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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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靼柁受不了少年连续几天都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只好带他去观摩雅贝尔皇族的走路仪态,希望能学点能慑服平民的高贵样子,才不会还一副小白痴的傻瓜样。靼柁无法理解,为何前一位的雷佩修斯走路那么好看,少年跟他好一阵子却仍走的像傻瓜,怎么一点都没被影响到?

    少年之前见到的公主都一群花痴样,今天看到的都摆出高高在上的气质,见到人都没反应,等靼柁敬礼后才微微点个头,都不正眼看人一下。连见到「伟大的救世主」招呼也没打,少年真怀疑她们是前几天见到的同一人。

    跟在大公主后面,靼柁低声提醒少年说:「注意看大公主走路的样子,头要抬高点,眼睛别随便看人。」

    少年有点不屑的,故意模仿公主走路臀部一扭一扭的动作,问说:「是不是像这个样啊?」

    靼柁气的咬牙切齿,脸颊抽动。神竟然找来这种呆瓜当挽救雅贝尔的救世主?

    躲在旁边偷看的神官们,掩著嘴闷笑,大公主跟随侍的宫女装做没听见,继续自己的午后散步。

    少年抬高头,学著用下巴看人,没几步脖子就酸的受不了。极度怀疑这样走路看人,真的能帮助雅贝尔人的战争吗?

    靼柁忽然脸色发白,张著嘴往大公主方向看。少年以为大公主知道了生气回头要来骂人,赶紧准备道歉。

    转头一看才愕然发现,靼柁是看到死人大白天出现,才吓的张著嘴说不出话来。

    狭路相逢,大公主也没想到会在散步的路上看到黑白死神迎面走来。

    随时走路神态都高人一等的黑死神,像带两个随从一样,带著全副武装的白死神出现。

    大公主跟宫女故做镇定,但身上的首饰宝石却因浑身无法压抑的抖动,而互相撞击的咯咯响;一行人完全没见到白死神行礼,但却歪歪避开的走过去。少年冷眼旁观,看不出前几天大公主曾那么热情的挑逗、强吻过黑死神,现在则完全当没见到一样。

    杰亚修斯藏在面具下的眼睛稍微瞄一眼错身而过的大公主,也不主动打招呼,直直走自己的路,完全不理会。

    少年以为黑白死神会那样见到路中央有障碍,也连闪也不闪的直走通行,看黑白死神越来越近,便出手拖被吓到没反应的靼柁到旁边,免得被一脚踢飞出去。

    戴著银面具的黑死神杰亚修斯,走到少年面前却忽然停下来。宾以为自己还是靼柁面子比大公主还大,不然就是他们走完了要回头,先停一下。

    「一路上,看到我的人不是吓的哭天喊地、或整个魂都飞了,就是像刚才大公主那样,假装没见到。就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杰亚修斯插著腰,说话口吻觉得少年的胆识真是异于常人。

    少年抓抓头,不解的问:「真的是你啊?」

    「啊?你以为谁有兴趣假冒我,跟著白死神出来闲逛?」

    「既然没死就算了,死了也没关系。你不是说过有种魔法复活术吗?果然又活回来了。」边说,少年边拉住杰亚修斯的手。

    杰亚修斯忍不住笑出声,回头跟白死神说:「你们可以先回去,不用再跟著我了,等一下我自己会回家。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

    白右突然微笑说:「招待不周,欢迎以后你到我们那边玩。」白左赞同的点点头。

    「谢谢,真是麻烦你们了。再见。」

    白死神旋即一眨眼就在原地消失。

    靼柁总算回魂,看著黑死神包的密不透风,嘴里念著:「穿这么多,不嫌热吗?」

    「前辈,现在被称为死神的人中,我穿的还算最少的。至少我没背著钢甲出门。」

    少年好奇的问:「你怎么跟他们一起出现啊?我以为你怕跟他们见面呢!几天没见到你,变这么多?」

    杰亚修斯很快就抽回手。「我被他们救活了,就跟他们住好几天,才愿意放我出来。出来就出来,还怕我会忽然昏倒,一直跟著我。」

    靼柁确定他完全没事,直接开口要求:「既然活著,就回来吧,放假放的够久了。」

    「什么回来?什么放假?」「归队啊!你这猪头。」

    杰亚修斯意外的问:「错了,前辈,我现在连留在皇宫的资格也没有吧?」

    靼柁直接抓起他的胸前的红布说:「白痴,我那天不是办交接,而是到任!本来臂膀总编制该有四人,现在才两人,你还想跑?」边说边亮出国王的诏书。少年在一旁听了觉得奇怪,亚利跟莱恩不是吗?「国王也要你留下,因为你有你的用处。难怪这么久都没正式宣告你的死讯,还送这命令来。」

