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永恒的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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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层楼,三户人家的房门都是虚掩着的,房间里全部没有人的踪影,连具尸体都看不到。张雪霏里里外外都搜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他们匆忙离去的踪迹,看上去倒像是当时正各自在屋子里忙碌,然后突然被人临时叫走一样,所有东西都保持着离开前的样子,它们或整齐或零散的摆放着,除了那些被扔到楼道口中的各种家具和大型物件。

    张雪霏从几户人家的相册中发现,这些人都不是儿时的那些住户,是新搬进来的,以前的老住户似乎都离开了这栋老楼,搬到其他地方了。可是不管这里住的是什么人,这些的人都到了哪里,为什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如果没有人,那么楼道里那些障碍物是谁设置的?那堆障碍物堆的既严实又满当当的,僵尸进不去,人也出不来……可是人都去哪里了?张雪霏由不得一阵冷汗,他忽然感觉这栋楼诡异的气氛一下子浓厚了许多,原本那种激动的心情渐渐地不翼而飞。

    用了一些时间,张雪霏将心情平静下来,再次仔细搜查一遍,终于发现一点端倪。四层和五层的六个屋子,包括自己家,所有厨房里的食物,全部都不见踪迹,即便是调料也不见踪影,甚至一粒米,一抹面粉都看不到。张雪霏在五楼一间屋子的厨房里,信手打开了水龙头。“噗噗”几声,自来水管发出闷声,喷射出红色的充满铁锈的几片水花,却再不见流出,只是慢慢滴落着水珠,看来已经停了很久了。张雪霏用手在水管上摇了摇,却并没有更多的水流出来,反而一滴都不滴了。

    “张兄,你看这个是什么?”公孙炎从外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他将那东西朝张雪霏摇了摇,问道。

    张雪霏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精致的数码便携式摄像机。张雪霏接过来鼓捣一会,却发现电池没有电,急忙问公孙炎是在那间屋子里发现的。

    公孙炎带着张雪霏来到发现摄像机的房间,张雪霏随手打开房间中一张桌子的几个抽屉,果不其然的在里面找到摄像机的电源插头。接上电源,打开摄像机。

    最初,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仅仅是七八个年轻人的聚会。大家围在一张桌子一起吃喝,高声谈笑,互相取闹,很热闹的样子。隐约中传来敲门的声音……

    “……你们谁去开门,肯定是邻居,我不方便见面的……”拿着摄像机的人小声说道

    “……我去……”一个背影嘟囔着,离开了摄像机的拍摄范围,从屋子里走出去。

    一个男人粗重的声音喊道“这都几点了,还闹?再闹的话我报警了啊!”

    “行行行,我们知道了,小点声,你满意了吧?”出去开门的人回答。

    “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事?父母怎么教育的?半夜两点了,你们明天不上学么?”

    “我们父母怎么教育轮得着你说三道四么?跟你说会小点声了都,还抱怨什么?”

    一阵争吵中,摄像的人发出一声声怪笑,镜头转而走到房门外,对着门口的两个人。

    张雪霏不愿意看下去,按动了快进键,画面不停的闪动,松开快进键,画面再次平稳。摄像头这次对准了一个睡着的面色通红的女孩,伴随着画面是一阵阵浓重的喘息声。画面从女孩面部往下移动,移动到女孩的胸部。女孩穿着一件吊带背心,发育完好的乳房伴随着呼吸起伏不停,从脖颈到背心遮挡的部位,嫩的滴水的皮肤如白玉一般。一只手出现在画面中,轻轻地放在女孩的乳房上,慢慢揉动…………

    “小兔崽子,现在的学生一个个怎么都胆子这么大?”张雪霏暗骂一声,却没有按动快进,依然看下去。

    画面中,那只手停止运动,缩了回去。镜头再次下移,这次移动到女孩下半身。她居然穿着一条浅蓝色的水洗布短裙,躺在那里的后果是,短裙只能勉强遮到大腿根部。白色的小内裤几乎是忽隐忽现。那只手再次出现,撩开了短裙,使得整个白色内裤裸露出来。白色内裤裹得很紧,可以看见一条浅浅的沟壑。那只不老实的手又放了上去,横在它上面,大拇指轻轻摩挲着那条浅沟壑,呼吸声更浓重了。看到这里,张雪霏觉得自己的呼吸也有些粗重似的,尴尬地向一边看去,幸好公孙炎已经跑到其他房间里搜索去了,没被他看见自己的窘态。

    沉睡中的女孩在那只手的抚摸下,不时发出一声娇喘,却始终无法醒来,看样子被灌了很多酒。那只手游走在女孩大腿上,品味着她光滑的肌肤。终于他决定褪掉女孩的内裤,两个手指轻轻捻起内裤一角,轻轻地一点一点地往下揪……

    “啊……”一声尖叫从房屋外面的楼下传来。摄像机画面猛烈闪动一会,才定格。画面中出现几个年轻男女横七竖八地睡在地板上,他们似乎都已经被那声凄厉的尖叫惊醒,摇头晃脑地不知所以,几个男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快进…………

