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进去，我还有事，放手啦。舍不得我啊？」
少年乖乖放开手。「我照顾别人，你会不会吃醋？」少年摇摇头，说：「我没那么幼稚，别都不管我就好；其它人都不敢跟我在一起，光是跟你走来走去就很有趣，这样就够了。你是自己高兴才对我好，我也没办法要你其它的什么事都搁著不做。」
杰亚修斯微微一笑。「为什么别人都偷偷跟我说你很傻，很难照顾。只有我怕你太过聪明。」
少年尴尬的抓抓头，转开话题说：「你笑起来很好看，跟那个女生见面时要记得笑。你一本正经的脸看起来太凶，她可能会害怕。我进去了。」
听他这么说，杰亚修斯笑著点头。
从一些日常动作观察，杰亚修斯受过很好的教养，若不是贵族，就是上流家庭出身的。但雅贝尔人却不知道他的来历，从市区听到的话常用像东?人一样野蛮粗鲁、没教养来骂人，他更不可能是东?国的贵族。吃东西的样子就比富商邑丰歇家更斯文，若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为了想打入上流社会，也不会训练的这么自然，即使书香世家的学者也不大可能特意花工夫在这方面。
走了几步，少年回头看一下，杰亚修斯又像散在风中般无声无息消失。
两名黄衣护宫卫士，转眼就矗立在少年面前，少年紧张的喉咙发乾，第一次单独跟他们见面。「晚、晚安，有宵禁吗？」
护宫卫士让路给他过去，走过后他还回头跟他们说声晚安、再见。
金色死神还没见过，十大死神中，见过的雅贝尔死神浑身有浓烈的杀气，像两柄大铡刀，从旁边走过去感觉像把头伸进断头台一样；黑死神则敛尽锋芒，平时顶多像菜刀或裁纸小刀。
亚利没多问他，还是很亲切的招soudu.org呼他，少年简单说了在街上哪里些看到好玩的事，很快就爬上床去睡。
半夜，少年虽逛街整天，睡到一半又自动醒来。
月光朗朗，清亮的光把夜里的雅贝尔皇宫照的透明，宛若琉璃般晶亮。墨般漆黑的夜空中浮云若游丝，飘游在闪烁不停的群星间。
看的少年口水也忘记吞，两眼发直的站在屋外。
_4460.htm 「你又不睡。」杰亚修斯的声音蓦地从少年背后冒出，静到连自己呼吸都听的见，都还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吓的少年被口水呛到。
咳了几下，少年不服气说：「你还不是，晚上看你都没睡过。」
默认的笑一笑，杰亚修斯背著手跟少年一起看天空。「我在老先生那睡饱了，听他们说话都会忍不住打起瞌睡。」
少年笑出声，胆子大到国王说话时在下面睡觉的人，真是无可救药。
「我等一下要去看那个女孩，你要不要跟？做小偷一样爬墙进屋去。」真正是没救了，连自己有份的屋子也要做小偷进去。
「好啊，我睡不著，学爬墙也不错。」雅贝尔似乎没热闹的夜生活，大家早早就睡，少年猜测可能是战争的关系，因为街灯不是每个都点的通亮，以前原来应是没宵禁的。
杰亚修斯俐落跳到墙上，跨坐在墙顶帮少年爬上去。
少年爬到墙上，跪在墙顶上一手扶著杰亚修斯的腰，一手撑著。
「下不去吗？」少年忽然停住不动，杰亚修斯以为他是爬太高吓的腿软。
少年狡猾的微笑，以他对杰亚修斯的了解，这种情况杰亚修斯也许会慌张，可以趁机问问题。
「真后悔我曾发誓不要再哭的，你竟然关心她到这种程度。」先用这句话开场，看杰亚修斯反应怎样。
「没什么，不怕的话赶快下去...」
还没生气，少年继续说：「剑士须要学爬墙吗？有多少人知道你会这样做？」「剑士身手一定都很好，爬墙不算什么。快下去啦。」不是怕墙撑不住两人体重会垮掉，而是少年手要放在自己身上才不哉下去。
「我不怕高，没关系。」少年平衡稳定，手还是扶在杰亚修斯腰上。「你不知道你遇到哭泣的人会有危险吗？有没有办法解决？」