    「拜托!」杰亚修斯没想到自己并非无事一身轻的状况。「饶了我好不好?我现在的能力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呀!而且伤的很严重,根本已经......」

    「只要你活著就够了!别人想争这任务想破头,你这蠢蛋喜欢跟自己过不去!」

    也不管杰亚修斯反不反对,靼柁拉住红布牵著人跟他走。「好歹也是个被雅贝尔死神认可的猪头,真不识抬举!」

    「前辈放手啦,会皱掉的。」

    靼柁放开红布,出手把杰亚修斯捧了起来。「你好轻啊!神枪一族都不让你吃东西?」碰一声,靼柁没想到会被一把抓起的杰亚修斯给转眼扳倒在地。

    喘气的杰亚修斯累的也倒在地上,对靼柁抱怨说:「前辈,你真粗鲁,我伤还没好啊!」

    少年主动扶起杰亚修斯,很担心的问soudu.org:「怎么会?你......」

    「我不让别人碰我,自己也没能力治?伤处。」

    少年也觉得杰亚修斯真是猪头死神,自己魔法用不出来,还不准别人帮他治疗,拖了这么多天身体没烂光算他好运了。

    靼柁从地上爬起,抓住杰亚修斯的手,准备要拖著走时,却旋又被重重摔在地上。忍不住大声骂人:「你这一下,别说普通的魔法士,剑士也全身骨头都被你摔散了!」

    杰亚修斯轻按著被抓到的地方,体力不支的斜靠在墙壁喘气。

    「我说,前辈你啊,别欺负个连剑士魔力,魔法士体力都没有的人好不好?我还全身伤耶!」两人仔细往杰亚修斯身上看,他身上的魔法真的超低,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靼柁坐在地上指著愣在一边的少年说:「我又没欺负他!」

    少年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句话显然在暗示说自己无能。

    只好装傻问问题:「靼柁叔叔为什么说现在臂膀只有两人?」

    杰亚修斯看一眼靼柁,回答说:「前辈这些日子都没说过啊?事实上,亚利他们...他们只是雅贝尔族的奴隶而已。」

    「什么?那、是真的吗?」少年没想到亚利是奴隶等级的。

    「雅贝尔人其实很注重血统的,纯雅贝尔人不是皇族,就是名门。再怎样,范特族跟旷鲁族的人很难成为正式体制内的救世主臂膀。」

    少年想过杰亚修斯长的不像目前见过的任何一族,他应该只是为了还杀人债才被选中的。再想到合的来的人,在雅贝尔地位似乎都不是很高,就有点难过,如果跟别人说跟亚利是朋友的话,会被看的很奇怪。难怪杰亚修斯曾交代别让人知道喜欢亚利的事。

    「面具拿下来,你这样很怪!」靼柁再度爬起后,不敢随便摸到杰亚修斯。

    「我气色不好,实在不想被人看到。」

    靼柁气的快拔剑架在黑死神脖子上,但以身手来说,刚才根本看不清楚自己怎会被他一下就摔出去。如果乱来,可能待会杰亚修斯会再度拎著今年的救世主臂膀的头,跑去跟国王道歉,再被判个五六十个死刑。

    不管摸哪里里都会被杰亚修斯摔出去,少年在旁边问:「请问一下,你现在哪里边有伤啊?」

    「除了脸以外,都有严重的瘀伤跟擦伤,腿上又烫伤跟冻伤,胸口还有剑伤。现在随便谁来挑战我都无法还手了,因为在生死刑场隔著衣服被打的很严重,可以说整个人都烂掉了。好在只有一个地方会流血,不然真麻烦。」

    少年怎么看就是看不出来,杰亚修斯走路说话都跟以往一样,真的有受伤吗?「幸好你当时有戴面具上场,不然你最心爱宝贝的脸就毁了。」「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戴面具?」

    靼柁差点把自己摔倒,黑死神也未免太不分轻重了!

