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站公告

    好安静...皇宫一片无声,平时走动巡逻的士兵怎都不见了?少年一回到房间便感觉不对劲,好沉闷!

    其它人好像都不见了,少年从房门伸出头仔细听,除了宫女跟年轻神官外其它人都不在,但地图上亚利的位置跟自己差不多,应该是回来了才对。

    问过海莉特才了解,全部的人一回来就直接去主神官那报告精灵之山消失的事,照经验,去跟主神官报告事情,任何人都要很久以后才能回来。

    少年跟宫女们打过招呼便一个人在皇宫内闲逛,皇宫内核心区域增加不少巡逻的剑士,士兵也多了起来,走到哪里都有一堆人在瞧著人看,特别是中央殿周围更是顾的像军事要塞一样。

    午后的斜阳照的一片璀璨,花木像镀金般闪闪发亮。跟北神庙比,雅贝尔城相当炎热;少年隔著戒护的人墙远远看著中央殿,心想不知道亚利在里面做什么,午餐应该是没吃...有点担心她会受不了...

    数声急促的号角声,附近的剑士们整个骚动起来,整队朝皇宫快速前进,少年好奇的也跟著过去,想看看又发生了什么事。

    一声暴响,四射的飞砖破瓦,两条人影一蓝一黑在中央殿的广场上交错,冰寒的双重杀气瞬间袭卷中央殿一带的地区。

    神秘的黑衣剑士不顾重兵守备的风险,再一次的闯入皇宫内,跟戒备的剑士打起来。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来做什么的,故意挑人多的时候来,有什么事不能等防守松一点的时候吗?看了一阵子少年才认出跟黑衣人正面交锋的,竟然是神箭手轩!

    从各地调来的精兵团团围住黑衣人,但敢跟他交手的只有一人,但其它人也没闲著,除了把守住中央殿的入口,还有不少人站在屋顶跟墙壁上_4460.htm,举起剑将四周都团团包围。

    黑衣人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因为曾被他救过两次,少年在一旁为他担心,怎大白天的还穿著黑衣服故意给人抓,不过能顺利闯到中央殿前的广场,身手果然不简单!

    跟黑衣人交手的轩也不简单,发觉惯用剑招无法克敌,平剑转身,开始使出死神剑法。

    一样的剑法在不同人手中效果截然不同,石破天惊的气势,一剑劈去,剑气横扫之处,整片坚硬的地板瞬间化成碎块,黑衣人眉头一皱,不敢硬接,如游蛇般窜离剑风扫到之处。

    轩紧迫钉人的又劈出下一剑,源源不绝的剑气加上一招接著一招,变幻万千的剑势,黑衣人根本无暇脱身,只能一剑斜扫轩的颈项,变招横切袭卷而来的奔雷剑雨。

    被逼的拿出实力的双方,剑一招一式的加快速度,黑绸闪闪发亮,两条剑光形成的龙影在中央殿前互相缠斗。

    趁人不注意,周围高墙上的剑士通通换成弓箭手,箭在弦上瞄准著下面的两人。

    数声金属相击声,暴出数点火花,两人被对方的剑给弹开。隔著一段距离,黑衣人忽然笑了起来,说:「不简单!看来我是搔到雅贝尔人的痒处了,你是昨日用『翡翠之诗』那小弟的师父吗?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轩冷冷不发一语,黑衣人挥动黑色的剑,说:「我这把剑是『听雨』,如果你知道名剑录排名的话,别再那样用自己的剑猛磕我的剑,会伤到你的剑的!」

    是剑痴吗?打斗还顾虑会不会磕坏别人的剑?少年想起靼柁看杰亚修斯对战时,担心的不是万一打输会怎样,而是剑那样敲会不会坏掉...

    轩抡剑说:「多谢!但以四十九的锋毫,对付二十三的紫煌晶刃都没问题,比起来,我的『如雷十七』跟『听雨第十』,实在不相上下!」

    「有趣!」黑衣人又笑起来,「如果能跟汗然数一数二的剑士交手,我算也没白来了。」

    「可惜,帝国真正的高手并不在这呢!」轩话声未完,手中的剑化成一条白龙,呼啸飞向黑衣人的右肩。

    黑色龙身咬住白龙,黑衣人飞快的抽回剑,剑影残残,轩手中的如雷在剑雨茫茫中,猛击黑衣人的下颏,目的是要挑掉蒙面巾,黑衣人扬起一重又一重的剑幕,切断如雷的剑势。

    宫墙上的弓箭手冷不妨的对两名交手的人发箭,黑衣人转剑一挡,密如暴雨、无法回避的箭被一剑扫落,断箭还未全数落地,如雷的剑刃已经从右后方抵上胸口。

    黑衣人停止接下来的动作,用眼角瞄著从后方出手的人,冷笑说:「原来雅贝尔人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啊!」