「真的吃醋了...」「没有，不是吃醋。我怕你以后出问题，很重要、如果有人要你把我杀了怎么办？」「我......」被直接一问，果然说不出话来。
无奈垂下眼帘，杰亚修斯低声埋怨：「主神官说我宠你，真的宠过头了，这节骨眼给我出这......」
少年感觉到他腹肌越来越紧绷，手赶紧移开，杰亚修斯一把抓住他的手。「小心点！」再不高兴，他还是怕少年摔下墙。
「万一有人哭著要你杀我，有方法阻止你吗？」
「直接杀了我就行。」「你......笨蛋，你死了谁保护我啊？」这什么方法嘛！「啐，真烦，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会保护你。除非你没利用价值了。」
少年沉默了，好彻底的答案。
「好，你相不相信我会把你丢到半空中，让你重重摔下来？」杰亚修斯板著脸，双眼睁的又圆又大，眼眸快喷出火焰。
好久没看他发脾气，少年不禁感到害怕。不过还是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相信。如果我死了，或出问题，你生命会不会有威胁？」
「如果你烦到让我想一死了之的话，我直接杀掉你。」简单明了。
少年叹口气，说：「我脚麻了。」
杰亚修斯翻下墙，站在地面说：「下来，会接住你的。」「你身上的机关要收好。」说完少年就直直往下掉，杰亚修斯稳稳抱住他。
「你乖乖在这里别乱走，我出来找不到人，你就自己爬回去！」少年抓住他的红布，低声问：「你半夜偷找那女孩，不会是要......她说什么都愿意给你、你真的要今晚就...这样做对的起普洛洛吗...」杰亚修斯一拳打在少年头上。「你以为我做那种事还会带个跟班？」「你喜欢出风头，可能会...」拳头搁在少年头顶。「原来你认为我是那种人？」
「三更半夜不想跟你吵，」杰亚修斯受不了他问东问西的，「我的确是没良心，而且很努力要把普洛洛忘掉。但是，以我的外表条件，用不著偷偷摸摸的，自然会有很多女人愿意包围我，怎样也不会饥渴到这种程度。再说，我不会跟那种连身体都当筹码的女孩发生性关系。」
「嗯，也对，你衣服都不脱，怎么做...」「一个人别再说不停的。」杰亚修斯一闪身人就进入屋中。
没多久，人又出来了。少年讶异的问：「你这么快就...？」
杰亚修斯铁青著脸，笑的有点凄凉。拦腰抱起少年，一跳就出了高墙。少年反应不过来，落地后还愣著不敢动。
「回去了，还想挂在墙上吗？」「你...脸色不是很好，出了什么事？」「眼睛这么好，晚上也看的清楚？」
杰亚修斯拿出镜盒看著脸，擦了汗微笑说：「好像真的很严重。」
「算了，我在累死前就会因为其它原因先死掉。走，不然宫中的人会找不到你。」
少年赶紧跟在杰亚修斯旁边走，低声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啊？什么？」
「你头脑不好啊？记性真差，才一下的事就忘了？」
「喔，刚才不算什么，还没到多严重。」
尴尬的傻笑，少年问：「你就不怕我忽然嚷起来吗？」
「哈，人家只会抓到你一个人在叫，看你怎么解释。」少年听了再也说不出话。
次日一直等到中午，少年枯等杰亚修斯不到，就自己练了好几回剑，神官跟其它人都躲的远远看著，不敢接近。更闷的少年气到想用剑把宫墙敲几个洞看看。
下午，日头渐渐斜西，少年倚靠在墙角下坐著。午后的凉风阵阵吹来，几片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叶子落到地上，少年拾起一片叶，用手指转著边发愣。
「...随风而逝的飞叶啊，载满依旧在远方璀璨的眼泪，白云是淡淡哀思，随风而逝随风而散......」远远传来弱小的歌声，随著脚步越来越近，少年歪著头想，曲调轻快然而歌词却不大对劲。
歌声一停下，少年站起回头竟然看到杰亚修斯走来，怪怪的歌果然是怪怪的人在哼的。