    之前只是常在路边相遇,还没相处过这么久,只听说是个怪人,但没想到果真是...罕见寡闻的怪!

    靼柁灵光一现,出手再揪住黑死神的那块招牌红布。

    「前辈,会皱的啦!」也不管杰亚修斯的抗议,靼柁拖著便走。「前辈,拜托啦,放开嘛...」

    少年也没想到杰亚修斯的红布也是个弱点,这比当他面大哭还好用,轻松的就能抓住他。

    杰亚修斯就被一路给带进永平殿,靼柁很得意的把黑死神介绍给永平殿的小神官跟宫女;虽然现在人虚弱的没什么用,但黑死神除杀人外也有不少其它专长,就算要用背的也要把人带在身边利用。

    靼柁站在门边,挡住门口才放开红布说:「不愿意也不行,你已经来了,就直接住下!」

    「前辈,我对居住环境的质量要求很高。第一,要有间干净的个人卫浴设备;第二,门内要有锁;第三,房间要很大;第四,要有可以开的大型窗户,阳光要直射......」跑不掉,只好讨价还价的开条件。

    靼柁打断他的话,说:「第一个没问题,这边每间房间都有独立的浴室,你想泡多久都可以。第二嘛,谁有胆子进你房间偷东西?第三没问题,这边虽比不上公主的寝宫,但空间够大的。第四,救世主...不,宾隔壁那间还空的,我们两个刚好可以住在他两边。」

    少年插嘴说:「不过要爬很多阶楼梯,那排的房间还有大阳台。」

    「第五,墙壁要够厚,我很怕吵。」「这也行,你现在就进去吧!」

    靼柁的态度很绝对,非要人留下不可。

    杰亚修斯几乎是被押进房间,一进去就问:「没有镜子?」

    靼柁有点看不起他的说:「男人要什么镜子?浴室就有了!你看这边房间多好啊,床很大、有桌子、衣柜。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地方?」

    「算了!前辈,你去我以前的房间帮我把大镜子拿来好了。」

    「好!你以前是在...」靼柁等著他答应,乐的去搬东西。「我以前是分配到一间分队长等级的剑士房间,不过都没住过,只放一面镜子。」

    少年又冒出一个问题:「我以为你是住在老皇宫那边。」

    杰亚修斯叹口气说:「因为那房间,整排都是旷鲁族的......」少年一听就哈哈大笑,一天洗个几百遍澡不嫌多的人,要跟整群几辈子不洗澡的人住一起,杰亚修斯宁可去老皇宫?蚊子。

    靼柁慎重起见,出去找镜子前先把杰亚修斯给铐在餐桌边。「这桌子是用坚硬的青木花心石雕成的,想不开你也只能一头撞死。」靼柁敲敲桌子,确定杰亚修斯太爱漂亮,不会伤害自己的宝贝脸蛋。

    亚利跟莱恩沉默的站在一边看守,少年则陪著坐在餐桌旁,好奇的看杰亚修斯。「这边灯光颜色变来变去,不用担心别人看你脸色不好看。面具能不能拿下来,我有点想看你现在变什么样子。」

    杰亚修斯用没被铐住的手拿下面具,少年看一会儿,放心的说:「还好,你没变丑,跟以前一样帅。跟戴面具的人说话怪怪的,别再戴了。」

    拿下面具后,杰亚修斯掏出镜盒,仔细的观察自己的脸。「算了,有点丑,但还是比其它人好看。」

    忽然想到杰亚修斯欠的东西,少年笑嘻嘻的问:「?,我这几天都在想你......你是把我衣服拿哪里去了,快还我!」

    杰亚修斯反问:「你现在能穿吗?一看就摆明要人知道你从异界来的。」

    「我现在不会穿,但收著可以吧?还我,那是我的。如果你死了送你当陪葬就算了,活著就还我吧!」

    「你忘了那么久,我好像也没必要还了吧?再说......早也不在我这了。」

    少年跳到桌上,若不是挂念杰亚修斯已经全身伤了,真想一拳打过去。拉著杰亚修斯的红布,大声的说:「丢掉了?你...」「在东?大祭司那边,反正送回仪式举办前,你们一定会见面的,到时再跟他拿就可以。」