    这次的画面是从楼上往下拍的,拍摄的是小区里面,天色已经亮起来。楼下的人们疯狂地奔跑着,仿佛在躲避什么恐怖的怪物。有些人往小区里跑,有些人往小区外跑,混乱中传出一声大过一声的怒骂、哭喊。

    坦克车的声音和枪声传入到摄像机中,镜头茫然地四处转动,却找不到声音的来源,视线被前面的楼房挡住了。几个年轻人焦躁恐惧的面孔出现在画面中,他们紧张地议论着各自通过电话得来的信息,无一例外地都说到了吃人的僵尸,他们纷纷与拿着摄像机的人告别,一起急匆匆地离开。

    摄像机最后被放在某个地方,一个年轻人的背影出现,他手里拿着手机,背对着摄像机打电话。没说几句,身体猛地一颤便扭身向一边闪去,消失在画面中。之后,画面维持不动,保持了很长时间,在这段时间里,摄像机捕捉到了无数的惨叫声,随着一声巨响,几个成年男女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他们合力搬动房间中的一个衣柜,向一边走去,然后便传来叮咣的响动……最后,画面突然变黑,那是失去了电力。

    张雪霏又一次倒退,想从画面中找到一些母亲的线索,却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倒是从一个文件夹中找到一些偷拍的性爱画面,放在以前都是会津津有味地欣赏一下,可是目前却始终无法提起兴趣来。

    “大霏,有什么发现?”耳机里传来苏珊娜的问话。

    “什么都没有,所有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影子都见不到!”张雪霏有些郁闷地回答。

    “再找找,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苏珊娜善解人意地建议,不过话锋一转“……但是你还是要快点……刚才郝丽媛跑过来说,看见街那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运动……那些新人都很害怕!”

    “嗯……我知道了,我再回家看看,看能发现点什么不,一会联系……”

    张雪霏关闭步话机,招呼一下公孙炎,再次转身下楼,回到自己家中。呆呆地立在母亲的卧室,他竟不知道该做什么。房间里的一切都那么熟悉,摆设几乎好几年都没有动过。房间里的所有物件摆放的依然像利索。自己的照片被精心的装在相框中,放在床头柜上。那是一张大学时期的相片,相片中,张雪霏笑得很灿烂、很天真,照片正面对着他母亲睡觉时的枕头。张雪霏鼻子一酸,仿佛看见母亲每次入睡前,都要默默看着自己照片,念叨着自己儿时的乳名,翩然入睡一样。

    看到照片,张雪霏忽然想_4460.htm起什么了似的,几步冲到一张桌子前,打开抽屉,取出一本厚厚的相册。他母亲几乎将所有的照片都放在这本相册中。张雪霏打开相册,一页一页的翻动,发现里面几乎都是他的相片――一人的,两人的,多人的……唯独和母亲照的相片很少。他哽咽一下,继续翻动,终于在后面,找到和母亲一起照的几张不多的照片。回忆一下,想起来那是去年过年的时候,母亲固执着,执意要一起去影楼照的,当时他好像还懒的去的样子。

    注视着相片中,坐在自己前面一张椅子上,摆出一副家长得意而又溺爱样子的母亲,他不由得伸手在上面摩挲一下,两道眼泪无声的滴落。可是后悔能有什么用呢?只能恨自己在往日没有更多的关心母亲的需求,怠慢了她的孤寂。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发誓一定要抽出更多的时间来关心母亲……可是时间可以重来么?

    张雪霏默默地将相册中的照片抽出来,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衣兜里,然后将相册轻轻摆放回原位,并将抽屉关上。他再次扫视一遍整个屋子,终于对公孙炎说“好了,我们走吧!”

    从楼房里跑出来的时候,苏珊娜和赢英依然在紧张的巡视着周边的情况,看到他们出来都松了一口气。张雪霏和公孙炎没有跳上卡车,张雪霏从车边跑过,朝坐在驾驶室里的张凡挥挥手,示意他启动车子开出小区。

    三辆车都已经并排停在小区门口,人们都各自归位,坐回到原来的位置。随后,车子再次启动,绕上大街,向市中心驶去。

    车子已经离开很远,他们头顶上,那颗老旧的卫星却没有动地方,仍然居高临下的观察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坐在车里的人们看不到的情景,它却能透过云层看个大概。在那个小区几个楼房的房顶上,或多或少都躺着几具灰色的人形身影。对于卫星的侦察系统,灰色代表着死亡。

    张雪霏家那栋楼的楼顶上,八具完整的尸体安静地躺在油毡铺垫的房顶上。他们身边放着空空荡荡的粮袋、米袋、食品袋和布满了尘埃的水桶,一架soudu.org金属梯子横在这些尸体旁边,已经失去了光泽。他们都是活活饿死或者渴死的,张雪霏的母亲赫然就在其中。她的手里死死地攥住一个精美的相框,相框里面就是张雪霏拿走的那张相片,她的肌肤已经呈现出灰白色,但是面部上却露出一丝轻笑,看她的状态是在睡梦中去世,也许在梦中她已经与张雪霏团聚了。58xs8.com