「嗨，你有空吗？我想你应该没事。」
「你跑去哪里？我想为昨晚的事跟你道歉...」
「找老先生问些事，没想到拖到现在才结束。我没生气啦，有事请你帮忙。」
少年没想到他会有事须要自己帮忙，猛点头说：「好呀，是什么？」
「请你帮我教那个小女孩剑术。因为我不小心说错话，答应老先生不再教小孩的。」
张大双眼，少年愕然的问：「可以吗？」「我跟老先生说要管那小女孩的事，国王跟主神官都不反对，说我高兴就好。」「不，我是说我的程度、已经可以教人吗？」「我会在旁边看。你应该是没问题的，别拿东之剑就行，万一砍到人就有大麻烦。」
「你不在我都不知道做什么事才好，既然你帮我找事做，当然是没问题。不过......你怎么会说错话啊？」连说错话都会完全负责，太耿直过头了吧？
「当时困的脑子打结，以为你学完了就没必要再教，迷迷糊糊的就说错话啦！」
微微一笑后，杰亚修斯就转身走了，少年赶紧跟上去。
「对了，我有去...停马场看看，没找到你骑的那匹黑马，还以为你出去了。」
「是马厩，不是停马场。黑闪电平常都自己乱跑，我没??会自动去马厩吃的，有事时才会跑来找我。」
「难怪你经常把?丢在一边，我有时还会看到?在宫里闲逛，觉得你有点不负责任呢！」
杰亚修斯笑出声，「我的确不负责任啊，怎样？」
「没有。昨晚你脸色很难看，不舒服啊？」
「我进她房间一下就头晕，所以她不知道我有去过。休息整晚就好了，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半路就挂掉的。」
「那就好...」
出了宫门，心情一直很轻松的杰亚修斯又哼著歌，少年好奇的问：「歌词是不是唱错了，歌词好像不是很快乐啊？」
「乱唱的，不好听吗？」
「不难听，只是歌词太奇怪，感觉跟曲子差好多喔。」
「哈...，我习惯这样子唱。因为我词总是会忘光，就随便乱哼，常被说是脑筋接错条了。雅贝尔的歌曲以祭祀礼拜用的颂歌为主，东?是狩猎歌或是叙事歌，其它族的也不脱离这几种，顶多有些情歌。但是，我唱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没听过类似的音乐，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知道的事好多，真佩服你的脑子记的这么清楚。」
「该记的都记不起来，我就背不出雅贝尔跟东?历任国王的名字，比小朋友还不如。」
少年傻笑说：「那是基础教育吧？我以前也要背好多领导者跟很多国王、帝王的事。」
说著说著，已经走到邑丰歇家的后门。
「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我还以为你没事会很早就到呢！」邑丰歇见到杰亚修斯到便要仆人送上毛巾。
「不用当我是客人啦，我自己弄就好。小女生还好吧？」
「她很乖。你不会是有对她乱来吧？」
「啊？我昨天才第一次见到她，就算大肚子了也不是我的错，这小男孩可以做证。我去找她，是在房间吗？」
说完杰亚修斯就带著少年去绿发女孩房间，三人一起到个大庭院中慢慢聊。
「这边一半算我的家，随便坐没关系。你确定是要找剑士报仇吗？」
绿发女孩点点头。
「可是我现在的身份不方便动手，你以后会知道原因的。现在，只好请他教你用剑，让你有能力自己去杀掉仇人。」
女孩怀疑的看看少年，傻笑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个剑术高手。
「他很厉害的，他的对手都活不过一天以上。而且我会在旁边看，有问题还是会负责。我有不能亲自教你的原因，就是这样。」
讲的少年紧张起来，让人活不过一天的是东之剑而不是自己的剑术，教没几下就会露出破绽的。
看到女孩同意的点头，杰亚修斯笑容才出现。