    少年坐在桌上,气呼呼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啊!衣服是我的!」

    「怎不能啊?你又没找我要过。我留著也没用,刚好借给人家研究看看。」

    「你明知道我、我、我......发现会生气,你故意的?」杰亚修斯曾经提醒暗示过,做了某件事少年会气的杀他,还提过不先说会比较好玩。

    亚利赶紧出面打圆场,安抚少年说:「没关系,你一定要见到东?大祭司后,才有可能回去原来的世界啊!」

    杰亚修斯露出蛮邪恶的微笑,少年想到这样的笑容好久没见到了,心里想什么都会挂在脸上的杰亚修斯,该不会从上次那样笑的时候就预谋的吧?

    那真是很久了!

    少年气恼自己真够迟钝,到人家行刑那天才想起来。如果人死了,在东?从大祭司那拿到衣服时,不就会被活活给吓到了吗?

    最可恶的一点,也许杰亚修斯没料到少年会那么迟钝,到人家入刑场才想到,即使想到又无法要行刑喊停,甚至还要少年带话给靼柁,别让人去凌虐他的尸体;然后现在,说出来了,可是他人都剩不到半条命了,再恨他也只能骂他一顿,不能碰他......

    杰亚修斯忽然站起来,手铐不知怎么解开的,趁其它人被吓的还一愣一愣时,就转身朝外面走。

    少年连忙跳下桌,追上去抓住他的手,感觉跟以前不一样,软软的。杰亚修斯立刻抽回手说:「我手快废了,别用力捏。」

    「看起来你人好好的,怎么...对不起,很痛吗?」难道靼柁一抓住他就会被丢出去,是因为隔著衣服看不出他伤的很重,抓的太痛?虽然很气杰亚修斯的行为,但却无法伤害他。

    杰亚修斯只拉平手套,淡淡的说:「你自己想吧,全身肿的一块黄一块紫的,两只手都黑掉了。白右虽然没看见,但感觉的到,所以怕我半路跟其它人动手,才一路要陪著我。」

    少年轻轻拉起红布,尽量说服他:「留下来嘛,这边的人不会欺负你的。」

    「我有说要走吗?只是想看看厨房。」「我陪你去!」少年很怕难得话说的通的人离开,留自己跟靼柁他们每天拜来拜去的,比靼柁更希望他能留下来。

    少年蛮得意的介绍厨房的设备后,带杰亚修斯走遍每个地方,到自己的房间说:「我以为这边设备很差,没热水什么的,但想不到真的很棒,整天都有热水从这边冲出来,灯也不用动手开就会亮。然后垃圾也不用特别拿去倒,丢到这个洞就不见了,只是会拿不回来......」

    杰亚修斯浮出怪怪的笑容,看著少年说个不停。

    「你笑什么啊?」杰亚修斯忍著笑,说:「当我没住过皇宫啊?我比你还熟。」「啊,说的也是,你比我早住在皇宫...刚才连下水道都想看,我还以为你......」

    「我只是喜欢研究清楚点,看这边的系统跟之前的有什么不同。但好像除了装潢比较进步外,其它水平都没更好,有些还差一点,比不上老皇宫。」

    少年从没想过,爱漂亮耍帅的人会对下水道之类的地方有兴趣,还煞有介事的研究厨房运作。但转个方向想,有高度洁癖的人自然会在意这些事。

    「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一下休息?」少年担心没死却只剩不到半条命的人,在永平殿走完全部楼梯,上上下会受不了。

    杰亚修斯奇怪的看著少年说:「我样子有问题吗?别太紧张。」

    「真的没事吗?脸色不很好看,别太勉强。」

    「即使现在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但还是比别人好。至少就比你好。」

    说的少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关心他,只能偷偷看他脸色有没有变的更惨。光看外表实在看不出他人伤的多严重,就像之前伤的很惨,也一副没事样,自己躲起来疗伤。

    回到餐厅,靼柁扛著镜子回来。嘴里忍不住抱怨:「个头跟普通人一样,镜子竟比剑士身高还长...」

    「啊!你怎么站在这?手铐咧?」

    杰亚修斯把手铐交还给靼柁,「我没弄坏,要铐也要注意一下,我手比别的剑士小,稍微弄弄就开了。」

    靼柁帮杰亚修斯把镜子放好时,心里充满怀疑。黑死神个子小是早知道的事,上手铐时还特别注意过,不要让他手一动就出来了;上的那么紧还打的开,体内魔法值濒于无的人,除非本来就会开锁,不然是开不成的。

    吃晚餐时,靼柁吩咐杰亚修斯只能吃流质的食物。少年仔细研究餐桌上的两个魔法剑士进餐的动作,杰亚修斯还是比别人样子优雅,该不会是以前跟公主们学来的?

