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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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星星比霓虹灯更美,沉黑的夜空漂流淡淡的云,点缀的星光眨动不已。第一次跟苍仲一起爬到永平殿屋顶上看星星时,少年很想抱怨一句,没宵禁那阵子天空比较好看,因为皇宫内外灯火通明,光害太严重了!

    本想在北神庙外看看没光害的天空再回雅贝尔城,但夏天太阳降的太慢,直到用过晚餐外面还一片金光。

    最近假装关起门午睡的少年,其实是用魔法跑到北神庙去给疯老头打好玩,被折磨几天后,总算有能力自己来回皇宫到北神庙,也不须再昏睡数日才能用魔法。原来只要常练习,就能进步这么快,少年更觉得对不起杰亚修斯,自己这么容易就能拥有诺利亚界普通人要练几十年的魔法值,虽然控制力差,但受的了过度销耗魔法的疲惫感,竟可以进步神速,快到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以前实在太没用了...累一点就好几天都不想用魔法...

    自从有能力soudu.org偷偷出入皇宫后,少年才知道皇宫的保全真的滴水不漏,即使是被视为最强魔法士的疯老头,也无法通过宫墙直接移动到皇宫内部,最远也只能到宫门外,然后在护宫卫士的眼皮底下走进宫内。即使隐身也没用,还是会被他们训练有素的锐眼给看出来,自古到现在的任何魔法高手都如此。因而出现不明侵入者时,让整个皇宫内总是有恃无恐的人都震惊的无法相信。

    但自异界来的人却可有特权,不被诺利亚魔法拘束。少年完全不用怕被护宫卫士抓到,被留下出入记录,每天都有种午睡时间爬墙出去,翘课出去玩的快感。

    读过杰亚修斯到无垠留下的观察报告,苍仲真是好相处极了,知道并能说的事都讲的一清二楚,而且不像杰亚修斯一开口就没好话,一丁点的东西也会从原料出自哪里到生产过程细节,讲的深入到让人一头雾水,搞不懂知道水龙头上的机械原理及滤水过程的繁杂细节有什么用。苍仲这方面比较正常,一般人想知道的范围都讲的很清楚,一些用具的使用窍门也会讲解。

    大家都很努力照顾自己呢...少年每次从北神庙回到房间,总觉得瞒著别人自己魔法已经很强的事,似乎很对不起大家,不过生活在一堆人监督之下,心中保有个秘密感觉比较舒服,不然真有点喘不过来。

    若说皇宫的人都只有善意,疯老头的恶意也很明显的让少年知道,一见到人就叫:「讨厌鬼,你又来啦?」然后就开始冷嘲热讽说用点魔法就受不了。

    打从去谎称杰亚修斯未死那次,疯老头一见到人就拿起石头不断的砸,没几下各种障壁就熟能生巧;过几天改拿出预藏的棍子,开始追打著乱窜的少年。老虽老,但疯老头身手比一些年轻剑士还好,难怪连整天神经兮兮怕被人摸到身体的黑死神,也常被一把抱住无法挣脱,每天一去就在中午阳光下的沙漠中被追打的少年总是被打的全身是伤,虽然如此,仍每天按时去被打一顿。

    这样每天去讨打的事,少年也觉得自己脑袋不正常,而疯老头下手重是很重,但都没伤到无法一下治好的地步,而且都会打到一个段落就开始喘气,让少年在他??腰时赶紧回复体力,继续下一回合的追打。

    有一天下午,少年准时进房间睡午觉,到了北神庙才知道疯老头去东神庙还没回来,便马上又回到雅贝尔城。

    反正回房间除了睡觉外也没事好做,少年索性落在皇宫外,去逛逛许久没看的市场及络绎不绝的人群。

    东部山区的动乱平定后,似乎变的更热闹,也多了不少更奇怪的商品。

    竟然连黑死神娃娃都有?少年站在布制饰品摊贩前一个个看手工算尚可的布娃娃,大的小的都有,大到给小孩抱著睡,小到包包或腰带挂饰都有。一脸凶巴巴的跟杰亚修斯算蛮像的,身上还缝条红布。不过黑死神娃娃这种东西有谁会买啊?