    轩将剑刃抵紧黑衣人,说:「你这样闯到别人家来,不觉得过份吗?」

    黑衣人哼了一声,尖刻的问:「你说的家,是这个皇宫吗?」「当然!」「哈哈哈......」黑衣人纵声大笑说:「是吗?」

    第二波的箭已上弦,瞄准黑衣人,轩完全不畏惧自己也会被乱箭射中,示意黑衣人把剑丢了,但黑衣人笑著说:「我还不知道雅贝尔城有金矿、银矿,也产大片的白玉石跟七珑珍珠呢!你们家里为什么摆别人家的东西?」

    打从一交手,就已经从剑式变化看出这闯入者的来历。轩沉声说:「这是帝国的矿产,你这东?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只要说出你来雅贝尔皇宫的目的,留下一只右手就放你离开。」

    「只要告诉我黑死神死亡的真相,就算要我留下项上人头我也愿意!」

    轩好像被针扎到喉咙一样,抖著嘴唇问:「你说什么?」

    「我想你们也知道,黑死神出身自东?,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雅贝尔人手里,当然要查清楚了。」黑衣人顿一下继续说:「想不到你们雅贝尔人真过份,那样秽亵人家尸体,什么贵族头衔,就算丛?小邦也懂得,即使是贵族的画像也不能那样拿来当便器,雅贝尔人真是很有教养!」

    如雷当一声掉到地上,轩?跄后退几步,喉咙哽著问四周包围的剑士们:「他...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弓箭手为首的剑士手一挥,墙上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在长官信号下放箭,但黑衣人在打信号的同时,却似箭的飞向墙顶整大排的弓箭手,黑色刀光一闪,原本该射箭的人被吓的弃箭,原本的布局大乱。

    黑衣人趁著漏洞出现的瞬间,一冲而出,很快的趁著骤黑的夜色消失无踪。

    剑士们像追捕猎物的猎人一样,四散去追黑衣剑士。少年被旁边的剑士人潮推挤,花了不少力气从外围挤进广场中央。

    轩失神的伫立在人群散去的广场中,无垠从消失的人潮中缓步走近,捡起地上的剑说:「『如雷』对『听雨』,结果竟然这样结束了...我的『万幻之云』完全没机会插手。」

    少年跑了过去,问:「没事吧?那个人是潋族的人吗?」

    无垠很有把握的说:「不是,虽然距离有点远,而且只看的到一部分,但我确定就算有潋族血统,也不会太多的。」

    「咦?你怎那么肯定?」

    无垠露出自豪且崇高的微笑说:「因为雅陉家就是二十年前剿灭潋族的一支,我父亲就是当时的主帅,所以我很清楚!」

    少年心中一把无名火忽然烧起,口气恶劣的说:「但我知道,雅贝尔人对潋族做了很过份的事,还迫害其它有相似特征的人!」

    无垠脸色一变,问:「您怎可能会知道这些事?黑死神告诉您的?」

    「不是!其它人说的,你问靼柁就知道,去找法杖的路上,有人以为杰伊斯是潋族的人,我就是那样听到的。」

    脸色发青的轩忽然开口问:「杰伊斯人呢?真的死了吗?」

    无垠很快的行个礼打声招呼,将剑交给轩,说自己是临时出来帮忙确认黑衣蒙面人身份,马上就回到中央殿内继续跟主神官报告精灵的事。

    少年站在轩旁边,低声说:「杰伊斯真的死了,尸体在中央殿下面那边...他好像又被封了『圣雅贝尔』这个姓了。」

    「能带我去看看吗?」轩的样子象是差点昏倒,勉强站稳般,发出的声音像被尖利的石头刮伤一样,粗嘎的像鬼片的音效,刺的耳朵发痛。

    少年带著轩走到石室之中,轩一看到躺在棺中的杰亚修斯,蹒跚的走向棺材,碰一声跪了下来,扶著棺缘,颤抖肩膀道:「要你离开...你却坚持留下...为什么这么傻...」

    少年有点惊慌的看见两滴豆大泪珠,从紧绷的脸上滴落,一想到杰亚修斯死了,轩低声的呜咽,愤恨不平的槌打著棺木。

    三个高大的剑士进到石室,走到两人旁边,为首一名的剑士看著瘦小的少年,语出不屑的说:「小鬼,你不去该去的地方,在这鬼混什么!」

    从三人肩上跟轩同样式的别针饰品看,应该跟轩是同类的剑士,说话口气很不客气,皇宫中只有神官跟少数人知道少年的身份,剑士跟多数士兵都不知道整天作剑士实习生打扮的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喂,杂种,你竟然让落到袋中的猎物逃走,现在还窝在这哭什么?咦!这家伙就是黑死神嘛,长的真是娘娘腔!」

    轩唰的站起,厉声说:「不准侮辱我朋友!」

    三个剑士哈哈大笑,远远一旁的神官皱起眉毛说:「安静安静!」三人压低声音,说:「差一点点就能抓到那家伙,你没事搞什么东西,害我们白忙一场。」

    轩默默不语,少年往前迈一步说:「你们那样不顾自己人的死活,用那种方式突袭真的很可恶!」

    「这没你说话的份!」剑士大吼一声,转身就走,还抛下一句:「任务失败,你等著被制裁吧!」

    神官一向对剑士很轻蔑。随便没教养的人弄把剑杀个人就能当上剑士,水平参差不齐,不像神官一要家世清白,二要信仰虔诚,或是魔法士至少头脑要够好,因此当剑士对雅贝尔人的救世主大声叱喝时,在一旁的神官完全不想提醒他们,兴灾乐祸的等著看救世主被惹火了,将他们一个个抓去惩罚。

    但少年懒得计较这三人,看轩要走便跟著离开。

    出奇的沉默,轩走一段路后,少年才发现是朝永平殿走,难道是要送自己回去?