    几天以来少年都很疑惑,为什么吃饭时亚利他们都在旁边等著,直到杰亚修斯说才知道,身份地位不一样的人不能同时进餐,宫女和低阶神官们则在厨房吃。住了这么多天都没发现,少年越来越觉得自己外表笨就算了,脑子也真的够迟钝。雅贝尔人怎么会找到这么笨的人来当救世主呢?一定是哪里边搞错了,少年真想挖个洞躲起来。

    靼柁注意力都转到另一位臂膀身上,关心他的伤势,少年庆幸不用再跟靼柁应付雅贝尔无用的礼节,这几天靼柁跟其它人都越来越多礼,搞的少年不知该怎么生气,耐不住性子要他们反覆把话说清楚,只好尽量跟他们配合,说半句就自己猜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什么,靼柁跟别人说话就很简单,但跟「伟大的救世主」说话,就会绕来绕去的,要不是有偷听过宫女们间的谈话,还会以为这是皇宫的人的习惯。

    「打不死的猪头,说说你这几天都躲在哪里了,一出现就被你给吓死。」靼柁很不客气的,晚餐后就坐在餐桌边拷问杰亚修斯。

    「我不见几天了?搞不清楚行刑到现在多久了,请先告诉我,不然话也说不清楚。」

    「前天是双满月,十天了。」「应该是九天吧?前辈。」

    靼柁否认说:「被你这种打不死的人称为前辈,会被笑死的!」

    少年开口插话说:「你以后别再叫我伟大的或尊荣的救世主,我就教你如何让他不要一直喊你前辈。」

    靼柁在雅贝尔的习俗间摆荡一阵后,选择继续拷问杰亚修斯。「别再开玩笑,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都很认真的,没有开玩笑的嗜好,只是要不要回答决定权在我,别人勉强不得的。」这么坦白的话,讲的靼柁火气直冲。

    「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已经被主神官给活活气死,但一醒来就发现白右在脱我衣服。很奇特的经验吧?我差点跟他打起来。」

    少年点点头说:「礼尚往来,你把人家衣服打烂了,被脱也是应该的。」

    「白右也没在意他的衣服,因为只要他没受伤就够,对神枪一族做什么都行。因为我不让人碰我,所以住在那的几天,除了每天吃药以外,只能洗澡后擦点药而已。神枪族的人真的是很特别,因为他们平时就喝那种药当三餐,我则喝比较浓一点的,此外真的是没其它东西吃。还好没变的太瘦。」

    靼柁脾气压不下,直接发作骂道:「你白痴、猪头,他们治疗的魔法并不差,你在想什么啊!」

    杰亚修斯好像很喜欢惹人生气,笑著回答:「我就是不愿意别人碰我啊,还都戴著面具跟他们生活在一块。」

    靼柁气的站起来,在旁边踱步,免得一激动会出手捏死杰亚修斯。少年好奇的问:「你就每天在那边睡觉喝药而已吗?」

    杰亚修斯收起笑容说:「没有,我就跟著他们晃来晃去的,观察他们生活习性。还看到那四位跑掉的护宫卫士回来了,被族长剥光吊著。」

    少年张大眼,宫内的人都没听说那四个已经回来。「说起来好笑,我以为他们讨厌也被称为死神的外族人,但他们都对我很照顾。那四个听说是国王这边发公文到四大神庙,宣布我的死期这些近日发生的大事,普洛洛不知怎么引述的,讲的好像黄金死神快来雅贝尔皇宫杀人一样,哄的他们一路冲回来。