    少年戳著娃娃的脸问:「这种东西好卖吗?看起来好凶。」

    摊贩的中年妇人笑著说:「很不错喔,不少人都买回去给小孩子当避邪物,越凶越好嘛!这还有黄金死神的娃娃,看看吧。」

    黄金死神虽富恶名,但没人知道具体长相,手工极为简单,一团黄布包著而已;旁边还有造型相当失真的原始龙,做的像下巴脱臼的蜥?。

    看了几种凶恶的跟可爱取向的娃娃,少年掏钱买了一个挂在腰带的黑死神,心里在想普洛洛不知道喜不喜欢布娃娃这种东西,每天都去她那边好像给人家添不少麻烦,应该送给礼物才对。

    幸好街上真有小孩把黑死神娃娃抱在怀里,少年也大胆的将吊饰挂在腰带上,不怕被人指指点点的。但回皇宫就谨慎的藏好。

    第二天,疯老头还是不在,连北神官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真诡异...不过从以前他就常这样,普洛洛只担心他在外面做什么坏事,一点都不烦恼他的安危。随便聊了几句后,少年再去雅贝尔城街上闲逛打发时间。

    「宾?雅兹?」一头灰发的魔法士叫住在看水晶珠子的少年,少年怀疑的回头看是不是在叫同名的人。

    「果然是你!你回雅贝尔城啦?头发颜色不大一样,我还以为认错了呢。」

    「?多特?」少年心虚的说:「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呢!」

    在通过恶龙峡谷时认识的负责传达机密的信使魔法士,?多特?雅兹看看少年的实习生装扮,笑著说:「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是成名剑士了,怎一点都没变啊?你都在忙什么?」

    少年乾笑回答:「学当魔法士嘛...」

    「啊?」?多特注意到少年腰上的饰物,恍然大悟说:「原来你想当魔法剑士,像黑死神那样,你很崇拜他?连头发也染成黑的,难怪。」

    少年尴尬的微笑,发色较黑的人果然引人注意,应该要染的淡一些才好出门,便转移话题。

    「?多特,你回雅贝尔城是工作吗?现在应该比较轻松了吧?」

    「还可以,至少不用再走恶龙峡谷那条路了。真像恶梦般的地方,黑死神真是可怕,几百年来多少人死在那,他竟然有办法开出现在的道路来。」

    「我觉得那个黑衣人更可怕,我想黑死神也算有捡到点便宜吧?」

    ?多特摇头笑著说:「那几天的事,真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记忆,搞不好到下辈子我还会记得呢!」

    虽然只是相处没几天的人,但因在恶龙峡谷的共同经历便很容易聊起来,?多特知道少年没什么事,就邀他一块去朋友家走走。

    在住宅区的一个僻静巷内,绿荫下的老房子,穿过树篱后,?多特介绍这是跟几个魔法士朋友聚会的老地方,低矮的客厅内摆著几张黄木桌子,看起来不成套的椅子零零散散的围在桌旁,屋内空气充满五六种茶揉合的气味。

    第一次到一堆魔法士的聚会,只是几个魔法士喝茶闲聊,但一副剑士实习生模样的少年显得很不自在,听到?多特介绍他是一剑捅烂恶龙肚子的那个「勇敢的小弟」时,更感觉有点丢脸,跟魔法士比好象是只会粗手粗脚的莽汉。

    几个魔法士睁大眼仔细看脸红的少年,一一从椅子站起。第一个跟他握手的魔法士长著好像发卷上太多的小卷发说:「想不到竟然会认识你,若非当时黑死神开路的消息太轰动,你现在一定更出名。我是迪诺西斯,也刚好跟你同姓。」第二个是清瘦,略微驼背的魔法士,感觉象是在学校很多年、似乎早该退休的老老师:「真不敢相信,你个子蛮小的,竟然这么厉害!我是伊诺基?雅古。」

    「天啊,真有出息,喂,我跟你同名同姓呢!」另一个宾?雅兹已经头发花白,像看到儿子般拍少年的肩膀。

    其它两个地位较低的年轻魔法士只敢站在旁边,敬佩的看著少年。

    迪诺西斯的妻子端来新的茶点说:「请随便坐吧,就当自己家一样。」

    很少人敢孤身通过恶龙峡谷,当初的愚蠢跟莽撞竟然让自己大大有名起来。到底算好还是不好呢?

    不知该说什么话,乖乖坐在椅子上听别人闲聊,?多特提起少年要当魔法剑士时全部的人都「哇!」一声,更加敬佩他。

    好像为班级比赛得奖一样......

