走,谁方便带路?」「我去好了,那边有点事必须报告。」布兰德萨主动拉开营帐门,带人到南神庙去。

    大小神像被敲的稀巴烂的南神庙,在月光下拖著长长的影子,阴冷的月光更显得这一带的死寂,三人踩过碎裂的石块,从站岗的卫兵旁进到南神庙内。

    大厅中一角矗立一尊完整的石像,发须清晰,在火炬下恍若一个久站不动的神官,跟旁边杂乱的石块比,相当突兀。

    布兰德萨指著人像说:「他就是南神官。」

    参谋摸著人像,问:「那南神器呢?找到没?」

    「还没!不过...」布兰德萨引人到大厅旁,整大片的地板被挖的乱七八糟,一个可以容进七八人的大坑开在一个房间的入口前,黝黑的像大开的口等著把人吃下去。参谋皱眉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挖坟?还是挖井?」

    「是杰亚修斯的意见...」

    参谋看蒙面剑士一眼,问:「你敢跳下去吗?」抱胸站在一旁的蒙面剑士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傻瓜。」

    布兰德萨把火炬举到坑上,说:「其实杰亚修斯提到时我还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本想找出藏南神器的秘室,但却让我们发现一个神秘的通道及一座地下神殿。」

    「地下神殿?」参谋被勾起兴趣,点起另一把火炬照亮大坑下的一级级石阶,布兰德萨首先下了石阶,参谋打量整段石级,穿过一段下降的阶梯后,一条平坦宽阔的通道出现在昏暗深邃之中。

    三人在两把火炬照明下,穿过漫长的通道,一座在昏暗中仍看的出相当庞大的地下神殿赫然出现眼前,以不知名的朱红石头堆砌成的宫殿,在火光下闪闪发亮,异于东?及南神庙的建筑风格,让参谋专心一意的四处仔细观察。

    布兰德萨指著远方的深沉黑暗说:「那边还有一条通道,不过被一扇门给挡住,无法前进,照方向看应该是往雅贝尔城过去。」

    参谋藉著火光研究外围灰蒙蒙的壁画,问:「你们知道为什么雅贝尔人的汗然帝国为何没跨过大草原直接到山区与东?接壤吗?虽然他们不会利用大草原做有意义的建设,但以他们的贪心,若直接以山区或另一条河道当天然国界岂不是更好?」

    布兰德萨摇头,说:「不清楚。」

    「因为南神庙的关系吧?就像北神庙一样,附近可当天然国界的河道或地质上的分区可以让他们占更多地区,但他们的势力却只到神庙旁,主动把大块地方让给其它国家,可能他们不敢离开神庙的庇佑范围。不过,这也是我的臆测而已。」

    在地下神殿外简单看了几个定点后,大约绕了一下,三人便在火炬熄灭前离开,上到南神庙去。

    未初升的朝阳已将东方的天空照的发白,参谋颔首,望著天边的云说:「为什么战争总是在秋天呢?而不是夏天或冬天呢?春天也不错啊!将军,你知道吗?」

    布兰德萨又被问住,诚实的说:「报告,我不知道。」

    「只知道战争在秋天打而已,却不知道为什么吧?大家都这样...」参谋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让布兰德萨觉得自己好像很笨似的,一旁的黑衣剑士不屑的说:「会烦恼这种事的人,不适合带兵做战,只适合当哲学家。」

    参谋叹口气,说:「哎,说的也是。小伙子你也该吃药了,一接近天亮脾气就越坏。」

    三人带著熄灭的火把回到营区,黑衣剑士不知在何时一闪身就消失无踪,参谋回到一个特别的营帐去休息。

    接连好几天,技高胆大的黑衣蒙面剑士随意出入雅贝尔皇宫,跟之前的闯入者不同,这一个既不伤人,也不闹事,只是如入无人之地的把戒护重重的皇宫核心区域当成大路一样,随意的来去,光是进去一次就让整个皇宫大为震撼,他却不断的去,故意在天罗地网中让守宫的剑士及卫兵知道他的能耐,因此不少人一看到黑影就开始焦躁不安。

    迟迟查不出到底皇宫是哪里边出现漏洞,一堆剑士追著黑衣剑士跑却总是会跟丢,每次都在不同地方失去他的身影,感觉上皇宫似乎在地砖或墙壁轻轻一敲,只要推开或翻开就能通往外界,而护宫卫士雅贝尔八大死神却未曾见到那黑衣剑士出入几个唯一可通的出入闸口。百年来绝对安全的皇宫接二连三的发生如此恐怖的事,一股颠覆既有印象及观念的危机感,让整个总是安稳平静的皇宫,变的鬼影幢幢。

    因为一次失神让到手的猎物顺利逃脱,轩从第一线被退下来,跟一堆剑士成群结队的跑来跑去,在外围追著前面的剑士队伍的背影盲目奔跑。

    在雅贝尔皇宫以外,黑衣剑士也总穿过卫兵的戒备自由的进出东?军营,但因为知道是自己人,看到他随便在营区中走动,并不会让士兵多加害怕或恐惧,只是羡慕的远远看著他的背影,庆幸他跟自己是同一国的、同一阵线的人。过了几天后,黑衣剑士不再出现,却忽然来了一名温柔婉约,身材姣好的美貌女子,如一阵风似的,一袭黑纱的飘进将军的营帐,吓的三名军人惊慌失措的看著如此怪异的闯入者。

    幽月美目流转,甜美一笑问:「特别参谋还没来吗?」

    「是的...」如春风的甜美笑容及在营区出入自由的身形,让布兰德萨不敢怠慢,礼貌的回答她的问题。

    「我可以在这边等他吗?」

    温婉的笑容让布兰德萨无法拒绝,特别亲自端把椅子请幽月坐下,让她可以慢慢等人,没多久,参谋诧异的进入营帐,说:「这么早就到啦?死神寡妇。」

    「是情妇才对,参谋大人。」

    「都一样,叫什么名字都是同一个人。」

    幽月甜甜一笑,道:「参谋大人说的是。」说著,从宽大多重的袖子取出锋毫及剑带,递给参谋。布兰德萨认出是杰亚修斯的随身之物,在一旁倒抽一口气,差点叫出来。幽月说:「不小心把剑拔出soudu.org来了,但这东西不适合放在我身上。」

    参谋退回说:「留著吧,虽然用不到,但找到杰亚修斯前这玩意不能乱丢,如果他须要时找不到可麻烦了。」

    「不过到时要如何交给他也是个问题啊,也许他永远不再出现。」

    「他不见你不会心疼吗?」「再心疼也没您为他所担忧的程度严重吧?」参谋听了哈哈大笑,说:「真会说话!」

    幽月起身行礼,说:「我该走了。」

    参谋略带笑意说:「不送了!」

    黑纱身影如来时一般,像飘在风中的消失无影。参谋看三个军人都愣著,说:「她美吗?除了一些怪癖外,她算是相当完美的女人,比凶巴巴的剑士可怕多啦。下次见到她,绝对要好好待她,但可千万千万别喜欢上她,蛇?美人遇到她也只能甘拜下风;甜入骨髓的毒药,如果成功的话。」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