杰亚修斯拿两把剑给他们，要少年开始教。
「等一下，她穿裙子，不让她换一下吗？」少年知道在做脚步动作时，裙子一定会翻起来。
「现在穿的就是平时穿的，如果遇到对手还要先换衣服不是会很蠢？特别是若被偷袭的话，还会有空担心裙摆掀起来吗？真正打起来的时候应该不会早已经准备的好好，通常平时穿什么动手时就是穿什么，别妄想对手会等人换衣服。」
「喂，每次都看你慢吞吞在绑腰带，你这样讲很没说服力！」少年还记得很清楚，他除了绑腰带外，手套也要先拉扯一番。
「我是绑给人看的，而且我杀人前都没绑过，上次你应该有见到吧？」
少年拼命回想在前往东神庙时，杰亚修斯到底有没有重绑腰带过。这时绿发女孩开口说道：「裙摆翻起来没关系，杀的死仇人才重要！」
人家都这样说了，少年只好硬著头皮，尽量小心点不让她的裙摆翻太高。
少年边教边偷瞄站在一旁的杰亚修斯。因为是拿普通的剑，不用担心死的不明不白，教的方式就跟杰亚修斯那种怪方式不同，直接站在女孩旁边用学校教跳舞做体操一样的示范教法。
不过，杰亚修斯到底在笑什么啊？
是没笑的很奇怪，但真的是让人摸不清楚他在笑什么。少年特别注意自己脚，杰亚修斯总说他脚晃个不停，平时自己练剑不大会注意，现在杰老大在场就会怕忽然被叫住，在绿发女孩面前丢脸。
女孩完全没发现杰亚修斯在笑，很专心练会基本的剑法。大概是仇恨的力量推动她，非常认真的每个细节都有注意，少年越教越紧张，深怕她问到自己没想到的小地方。
从头到尾都在旁边笑的杰亚修斯忽然叫停，少年吓的剑快掉下来。
「叫你休息，你在想什么啊？」少年松一口气，把剑收好。
女孩也把剑收进剑窍，杰亚修斯走到她旁边，动手帮她整理弄乱的头发。「你笑的样子绝对是很美，以后打扮再漂亮些，只要对手是男的你都可以迷倒人家。」
少年翘起嘴。女生就可以靠那么近，还帮人家整理头发...而且真会说话，普洛洛恐怕就是那样骗到手的吧？
绿色的大眼睛疑惑的看著杰亚修斯的脸，女孩并不想问他之前为什么不理她，转眼又对她这么好，只是盯著他的脸。深绿晶亮的眼眸不带点情绪的望著他。
「好了，这样好看多了。」杰亚修斯退了两步，观赏自己处理过的头发。确定没问题后，转身跟蹲在地上喘的少年说：「休息够了，就用你原来的剑从头到尾练一次给我看。」
「什么？」少年乖乖站起，想到好几天他都没验收，为了自己以后的安全还是练给他看看好。
杰亚修斯把女孩牵到安全的地方，少年才拔出东之剑开始练剑。
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整个不见，双手抱胸抵著下巴，表情凝重看著少年。
少年练完忐忑的看著杰亚修斯，刚才笑成那样现在脸又臭成这样，实在让人好害怕。
「有问题吗？是不是出错了...？」「没有...」「那你......」少年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问。
脸还是一样臭。「只是有点嫉妒。」「啊？」
「你真的是...可能已经比我强了，动作只教一次你都记的住，而且这么多天都没忘。」少年尴尬的猛抓头，夸奖人竟然这样说。
女孩看著杰亚修斯问：「为什么你不愿意亲自教我？」
「你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我有多凶，我不说话他都吓成那样了。还好我现在不小心答应别人不再教人剑术，不然你很可能会吓跑。」边说边笑，很难想象他凶起来会是怎样。
「不会，只要能报仇，多大的苦我都不在乎。」女孩目不转睛的看著他。
杰亚修斯还是微笑，淡淡的回她一句：「最好别整天把报仇的事挂在嘴边。」
少年站在旁边傻笑，不知道该怎么办。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