    聊一阵子,少年才知道关在皇宫内这么久,对外面的事知道的事真的很少;黄金死神又出现了,忽然杀光一艘运兵船的军官,然后像风一样的消失无踪,事发的地点竟然在雅贝尔城前几站的地方。

    总是只有远远目击吓得什么都看不清楚的人,指称说黄金死神的确出现过,但却找不到比脚印更强而有力的证据。

    少年准备要离去时,被戏称是雅兹家族聚会的最后一个客人才来到。

    邑丰歇的经商,大大借助于这些魔法士朋友,整天东奔西跑的魔法士知道的事比一样四处跑的剑士多,因此邑丰歇从他们口中得知哪里边需要什么样的商品,时局跟交通如何,在交易时是实用的信息。

    市场上的黑死神娃娃也是邑丰歇经手的商品,之前看女儿很喜欢娜妲茵姬做的黑死神娃娃,便征得娜妲的同意找工人大量制作类似的产品;为省成本大量简化布偶的造型,原版娃娃可爱英挺的眉毛省为直线的眉型,微弯的唇也改成直线,一脸臭臭、符合多数人对黑死神印象的娃娃就这样在市场风行起来。

    邑丰歇也不确定少年是否为黑死神的学生,两人相认时才知道他是勇闯恶龙峡谷成功的人之一,很不好意思的坦承说,其实黑死神恶名在外,避邪物其实是利用他的恶去驱逐其它的坏运。真正了解杰亚修斯的人并不多,多数人都视他为异族异教又胡作非为的匪头,结果自认是他的兄弟的人竟然还这样利用他来赚钱。

    少年尴尬的说:「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吧?」

    「哎...你知道他人在哪里吗?他不知怎回事,自从娜妲离开后就再没见到他,竟忽然有一天跑来签一张财产转让书。你知道吗?我从没看过他像当时那么差的脸色,不过他说心情从未如此好过,事情办完人就离开了。让人很担心,之前常听说他死了,不过他总是没多久又出来在路边逛给人看到,但这次......」

    该说吗?黑死神其实已经离开人世了...

    正在想是否该说安慰的话或是实话时,伊诺基拿出法杖说:「看在他是你们朋友份上,我找看看。他叫什么名字?几岁啊?」

    邑丰歇跟少年面面相觑,算起来跟他认识最久的邑丰歇也说不出他的本名,只知道约略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因为认识两年多了,黑死神从未说过自己的事,根本没人知道他的年龄跟真正的名字。

    伊诺基摇著法杖说:「算了,既然知道他是谁,你们两个就专心想他的样子跟他习惯的动作,来,摸著法杖的流苏。」

    其它魔法士自动退了开,伊诺基的法杖顶发出螺旋的光芒,一圈又一圈的,充满整个客厅。

    光圈如海水退潮搬退_4460.htm去后,伊诺基叹口气说:「死了!」

    心虚的少年先缩回手,邑丰歇困惑的看著伊诺基,问:「你失败了?」

    伊诺基摇摇头,要另一个宾?雅兹也用魔法试试看。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会影响,少年这次躲在旁边看,第二次用魔法探询黑死神安危的结果,仍是不幸的答案「真的死了。」

    邑丰歇整个嘴唇发白,勉强大笑说:「这么说他现在很好,他总是用魔法墙把自己藏起来,听说连主神官要找都不一定找的到。」

    迪诺西斯拉少年到一旁低声说:「你最好送他回家,看这样子他可能会摔到河去...」

    并未做第三次尝试,邑丰歇跟朋友闲聊了几句,少年就跟其它人打了招呼,把邑丰歇给带走。

    想不到有人会为无恶不做的黑死神之死伤心,邑丰歇虽没摔到河里,但招牌的八字胡整个无精打采的垂在嘴角,进家门前对送他回家的少年说:「忘了这件事吧,哎...你也别太伤心,至少他心情好好的赴死,比其它魔法剑士幸福多了。你以后有空常来走走啊!」

    整整胡子,难得没招呼人进去坐坐,邑丰歇打起精神自己进家门去。

    比平常更晚回到房间,少年弄好身上装扮,没事人样的走出房间,假装睡午觉睡的不知道时间,午餐吃完睡饱吃晚餐。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