    「昨天拿翡翠之诗,跟那个黑衣人对战的『无聊小鬼』就是你吧?」

    少年尴尬的回答:「没办法,他就跳到我面前。」

    轩摸摸少年的头顶说:「小黑大概会吓到吧?上次见面时你还抱著剑被他骂,进步的真快!」想起上次的事,少年不好意思的道歉说:「我不该那样对你吼的,对不起。」

    「没关系啦。他...后来过的还好吗?」红著眼眶,轩勉强挤个笑容问。

    那种黑死神被其它人剑拔弩张的状况,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

    「应该算好啦,他就悠哉的睡整天,还有空找宫女帮他解闷、参加宴会...啊,他后来连手套都摘掉,衣服也穿的比较少,可能夏天太热了吧?他的皮肤真的很不错。」少年避重就轻的说。

    轩重重叹口气说:「可惜我人在外地,不然...真是的,朋友一场算蛮久的,竟然连手都不给我摸一下或看一下。」

    那几天看到杰亚修斯从未给人看见的手的那些人,除自己外都不算是他的朋友吧?不,他从未当自己是朋友...

    少年赶紧换个话题,不然跟轩两人可能会一起抱头痛哭,问:「你怎会回来雅贝尔城的?」

    「工作,我看起来都不务正业的样子,但我算是驻城剑士的一员,平时没事是四处跑,有事就soudu.org会跟大家一起叫来。」顿一会后,问:「那个黑衣剑士,你觉得跟小黑比如何?」

    少年想也没想的答道:「比黑死神强一点!」

    「我也这样觉得,人高马大的速度跟身手却都很敏捷!不过...他好像没伤过人,明明有不少机会可以伤到我,却都迂回的躲开,这点他比小黑强一点,速度跟力道的拿捏非常好,如果有意伤人、大开杀戒的话,皇宫中根本没人是他的对手。」

    看不出轩头脑也不错,少年抬起头看被杰亚修斯称之为只占身体一小部分的头,之前以为他只是笨手笨脚的剑士,后来他离开时的冲天一跃让少年大开眼界。自己似乎没什么脸说娜妲小看人家...

    「为什么你要杰伊斯离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轩居高临下的看著少年,说:「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少年心虚的摇摇头,如果认真追问的话,实在很难讲通为什么最后那样。

    「他的死因说来说去都是只有一个......自杀!」

    少年惊讶的问:「什么?」

    「他一年多前做了什么你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对汗然帝国来说,他杀的是最高强的魔法剑士,也断了帝国救世主的生路;但对雅贝尔人来说,他杀的却是社会地位高的人,是对雅贝尔的一种羞辱,对雅贝尔族的人...」轩停下来解释说:「雅贝尔人泛指的是在雅贝尔王国的所有族的人,雅贝尔族则是限指血统纯粹的雅贝尔人,也可以说是皇族。」

    那亚利跟莱恩及灰发的?多特对其它人是雅贝尔人,但对皇族却是外族的。

    「对雅贝尔族的人来说,被杀的都是至亲之人,加上他的社会地位低,所以罪相当重。我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想,但他总带著赎罪心态处理帝国的难题,希望可以洗清所犯的罪。不过...对雅贝尔人,他再怎样还是罪恶化身。从我一认识他,他就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全心要弥补他的罪,被如何对待都不反抗,一个人默默背著责任,独自面对一切,偿还被他伤害过的人...」

    少年有点想回说,杰亚修斯似乎不是这样...但是,杰亚修斯总让自己只看到他比较好一点那一面,以前或不好的事,根本没机会了解。

    「他是个善良的人,一直阻止我也走到他那样的地步。」轩苦笑说。

    「你怎样?」少年忽然感到恐惧,来到这世界这么久了,很多事都不知道,自己认为算有熟的朋友,却什么都不了解,就像其它人不了解自己一样。

    轩微笑说:「没有,我只是蠢而已。」

    轩将人送到门口,说:「你要小心点,这样随便乱来会害小黑死后仍不得安宁。你若跟剑士冲突受伤,责任都会落在小黑头上,因为是他教你用剑、还送给你剑。不过,你若不喜欢的话,就随便了,反正他也不在乎。」

    少年低下头说:「我会小心。」

    轩摸摸少年的头,告辞离开。

    让围捕的目标逃走,轩的罪也会相当重吧?但他好像也不在乎,只顾讲著杰亚修斯的事。这种人如果因为担心朋友而受罚,实在太让人看不过去了。少年跑进殿中,找一个神官下命令说:「你去告诉神箭手轩的长官,别为难他,因为他是我朋友!」

    看救世主急如星火的样子,年轻的神官马上去传达命令。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