    最好笑的是,族长问他们为什么擅自出去找黄金死神,有个卫士竟然回答是要拜黄金死神为师,才追著出去。其实他们头脑真的很单纯。」

    少年没想到护宫卫士是这样的人,听的笑个不停。

    「我还看到不少东西,现在要选新一批的卫士补充缺额的部分。他们一次都是生双胞胎,如果有一个夭折,另一个就无法选为卫士,只能留在族里。

    你们应该有见到白右的身体;蛮有趣的,全族的人平时没事都脱光光乱晃,只有当护宫卫士的必须遵守雅贝尔法律穿制服,其它的人也都长那样的身体,没穿衣服时很难认人,所以身上都会涂著标示身分的油彩。」

    靼柁坐下问:「全族都长一样?」

    「对,脸很秀气,身材很粗壮发达。男的女的都一样,没脱光真看不出性别。幸好白右是男的,不然就真麻烦,被我当众脱光光。」

    少年伸手拉拉杰亚修斯的袖子问:「那就你穿著衣服,不会很怪吗?」「不会,我体格跟他们又不一样,脱光会更怪。」

    靼柁斜眼看杰亚修斯,问:「你就整天看他们脱光光在面前晃?没做其它事?」

    「嗯,这个...还有啦,只是他们什么都让我看到了,有些机密我不好说给别人知道。但我可以公开说,前阵子一堆外人闯入皇宫,护宫卫士并没有失职。」

    少年有点感动的说:「你其实还蛮有良心的。」「这又不是良心问题。」

    靼柁看杰亚修斯身体还可以继续问下去,盘算如何问出最想知道的事来,想了一会才开口。

    「不管别人族里的事,说说你那天怎会发现刺客。」

    「因为我跟白死神都把杀气压的很低,场外那股杀气感觉特别清楚。因为会扰乱我的感觉,害我摸不清方向,一气就拔剑丢过去。结果力量用过头,手都没力气了,最后只好草草结束。」

    少年看著杰亚修斯,崇拜的说:「打了半天多还能丢那么远,那么准,比射箭还厉害。」

    靼柁不解的问:「没力气就没力气,你好端端拿剑刺自己心脏做什么?嫌无聊吗?」

    杰亚修斯忽然笑起来,靼柁指责说:「你在讲好笑的事都不笑,问你这么重要的事,笑这什么鬼样子!」

    「前辈,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才拐弯抹角的问我其它事。」

    靼柁闷著不吭声,等著杰亚修斯笑完。

    「前辈,你知不知道我花多少时间成为剑士跟魔法士的?又花多少时间被称为黑死神?」

    「我一年前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被称为黑死神了。我想想,当时救世主队伍被你杀光了,我本来就是去支持的,听到消息要去抓你时,你已经自己跑到雅贝尔城自首...之后黑死神的名号才一夕间响遍全世界。」

    「第一次到雅贝尔城时,我还不认为自己是剑士或魔法士,这是两年前的事了。不到半年,每个人都会承认我的确是魔法士或剑士,因为我都用不同名字分成两种身份在活动,少数人才知道我同时有两种身份。前辈,你想如果我从一开始就只用一个名字的话,可不可能一年半前就被称为死神了?」

    靼柁想想他做过的大小事,的确魔法士雷佩修斯跟剑士杰亚修斯,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人。如果再加上临时起意取的名字,搞不好这几年听说的很多昙花一现,凭空冒出、事后却找不到人的高手都是这个怪家伙。

    想了一圈,靼柁忽然想到一件事。「不对,是我问你问题还是你问我问题?」

    「虽然我在正式的剑士跟魔法士名单间,因为素行不良被排除在外,但常有人说我其实是可以算是诺利亚前十大的剑士,或魔法士。」

    「等一下,你是在闲扯什么,我没兴趣听你的丰功伟业!」

    杰亚修斯露出蛮无奈的笑容,「前辈你应该知道爬山,山过最高峰就会往下。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成名太快,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你那时还好啊。」

    「不好,之前我已经感觉的到,像当初成功太快,如果走下坡绝对是超快的,措手不及。所以我不想栽在别人手中,趁还可以的时候做件轰轰烈烈的事,死的光彩点。」

    靼柁越听头越大,「我觉得你应该还在上坡,前途无可限量,将来绝对是个史上罕见成就的魔法剑士。」

    总是自大到满出来淹死人的杰亚修斯纠正他说:「不,早已是独一无二的了。」

    「没错,杀了去年全部的高手,就这点来说,真的是找不到谁比你更可怕。这算是你比较为人所知,吓死人的创举。」

    「其实还有很多啦......但有些自己觉得不值得一提,事后说感觉好像在吹牛一样。」

    少年插嘴问:「跟金色死神打过了吗?」「这...至少他穿著黄金战盔时没遇过,也许跟里面的内容物打过几次吧?」

    靼柁瞪著杰亚修斯,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好歹处理完那怪物再死吧!」

    杰亚修斯痛的眼泪快喷出来,慌忙的抽回手说:「前辈,你不觉得我现在已经变成废人了吗?你再用力点我的手以后就不能动了。」

    靼柁摩挲手指,揣摩刚才摸到的触感。「好象是真的很严重...已经烂掉的样子......大概不能再拿剑了。以剑士来说,你这辈子已经完蛋。」

    「既然知道,还不赶我出去?」今非昔比的杰亚修斯实在不想被当成勉强收容的累赘。

    「不当剑士,还能当魔法士,你至少...头脑很好,听说你以前很会四处乱走都不迷路。而且你白天摔我那两下,光是那样的能力就够了。」

    杰亚修斯顿时心情低落的很想哭,趴在桌上念著:「什么头脑很好,最近的计划都失败了!还一堆问题找不到答案,这阵子做什么都不成功,好不容易安排死的热闹点竟然有人出来干扰,现在比死还难受啊!都沦落到这地步还不放过我?」

    要一个曾叱吒风云的超强魔法剑士,又病又残的渡过余生,是多么悲惨的事?

    跟著一起伤心的少年,走到杰亚修斯旁边,看他难过的肩膀都在颤抖,很想拍他的背安慰安慰,却又怕碰到他伤口不知道该如何做。只好轻声在他耳边说:「没关系,每个人都有低潮的,可能你过几天伤就好了!」

    一旁站在后面听的亚利跟莱恩都摇摇头,靼柁摸著胡子不知道该如何说出真相。伤成那样还不快治疗,情况只会越坏,不可能好转了。摔靼柁的两下顶多是回光返照而已。

    少年感觉的到其它人在想什么,却不放弃的说:「你至少应该创了生死刑场纪录嘛!活著出来了,很棒啊!」

    听到生死刑场的事,靼柁眼睛都亮了,说:「对!你是第一个,而_4460且从没人打像你这么久,比平均多不少时间,之前的最长时间记录是到中午,结果你打到快天黑!就算当场死了也值得!」

    因为是生死刑场的忠实观众,所以早就探听到当初杰亚修斯第一次行刑的消息,这一次要不是怕担误救世主臂膀的工作,本还想偷溜去观战。

    少年很怕势利的雅贝尔人知道后会赶走伤残的杰亚修斯,摆起「伟大的救世主」架子说:「我觉得在这世界,只有你说的话我比较听的懂,当翻译可以吧?你喉咙还很好。」这是实话,少年越来越无法听懂其它人整天在念的伟大来伟大去的话,靼柁好不容易话讲的简单点,但一下又会忽然绕来绕去。少年的计谋似乎被看穿,这几天怎么装傻、装白痴也没用,大家都有时间跟他穷耗。急著回原来世界少年,已经想不出其它方法应付了。

    少年搅尽脑汁,想办法要杰亚修斯愿意留下来,就算不是同情心,只是想要有个听的懂说什么话的人在。甚至准备推翻当初发誓再也不哭的誓言,毕竟这可能是让杰亚修斯留下的最后的方法。

    情绪总大起大落的杰亚修斯沮丧一下就恢复平静,忽然站起,「我要去睡了!晚安。」

    少年深怕他会在房间自杀,不安的问:「你还好吗?明天陪我玩行不行?」

    杰亚修斯看仍在发愣的靼柁一眼,说:「还能动。我决定好死歹死都活下去,尝过当最强的人后,试试当最弱的人也不错。前辈,这孩子要我明天陪他玩,你想如何?」

    「啊?」靼柁想也没想,说:「如果你愿意就好,我没意见。」

    杰亚修斯听他答应便不管别人反应就回房间,丢下一句:「明天就交给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